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不知死活
心中震撼著挪動腳步走到近前，發現三色靈力的根源，就是在二人交握的手上。見及此破金皺起眉頭，如果說公子的靈力是紅色和黑色的，那麽金色的靈力是誰的？為什麽會有金色靈力的存在？是習得了什麽樣的功法，才會有金色的靈力呢？
風西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眼睛緊緊的盯著金色的靈力波動，眼中流露出恐懼。破金見她如此表情，微微皺眉。
“你認識這金色的靈力嗎？”
“不……怎麽會有金色的靈力呢？！而且，這靈力裏麵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力量？”
“恐怖的力量？”破金有些震驚的重複著風西的話，連風西都覺得這份靈力恐怖嗎？正在兩個人不解的時候，更令人震撼的事情發生了，籠罩著慕瑾和萬俟無痕的光圈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隨著波紋的震動，猝不及防的風西和破金便被打的退後了幾步。
隨後發出了刺眼的強光，風西和破金一時間睜不開眼睛，自然也看不到光圈裏麵的情況，慕瑾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輕聲的呻吟著。萬俟無痕則是相反的紅光滿麵，臉上黑色的暗紋時隱時現，金色的靈力從慕瑾的身上瘋狂的向萬俟無痕的身體之中湧了過去.……
清月等人依次從崖頂墜落下來，自然是看到了這裏的情況，紛紛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接連的布下了靈力，隱藏了這裏靈力波動，清月不淡定的看著這層金色的光，為什麽這麽強的能量下麵，就隻有這麽微弱的靈力波動呢？
待到一切消失的時候，最接近內層的風西和破金睜開了眼睛，轉了轉眼珠，恢複了被強光刺激到了的視力。清月等人也都迅速的圍了過來，可當她們看到了這裏的情況的時候，先是一喜，緊接著心便狠狠的提了起來。
喜得是萬俟無痕往日來的蒼白和憔悴消失一空，恢複了神采和光華。懸心的是公子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卻是一頭白發，氣息微弱的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所有人都頓住腳步站在原地，沒有人敢上前一步。清月愣愣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慕瑾，一顆心狠狠的揪起，但因著不知萬俟無痕究竟是怎麽想的，都不敢貿然去扶起她。
風西微微挪動著腳步走近，緩緩的蹲下身子，沒有打擾萬俟無痕，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扶起了慕瑾。清月見此連忙上前，握住了慕瑾的手腕，想要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眼底的敵意洶湧，似乎在詢問風西究竟要做什麽？而風西也是寸步不讓的把慕瑾的靠在自己小小的肩膀上，瞪著眼睛看著清月。
看著整個娑婆族兩個最難搞的人針鋒相對，破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公子和這位姑娘出事的緊要關頭，她們兩個若是再打起來，可真就誰也控製不住了……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月和風西身上的時候，萬俟無痕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一黑一紅，裏麵參雜著些許的金色流光，身上的氣勢爆發，更加讓人感覺到畏懼，不自覺的跪下身子，對他低下頭去。隨後他身上的氣息一變，就連風西和清月破風都忍不住的血氣翻湧。
“瑾兒……”
萬俟無痕伸手擁住慕瑾，風西和清月自然的後退一步，低頭不敢多發一言。
“你們走吧。”
“.……公子。”
“全部離開！！”萬俟無痕輕喝一聲，夾雜著靈力，所有人心神一震，道了聲是，便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片刻過後，這方斷崖深處又隻剩下了萬俟無痕和慕瑾二人，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慕瑾的白發和蒼白的臉，嘴唇微微一動，但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冰涼的指尖放在慕瑾的腕脈上，眉宇間閃過一陣疼惜，一聲接著一聲喚道。
“瑾兒.……瑾兒……瑾兒……”
聲音中的悲傷繾綣，情意纏綿，也許是他的連聲呼喚，亦或許是他的執著的情義，讓慕瑾終於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正被萬俟無痕抱在懷中，微微的聽見他的心跳，那麽的強烈而有力，嘴角有些不自覺的就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好了啊.……
