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在上帝麵前送你見閻王!
諾大的演出大廳裏,回音效果優良的演出台上,劉維冉笑得幾乎變調的聲音在空間裏持續回響。
沒有人說話,都看著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劉維冉,眼中說不清楚是同情、憐憫還是厭惡。
就連小安東尼都被這樣的家族秘聞而吸引了注意力,聽得聚精會神。
直到劉維冉的笑聲漸漸停歇,雷一辰才開口。“養著別人後備心髒的罐子?這就是你對自己的定義?是心裏有多少怨恨和不甘才會讓你把自己的價值定位得那麽低?你從來沒有想過顧淳熙對你好,是因為你是他的弟弟?同卵雙生的親兄弟?”
“對我好?對我好為什麽不對外界公布我的身份?為什麽不在顧氏給我安排和我身份相當的職務?為什麽不把他手裏的股份和財產分一半給我?……既然我也是顧氏子弟,還是他唯一的兄弟,他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跟我對半分享才是道理!你們是不是以為給我吃飽穿暖就是對我好了?打發乞丐呢吧?!”劉維冉先是不屑,繼而憤怒地看著雷一辰。“你和他非親非故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我看他對你比對我有兄弟義氣多了!意國物流碼頭的項目最先提議的人是我,他憑什麽把我的想法告訴你?要不是這樣,你以為你們‘仕方’能捷足先登?這些年你們拚著我的想法賺了不少吧?可這本來就是我的,我的!”
劉維冉越說越激動,揮舞著雙手不知道是在和誰抗議,額頭上的青筋浮起像蚯蚓一樣扭動。
他的臉色從激動的潮紅慢慢轉成病態的紫紺,嘴唇烏紅發紫,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狀態很不對勁。
劉維冉握著拐杖的手劇烈哆嗦了幾下,另一隻手捂著胸口,大口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哆哆嗦嗦從衣服口袋了掏出一個藥瓶,從裏麵倒出幾粒藥丸放進嘴裏。
也不用水送服,一仰頭就咽了下去,動作純熟無比,顯然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
“你說顧家有遺傳心髒病史,elaine的父親,也就是顧淳熙,他對你好,是因為把你當成後備的心髒罐子養著以備不時之需;而你現在養著顧淳熙,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和理由吧?看起來,你的心髒病已經很嚴重了!”莫耶聽了那麽久,看了那麽久,對劉維冉的行為做了終結。“你不僅想要他的心髒,還想用他的身份剝奪他原本擁有的一切。你抱怨顧淳熙不願意與你分享,可你明明想要的是獨占!”
此人不知滿足更不懂感恩,自私惡毒到了極點。
“他獨占了那麽多年,換我獨占幾年有什麽錯?”劉維冉手一揮,回答得理所當然。“他想要我的心髒,是理所應當;而我想要他的心髒就是十惡不赦麽?你們這些有錢人果然立場多變得很,虛偽至極!”
他已經無可救藥,雷雨揚的耐性徹底耗盡。“不管你和顧淳熙的恩怨如何,那都是你們顧家的事情,為什麽要把我們雷家,把我……”
他頓了頓,飛快看了雷一辰一眼。“把我的父親牽扯進來?”
“你說為什麽?”劉維冉撇嘴一笑。“如果你是我,在世上隻有兩個人對我的身份知情的情況下,你會怎麽做?恐怕做得比我還狠吧!……不過你們雷家的人比顧家人狡猾多了,雷一辰這不是從我的手裏跑了麽?否則哪還有你們父子團聚的今天。……嗬,這麽說我挺仁慈的,怎麽著也給了你們死在一起的機會!……好了,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有這麽多人作伴,黃泉路上有人陪著聊聊天,也不寂寞!”
說著帶著自信又邪惡的微笑慢慢抬起手來。“樓上的人端槍端了那麽久,手也很累的……”
雷雨揚拉著莫耶的手轉身麵對樓上的槍口,而雷一辰也從演出台上跳下來站在他另一邊,父子倆對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抱胸看著這一切的小安東尼臉上浮出迷之微笑,似乎已經做好了欣賞這三個人死狀的準備。
然而下一刻,他發現了不對勁。
怎麽有些槍口是對準他的?
“錯了錯了……他們才是……”
“砰!”槍聲乍然響起,小安東尼低頭看著在自己胸腔盛開的大團血花,慢動作般轉身看著劉維冉。“你……”
“剛才聽戲是不是聽得挺過癮的啊?咱們華夏人有句老話叫做‘好奇害死貓!’……聽到了那麽多,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劉維冉整個人看起來顫顫巍巍的,可拿著槍的手卻異常地穩,他的槍口有淡淡青煙繚繞消散在空氣中。
“你們B社會首領不是喜歡自封教父麽?教父教父,應該是信教的吧?……瞧,我在上帝麵前送你去見了閻王,你應該能安息了!”劉維冉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耶穌受難像。“阿門!”
他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小安東尼健碩的身體也恰好從演出台上砸了下來。
仰麵朝天的姿勢,臉上錯愕的表情凝固慢慢他的臉上,逐漸放大的瞳孔中倒影著演出大廳圓形穹頂上天使惡魔的組合彩繪圖案……
“好了,送走了一個,你們也該上路了!”劉維冉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裏的手槍,對樓上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動手!”
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期待著悅耳的槍聲響起。
然而等了幾秒鍾,安靜的演出大廳裏沒有任何聲音。
劉維冉皺了皺眉頭,換了蹩腳的意語又重新下了一次命令。“動手!”
那些黑衣人一動不動。
“怎麽回事?我讓你們動手!”
黑衣人們終於動了,然而卻不是扣動扳機,而是把槍口一轉,同時對準了台上的劉維冉。
他臉上的肌肉抖了幾下。“怎麽回事!我……”
“所以說,做賊心虛長年不敢出門的人就是有這麽個弊端,總以為躲在幕後就可以運籌帷幄,卻不知道外麵是怎麽樣一番天地。”二樓的一個黑衣人把臉上的麵罩慢慢摘了下來,露出端木那張帶笑的臉。“連自己雇傭的是誰,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在那裏發號施令,傻不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