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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六)

  學校門前面被撞死的人,是個大一的新生。比薛慈還小一歲,可惜就這麼沒了。說起來也是新生倒霉,她規規矩矩地過馬路,走的還是斑馬線,可那個司機是酒駕,一個晃神,把人給撞了。


  當場流了滿地的血,送到醫院就不行了。新生家裡的人聽說了消息,連忙來學校,結果連自己女兒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剩下一具蒙著白布的屍體。痛哭流涕,卻什麼辦法都沒有。


  撞了人的被抓起來,學校再三囑咐學生注意安全。正巧那一陣兒薛慈不在,她回來后又一心想著把課補回來,要不就是跟陳旭打電話。


  自然不知道這些事兒。


  聽見舍友說了后,她停住腳,嘆了一句:「那這家人得多難過,你知道那個新生叫什麼名字么?」


  舍友皺著眉想了想:「好像是叫林……什麼言。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是三個字。聽人說是個女生,長得挺瘦小,一說話就緊張,人還挺好的。」


  薛慈挑了挑眉:「你連人家的性格都打聽出來了,就不記得名字?」


  舍友沖她扔過來一個枕頭。


  馬路上人來人往,今天是周末,天氣比前兩天要涼快,估計都趁著這個時候上街逛逛。汽車時不時有那麼幾輛,薛慈原本不在意,聽了舍友的話,心裡總覺得毛毛的。


  她過馬路的時候,仔細看了看兩邊的車,這才提心弔膽的走過去。到了對面的人行道上,鬆了口氣,忽覺她有點兒神經過敏,哪兒有那麼危險。


  搖頭笑了笑,往商場走。一起三層的大商場,跟在家裡的市區商鋪不一樣,這裡的東西要全得多,價格也貴上好幾倍。


  她一看就是個窮學生,跟這裡大兜小兜的人不一樣。看著吊牌心裡嘆了口氣,摸了摸口袋裡的錢,給陳旭買了件兒襯衫。


  是個牌子的,料子摸著也挺好。抿了抿唇,猶豫著要不要把吊牌剪了,萬一他見了不穿怎麼辦,再過來退,那不是白費心思了。


  可要是剪了,他還怎麼體會她這片心。


  想了半天,還是先拿回宿舍。她進了門,叫過來舍友,讓她們看看衣服怎麼樣。見到是這個牌子,都吃了一驚,瞪著眼睛:「薛慈你是不是瘋了?」


  薛慈從玻璃壺裡倒了杯水,涼白開,天兒熱專門晾在這兒的。她咽了一口:「沒啊,好看不。」


  舍友嘆了聲氣,看見薛慈表情認真,搖著頭開玩笑:「你想好畢業后什麼時候結婚沒,我們可都是窮人,份子錢能免了不?」


  都做到這份兒上了,薛慈肯定是認真的。


  她眯著眼睛笑:「不成,你們再窮都比我富裕,到時候可得一萬塊錢起步。」


  「做夢去吧。」


  薛慈歪著頭,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我可不是做夢。」看了看那件襯衣,垂了眼睫,有些為難,問她們要不要剪吊牌。


  舍友皺眉瞪她,賣這麼貴的衣服居然還想著剪吊牌,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薛慈被數落了幾句,也不吭聲了。其實衣服不算貴,只是她還是學生,錢來的不容易,所以顯得有些奢侈。可跟陳旭給她的錢比起來,真的不算多。


  她是想走實際點兒的,比如給他買好幾套平價衣服,或者是等他來了一起去吃一頓。可是一琢磨,他這麼大了,應該有件貴衣服,而且兩個人現在是談戀愛,送他一件貴的,算是定情了吧。


  薛慈忍不住發笑。可是接到陳旭說要來這兒的電話,還是有些擔心,萬一不喜歡怎麼辦。好在沒想多久,就又高興上了。他在電話里說,找到一個老師傅學手藝,找到活兒幹了。


  她掰著指頭數陳旭什麼時候過來。


  又是個周末,他好像每次都挑她課不緊張的時候來。薛慈躺在床上抱著枕頭,滾來滾去,臉上的笑就沒落下。下鋪的人靠在被子上坐著,聽見上面折騰,拿腳踹了踹床板:「差不多行了啊,談個戀愛怎麼變花痴了。」


