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5章 如何團結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妾的兄長又做了什麼錯事的緣故?」見到允熥帶著氣走進景陽宮,李莎兒十分不解,又擔心是因為自己的哥哥李繼遷做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生氣,將小心翼翼的將他迎進殿內后,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是,與你,與繼遷無關。」允熥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說道:「是有幾個人在學堂內打群架。」
「在學堂內打群架?文坻參與了么?」李莎兒馬上又問文坻:「你可參與了打群架!」語氣嚴厲。
文坻被她嚇得不敢說話了。李莎兒從小在海盜窩裡長大,不自覺的就沾染了些海盜的風氣,平時雖然安靜守本分,但生氣或著急的時候不自覺露出的兇狠的氣息,能把第一次見的小宦官給嚇哭了。
「你嚇唬文坻做什麼。」允熥說道:「這次打架的都是大學堂的人,文坻才十歲還在小學堂讀書。怎麼可能參與打架。不過,為夫到了學堂的時候,文坻正趴著窗戶在哪兒看熱鬧呢。」
李莎兒鬆了口氣。她其實不反對小男孩打打架,未必就一定是壞事;可允熥這麼生氣,而且打群架也確實不是好事,她很怕自己的兒子參與其中。既然文坻沒有參與,她當然就不再著急。至於其他宗室子弟,她都沒見過幾面,很難生出同理心。
「對了,文坻,父親有句話問你。」允熥忽然又想起什麼:「這可是學堂內第一次打架?」
「父親,這是第一次在學堂內打群架。」
「你的意思是,之前學堂內也打過架,只是沒有打過群架?」
「好像,在皇城外,那些叔叔、兄長還打過群架,但兒子也沒見到,不敢保准。」
「你們為什麼不告訴父親,學堂內打過架?」
「父親,之前在學堂內打架,只是兩個叔叔或兄長一句話說的有些不對付,就順手打起來,很快就被人勸阻了,兒子和幾位兄長覺得不值得告訴父親,就沒有告訴:至於皇城外的打架,也不在學堂里,我們都是過去后才聽說的,而且也不知是真是假,也覺得不該告訴父親。若是之前就有這樣的群架,二哥是一定會告訴父親的。」文坻回答。
『原來之前在學堂內就打過架了,但他們都沒有告訴我。不對,就算他們不告訴我,學堂內服侍的小宦官為何也不稟報我?是了,文垣是皇太子,打架之事也都是親眼見到,學堂內服侍的宦官在稟報前一定會請示他;文垣大約是出於不願讓我處罰宗室子弟的想法,不讓他們稟報我,他們當然也就不敢說。』允熥想著。
『不過還是晚上問一問文垣,最好不要自己主觀臆斷。』他又想到。
「文坻,你二哥當然沒有打過架,可你大哥、三哥是否在學堂內打過架?」
「沒有。」文坻馬上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允熥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低頭沉思起來。
「夫君,御膳房已經將午膳送了過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是不是先用膳?」這時李莎兒說道。
「也好,先用膳。」允熥這時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站起來,一手拉住文坻,一手拉住文珥,向膳堂走去。
作為一個統治國家多年的政治家,在得知自己的兒子之前沒打過架后,允熥的氣差不多已經消了,剛才只是在琢磨別的事情。他現在想到自己已經很少與李莎兒和文坻、文珥兩個孩子一起吃飯,就將這些想法都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和妻兒談笑起來。
「文珥,你們學堂內的小姑娘,課間的時候都談論什麼?」允熥笑著問道。
「嗯,女兒年紀還小些,都是談論玩什麼;聽二姐說,她們年紀大些的談論的事情可多了,常有人提起婚嫁。我還聽二姐說,有些人在她面前故意顯露什麼,大約是想嫁入皇家。」文珥道。
「莎兒,你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與朋友談論這些了?」允熥有些好奇的詢問李莎兒道。他對於小姑娘會談論什麼話題可一點兒也不了解。
「有時候會談起。畢竟有的女子十四五歲就成婚了,十二三歲也不算年紀太小了,有的人家已經為女兒預備起來了。不過妾那時還是個女海盜呢,身邊也沒幾個年歲相當的女子,年紀比妾大的大多已經成婚了,有些話也不願說,和文珥現在可不同。」李莎兒笑著說道。
「原來這樣。」允熥也笑道。
「對了,還有,還有人會議論思齊姐姐,說思齊姐姐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是個成年的大姑娘了,還住在宮裡不合適。不過女兒和二姐、三妹聽到這話每次都會駁斥回去,之後她們也不敢在我們面前說了,不知道背地裡還說不說。」