“瑾兒.……對不起.……”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即使他是沒有意識的，可依舊改變不了是他吸光了慕瑾身上的靈力，讓她變成了這幅樣子的事實。慕瑾剛剛要告訴他不要歉疚，可是卻被萬俟無痕的再度開口所打斷。
“瑾兒.……是我害了你！我知道的，我知道我遲早會把你害成這個樣子，是我，是我太貪心了，我這樣的人，注定就應該一個人生活在地獄，所有對我好的人都會被我所累，我沒有資格把你留在我身邊，我也沒有那個能力給你想要的一切.……對不起.……可是，怎麽辦.……我不能放你離開了……我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明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幸福，我也不想放你離開。如果你知道了，我這樣如此自私肮髒的念頭，會不會就此放手？再也不會回來？但是就算你放手離開，我也要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哪怕.……哪怕是，你會恨我.……”
萬俟無痕把臉埋在慕瑾的頸窩，她感受到了他的眼淚落在她的肩頭，仰著頭，維持著自己的姿勢微微閉眼，從眼角劃過了一滴眼淚。緩緩的抬起有些無力的手，堅定的擁抱住他，卻明顯的察覺到他的身上一震。直愣愣的僵住半晌也未曾回頭。
就這樣過了良久，久到日落月升，一直相擁到第二日的破曉。
萬俟無痕終於抬起頭來，眼底有些悲傷和決絕，看著慕瑾的白發和憔悴的樣子，想要扯起嘴角，卻隻剩苦笑。
“瑾兒.……你還是不要.……”
不等他說完，慕瑾就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輕輕的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頭。
“怎麽說這麽沒誌氣的話了？昨天不還信誓旦旦的揚言說哪怕是我會恨你，你也要把我禁錮在你的身邊嗎？怎麽？才一個晚上就要放我離開了嗎？”
萬俟無痕看著慕瑾有些嘲諷的眼神，嘴角的苦澀越來越濃，閉了閉眼睛微微凝神，張了張嘴，讓她離開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慕瑾自然是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她走，但相比於她離開，他更怕她會恨他，怕她會覺得自己不幸福……可是，他就那麽不自信嗎？他怎麽會覺得她會恨他，會不幸福呢？他到現在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還是不曾相信過她嗎？她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微微牽起唇角，慕瑾勾起了一抹苦笑，手指從他的臉上滑落，好似已經不再有一絲的眷戀，萬俟無痕心中一驚，臉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手上的溫度，可是她的手……卻已經不在他的臉上，會不會剛剛那就是最後一次？
“無痕.……”
慕瑾的眼神有些飄忽，好似在很遠的距離之外，她這樣淡漠疏離的眼神，仿佛他們之間隔絕著千山萬水……讓萬俟無痕的呼吸不覺得一窒，心也在狠狠的揪痛著。
靜靜的看著她有些艱難的支起身子，慢慢的離開了他的懷抱，他輕輕抬了抬手，想要挽留，但終究是把手放下了。慕瑾一聲嗤笑，嘲諷的看著他。
“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我……”
“因為不信我，所以你不敢把一切都告訴我，因為你沒有把一切都告訴我，所以害怕我知道一些你苦苦隱藏的事情之後會恨你，會離你而去。”
慕瑾嘴角掛著嘲諷，還有深深的悲哀，原來在他的心中，她終究是一個不能夠讓他相信的人，這個時候她寧願她是清月，是清風，是風西，是破金。變成他的屬下，他也許就會信任她了.……相信她一定不會背叛他……
“我……”向他萬俟無痕任意妄為，自認才絕天下，詭辯智計均屬上乘，可事到如今，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啊，他一直都在瞞著她……瞞著她永遠不可能和她白首的殘忍真相，瞞著他注定不能和她共赴黃泉的絕望，她的如此簡單的要求，可是對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根本就不敢相信她，他知道的，以她對他的感情是一定會陪在他的身邊的，可是他怎麽敢讓她變得不幸，她要的是自由，她說過她想經曆不同的輪回，遇見不同的人……換言之，就算她真的留下來，他又怎麽辦？難道要在百年之後眼睜睜的看著她老去死去？
慕瑾見他不說話，有些悲傷的閉上了眼睛，罷了，他終究是不信她，無論經曆什麽事情，無論他隱藏的是什麽樣的秘密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如果他一直這樣想，長此以往，他們之間又有什麽長久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