  這會兒是午覺之前的時間,大傢伙兒都還沒睡,聽見薛慈在那兒說話,都來了精神。趴在床上,扯著脖子問她:「林旭哪裡好,讓你這麼著迷。」


  薛慈張嘴就要說他長得帥,又一想,垂了眼睫:「我也不知道,但只有他,能讓我一想起來就高興。」


  舍友靜了會兒:「那他呢?」


  薛慈眯眼睛,特有自信:「肯定也是。」


  陳旭來學校的時候,先跟薛慈說好是幾點到這兒,讓她去校門口接他。薛慈在電話這邊想讓他直接進校門,到宿舍樓前面來。陳旭說什麼也不肯,她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抿著唇,過了會兒說:「成,那以後要是再有什麼楊師兄、夏師兄,可就怪不了我。」


  陳旭嘖了一聲:「就是有個師弟我也不介意。」


  薛慈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住火:「陳旭,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在那邊輕笑:「這次不行,不過回學校的時候我送你到宿舍門口。」


  薛慈愣了愣,忘記硬攢起來的火氣:「為什麼?」


  「趕時間。」


  等在校門口見到陳旭之後,她才明白那句趕時間是什麼意思。他直接拽著薛慈往一家飯店走,叫了幾道菜,然後讓她快點兒吃。


  薛慈有點兒發懵,問了他幾句,陳旭把筷子塞到她手裡。薛慈吃了會兒,忍不住又說:「你發財了?」


  陳旭點頭,薛慈一下來了精神,瞪著眼睛要問怎麼回事兒。結果陳旭拿起筷子夾菜,往她嘴裡塞。菜特別好吃,而且都不便宜,可薛慈吃的不痛快,皺著眉頭把他的手推開,嚼了嚼嘴裡的菜,陳旭又把筷子湊到她嘴邊。


  薛慈身子往後撤:「你這麼著急幹嘛?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旭皺眉頭:「你事兒怎麼這麼多,吃了飯再說啊。」


  薛慈側過頭不理他。陳旭輕笑一聲,拉拉她的胳膊,薛慈掙了掙,沒有掙開。陳旭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睫:「我以後養你,有指望了。」


  薛慈回過頭,撞進他認真又含著情意的目光。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揉了一下。彎了眼睛問:「老師傅對你好么?」


  陳旭下巴抬了抬,看一眼往桌上的菜:「你覺得好不好?」


  薛慈還要再說話,陳旭斂了笑意,拿筷子夾起菜送到她唇邊,薛慈張嘴吃了。過了會兒,薛慈看著陳旭說:「那是不是等我畢業了,你就變得特別有錢?」


  陳旭沒搭理她。


  薛慈一直纏著他說話,陳旭綳不住笑了,側著頭看她一眼,湊到耳邊說:「我現在就挺有錢。」


  薛慈看了看他,伸手去摸他的兜,被陳旭一巴掌打回來。薛慈皺眉摸手,又聽他說:「一會兒給你摸個夠。」


  她一僵,原來是趕這個時間。


  陳旭是真有錢了,薛慈被領到酒店房間,打量了會兒,他這會兒也不急了,往床上一趟閉著眼睛休息。他這段日子為了取得老師傅的青睞,下了不少功夫,手上劃破的口子剛好就又破了。


  總算是熬過去,可又想著掙錢,許多晚上都沒睡覺。剛開始有些主顧不放心他,還是老師傅好說歹說,才讓他接手。


  錢到了口袋裡,手上卻還有傷,硬拖了段日子,等傷好清了才過來。感覺到胳膊一沉,鼻尖一股洗髮水的味道。他彎著唇角,下巴抵在薛慈的額頭。


  薛慈躺在他的胸口,輕聲說:「累不累?」


  「累。」


  「那就睡會兒吧。」


  陳旭摟緊她,蹭了蹭她的額頭,彎著唇角,一直沒睜開過眼睛,過了會兒,二人呼吸變得均勻。都沉沉睡去。


  房間沒有開空調,窗戶卻是開著半扇,吹散屋裡的悶熱。他們互相貼近彼此,睡得安穩。


  醒過來時,房間里昏暗,外面天色已經黑了。薛慈先醒過來,打著哈欠,等眼睛沒那麼酸澀,抬頭看了看陳旭。他睡得正香,面容平靜,平時眉梢眼角的痞氣全然不見,反而有些稚氣。


