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私話
“替他說情？”司月玄微微冷笑，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替他說情？”
紅兒語塞，她一直覺得司月玄不怎麽喜歡呂業，但是礙與別的什麽原因，對呂業還是算禮貌。隻是兩人幾乎都不說話，而且司月玄還時常有意無意地提醒她，呂業的背景不簡單。
“不過是來問問你的打算，我管那個討厭鬼是不是是妻離子散……”司月玄冷冷地說，她一直在紅兒麵前比較克製，其實她肚子裏有一堆壞話，都是關於她的丈夫呂業的。
“妻離子散？”紅兒慢半拍，詫異地問道：“妻離子散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懷孕了？”
司月玄看著紅兒麵色又將渙散開的樣子，忙搖手說：“沒有，你沒有懷孕。”
紅兒著實嚇得不輕，外麵梁上的呂業更是一顆心都要崩出來了。
還好張良用手摁住了他。
“你沒有懷孕，但是你總會懷孕。你若走了，他自然是妻離子散，不是嗎？”司月玄好容易把話圓了回來。
“我若走了，他自然可以再娶。”紅兒負氣地說道：“反正我嫁過來兩年了都還沒有懷孕，他大可以用此為由，把我休了。”
司月玄心裏覺得好笑，雖然她是未經曆情事，但是也能看懂紅兒的那表情，斷斷不是想走，斷斷不是無情。
女孩子都比較喜歡口是心非吧？或者還有一些事情無法確定罷了。
“他哪裏敢再娶？”司月玄往床邊坐下，推了推紅兒說道：“你睡進去一點，我要躺一會兒。”
“你要跟我睡？”紅兒奇怪地問道：“你不怕中兒到處找你嗎？”
司月玄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和衣躺下，說道：“怕什麽？我們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好嗎？我跟你說說他為什麽不敢再娶的理由。”
紅兒無聲，司月玄吹滅了燈，頭靠在枕頭上，讓思緒穩定，開口說道：“紅兒，你知道不知道，我自小就生得平凡。”
“我不覺得。”紅兒奇怪，她不是執意要說呂業為什麽不敢再娶嗎？怎麽扯到她的事情了？
外麵的三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特別是呂業，覺得司月玄這女人進去，就隻是一直跟他妻子說他的壞話而已……
“你先覺得，好嗎？”司月玄要求道。
“好吧，我覺得。”紅兒依她，反正她不覺得司月玄會因為自己長得平凡而生出什麽自卑來。
“嗬嗬……”司月玄笑了，她心裏覺得，她跟紅兒，如果時間願意成全，她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我生得平凡，所以沒有幾個男孩喜歡我。”司月玄娓娓道來：“自然，我也沒有多希望別的男孩喜歡。特別是那個呂業，我覺得女孩子也不可能喜歡他。”
“……”紅兒想插嘴，但是又覺得不合適。
“因為他比我還討厭，對於女孩子來說。”司月玄繼續瞎掰，說呂業的壞話，真的是太爽了：“因為啊，他生得又不帥，雖然個子比較高，且家境還不錯。”
呂業在外麵的梁上已經快氣死了，已經腸子都悔青了：他若是有別的辦法，把妻子留下來，他一定把這個司月玄掐死！
“但是，你不覺得他和別人都不好好說話嗎？”司月玄說得很順，紅兒也認真聽著：“我記得前日有個誰的婢女，走到藥櫃前，跟他搭話，他理也不理人家。表情冷得要凍死人，明明秋天都還沒過完。”
紅兒細想，似乎有這件事情，那個婢女，就是那位訓斥了張良的遠房親戚的那位，架子大得很，又生得不錯。
“我覺得那個婢女很漂亮啊，且人家是出錢的大爺，呂業根本不理會人家。我清楚看到那個婢女不爽的側臉，估計回去就會跟她的夫人說呂業一堆的壞話吧？也許就不會再來了。”
“不會，她一定會再來的，隻要你的藥能讓她好轉，一個婢女，說的一些小話不重要。”紅兒並未聽她亂扇，很理智地說道。
唉！司月玄在心裏歎氣。紅兒的優點是聰明理智，但是缺點也是聰明和理智。
不好忽悠！
“人家如果再來，是因為我。若不來，定是因為他，服務態度好差勁。”司月玄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你都跟他說多少次了，讓他要笑臉迎人，他還總是崩著一張臉，本來長得就不好看……”
她越說越誇張，紅兒忍不住插嘴：“月玄，你真的覺得呂業長得很不好看？”
“對啊！”司月玄心裏好笑，繼續說道：“這樣做生意，根本就隻能虧死，幸好有你。”
“他不是有另外一份差事嗎？”紅兒生音低低地說道。
“對，他跟那個誰賣命。”司月玄心裏讚歎紅兒的反應如此縝密，將來一定會很有錢：“可是，兵之為用者，隻能在亂世，隻能在盛年。”
“若這亂世，突然出來個能一統九合的霸主，結束這亂世，那麽他哪裏還能有用武之地？也隻好守著這幾畝薄田，寒酸過日子吧！女人就更不可能嫁他了，人長得又醜，又沒錢。”
呂業在外麵的無屋梁上已經氣得發抖，她這麽糟踐他，不過就是在報私仇而已。
他不怎麽跟她說話，是因為她自己很古怪，有一堆問題，好不好？
那個婢女跟他說話，哪裏好好說話了？眼神明明就是在勾引他！
還有，雖然他的五官不如公子的精致，但是也不能說不好看吧？父親在世的時候，多少媒婆來提親，他還看不上勒！
“若是一直亂世，那也不能一直動武吧？年富力強自然是能戰場得意，然而若是老去，怕也隻能像廉頗一般，被君王棄用，飯也不能吃一口，落一個淒慘的結局。”
司月玄說得雖然誇張了一點，但是也至少有一半的實話。
然而外麵梁上的張良和呂業心裏卻是驚詫萬分，然而驚詫的點也各不相同。
呂業是驚詫這女人竟然知道廉頗被棄用，而張良驚詫的是她其實知道長平之戰，為何她似乎並不知道，長平之戰死掉百萬的人？
中兒卻已經差不多快睡著，他對女人間的這些無聊的談話沒有興趣，隻要能確定司月玄安好，他就安心。
希望下午來刺殺她的人不要再出現，否則一定會被屋梁上那兩個人隨便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