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長生果
玄幻的是讓慕瑾隱隱覺得，這件事她從前做過。
摸了摸還在不停跳著的心髒，轉身便坐在了秋千上麵。
輕輕的悠蕩起來，重明鳥輕聲叫起，仿若鳳啼。
獬豸溫順的趴在慕瑾的身邊，在喉嚨間一聲嗚咽。
阿狸則是窩在慕瑾的腿上，同她一起蕩起秋千，古樹旁藥泉的泉眼，流淌出綿綿不覺的清流泠泠作響，鳥兒繞著古樹和叢林輕聲脆啼，花間的蝴蝶相繞著飛來飛去，陽光仿佛隻是為了照耀著山中靈秀，給它們留下剪影。
小動物們時不時拿著手中的靈果，經過慕瑾的身旁，悄悄的為她放下一顆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再悄悄離開。
慕瑾享受此刻的安逸像孩子一樣大笑出聲。
正在這時，從古樹的樹幹上，攀下來一隻猴子，落在地上，站在獬豸的旁邊看著慕瑾。
白色的猴子形狀像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一雙眼睛好似火眼金睛，英姿勃勃，神氣的樣子就像是西遊記中的齊天大聖。
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慕瑾，就像是人一樣，裏麵還有這些許的眷戀，讓慕瑾突然有種這猴子認識她的感覺。
它靜靜的看著慕瑾半晌，向後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慕瑾的視線之中。
不知為什麽，慕瑾卻在那一個眼神中看到了那樣鮮明的悲傷，一隻猴子，很悲傷？
慕瑾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可是卻被這個眼神影響的再也開心不起來。
動物的直覺最是敏銳，阿狸坐在慕瑾的懷中不安的扭動了幾下。
獬豸也打了個鼻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慕瑾，輕聲的嗚咽。
重明鳥也飛了起來，盤旋在慕瑾上方。
舒了口氣，慕瑾勾唇笑了笑，給了它們一個不要擔心的笑容。
阿狸在她的懷中‘吱吱’的叫著，慕瑾用手摸了摸它柔順的白色毛發，輕輕的蕩起秋千。
那隻猴子的主人，就是這裏的主人嗎？
它一直在這古樹之上，等待著它主人回來嗎？
是她蕩著秋千驚擾到了它，讓它以為是它的主人回來了吧。
都說猴子是最有靈性的動物，它們的構造無限的趨近於人類，就連表情都是那麽的生動。
讓慕瑾不覺得隨著它悲傷了起來。
晃神間，她便看到那隻猴子從遠處跑了回來，它的前爪上還舉著一個花環。
直到它跑到了她的身邊，拿著花環期待的看著她，才讓她回過神來。
慕瑾從秋千上走下來，蹲在它的身邊，就隻是靜靜的看著它。
它也在靜靜的看著慕瑾，然後把花環放在了她的頭上。
慕瑾驚訝的看著它，卻隻看到了它眷戀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走到古樹旁邊，順著藤蔓迅速的爬了上去。
扶了扶頭上的花環，雙掌放在嘴邊，對著古樹大喊著。
“謝謝你！花環很漂亮，我很喜歡！！”
莫名其妙的覺得這句話自己說過，慕瑾低下頭揉了揉阿狸的頭，對著它笑了笑。
“好啦！！我們也該回去啦！！”
撿起小動物們摘給她的靈果，慕瑾笑著同獬豸和重明鳥道別。
獬豸奔了幾步，用嘴巴咬住慕瑾的裙擺，向後拉扯著。
慕瑾蹲下身子溫柔的摸著它的頭。
“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好不好？！”
獬豸的雙眼中滿是不舍，用頭蹭了蹭慕瑾的手掌。
重明鳥從高空俯衝而下，落在慕瑾的身邊。
尖尖的嘴叼著一隻果子，放到她的手上。
慕瑾也摸了摸它的腦袋。
“別不開心啦，你們要在這裏好好的照顧自己，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阿狸對著獬豸和重明鳥‘吱吱’的叫個不停，它們兩個也像是回應的用自己的方式和阿狸交流著。
末了阿狸跳到慕瑾的肩膀上，向它們仰頭長鳴了一聲像是道別。
獬豸跟在她的身後，重明鳥一直在她的頭上盤旋，似是送別。
慕瑾展顏一笑對它們揮了揮手，便沿著入穀的小路走出了山穀。
在她身後，重明鳥一聲聲的長鳴，獬豸仿佛應和它一聲聲的吼叫。
聲音中滿滿的不舍，讓慕瑾眼眶微紅。
再見了，朋友們，此時的分別並不是永久，她總有種預感，她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
“無痕，我和阿狸帶了果子回來，吃一點吧。”
萬俟無痕看著慕瑾手中的果子，眼中滿是驚異。
“這些果子……從哪裏來的？”
“就是後麵山穀裏麵的，有一些小動物送給我的。”