  薛慈忍不住彎了眼睛,好像自從跟他在一起,就一直在笑。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覺得眼睛累,眨了眨眼,才發覺屋裡已經全暗了下來。


  她重新躺在陳旭的胸口,閉上眼睛,伸手抱住他。


  陳旭卻醒了,他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在自己家,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來,薛慈被他推到一邊。他伸手在床上摸著什麼,薛慈還以為他夢遊,在一邊兒不敢叫他。


  陳旭找了半天,皺著眉:「我衣服跑哪兒了!」


  一回頭瞧見薛慈,怔住:「你怎麼在這兒?」


  薛慈拍了拍額頭,嘆了一聲,知道他這會兒醒了,伸手把燈打開。陳旭被燈晃得刺眼,閉了閉眼睛,回過神兒,看著薛慈呆愣地說:「我還以為自己在家,起晚了急著上班兒。」


  薛慈抬眼:「確實是晚了。」


  酒店床頭柜上有表,現在離學校關門就差半小時。從這兒往學校走就差不多半小時了,還想吃肉,做夢去吧。兩個人灰溜溜的從床上起來,陳旭打車送她回學校。


  路上兩個人直打瞌睡,司機師傅在前面看得直樂:「小兩口今兒去哪兒玩了?折騰的這麼累。」


  薛慈看陳旭,他不吭聲。司機師傅還有繼續調侃的意思,陳旭開口:「你……」


  被薛慈打斷:「沒去哪兒,就是去周公那兒轉悠了一圈,現在還沒緩過神。」


  陳旭咧著嘴笑了出來,伸手摸摸她的頭,被薛慈打了一巴掌。到校門口的時候,門崗保安正準備關門,她連忙跑進去。被陳旭拽住,在耳邊說道:「明天我還來找你。」


  薛慈抬眼:「去宿舍樓前面。」


  陳旭彎著眼睛答應。


  因為已經很晚了,薛慈沒有讓他進學校,回到宿舍,裡面幾個人拉著她問去哪兒玩了。薛慈眨眨眼,說了幾個周邊的景點兒。


  還揉了揉腳踝,皺著眉說累死了。


  舍友一臉八卦:「就沒發生點兒別的?」


  薛慈笑了笑:「有啊,接吻了。」


  「除了這個?」


  薛慈垂下眼睫,今天連接吻都沒有,順勢按了按脖子,一副疲憊的樣子:「還能做什麼,都在逛景點兒,都累死了。」


  沒聽到想聽的,舍友嘆口氣,搖著頭說沒勁。薛慈忍不住翹起嘴角。她先拿了臉盆準備去洗漱,愣了愣,又把臉盆放回去。


  拿好洗澡用的東西,去澡堂沖洗。這個點兒了,雖然學校關了門,可校園裡人還是挺多,這所學校沒有熄燈這一說。


  打開噴頭花灑,溫熱的水灑在肌膚上。過了會兒,用浴巾將身子擦乾。把衣服穿上。頭髮用毛巾擦了半干。還有些水珠往下滴答。


  校園裡的涼風一吹,愜意不少。忽然聽見有人叫她,薛慈一頓,沒回頭,當做沒聽見繼續走。反正這兒的人聲嘈雜,聽不見很正常。


  豈料他糾纏個沒完,硬是跑到她前面,薛慈停住腳,驚訝的說:「林師兄?」


  林師兄推了推因為跑動挪了位置的眼鏡,有些喘:「你怎麼不理我?」


  薛慈納悶:「什麼不理你?這些天我就沒見到過你啊。」


  林師兄張了張嘴,提起一口氣準備說話,又歇了,抿了抿唇,低著頭。薛慈皺眉:「師兄要是沒事兒,我就先回宿舍了。」


  他抬起頭:「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上回跟你男朋友見面時,不該那麼說話。」


  薛慈好像一時想不起來他說的什麼,等了會兒才恍然大悟:「沒事兒,他不在意的。還說我不該對師兄不尊敬。我都是聽他的,早不生氣了。」


  林師兄被噎住,半天沒說出話來。薛慈又準備走,他開口:「你不覺得什麼都聽他的,是沒主見的人做的事么?我一直很欣賞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的語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薛慈撇撇嘴:「那我自己有主見,永遠不搭理你行不行?」