「夫君,像這種傳宮裡閑話的人,應當處置才對。」李莎兒道。
「只要不編造謠言,就不必處置。」允熥說道。凡事都是越描越黑,所以只要不造成惡劣影響,還是不要擅自處置得好。而且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思齊從小在宮裡長大,在為夫心目中就和敏兒一樣。她雖然名義上比敏兒大一歲,但實際上只大三個多月,應當是同齡人。她和敏兒一塊定親也不晚。而且小姑比她還要大,不也仍未出嫁。這沒什麼。」允熥說道。
聽到這話,李莎兒的目光閃了閃,但什麼也沒說,只是湊趣說笑。
過一會兒吃完了飯,照顧兩個小孩的女官帶著他們去睡覺,允熥也和李莎兒來到寢殿,一時睡不著,在床上躺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莎兒,你當年跟隨繼遷浪跡於海上的時候,你們的人互相之間可會打架?」允熥又琢磨起有關學堂之事,想起李莎兒出身海盜團伙,與其他人都不同,就問問她過去的情況,聽聽有無可借鑒之處。
「當然有人打架。雖然都是當年誠王的舊部,大家也都服妾的父親、兄長為當家的人,可大家也有矛盾。海盜過得是有今天,未必有明天的日子,遇到事情不會忍著,要麼說清楚,要麼打一架。只要不重傷,也沒人在意。」李莎兒道。
「那有過打群架么?」
「沒有。或許大的海盜團伙有人打群架,可我們這個小團伙沒有。我們人本來就少,打群架也容易打出火氣,很容易就散夥了,我哥肯定不會允許有人打群架。而且我們人少,遇到敵人都是同心協力對付,大家也不會分作仇怨不小的兩撥人,群架也打不起來。」
「哎,那你覺得,如何避免學堂內的宗室子弟打群架?」允熥又問道。他忽然覺得李莎兒過去的那個海盜團伙與學堂有類似之處,不由得問道。
「這個,妾哪裡知道。萬一說錯了,豈不是更不好。」李莎兒道。
「不用擔心,為夫只是聽一聽,也未必就會採納你的話。」允熥道。
李莎兒推辭兩次,推辭不過,只能說道:「夫君,他們雖然都是宗室親眷,同一個家族的人,但宗室子弟越來越多,想讓大家都十分和睦可不容易,就算是民間的大家族對外的時候能團結一致,但對內也各有紛爭,互相之間甚至謀害親人的事情也有。」
「妾覺得,想要讓所有人,即使是性格喜好不同的人都非常和睦,只有一種情形,那就是遇到不得不團結起來的事情。譬如妾原本的海盜團伙,大家互相之間未必性格喜好相同,但因為隨時要面對敵人,不得不團結,所以比較和睦,即使有人打架,過幾日也會和好如初。」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也都扔到戰場上打仗,知道團結的重要性?」允熥道。
「夫君,妾沒這麼說,妾只是覺得,把他們派到軍中,由將領進行訓練,知道了團結的重要性,會比現在好些。」李莎兒道。
「你呀。」允熥明白李莎兒的意思。戰場畢竟是有危險的,即使是統領數萬人馬的將領,也有可能被人偷襲死掉,她可不敢擔建議宗室子弟上戰場的責任,萬一死了幾個惹得宗室怨恨,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也好。他們在學堂內死讀書也不是好事,多歷練歷練也好。從明年起,增加一項課程,為夫打算命名為『軍訓』,所有在京城讀書的宗室子弟每五日抽出一日參加軍訓,就和普通士兵一樣訓練。」允熥說道。
「五日一次是否太頻繁了些?」李莎兒說道:「宗室子弟平日一早還要練習武藝,五日再有一次軍訓,妾覺得,或許會有人支撐不下來。」
「上直衛,是三日一操,而且平日里也督促他們多練習武藝,學習識字,也不輕鬆。宗室子弟的吃穿用度遠比普通士兵要好得多,理所應當比士兵做的更好。你也不用勸了,為夫就這樣定了。若是有人支撐不下來,為夫定要處置。」
「你也不用擔心文坻難以支撐。文坻的武藝學的不錯,學堂里教導他武藝的師傅對朕誇獎過。」允熥笑道:「這都是你的功勞。」
「妾只會練武,入宮前連字都不認識多少,也只能教導孩子武藝。」李莎兒道。
「這很好。雖然宗室子弟應當用不到武藝,但有備無患,多一門手藝總是好的;而且練武還能強身健體,好處很大。你以後應當繼續教導文坻武藝。讓他成為一帶武林宗師。」允熥笑道。
「哪裡就能成為武林宗師了。」李莎兒也笑著說道。
「還有文珥,文珥雖然是女孩子,但練武也沒什麼壞處,你不要只顧著教導文坻,也多指導文珥練武。」允熥又道。
「妾知曉了。」李莎兒又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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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這尼瑪竟然、板塊漂移、統一俄羅斯黨、其四七七、龍之魂魄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