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狐媚子X王爺男(七)
薛娘一巴掌把宸王的手拍開,袖子一擦眼淚,斜眼看他:「洞房?你進錯屋了。不去那掛紅綢的屋子裡,來這都是些書畫的房裡做什麼。」
宸王眉毛一擰,看著她叫板:「你長本事了,方才誰說的我給什麼名分,她就要什麼的?」
薛娘歪頭道:「我也早跟爺說過了,那是假話。」
宸王又去捏她鼻子,薛娘這回學聰明了,一下躲開他。宸王也不放過她,倆人鬧了一陣兒。他也沒了興緻,讓薛娘回住處歇息。
薛娘準備起身回去,拍拍一直摟著她的宸王:「你倒是放開我啊,這樣我怎麼回去?」又悄聲說,「要不你抱我過去?」
宸王沒理她,抱懷裡揉搓了會兒才放開。薛娘被他弄得臉跟塗了幾層胭脂似的,宸王摩挲著她的下巴:「你自個兒照鏡子瞧瞧,這模樣像不像新娘子。有你在這兒勾著我,我不找你洞房找誰?」
薛娘嗔怪地去推他。
宸王又被她撩撥起來,雙手制住薛娘。倆人折騰大半天,早把讓薛娘回去的話忘了。想起來的時候,已是深夜,薛娘軟著身子出了書房。
宸王揉著額頭看見書桌上的凌亂,還有地上一堆的書卷公文,愣了半天。忽然搖頭笑道:「狐媚子。」
新來的側妃天天在院里不出門,身邊伺候的也就那幾個丫鬟。府里的下人見過這位側妃模樣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薛娘就是沒見過她容貌的那堆人裡面的其中一個。得著一次機會,偏巧給側妃送新做好的衣服的丫鬟中暑,身上又是發熱又是鬧肚子,薛娘瞧見了說要幫她。那丫鬟還不敢,生怕薛娘惹了禍事。薛娘也不強求,果然那丫鬟忍不住往廁所跑,只好不放心的把衣服交給她。
薛娘到了側妃院子里,瞧著精緻的景兒,暗自道還真是夠用心的。進屋裡請了安,也沒抬頭,就聽溫柔的女聲:「起來吧。」又叫身邊的丫頭把衣服接過來。
薛娘這才起身,抬頭看她。眉目如畫,身量纖纖,低頭一笑,明艷動人。
側妃輕言細語道:「大熱的天兒,還難為你跑來跑去。怪熱的,快坐下歇歇。」又喚丫鬟,「拿冰鎮果子來,讓她消消暑。」
薛娘神情平靜,施禮道:「萬沒有這樣的規矩,這本就是下人該做的。我也得回話去,告退。」
側妃卻不讓她走,讓薛娘過來拉著手道:「一進府就聽他們說丫鬟里數你機靈。怎麼剛來了我這兒就要走。」
薛娘只管笑。覺得被她拽著的手發麻。說了會兒話終於出來了,薛娘站在日頭底下好好曬了曬,全身出了汗,她才舒服些。
側妃居然已是個死人。一接觸到,就覺得她渾身都是陰氣。全憑邪術吊著一口氣,絕活不過半個月。算算那個時間,就是宸王謀反失敗的時候。
皇帝情深,怕是未必如此。
自從知道這事兒后,薛娘就沒睡過安穩覺,天天琢磨著皇帝把死人安排到這兒,除了找個由頭逼宸王動手外,還有什麼別的意思。事兒沒想清楚,眼圈卻愈來愈黑。宸王見了直皺眉,問她腦子裡都想什麼,大晚上也不閑著。
薛娘正有事兒放在心上,哪兒有空搭理他,把他推開便扭頭幹活去了。宸王說她沒規矩,薛娘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
宸王怔住,氣得不再與她說話,自個兒一個人待著看公文。過了會兒就瞟一眼薛娘,她正拿了抹布擦桌子。再瞟一眼,還在擦。一本公文看完,她還是沒收拾停當。他把公文放桌上,嘩啦一聲弄得特別大。
薛娘下意識地朝那兒看一眼,宸王注意到她看過來,連忙正襟危坐,薛娘莫名其妙,又繼續忙活著。宸王氣得不再看她。
薛娘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不由嘆氣把這事兒先放到一邊,這才想起來宸王。她倒了杯茶送過去:「爺,看了大半天,歇會兒喝口茶潤潤嗓子。」
宸王自顧自的看著,沒理她。薛娘以為他用著心沒聽見,又叫了一遍,宸王還是不說話。她這才覺得不對勁兒,還是系統提醒說他鬧情緒了。
薛娘莞爾,把茶杯放桌子上。半蹲著身子,頭伸到他眼前,帶著揶揄:「爺。」
宸王轉過身子不看她,薛娘手撫上他的肩:「爺,我錯了成不成,別鬧脾氣了。」
宸王聽她這語氣跟哄孩子似的,扭過身子與薛娘面對面:「你在我跟前兒裝什麼老成,自個兒多大不知道么。」
薛娘駕輕就熟地坐上大腿,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媚道:「我倒是想往小了打扮,可爺您也不吃那套啊。」
宸王皺著眉問她:「你見著她了?」
