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千年舊事
第八十七章 千年舊事
經過一番折騰，季連緔終於平靜了下來，此時晌午已過，季連緔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軟榻上，白欞經過一番檢查，終於鬆了口氣，他轉身對辛夜和季連安道“她沒什麽事，隻是脫力而已，一些皮肉傷也無礙，嗬，經過夜凰這麽一鬧，她體內的蠱蟲已經死了，而且內傷也奇跡般的痊愈了，隻是”，白欞停了下來，思考著下麵的話究竟該不該說，畢竟那個後果。。。。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辛夜輕撫著季連緔的額頭，柔聲道。
“你通過祀心劍的劍靈將她拉回時，我感覺到她看見了一些本不該她知道的事情，這很麻煩，尤其是對你，和你想做的事，你要做好心裏準備，那些事情可能連你都不知道”白欞
“你說，我就會知道”辛夜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白欞“說吧，夜凰是誰，叛神又是怎麽回事，她好像對我有情，可我為什麽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為什麽丫頭會突然墜魔，千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怎麽確定我能回答得了你這麽多問題”白欞輕撫著柏獒獸問道。
“你是從祀心劍裏出來的，祀心劍是上古就存在的魔劍，它見證過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劍靈能牽引丫頭看到的，你也一定知道”說著辛夜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季連緔，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他原本想讓她安寧的度過餘生的，可惜，人生總有太多意外。
“就知道不該和你說這些。。。。好吧，我招”白欞無奈的聳聳肩，季連安見他要說，連忙倒了杯茶送到白欞手邊，他知道這個故事，不會短。
“千年之前發生了很多事，你現在還沒有想起是因為那些是你最初的記憶，或許是因為太早，也可能是因為那些記憶太痛苦，你本能的不願記起，至於究竟是為什麽，我也不知道”說著白欞喝了口茶，繼續道“夜凰是翔鳳本命，她是天上的神，地位不算高，卻因為能與九天玄刹相克被天上的那些家夥捧在掌心，奉為至高無上的女戰神，可惜啊，你當時長得和現在一樣勾人，所以她和你相愛了，不願意殺你，天上的那些家夥需要給其他五族一個交代，最終決定將她天誅，削去神級打入輪回，她跟著你不斷轉世，可惜每一世都欠缺些東西，終究不是翔鳳本命，直到這一世才完全”
“天上的那些家夥就不怕玄刹之力突然覺醒？”季連安問道
“玄刹之力與翔鳳之力相呼應，二者相生相克，一正一邪好似陰陽的輔助與壓製，所以一位地位極其尊貴的神下的咒，隻有翔鳳本命之人出現，玄刹之力才會被全部激發，天上的那些老家夥是何等聰明狡猾，你是沒辦法想象的”說到這，白欞不知怎的歎了口氣。
“還有其他問題”辛夜平靜的提醒，以防白欞的健忘症突然發作。
潤過嗓子後，白欞無奈的繼續開口為辛夜解惑 “夜凰的出現說白了就是這醜丫頭的心魔作怪，當年夜凰含恨而終，心中總是有一口惡氣無法散去的，至於為什麽突然爆發，我就不知道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與人和，時機一對再加上某些有心之人催動，這並不是不可能，好在那口惡氣散了，今後也就沒事了，夜凰也算是真的消失了”說到這白欞停了下來，辛夜冷冷的看了眼他，示意繼續。
“你還要我說什麽”白欞端茶杯的手頓了頓，似是有些不悅。
“你說的那位地位極高的神，是不是喜歡身著如雪白衫，他和我又有著什麽關係”辛夜眯著眼睛，不放過白欞的任何一個動作與表情。
“說真的，那位的事情不是我這種身份的人能隨便說的，這事就算你去問陶百悅和溱潼溪也沒用，她們不敢說，也不能說，你可以去問黑灼，他說不定有膽子告訴你，不過建議你別這麽做”
“為什麽？”辛夜沉聲問道。
“他是那位的徒弟，對方的目的不知，你覺得這樣打草驚蛇好嗎？”白欞笑著端起茶，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道“不過那黑狐狸受了重傷，你這時候嚴刑逼供，說不定他還就敗在你的淫威之下了”
“我一直都沒有在意，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問一句，千年前，黑灼和我之間發生過什麽，我總覺得他很熟悉，莫名的很信任他”說到這辛夜的心突然慌了一下，覺得這句話本不該問，果然，白欞原本放鬆的臉又嚴肅了起來，他說“這個問題，你還是問他本人比較好，畢竟是那位的徒弟，沒人敢多嘴”
“好吧”辛夜將目光移到季連緔臉上，無聲的下了逐客令。
“夜凰說的真沒錯，有能力的人才有主導權啊，你看你，這擺明了就是卸磨殺驢”說著白欞站起身，走到辛夜身邊摸了把辛夜的手腕，笑道“一個個的都是怪物，這才幾天的時間，內傷怎麽一個比一個好的快”
沒有理會白欞的調侃，辛夜淡聲道“小安，告訴姨母他們，倘若丫頭問九天玄刹的事，你們隻管說不知道就好，她很聰明，解釋太多反而會讓她起疑”
