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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陰沉男孩?少年?

  「太陽那麼大。。我的身體會腐爛掉吧?」


  面色慘白的男孩,依靠著欄杆,有氣無力的說道。就如同一副死屍,被賦予了新的靈魂,重新站在了人間一般,讓人感到撲面的寒氣與死亡氣息。


  聽到男孩的話語,方吳為心臟猛然一縮,趕忙拉住身後的吳萌和西洛雅,示意兩人走得快點,不要太過靠近那個男孩。


  「喂。。方醫生,你聽到了吧?」


  上官傲麟臉色不太好的在方吳為耳邊說道。現在他整個人已經處於了緊張的狀態,不禁讓方吳為又想到他在蠻荒時招收狗腿子的事情。


  「嗯。。」


  方吳為輕咬住牙齒,小聲回答道。


  此刻方吳為的心中已經是亂成一團,本來好好的遊玩時間,冒出了一個龍套2就已經是夠受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跟死屍一樣的男孩。難道真的是有詛咒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要跟這群房客混在一起,就一定會遇到常人不能理解事件的詛咒?

  想到這裡,方吳為又回想起之前宗政司晨最後所說過的話,在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疑問。


  【難道。。這個男孩就是那個神明?!】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或者說是在沒有見到這些房客的時候。方吳為一定會把那個男孩當成中二病的少年,但是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而且又是如此關鍵的時刻之下,方吳為確確實實感到了恐懼。


  強壓住內心中的不安,方吳為帶著幾人快步遠離男孩。如果那個陰沉得可怕的男孩,真的是宗政司晨所說的神。那麼在這種狀況之下,自己一行人絕對絕對不可能抵抗得了。都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果然先有命,才能有未來。


  「原始人一號?」


  吳萌跟在方吳為的身後,疑惑的看著方吳為把眾人帶向快速通道的反方向,不明白方吳為究竟在幹什麼。


  「原始人一號,那個入口不是在另一邊嗎?」


  方吳為回頭瞥了一眼吳萌,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吳萌解釋。難道解釋說,那個陰沉臉男孩看上去很恐怖,所以我們還是先走比較好?


  「總之。。吳萌,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玩吧?」


  先如此糊弄過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些事情只能之後再說。


  「但是。。」


  吳萌撅了噘小嘴,不情願的跟著眾人。她自然也是察覺到了方吳為等人的奇怪模樣,也更是察覺到了大家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方吳為才會帶著自己往反方向走。


  「但是。。原始人一號,本天才想玩好久了。。」


  也許是明白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任性的話,跟在方吳為身後的吳萌,小聲嘟囔道。儘可能用著別人無法察覺的聲音,來發表自己心中的意見。


  走在前面的方吳為,雙拳握緊了一些。他也不是不明白吳萌的想法,一行人本來就是快快樂樂出來遊玩,結果鬧出了那麼多事情。


  本來一個早上應該是足夠玩上四五個項目,但是在龍套2的鬧劇之後,幾人也只能吃過午飯再說。而現在重新回到大家可能都比較期待的過山車時,又因為一個臉色陰沉的男孩而離開,對於真心在遊玩的人來說,或許是太不公平了一點。


  「走吧。。」方吳為低聲說道。


  加快步伐,準備遠離那個陰沉男孩所在的地方,方吳為一行人顯得稍微有些慌張失措。如果在外人看來,明明是簡簡單單的還未接觸過的人,居然就將方吳為幾人嚇跑,可能有些無法理解。


  不過在方吳為經歷了許多之後,他的思維方式早已與常人不太相同。雖然他的三觀依舊正常,但是在面對危機時的應對,卻是有著自己作為弱者的理解。


  而他的理解,便是在這些可能包含危險的隱患面前離開,並不能說是膽小,而是相比於去經歷沒有必要嘗試的危險,平凡寧靜的活著更加重要。


  這就跟你看到有人正在吸食類似毒、品的東西時,你徹底遠離他們類似。就算他們說你是懦夫,你也一定不會去爭那所謂的尊嚴,與他們一起沉入深淵。


  當然,如果一個人這麼做了。被那些不追求真正美好的人,所謂的「觀點」影響。那麼可以很明確的告訴那個人,它將會變成一個永遠陷在深淵之中,日復一日在痛苦中度過的動物。只有花上比常人多上數百倍努力,它才能回到人類的行列。


  「這個。。是你們掉的嗎。。」


  就在方吳為一行人快步準備離去的時候,一個如同萬丈深海之中冰冷壓抑的話語,忽然在方吳為的幾人背後響起。雖然還分辨得出來是一個孩子般的聲音,但是語氣中的陰森感,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方吳為詫異的回過頭去。那個被自己所列為危險人物的陰沉男孩,正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一行人,而他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上,輕輕的握著幾張藍白相間的遊樂園票。


  「!!」


  看到那幾張熟悉的園票,方吳為下意識向自己的口袋摸去。本來應該塞在口袋中的快速通道票,此刻已經從自己的口袋中消失。除了羽絨服口袋裡細膩冰涼的質感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別的東西。


