第37章 殺人

  姜明就蹲在她的左上方,尖銳發亮的剪刀也還在抵著她的脖子,灼熱的陽光毫無阻礙的曬在□□在外的皮膚上,明明剛才還感覺灼熱燙人,但此時她卻覺得整個人都泛起涼意來,冷的她想發抖。


  原先她確實是害怕的,不僅怕死,更怕離開靳西沉。可現在突然間覺得,如果姜明能一衝動把她扔下去,就好了。


  姜明說:「其實我覺得你也挺可憐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這麼利用。」


  溫瞳沒接話,確實,她比姜荔,甚至比姜明還要可憐,可悲。


  對於這種帶著明顯譏諷的同情,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她無話可說。


  「你就沒好奇過,靳西沉為什麼收養你嗎?」姜明問。


  怎麼可能沒問過,可靳西沉是什麼人,他要想真的騙一個人,誰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林修竹這種精明的商人,在他面前只有被坑的份。無論恐怖襲擊還是官方軍隊,在他這裡卻能四兩撥千斤的反利用回去,如果在古代,這絕對就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的權臣。


  該說她的眼光好么?竟然這麼有遠見,看上一個優秀至此的男人。


  「你也知道了靳西沉的為人,以你的脾氣,我想你很生氣吧,恨他么?」姜明笑。


  恨?

  溫瞳笑了笑:「我說,你不會以為就憑一個故事就能騙到我吧。」


  「我們都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姜明笑意深了幾分,不再對她施以暴力,而是開始攻擊她的內心。


  「真有意思你,我恨不恨靳西沉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到這種地步,你丟不丟人。」溫瞳動了動更涼的手腕,如果死不了就必須想辦法脫身,這麼耗下去不是回事,她想親口聽靳西沉的解釋。


  姜明臉上的笑有一瞬間僵硬,他蹲下來仔細的打量溫瞳的手:「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你的手估計已經沒有知覺了吧,想不想鬆綁啊?」


  「你要殺人的事,姜荔知道么?」溫瞳問。


  「跟她無關,就算償命你也賴不到她頭上,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我不怕死,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他們姜家給的,大不了還給他們。」姜明說。


  「所以說替你的智商著急不是沒理由的,你以為我死了靳西沉就願意跟她在一起了?你相信姜荔那句靳西沉需要她身體做研究的話?這是現實,不是拍電視劇,你以為還存在試藥呢?那是犯法的。再說了,你不說我父親的遺體還在靳西沉手裡么?你告訴我這事兒不等於出賣了姜荔對靳西沉其實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事實么,想想吧。」溫瞳笑。


  「無所謂,只要你死了,靳西沉就一定會喜歡她的,我相信。她這麼善良,誰會不喜歡!」姜明咬牙,蹭的一下站起來。


  溫瞳不管他,繼續說道:「你拉倒吧,她對我下藥的時候可沒想過善良兩個字怎麼寫,我說這種蛇蠍美人你也真下得去嘴,你為她殺人的事兒你爸媽知道么。」


  「她不是故意的,她以為我只想拍你的□□來威脅你,她不知道我要殺你!你不許誣衊她!」姜明吼叫,怒氣已經到了臨界點,手背和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跟你說,就算不是這個原因,我沖你今天告訴我事情的□□我都不帶離開靳西沉的。且不說他跟我之間算是公平交易,就算是利用,我還得報復回去是不是,我估計你也打聽過我脾氣,我哪是能有苦往肚子里咽的人,我得燒成一鍋湯,是苦是臭大家一起喝。」溫瞳繼續刺激姜明,因為他已經開始亂了。


  「我就問你,願不願意離開靳西沉!」姜明衝過來,剪刀尖直接戳進溫瞳的手背。


  「好了好了你再把我手戳廢了,我答應還不行么,鬆開。」溫瞳痛叫了聲。


  姜明:「我怎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告訴你,我去見姜荔之前,你應該知道我跟誰在一起吧,王志遠你可能不認識,不過我覺得你百度一下對你還是有好處的。我告訴他女兒王檬檬,我去見姜荔了,回頭我要是出點兒事兒,我建議你想好怎麼給姜荔收屍。趁我沒反悔之前,我覺得你還是放開我。」溫瞳回頭,看著姜明說。