季連安目光灼灼的看著辛夜，似乎有話要說，卻最終隻憋出兩個字“好的”
待兩人一獸走後，辛夜垂下眼眸仔細的看著熟睡中的季連緔，輕撫著她額頭，良久之後，王明軒走了進來“你找我”
“我不能陪著她”辛夜不舍的看著季連緔，沉默了片刻後，他站起身，晶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王明軒，道“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明日兄長成親後，我會離開”
“去哪？”
“何必關心這些，這樣的結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說著辛夜苦笑的搖了搖頭“或許也是我想要的”
“鍾離並沒有告訴我他怎麽做的，我對他並不信任，他也同樣”
“原來是這樣，你做的很對，鍾離太狡猾，做事目的性太強，確實不該信任，明玉國的江山總有一天會輪到你坐，與虎謀皮也無妨，但是與會咬人的狐狸處事終究是太危險”辛夜回頭看了眼季連緔，有多不舍，旁人是沒辦法理解的，他看了很久很久，可他覺得不夠，看不夠，直到季連緔的睫毛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他才決絕的轉過頭，與王明軒擦身而過的時候，辛夜低聲道“我去還債”
辛夜走了，王明軒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有過一瞬間的不忍，他覺得自己錯了，早在寧湖之畔，他就有過一種無法插足在這兩人之中的感覺，可是他不甘心，總覺得還未努力就放棄，太不甘心，他沉默了近三年，也籌劃了近三年，他要江山也要美人，他要美人的人，也要美人的心。
九天玄刹與翔鳳之人，本不應該有情的兩人，卻愛的死去活來，真龍之子與翔鳳之人，這對原本最有資格廝守到白頭的人卻無情，王明軒怎能甘心？
睡夢中的季連緔對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毫不所知，她還做著美夢，夢裏的她和辛夜坐在小溪旁，梨花如雨隨風飄零，他們臉上帶笑的聊著天，聊著曾經的美好往事。
不平靜的一天，隨著玄月的升起歸於了平靜，為了家主婚禮忙碌的人們也回了各自的房間，整個辛家宅有著一種近乎美好的寧靜，辛夜將雙臂枕在腦後，他的眼睛微微閉合著，安靜的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一般，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像極了一尊經過大師細心雕刻的石像，微黃的枯葉落在他的胸口，如此輕微的重量，卻給了人一種會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此時，辛夜身下的房屋內，季連緔結束了美夢，悠悠轉醒。
“明軒”季連緔看著眼前的人笑了笑，沒有疑惑，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你醒啦”王明軒小心翼翼的扶起季連緔，把溫度適宜的清水送到她的嘴邊，很認真的喂她喝水“餓嗎？”
“不餓”季連緔有些無力的靠在王明軒懷裏，臉色還有些蒼白，這讓王明軒看著不由得心疼，柔聲道“多少吃一點，桃念剛送來粥，你喝點，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好”季連緔乖巧的點了點頭，可王明軒總覺得她很不對勁。
半碗粥下肚，季連緔的睡意又來了，她眼睛微閉的躺在床上，聲音極輕，似是在說夢話“明軒，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王家，我。。。我要去楚酈山。。。找鳳凰，我要鳳仙。。”聲音越來越低，話還沒說完，她禁這樣睡著了。
王明軒憐愛的看著床上安靜熟睡的佳人，他有太久沒有見她了，也太久沒有看到她卸下一切防備的樣子了，那年，他無意中看到了美人出浴，便再無法忘記，不過這樣的喜歡還太過膚淺，直到相處之後，王明軒才真正的愛上了季連緔，他發現這位公主的性格很特別，與眾多皇室不同，她狡猾但不陰險，不受拘束卻很有原則，很瀟灑，很獨立，有時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大人，有時卻又是隻會和人開玩笑的小孩子，這些特質將王明軒深深的吸引著，他曾一度認為，這就是上天送給自己最美好的禮物。
可是，當王明軒知道辛夜這個人存在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危險，果然，經過幾番調查，他才知道季連緔與自己成親的真正原因，那不僅僅是為了自保，還有辛夜的原因，這讓他憤怒，直到兩年前季連緔消失，王明軒才真正的開始崛起，開始與多方勢力合作，因為他知道，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得到季連緔的人，隻有先得到人，他才能得到心。
如今，同生同死的約定已經消失，他能做的，就隻有拚命的爭取了，哪怕最後他一無所獲，那也是他努力後的無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