薛娘知道他說的是側妃,便點點頭。宸王高聲道:「你見她做什麼,平日里你好看熱鬧,她那裡清靜得很,沒事兒少往那兒跑。」
薛娘笑了笑,道:「可不是么,人家長得賢良淑德,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我這個丫鬟湊上去,怕是污了她的眼。」
宸王斥道:「胡說,賢良淑德大家閨秀,她……」話頭頓住,又調笑薛娘:「別說,爺最近瞧著你這副狐媚相還真順眼多了。」
薛娘心道,能不順眼么。都到百分之八十了。
宸王說:「你用不著討好她,若是想得勢不如多在我身上下功夫。」
薛娘道:「我沒少下啊。」
不管如何與宸王說話逗悶子,薛娘仍是心裡壓著事兒,後來聽見有人說王府鬧鬼,她的心一下就定了。她仔細打聽,說是有人值夜時,見著一女鬼,臉色發青,披著長發,恐怖至極。
薛娘特意晚上不睡覺,蹲在女鬼出沒的地兒。她被蚊子咬的半點睡意都沒有,雙眼瞪大。果不其然,忽覺腳下陰風陣陣,眼前一道白影劃過。薛娘眯眼,可算是等到了。
貓著腰,手拿串鈴伺機把她降住。卻不想只見到她來迴轉,半點動作都沒有。瞧見薛娘了,也愣愣的,站在那兒不動。
薛娘問系統:「這鬼咋了?」
系統:「出故障了。」
「啥?」
「就是,她說是鬼但還不算是鬼,身體里還有一縷魂沒出來,所以她看上去有點兒呆。等身體死透了,就好了。」
「也就是說,她來回晃悠其實是在等那縷魂歸位?」
「對啊。」
薛娘只能掃興的回去,看看手裡的串鈴,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側妃身子越來越差,不知怎的感了風寒,吃了幾天葯都不見好,還吐出口血。
皇帝急得白天都往這兒跑,絲毫不避諱人,說是關心弟妹。薛娘對這種說辭真是感動得很。不過,他這麼一來,到方便了薛娘。她早就發愁該怎麼到皇帝身邊,把鬼和人都收拾了。
她讓系統開了光環,凡是修鍊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是同類。皇帝每次來,身邊都會帶上幫他施法的人,說是貼身侍衛。
這回她做足了準備,特意穿了件兒亮色衣服。偷偷跟在側妃院伺候的丫鬟換了班,宸王一向不許他靠近那個院子。她只能在皇帝來之前躲著他,告訴他今兒身子不爽利,在房裡歇著。
宸王還派人送了補品,又差人診脈,還傳了話說等皇帝走了他就來看她。弄得薛娘心裡惶惶的,這要是知道了她在騙他,指不定什麼後果。
皇帝一身家常打扮,佩戴著一枚玉,拿著把摺扇。宸王在身邊陪著一同往院子走。二人進來,眾丫鬟僕人行禮。薛娘注意力全放在施法的人身上。
施法的人名叫吳水。他顯然也察覺到不對勁兒,轉著頭來回在人堆兒里找。皇帝正與宸王說笑,見他停住不走,臉上的笑凝住問道:「何事?」
吳水目光搜尋了一圈,定到低著頭的薛娘身上,輕聲與皇帝說道:「只是看見王府內里的丫鬟貌美,一時失禮了。」
皇帝卻沒笑,他知道這是場面話,卻也順著說:「哪個丫鬟,竟讓你失了魂。」
吳水伸手一指,正指向薛娘。
宸王臉色一沉,看見薛娘穿著一件藕粉色的紗裙,襯得膚白如脂,微微低頭,此刻正有一絲驚慌,露出十足十的媚態。
皇帝看見怔住,看了看吳水:「那便指給你當媳婦,省得你……」
未等他話說完,宸王就厲聲道:「偌大的天下還找不出一個絕色佳人來么,非得在我府上挑。你這侍衛好大的膽子,在王府失態念在你侍奉皇上盡心,也就不計較了。可卻仗著皇上寵你,還要討了回家去,竟真是不把我這個王爺放眼裡了。」
皇帝聽他說完這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宸王在他面前玩世不恭,卻從不敢這麼說話。皺著眉頭道:「不過一個丫鬟,何必動這麼大氣。玩笑話豈可當真。」
宸王嘲諷道:「玩笑話哪裡是他一個侍衛配說的。」
皇帝動怒,卻不好發作,冷哼一聲帶著人往屋裡去了。眾丫鬟僕人也都讓宸王派去忙活,一時只剩下薛娘與他在那兒站著。
薛娘拉拉他的衣擺,低頭道:「我再也不敢了,肯定沒下次。不靠近這兒了。」
宸王沒動靜,薛娘偷偷看他,被他抓個正著。宸王輕輕擁她在懷裡,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不來,沒聽過在自個兒家還有禁地不能去的。以後想去哪兒去那兒。」
薛娘聽他在耳邊說:「我護著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