  姜明居然真的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下一瞬臉色直接僵硬,手機啪嗒一聲摔到地上。


  王檬檬家的這個黑歷史,還真的是萬能靈藥啊,關鍵時刻能救命。


  姜明:「你真的會成全姜荔和靳西沉?如果你反悔,下次我還是可以殺了你,信不信?」


  「信,我信。大兄弟你趕緊拉我上去,要不然待會你妹妹可真完蛋了。」溫瞳苦口婆心的教育姜明。


  姜明考慮了一陣,真的開始握住溫瞳的手,把她拉了上來。


  溫瞳喘了口氣,朝他伸手:「解開啊我說。」


  姜明彎腰去撿地上的剪刀,被溫瞳反身一腳直接踹到了地上,一聲哀嚎傳來,姜明整個人痛的縮成一團,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替你的智商著急你就是不信我,離開靳西沉?我現在還寄人籬下呢,我離開她往哪兒去啊我說。」溫瞳笑著在他面前蹲下來:「你來之前一定沒有打聽清楚,靳西沉是什麼樣的人,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算計人就算學個皮毛,對付你也是綽綽有餘。」


  姜明眼看就要爬起來,溫瞳用被捆在一起的手艱難的拿起剪刀,對著他的後頸某處穴位用力一砸,三秒后他就徹底暈過去了。


  「你!」姜明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說你智商低還不服氣,非得打到你服。」


  活動了一下手腕,乍一鬆開血液迴流,兩隻手都是滾燙的刺痛。


  溫瞳從地上撿起手機,給靳西沉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靜,微微上挑的尾音習慣輕易的撩動著人心,溫瞳險些又溺在了這道聲線里,幸好是手上的灼痛提醒了她。


  「靳叔,我爸爸到底對你有什麼樣的恩情,會讓你收養我呢?」溫瞳努力的放緩聲音,問。


  「怎麼想到問這個了?想你父親了么?」靳西沉笑。


  「不是,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告訴我實話,無論多無法說出口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訴我靳叔。」溫瞳顫著聲音,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心裡無比盼望著靳西沉能夠對她說出實話。


  「我不是告訴過你么,他對我有恩,我來報恩。」靳西沉的聲音不變,一如往常平靜。


  「是嗎?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恩情,不能告訴我嗎?」溫瞳繼續追根究底。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重要。」靳西沉頓了頓,問道:「你在哪裡?見了什麼人?」


  「沒有,我跟大檬在一起,就是她好奇么,隨口問問。你也知道她的脾氣不問出來是絕對不肯罷休的。」溫瞳捏緊手機,幾乎是哆嗦著說出這幾句話。


  「下次再好奇,讓她自己來問我。沒什麼事的話早點回來,好么?」靳西沉說。


  「嗯。」溫瞳捂住嘴,抑制住脫口而出的顫音。


  掛掉電話,溫瞳愣愣的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覺得滿心的憂憤,一切事情鋪天蓋地的砸過來,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獨自站在山上,這裡空無一人,環顧四周都是極其空曠的山體,一片茫然。不知道該朝哪裡去,找些什麼人,好像自己誰都不認識,對這個世界都是陌生的。


  山下那些聳立的高樓,不息的車流都無比虛幻,彷彿下一刻就會變成泡影消失。


  溫瞳定了定神,決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也許它是真的,但也許它是假的,現在偽造的手法很高明,萬一真的是姜明搞的鬼呢。


  重新摸出手機,覺得應該向誰求助,可應該找誰呢?


  慕沐?


  她是靳西沉的助手,有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他彙報,不可信。


  大檬?


  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如她多,就算家裡勢力龐大也無法調查這種私密性極嚴格的事情。


  溫瞳下意識想到林修竹,他和靳西沉關係好,有些事情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但又不至於什麼事情都向靳西沉回報。


  恍恍惚惚的站起來,給林修竹去了電話,可他關機了。


  機械的女聲一遍遍的再電話里道歉,像是生怕別人不原諒一樣,溫瞳抱著電話聽了很久,覺得更大的寒意包圍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屏幕也暗下去。


  溫瞳靠在樹上想,還有什麼人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溫馨?姑姑死的時候會不會和她透露,那座墳里其實沒有骨灰,只是座空墳?

  溫瞳費儘力氣找出溫馨的號碼,想起回來的時候,幾乎是一落地,靳西沉就找人給溫馨安排好了手機和其他生活用品,面面俱到的讓人害怕。


  「表姐?」


  「嗯,是我。姑姑去世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溫瞳問。


  大概是在回憶,電話有五秒鐘的安靜,溫瞳一秒秒的數著,覺得煎熬。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溫馨肯定的回答。


  溫瞳嗯了一聲:「我有電話進來,我問你這事兒別告訴靳西沉,回頭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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