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鑽戒
一瓶威士忌,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在自說自話和自我煩惱中頻頻碰杯,很快桌麵上隻剩下一個空酒瓶。
差不多十二點了,酒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人聲鼎沸。低音炮富有節奏的震動聲像一把大錘一下下敲擊著莫耶的心髒,強迫她的心跳去跟隨、附和那個激昂的節拍。
莫耶喝多了,想上廁所。腳步打飄地躲避著揮舞雙手、搖擺肢體的各色“夜遊神”,一不小心撞在一個人身上。
嗯……觸感不錯,味道很熟悉。莫耶笑嘻嘻地用自己的手臂多蹭了幾下。“好柔軟啊!……嘿嘿!”
“嘿你個頭,敢吃老娘豆腐?”朱咪咪一把扶住莫耶的胳膊,看著她在閃爍的燈光下亮得幾乎要滴出水的眼眸,和酡紅的臉頰,開玩笑語氣頓時變成破口大罵:“……你要作死啊?不記得自己身上的傷了?喝那麽多?……臥考,你是喝了多少啊?路都走不穩了?……去哪?”
莫耶輕輕轉動手肘,把自己的手臂從朱咪咪的攙扶著掙脫出來,豎起一根手指。“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矣!隻不過一瓶威士忌而已,死不了!……咪咪,那邊有帥哥在看你喲!”
“哪裏哪裏?”聽到“帥哥”兩個字,朱咪咪立刻條件反射地轉頭去搜索,等她回過神來,莫耶已經搖搖晃晃穿過歡呼的人群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不禁笑罵:“小娘皮,敢騙姐們,你等著!”
順手抓了個經過身邊的服務生。“去,莫爺有點喝醉了,你去衛生間看看,有事招呼我一聲!”
服務生應聲而去,而朱咪咪則繼續在酒吧裏搜索帥哥的身影。
*
莫耶把好心的服務生打發走了,彎腰用雙手接著冷水洗了把臉。
看著鏡中的自己,在酒精作用下飄飄忽忽的對著鏡子笑了笑。伸手到口袋裏找了找,翻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對著鏡中的另一個自己噴了口煙霧。
酒精和尼古丁的雙重作用下,整個人輕飄飄的,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愉悅感,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心跳好像也恢複了正常。
都說煙酒不離,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明知道這兩樣都不是好東西,可是這是麻痹神經和情緒的佳品,現代都市生活那麽緊張,如果連煙酒都不沾,崩潰的人不知道凡幾?
默默地把煙抽完,莫耶從洗手間出來。
“咚——”酒吧裏突然響起的鼓點般的節奏,讓莫耶的太陽穴重重跳了一下。剛剛清醒過來的腦子頓時又有種眩暈的感覺。
“八——!”人群跟著大聲呼喊。
……
“咚——”
“七——”
……
原來是倒計時開始了啊!
莫耶笑了笑,一手扶著有些暈眩的頭,一手扶著走廊的牆壁朝外走,一不小心踢到擺在走廊邊緣的盆栽,失去重心的身體朝一邊倒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伸過來挽在莫耶的腰上,把她及時拉回去。
抬起迷茫的眼睛,莫耶看到雷雨揚表情莫測的英俊麵孔,笑了起來。“雷大鱷,新年好!”
雷雨揚抱著莫耶在酒精作用下酥軟的身體,鼻端聞到的是她身上的酒香和體香混合的幽香,收緊手臂把她拉到自己懷裏。
莫耶抬起雙手纏著男人的脖子,迫使他微微低下頭來。
外麵的倒計時已經快到尾聲。
“咚——”
“二——”
……
“新年好,我的寶貝!”雷雨揚掐著莫耶的纖腰,把她整個人提起來一些,以配合自己嘴唇的高度。
“咚——”
“一——”
整個時間仿佛在這一霎那變得黑暗,兩人的嘴唇卻很無比準確地貼合在一起,唇舌纏綿,呼吸交纏。
耳光的喧鬧聲,鼓掌聲,喝彩聲……都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雖然就在耳邊,卻覺得很遙遠。
此時莫耶心裏,眼裏,口唇中都隻有這一個男人,帶著強悍的姿態卻用最溫柔的方式入侵她靈魂的這個男人。
酒吧的燈光重新亮起,整個“夜巢”歡呼雀躍,糖果禮炮綻放的聲音此起彼伏,幾絲禮炮的飛絮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過來,掛在莫耶和雷雨揚的身上,兩人的嘴唇這才緩緩分開。
莫耶把頭埋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裏,雷雨揚笑著親了親她的發心,側頭想要把掛在身上的飛絮扯走,卻忽然愣住了。
“莫耶,你看!”雷雨揚輕輕晃了晃懷裏的女人。
什麽?莫耶抬起頭來,順著雷雨揚的視線看去。
隻見他緩緩抬起的左手手指間纏著一條紅色的絲帶,再順著絲帶看過去,另一端藏在她的右手指間上,無獨有偶,紅絲帶的兩端纏著的都是他們的無名指。
莫耶也緩緩抬起手來,看著纏在自己指間的絲帶,有些怔忡。
雷雨揚張開五指,岔開了把莫耶的五指交纏著,送到自己從唇下輕輕吻了吻,帶笑的眼眸看著她。“寶貝,閉上眼睛,我給你變個魔術。”
莫耶歪了歪頭。“雷大鱷還會變魔術?”
“幾年前有幸和大衛偶遇,他教了我一些討女孩子歡心的小伎倆。寶貝,捧個場唄!……來,把你漂亮的眼睛閉上!”雷雨揚作勢要朝莫耶的親過來。
莫耶笑著閉上眼睛,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眼瞼上。
雖然看不見,但身體的感覺還在,隻覺得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微微一涼,隱隱猜到了什麽,就聽到雷雨揚說了聲:“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莫耶睜開眼睛,把手抬到自己眼前,原本空落落的無名指上多了一樣東西——鑽戒!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鑽戒。整個半厘米寬的戒麵一半是鉑金,另一半是半圈弧形鑽石,兩者完美扣合成為一個戒圈,嚴絲合縫地套在她的指根上。
要打造這麽一個弧線戒麵,相當於挖空一整塊稀世美鑽。這樣瘋狂的作法,也隻有雷雨揚這個瘋狂的人才能想出來。
“你——”莫耶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雷雨揚把自己的手抬起來,對莫耶說:“看——”
他左手的無名指上也帶著同款的一個鑽戒,隻不過戒圈比莫耶的要大一些。“這塊鑽石是我多年前親自去南非礦坑中找到的。它們是一個整體,現在戴在我們身上。莫耶,我們也是一個整體!……莫耶,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對不對?”
“對不對?”這三個字擊中了莫耶身體裏最柔軟的神經,她的眼眶一下子熱起來。
高傲狂狷如雷雨揚什麽時候用這種懇求的語氣和人說過話?恐怕即使是雷女士也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麽惶惶忐忑的一麵。
為什麽獨獨展示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