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點小綺麗
劉澤考上了大學，冰城大學，東北部第一名校。
這讓父母的臉上很有光彩，特別是窩囊了一輩子的父親，走到鎮里任何地方，都要拿出來說道一下。
父親的脾氣有些硬，耿直，說話容易得罪人，而且心高氣傲，樣樣想做的比人強，可是事與願違，到頭來一事無成，以至於在鎮里人緣不太好，長久下來，心中淤積難平，母親又喜歡嘮叨說教，兩人自然容易吵架。
這一朝，家裡終於出了個大學生，當真是蓬蓽生輝，父親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有時候母親的嘮叨，也不去斤斤計較了，難得讓劉澤享受了家中幾天的安寧。
鎮里的人都說，肯定是祖墳上冒青煙了，為此，臨出行之前，父親還特意讓劉澤到爺爺的墳上祭拜，希望繼續保佑。
本來父親是一定要送劉澤去學校，但是劉澤固執地拒絕，尤其是一直唱反調的母親這回都跟父親同一個戰線，輪番勸說，劉澤仍然堅持，他希望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不同於父母的人生，不受父母影響的生活，那是他期盼已久。
獨自一人從徐城上了火車，一直坐著窗戶旁邊看著沿途的風景，他的心兒，壓抑了多年的心兒，也跟著飄蕩了起來，自由自在，這感覺多好呀。
看著看著就會心地一笑，不知不覺火車都過了德城，百無聊賴之後，把臨行前租書店隨手買的一本小說翻看著，翻著翻著也覺得無聊，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你那本書可以借給我看看嗎？」就在劉澤憧憬未來的時候，對面的小姑娘開口說道，她是從德城上車，注意他好一會兒了，青蔥的少年，帥氣的面龐，些許憂鬱的眉頭，足以吸引一個少女。
小姑娘看著他也不睡覺，總對著窗外看，要不就一個人坐著發獃，臉上還時不時露出得意爽歪歪的表情，不知道在歪歪個啥。
一個人坐著也無聊，正好想看看他胳膊下面壓著的一本書。
劉澤看了看手底下的書，《暗黑狂神》。
剛才順手翻閱了幾十頁才發現有點小H，真不知該不該遞過去，不過看著小姑娘期盼的眼神，也不好拒絕。
小姑娘翻看書的時候，劉澤就一直偷偷地盯著她看，好奇心大起，他很想知道小姑娘看到相關的H情節的時候，是個啥表情。
妹子飛快的翻看著，眼看就到了那部分的情節了，只聽得輕輕「嗯」了一聲，欠了欠身，似乎有些不舒服，調整了一下坐姿，心中嗔道，「看這大男孩老實巴交，獃獃的，沒曾想竟在看這種書，嘿嘿，只不過還挺有意思的嘛。」
似乎是發現了劉澤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又開口問道：「你也是學生吧，到哪裡讀書？」
劉澤微微不自然道：「冰大新生。」
「哦，原來是小學弟呀，我叫施菲，東北師大，開學大二，算是你學姐啦，或許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坐車，互相也有個照應。」
施菲一聽說這個小弟果然是比自己低一級的，馬上老氣橫秋起來，學姐嘛，總要有學姐的派頭。
劉澤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多言。
好在施菲很開朗，找著話頭兒，每次劉澤也都是極為簡短地回答，語氣倒也不生硬，頗有點冷幽默的味道。
「學弟，我這還有些麵包，你要不要吃點？」施菲一陣笑鬧之後，看劉澤從上車就沒吃過東西，估計是第一次離開家門，忘記準備。
火車的飯菜貴的離譜，而且難吃，估計這大男孩也捨不得，好心地拿出了零食。
這一說，肚子里還真是咕咕亂叫，確實是餓了，劉澤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大口咀嚼起來，塞的快了，沒想到一下子噎住了，施菲趕緊拿出水杯，只是她喝了一半，有些不好意思遞過來。
劉澤哪管這些，抓過來就咕嚕大口喝起來。
凌晨了，這輛從徐城到冰城的綠皮車，總共需要26個小時，燈光依舊刺眼根本睡不著，而劉澤還是滿心的興奮也毫無睡意，施菲提議不如看個電影吧，說著就拿出了筆記本電腦，IBM的T系，一看就是家境很殷實的妹子。
施菲那邊就她一人，邀請劉澤過來。
《幸福來敲門》的勵志電影，兩人看了起來，劉澤倒是精神頭很足，一點也不覺得困。
可是不一會兒，施菲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了，堅持了一會兒，腦袋都斜搭著了，再過了一會，直接耷拉在劉澤的肩膀上。