  林師兄皺眉還要再說話,薛慈忍不了了:「你有完沒完,大晚上的攔住我說話也沒什麼,就當你是關心師妹。可是你三句話不離我的感情,我可是有男朋友了,你什麼意思?」


  林師兄被薛慈這麼一番話說得怔住,抿了抿唇,心口湧上火氣,嗤了一聲:「誰關心你,我是覺得你跟男朋友待到學校臨關門才回來,想提醒你……」


  「提醒我注意安全?放心,我不會出車禍的。」


  本來挺好的心情,被林師兄這麼一攪和,薛慈把東西放好,又拿毛巾擦了擦頭髮。舍友見她出門的時候還高興的很,一回來就耷拉著個臉。


  連忙問:「你怎麼了?」


  薛慈嘆氣:「招惹上爛桃花了。」


  舍友猜到林師兄那裡:「他找你去了?」


  薛慈點頭,苦著臉。


  舍友猶豫:「其實他長得也挺帥的。」


  「沒陳旭帥。」


  「他有錢啊。」


  「陳旭現在也有錢。」


  「那……那他跟你一樣學歷。」


  「陳旭會修自行車,而且還是特別厲害的老師傅教的,過不了多久就能闖出名堂。」薛慈一說起陳旭,臉上都是驕傲。


  舍友撲哧笑出來,搖頭說:「我剛才說那麼多,就是怕你確定不了自己的心意。行了,既然你這麼篤定,祝你幸福。」


  薛慈過去抱住她,點著頭「嗯」了一聲。


  她睡不著,去衣櫃里挑內衣。有碎花的,有淺粉的,還有一套清新綠的。薛慈皺著眉,後悔沒買一件性感的。她現在穿的這件是藍色的。一看就是學生。


  舍友也還沒睡,拿著手機發簡訊,瞧見薛慈在衣櫃前面轉悠,圾著拖鞋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薛慈回頭,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舍友眯眼睛,給她挑了那件淺粉的。薛慈問為啥,她說反正都是嫩的,索性挑個最嫩的。


  一晚上,薛慈沒睡好。她一直在想快點兒睡,要不然等明天黑眼圈難看死了。可是越這麼想,腦子越興奮,到了凌晨她迷迷糊糊的睡著。


  過了會兒,被鬧鈴吵醒,她皺著眉翻身,把毛巾被捂住頭,另一隻手去關鬧鈴。舍友也被吵醒了,昨晚薛慈跟她們打過招呼,說陳旭早上來,得定鬧鈴,怕醒不過來。


  這會兒卻看見薛慈又準備悶頭睡過去,她打著哈欠叫了薛慈一聲。


  薛慈嗯了一聲,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舍友們互相對視一眼,齊喊:「陳旭過來了!」


  薛慈一個激靈,瞬間睜大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宿舍樓前面,陳旭站在那兒等著,忽然看見一個男生小跑著過來,手裡拎著早點。男生低著頭看路,一抬頭,滿腦門汗,二人對視。


  才發現是真巧。


  林師兄扯了扯嘴角:「你對學校開門的時間挺了解。」


  陳旭點頭:「自己女朋友在這兒,當然要多關心。」


  林師兄冷下臉,抬腳進去找宿管阿姨,堆著笑,拿出兩個肉餡包子遞過去:「阿姨,您嘗嘗。」


  宿管阿姨接過來,跟豆漿米粥餛燉油條放到一塊兒,問了他一聲:「找誰?」


  「薛慈。」


  她皺起眉頭:「小年輕兒怎麼不學好,偏追有男朋友的。」


  林師兄臉上表情僵了僵:「您叫她下來,我有點兒事兒找她。」


  陳旭站在那兒看著,沒動彈,抬頭看了看宿舍樓。忽聽樓梯響,薛慈匆匆忙忙的下樓。她穿著一件黑裙子,露出纖細的脖頸,鎖骨精緻,勾勒出誘人的身線。配著高跟鞋,襯得一雙腿筆直修長。