  「我。。剛才。。看到是從你的口袋裡掉的。。」


  男孩的聲音如同是九幽泉下傳來,沒有一絲的生機,就如同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


  聽到這陰沉的聲音,方吳為的後背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本來還想說這些票不是自己的,趕快擺脫這個男孩。沒有想到,這個男孩居然一上來就將所有的退路阻斷,讓自己除了面對和不顧一切的逃跑以外,沒有別的選項可以選擇。


  【逃跑?面對?這是一個問題。】


  方吳為的右手插在口袋中,背對著男孩,用餘光關注著男孩的一舉一動。大腦瘋狂的轉動著,思考此時此景之下的應對方法。


  【如果是敵人,逃跑反而輸得更快。】


  不過一瞬間,方吳為便有了答案。


  這個陰沉得就像是殭屍的男孩,剛才只是被暫時假設為敵人的存在。如果說他真的是敵人,那麼這個敵人還會拾金不昧的還票的話,說明了兩點。一是,這個陰沉男孩還沒有認出方吳為一行人是他的敵人。二是,這個陰沉男孩已經認出了方吳為一行人,所謂的「拾金不昧」,不過是他娛樂的方式而已。


  如果是第二點,那麼方吳為一行人便早已被盯上,即使逃跑也沒有意義。但是假如是第一點,男孩還沒有認出他們。或者說,男孩根本不像方吳為所想的是敵人,那麼方吳為幾人就暫時還是安全的。


  【只能先像一般人相處了,希望他不是敵人。】


  方吳為咬咬牙,將心中所有的不安與不確定拋在腦後。


  然後,面帶著如同春風拂過的燦爛笑容,轉過身子,朝陰沉著臉的男孩說道:

  「哎呀呀~謝謝了~我真是太粗心了呢~」


  雖然在心中狂冒著冷汗,但方吳為的臉上卻依舊是桃花滿面,就如同見到了熟識已久的親人一般,給人溫暖的感覺。


  「我呢~就是有點天然呆~不好意思哈~」


  方吳為用拳頭輕輕敲了下自己的腦門,嘴巴輕輕吐出舌頭,盡自己的可能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在真正面對著這個一身黑的陰沉男孩時,方吳為終於才有了機會,徹徹底底觀察這位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男孩。這個時候,方吳為也才發現,用男孩這兩個字作為稱呼,可能是有些不妥。


  雖然他的身高與吳萌相差不大,可能還高上一點,讓人一眼覺得就很幼小。但是他的臉,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卻也能感覺到一丁點歲月所流逝的痕迹,與年幼完全不同。要準確來說的話,應該是長得如同初中生一般的十五、六歲少年。


  黑色的帽檐下,陽光遮蔽出的淡淡陰影影響了方吳為的視線。即使如此,方吳為也能看出陰沉少年大大的眼睛中細微的血絲,還有看上去是長久的失眠才會造成,與年齡不符的深黑色眼袋。而黑色珍珠般的眼珠,深深的黑眼圈,更是和他慘白到如同白灰的膚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要說的話,應該是某種黑暗哥特風吧?只不過陰沉少年是自然形成,顯得更加特別,而後者是化妝完成,太過矯揉。


  更仔細的再看下去時,方吳為便是越覺得眼前這個陰沉的年輕人,連少年都不能稱呼。倒不是說他不像是人,而是他的五官恰到好處的中性與精緻,讓方吳為都慢慢混淆起心中對他是少年的定義。如果硬要表明的話,可能就是要將他獨立出一個人種,作為第三性別來區分了。


  下意識的緊皺著眉頭,方吳為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視線太過於關注,於是再一次露出笑容說道:

  「我又發獃了~真討厭~我這個人就是有點天然呆呢~嘿嘿~」


  說出這句話的方吳為,也許是太過於想要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所以與平常的語調都不太相同。讓躲在他身後的吳萌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陣惡寒。


  嗯,就是忽然那種看到地板有一坨xx,正在噁心的時候,居然有條狗跑過去吃,然後正想吐的時候,狗特么居然吐了!的惡寒。


  「那個。。你這樣說話。。」


  陰沉的少年看著在「賣萌」的方吳為,忽然用緩慢的、沒有活人氣息的語速緩緩問道:

  「不會有人說你gav(y)gav的嗎。。或者說。。gav里gav氣?再或者說。。咖喱gavgav?。。」


  正吐舌頭裝出人畜無害的方吳為,一瞬間只覺得菊花一緊,臉彷彿是忽然被霜打過的茄子,變成了既尷尬又不好意思的醬紫色。


  「噗!」x3

  身後的鄭口毛、吳萌外加一個常人眼中看不到的上官傲麟,同一時間用手捂住了嘴巴,強忍住了笑意。


  方吳為滿臉黑線的轉過頭去,如果能用眼神把房客們趕走,方吳為估計已經趕走了他們無數次。


  回過頭,再一次看向陰沉少年,方吳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不好意思。。」我是因為害怕你是敵人,才賣萌給你看的。方吳為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陰沉少年疑惑的歪了下腦袋,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只是我有一個朋友。。經常罵這種說話方式。。然後我只是想問問。。你會不會被別人這麼罵。。」