劉澤如今的身體還沒發育開，身高也只有172左右，體重更是只有120斤，看著還很瘦弱。
施菲的身高也不低，大約有165，即便是腦袋耷拉著，靠在劉澤的肩膀上，這麼凹著還是很不舒服的，奈何小姑娘太困了。
看她這麼睡的實在難受，劉澤努力的坐直著身體，好讓自己的肩膀更高一些，讓施菲靠著能舒服一些。
即便劉澤坐直了身體，施菲靠著仍有些不舒服，誰要自己吃了人家麵包呢，吃人嘴短，劉澤只得弓著身子半站著，小姑娘這才甜甜地睡去了。
一股女生的幽香傳到了鼻子，沁人心脾，很是清新，不禁心裡一盪，還是第一次跟女孩子這般親密的接觸距離，本能地升起了很強烈的反應，頓時大囧，想要用手去掩飾，可這樣一來更加明顯，臉上一陣滾燙，好在周邊的乘客都在閉眼休息，而施菲也睡著了。
正要鬆口氣，只希望這反應快點下去。
只是施菲拱了拱頭，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劉澤只覺得大腿處一熱，一股很濕滑的感覺，愈發羞窘，從未有過的逃離念頭。
越壓抑，反彈得越強烈。
高中的孩子，青春、激情，最是身體發育成熟、荷爾蒙分泌的高峰期。
他的青春太過壓抑，短暫的、陌生的旅途中，難免釋放心扉，那些對於****的觸覺復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澤似乎察覺到有點濕濕的滴到自己脖子里。
餘光瞟了一下，這濕噠噠的竟然是施菲的口水，原來小姑娘睡熟了正流口水呢。劉澤還以為只有自己趴著睡覺的時候才會流口水呢，當真是開了眼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施菲醒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靠在劉澤肩膀上睡著了，而且還流了口水，臉一下子都羞紅了。
手忙腳亂的拿著紙巾就擦。
整個人靠劉澤很近，近在咫尺，劉澤感覺到心跳快了不少，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得多看幾眼。
施菲不由得臉有些紅撲撲的，象只小蘋果。
「你這小學弟，膽子倒不小。」施菲說話還有些不自然，拿出的學姐的架勢說。
「抱歉。」劉澤主動道。
「算啦，姐姐我大度不計較。」揮了揮手，施菲很是瀟洒的說道。
哇，施菲一看手錶，這都快5點多了，沒想到一下子睡了這麼久，看著劉澤正在活動著上半身，也明白他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就是讓自己睡的舒服點，又很是不好意思。
拿出了剩餘的所有吃的，遞給劉澤。「姐姐這就要下車了，你自己第一次到冰城，要小心一些哦。」
劉澤一看才知道，馬上要到車城了，施菲就在這裡讀大學。
一路上，雖然相處時間還不長，施菲爽朗、善良的個性已經給劉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施菲馬上要下火車才想起來，忘記留小學弟的聯繫方式，時間緊迫，後面還有其他客人等著下車，急著喊道：「學弟，你手機號多少，我們留個聯繫方式吧，以後可以相約一起回家，學姐可以罩著你。」
劉澤也是第一次坐火車，根本還沒有手機呢，正準備到了冰城再買，也就根本想不起來留下號碼，他著急想說什麼，卻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如墜冰窟，討厭得很，無奈中，溫和地笑著擺了擺手，以示再見。
施菲臉上一呆，一路上相處都很不錯，沒想到自己主動要電話竟然被拒，瞬間就流露了失落表情，也擺了擺手，喊道：「學弟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看著她背著書包越走越遠，劉澤還在人群中看著她的方向，火車緩緩地開動著，不禁有些惱自己，恐怕這萍水相逢的爽朗活潑的學姐，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為何離別時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是他隱藏在心底的一道傷，同學都以為他很冷傲不愛搭理人，其實他有難以言說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