  他彎著眼睛笑,張開雙臂,薛慈臉上透著笑意,跑過去抱住他的腰。陳旭輕聲:「慢點兒,當心把腳崴了。」


  薛慈離開他的胸口,抬頭:「怎麼這麼早?」


  陳旭說:「你不是也這麼早下樓了?」


  薛慈側過頭,笑得高興。宿管阿姨在樓里看得有些發懵:「同學,你那位不是異地么,分了?」


  薛慈挽著陳旭的胳膊:「他就是,特意過來看我的。」


  宿管阿姨點頭:「我就說么,打電話的時候笑得那麼甜,怎麼可能換人。」


  又對林師兄說:「看見沒,人家正主在這兒,聽我的勸,找別人去吧。」


  林師兄抿了抿唇,臉色尤為不好,走到薛慈面前:「我是為昨天晚上的話道歉的。這是給你買的早餐,你收下吧。」


  薛慈皺了皺眉:「你不需要我的原諒,只是昨晚我說的很清楚了,不要再見就好。」


  林師兄執意把早餐給她,看了眼林旭,兩手空空:「至少出門約會不能餓肚子。」


  薛慈憋了口氣,這人是不是每回來道歉,都要再得罪她一次,然後繼續周而復始,有毛病吧。剛要發火,林旭在旁邊說:「不用了,我們出去吃。我也還沒吃飯,都餓著。」


  薛慈點點頭,準備跟著出去。林師兄說:「周圍早點都不便宜,這是特意去快餐店買的,還熱著。」


  陳旭:「所以我沒打算請,讓薛慈掏錢。」


  側頭對薛慈說:「行么?」


  薛慈點頭:「行啊,想吃什麼,跟我說。」


  倆人說的熱鬧,其實壓根沒吃早點。去早點鋪的路上,薛慈忽然捏了捏牽著她的手:「你餓不餓?」


  陳旭停住腳,看了薛慈一眼:「不餓,你餓么?」


  薛慈搖頭。


  直奔了昨天的酒店,剛關上門,陳旭就反身把薛慈壓在門上擁吻。薛慈摟緊他,在後背上撫摸。過了會兒,兩人分開,喘著粗氣。薛慈被吻得臉頰泛紅,眼裡一層水汽,看了看陳旭,他猛地把她抱起來,一同倒在床上。


  薛慈手腳自然的纏上他,陳旭在她背上摸了半天,沒找到拉鏈。薛慈自己伸手拉開,露出白嫩的肌膚。


  他心急:「真麻煩。」


  薛慈在他臉上吻著,湊到耳邊:「你急什麼,一輩子都是你的。」


  裙子解開,露出內衣,她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問了一聲:「這個顏色行么?」


  陳旭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用動作回應她。


  倆人折騰半天,等結束了都是一身汗,躺在床上喘氣,陳旭伸手摟住她,看了眼空調,沒開。從床頭櫃摸到遙控,按了開關,冷風吹過。


  陳旭將被子給倆人蓋上,薛慈皺著眉說不行,要先去洗澡。他輕笑一聲,把她抱起來。在浴室利索的洗乾淨,來到房間冷得不行。連忙把內衣穿上,蓋上被子。


  薛慈剛躺下就被陳旭摟在懷裡,她輕聲說:「我們會結婚吧?」


  陳旭:「會。」


  「會生孩子嗎?」


  「會。」


  「你喜歡男孩兒女孩兒?」


  「我喜歡孩子他媽。」


  兩個人在房間里休息了會兒,才覺得肚子餓,可又不想起來,閉著眼睡了會兒。醒來發現是中午了,穿上衣服起來出去吃飯,薛慈發現那件裙子被他扔到了地上,瞪他一眼。


  陳旭嘖了一聲,在兜里摸了半天:「瞪什麼瞪,今天把我哄高興的,給你錢再買件兒新的。」


  薛慈停下動作,歪著頭看他。陳旭清了清嗓子,從兜里把手拿出來,什麼都沒有。她笑著呸了一聲。


  陳旭可憐巴巴:「我吃飯都沒錢了,你記得請我。」


  薛慈一愣,想起一件事兒,穿上裙子,把包拿過來,從裡面拿出襯衫盒,眯著眼問:「給你買的,喜歡不?」


  陳旭把衣服換上,跟著薛慈出去,走在一起特別般配。兩個人手挽手,是不是笑一聲。過馬路的時候,陳旭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他買了一部便宜手機,怕師傅有事兒聯繫不上他。


  薛慈把手鬆開,讓他接電話。跟著在身邊走。


  陳旭看了她一眼,讓她小心,然後往前面走。薛慈一步不離的跟著,忽然鞋跟崴了一下,她步子停住。


  汽車鳴笛,她連忙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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