說著慕瑾得意的一笑，神氣的看著萬俟無痕，眼神傳達著，就是很受小動物的歡迎呀，都是它們送給我的。
萬俟無痕失笑的看著她，拿起她手中的一顆果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這是……長生果.……”
“長生果？！”
慕瑾驚訝的長大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這種東西，怎麽會真的存在！！
萬俟無痕看著慕瑾眸中的不敢相信，他又何嚐不是呢。
“這果子.……也是小動物給你的？”
慕瑾依舊沒有回過神來，盯著長生果重重的點頭。
“這果子，是重明鳥在我要離開的時候，摘給我的。”
“重明鳥？！”
萬俟無痕驚訝的念到，這個不死林在從前到底是什麽地方？竟然連重明鳥這樣的珍奇異獸都有。
“對，不僅有重明鳥，還有獬豸，而且，還有一隻給我編了這隻花環的猴子，它十分有靈性，眼神中表達的情感就像是人類。”
慕瑾回想起那隻猴子的眼神，心中一陣抽搐，那樣不舍又眷戀的眼神，實在是叫她難以忘記。
“猴子？什麽樣的猴子？”
聽到萬俟無痕的問話，慕瑾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猴子的樣子。
“長得像是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眼神深邃，不似猴子，更像人類！”
萬俟無痕越聽越驚異。
若是這麽說.……
看著萬俟無痕的表情，難道……
“你認識這種猴子嗎？”
萬俟無痕眼神悠遠點了點頭。
“是，聽你說道此猴外貌，定是赤尻馬猴無疑。”
“赤尻馬猴？！”
天！赤尻馬猴！！這不是混世四猴之一嗎？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蠃鱗毛羽昆。這廝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鱗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
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
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
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難道真的有混世四猴嗎？！可那不是西遊記裏杜撰的嗎？怎麽可能會真的存在！！
若是這些不可能都變成可能，那……慕瑾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乳白色果子。
“這.……真的是長生果嗎？！”
萬俟無痕點了點頭，看著慕瑾手中的長生果。
“我曾經在《娑婆秘記》中看到過這種果子，上麵記載，此果可以另八十老叟返老還童，二十稚子長生不老。此果長在般若雙樹之上，百年開花，千年結果。”
百年開花，千年結果.……
慕瑾突然想拿著這個長生果回去問問重明鳥，這個果子.……真的是長生果嗎？
其實她心知，萬俟無痕不會認錯的，她沒有聽說過長生果，但是她聽說過《娑婆秘記》，相傳這本書是娑婆族的至寶，裏麵包羅萬象，記載著種種珍奇異寶。
隻不過令她想不到的卻是天地間，真的存在《娑婆秘記》中記載的東西。
兩個一向自我控製力良好的人，都不覺對著長生果膛目結舌。
愣了許久，萬俟無痕突然回過神來，輕聲笑了起來，天意啊，這都是天意啊！！
若是瑾兒吃了這個果子，就能獲得永生，那他們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正在慕瑾可惜，長生果隻有一個的時候，就聽到他從沒有過的失態大笑。
“瑾兒.……你吃了它吧。”
慕瑾看著他，有些失措的搖頭。
“不，我不吃，我才不要長生不老。”
萬俟無痕本來想同她解釋為什麽要她吃，結果卻聽到一個這樣出乎意料的答案。
突然讓他很好奇，世人都在追求永生之術，可是為什麽這個傻丫頭卻同別人不一樣呢？
“為什麽？不要長生不老.……”
慕瑾咬著下唇，看著萬俟無痕。
“我不想孤孤單單的活著，長生不老有什麽好？難道要我守著永恒的歲月，眼睜睜一個個我珍惜的人在我麵前老去死去嗎？生老病死本就應順應天命，我珍惜我這一世所遇到的你們，我憧憬下一世遇到不同的人。在這樣永生的時間中，永遠的等待著，重複著，我一定會寂寞死的。”
聽著慕瑾的話，萬俟無痕的欣喜轟然崩塌……
不想重複永恒的歲月.……嗎？！那如果是同他一起守著這份永恒呢？如果他說出原因，那她是不是就會決定吃下這顆長生果。
可若是這樣就對她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