  說道這裡,陰沉少年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起來。本來就帶著血絲的眼球中,仿若失去了僅存的光源,變得黯淡起來。


  看到少年如此神情,方吳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少年的戒備心少了一絲。畢竟,在方吳為的心中,壞人如果有如此落寞的神情,也一定不會是很壞的壞人。雖然人不可貌相,但相貌卻也是人很重要的評判標註。


  「對了。。」


  陰沉少年忽然抬起頭看著方吳為,疑惑的問道:


  「你們。。好像有點面熟?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一瞬間,方吳為的腳步便後退了一步。帶著僵硬笑容的臉孔背後,是不停翻滾起的滔天巨浪。本來已經放鬆了一絲的戒備心理,在這一刻,又重新上升到了極其危險的紅色等級。


  【為什麼會面熟?!】


  在方吳為的印象中,他是從未見過這樣陰沉的少年。甚至可以說,在過往的二十餘年人生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如此這般的陰沉!

  這種陰沉的等級,已經不是簡單的家裡狗死了的陰沉!而是!而是!家裡一窩的狗都死了的陰沉啊!


  方吳為能想象得到,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那麼他要經歷如何的悲慘,才能露出這幅模樣。。


  。。【方吳為幻想中的陰沉故事】。。


  (故事中不帶任何色彩)


  「八公」陪著少年一起成長,從小狗漸漸變成大狗。它每天準時陪伴少年上學,傍晚五點準時出現在車站門口迎接少年下課,這可是他們的約會時光。


  在小鎮車站站長,賣熱狗的小販,附近商店的老闆娘的眼中這都是已經習以為常的畫面;看到少年從車站出來叫出那一聲熟悉的「八公!」,八公興奮地撲上前去撒嬌的樣子,已經成了車站每天上演的故事。


  直到,八公長大后,在外面遇到了一條已經懷了孕的母狗!

  從那之後,少年的家中,便多了十一條狗。每一天每一天,少年都要幫著八公掃地板,洗狗籠。本來就不寬裕的家庭,因為多出了十一條的柴犬,所以在狗糧上的支出,也是日益沉重。


  為了給八公的一家狗買食物,少年省下早餐午餐晚餐,一天只喝一頓下午茶,只吃一頓夜宵。而八公作為模範狗夫,每一天都出去拍電影,賣苦力,努力養家糊口。


  在累死累活的兩年後,八公找的母狗眼中帶著淚,拖家帶口的離開了少年和八公。因為,少年和八公的家裡已經沒有錢了。


  就這樣,八公和少年相依為命,活到了現在。


  然後八公又遇到了一條母狗,和上次一樣,在見到八公前,肚子已經懷胎三個月了。。


  看到家中的八公和新母狗,聽到如同在說當然是選擇原諒它了!的「汪汪」聲。


  少年眼中含著淚來到了遊樂園中,選擇忘記那痛苦的一切。。


  。。【幻想故事完】。。


  「擦淚啊!為毛這麼陰暗呀?!這是毛線的陰沉故事啊?!簡直就是社會男人的悲哀吧?!這都已經上升到反人類反社會的地步了啊!擦淚!」


  正在幻想著如何陰沉的方吳為愣了愣,隨即臉一黑,在心中瘋狂吐槽起自己為毛會想到這種奇葩玩意兒。然後一瞬間又不停拍著自己的胸脯,慶幸自己沒有像少年一樣。


  鬧著有的沒的,方吳為終於將視線轉移回陰沉少年。剛才陰沉少年說到他曾經見過自己,但方吳為卻完全沉浸在了幻想的世界中無法自拔,自然是沒有太過關注少年。


  只見臉色慘白的陰沉少年,看著方吳為再一次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過了一會兒,忽然微微笑著說道:

  「你們就是之前在人群里。。趕走鬧事者的那群人吧。。真的是辛苦你們了。。」


  在聽到了陰沉少年的話之後,方吳為一時間愣了一下。本來在心中已經不停狂叫著的警笛聲,也慢慢小了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個陰沉少年什麼來頭,但是好像、也許、可能、說不定真的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是自己的敵人。


  方吳為從少年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票。手上的票,還有二十分鐘便要過期,如果二十分鐘之內,方吳為幾人沒有過去,那麼這些票便再也無法使用。


  「我能問下嗎?」


  方吳為看著陰鬱臉的少年問道:

  「你是因為家裡的狗所以才來這裡玩的嗎?」


  話一說出口,方吳為瞬間就覺得後悔了。要不是自己幻想的故事太過奇葩,讓自己怎麼也忘不掉,剛才也不會問出這種問題。


  陰沉少年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像在詫異著方吳為的問題,不過很快,陰沉少年的臉上又恢復了陰沉,淡淡地說道:


  「不是。。我是因為失戀了。。」


  「哦,太好了。。嚇死我了。。」


  方吳為拍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放鬆的喜悅,下意識的對著這個陰沉少年再次問道: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到說你要腐~~」


  爛字還沒說出口,方吳為便瞬間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多嘴,拉長著腐字,希望少年沒有聽清。


  只不過,陰沉少年的眼神告訴著方吳為,他已經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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