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賜婚
女子皆是愛美的,她自是也不例外的,可是在這皇宮中,她慶幸自己有一張醜陋的麵容。
怡心殿中彌漫著濃濃的藥味,但是鳳傾顏卻是習慣得很。她一直都是與草藥為伍的,她之所以能夠隨意的隱藏自己的內力而不被別人發現,也是得益於她研製的藥。
但是她擅長的仍然是治病救人,而非研製毒藥。雖然她也曾讀過關於製毒的書,但是她也僅限於看,並沒有動手配置過,而有時迫不得已用毒時,也是用買來的毒藥。就像上次她給雲無雙下的毒一樣,若是她自己所配,怕是他沒有那麽容易活命了。
鳳傾顏看見王公公守在內殿的門口,怕是內殿有什麽人在和皇上談話吧,所以鳳傾顏本想等在內殿外的,可是王公公看見她來了,恭敬道:“姑娘,皇上在裏麵等您呢,您快進吧。”
鳳傾顏暗自蹙了蹙眉,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向王公公欠了欠身,推門而入。
穿過層層帷幔,鳳傾顏看見龍榻邊坐著一名白色錦服男子,男子身形高大,墨發上帶著九龍發冠,身份定是不簡單的。
鳳傾顏立在離床榻幾米遠的地方,福了福身,輕聲道:“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喚傾顏來所謂何事?”
床榻邊的男子不知是真的才看見她還是剛剛裝作沒看見,直到鳳傾顏開口,他才回過頭,一雙桃花眼直直盯著鳳傾顏,其中的玩味和興趣不言而喻。
鳳傾顏低著頭,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目光的灼熱。
皇帝泉瀚聽到了鳳傾顏的聲音,他和藹一笑,蒼老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傾顏來了,過來這邊,替朕看看,朕昨晚就感覺朕的胳膊有些癢,昨晚王公公替朕抓了好長時間呢。”
鳳傾顏自是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隻是她不動聲色,應了一聲,便抬起頭,向床榻這邊看來。
而此時,那男人正含笑看著她,那笑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更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此人竟是當朝的太子,泉聰健。
雖然壽宴那夜她看得並不真切,但是此時她可以肯定,這就是太子,那個聲名狼藉的太子!
男子看到鳳傾顏抬起了頭,笑容越發的擴大,他一甩長衫,瀟灑起身,道:“姑娘請。”
鳳傾顏微微一怔,掩在麵紗下的臉卻沒有太多的表情,這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人,真的有如此的不堪?
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人們的訛傳?
鳳傾顏點了點頭,走上前,替泉瀚把脈。
片刻,鳳傾顏起身,輕聲道:“皇上,發癢隻是用藥和針灸後的正常反應,而且也是好轉的預兆,隻要堅持下去,相信皇上便可以輕微的活動了。”
聽到鳳傾顏的話,泉瀚有些欣喜,卻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淡淡道:“如此便好。”接著,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太子,道:“這位就是太子,你們應該還沒有見過麵,前些日子他不在朝中,今日才回來。”
鳳傾顏自是知道那是太子的,經泉瀚這麽一說,她隻得福下身,輕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她不需要向任何一個人下跪,包括皇上,因為這正是皇上特許的。
太子和煦一笑,柔聲道:“姑娘請起,父皇的病多虧了姑娘的高超醫術才得以好轉,在下本應好好答謝姑娘的。”
聽到泉聰健的話,鳳傾顏依舊平淡如水,她起身,聲音依舊輕柔,“為皇上治病是傾顏的分內之事,傾顏不求答謝。”
鳳傾顏的聲音雖然輕柔卻也無不透露著淡淡的疏離,太子卻仍然滿麵的笑意,不再言語。
這時寢殿外想起了敲門聲,原來是泉瀚吃藥的時辰到了。
鳳傾顏施了一禮,道:“皇上,傾顏就先行告退了,下午傾顏會準時為皇上施針的。”
泉瀚無意掃了一眼太子,道:“那就退下吧。”
鳳傾顏輕輕退後兩步,向太子點了點頭,便出了內殿。
九月,天氣變得快,前一會兒是陽光明媚,下一刻就可能是陰雨連連了。
鳳傾顏望了望陰沉沉的,不禁加快了腳步,卻不是向心澤殿而去。
她突然感覺很是壓抑,四周的高牆大院,天上沉重的烏雲,都讓她無比的壓抑,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霎時,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下,打在她潔白的衣裙上,暈濕了一片,就像是誰的眼淚。
鳳傾顏突然感覺一陣刺骨的寒冷,她加快了步伐,卻突然額頭一痛,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鳳傾顏一驚,連忙起身,開口道:“對不起……”。然而,‘起’字剛剛吐出半個音,她便停住了。
白靖琪撐著一把紙傘,因為剛剛的突然撞擊而顯得有些突然,卻在看清麵前之人時表情複雜難辨。
“傾顏?”雖是認出了麵前之人,但是白靖琪仍然有些怔愣地開口。
鳳傾顏收起臉上的所有表情,隻餘平淡,聲音亦是平靜似水,不冷卻也沒有絲毫的溫度,“白公子怎會入宮?”
白靖琪的心暗暗一痛,她很少和自己說話,每次也都是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開口,而‘白公子’卻成了他的代名詞。
心底裏,他厭惡這個稱呼,厭惡從她的嘴裏叫出這個名字,可是,這個稱呼對於他來說,應該就是榮幸了吧。
他還想強求什麽呢?
奢望什麽呢?
略帶苦澀地一笑,白靖琪卻不經意間將傘移近了鳳傾顏幾分,道:“我進宮是來看我的姐姐,聽說她最近患了風寒。”
姐姐?
鳳傾顏思索了一下,是啊,她怎麽忘了白靖琪還有一個姐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姐姐的名字應該是喚作白靖霜吧,好像是幾年前便入了宮,成了現在的靖貴妃。
“這樣啊,那我就不耽誤了,告辭。”鳳傾顏本就和她們不熟,自是沒有噓寒問暖的必要,再加上,經曆了這麽多,又讓她用什麽心態關心他的家人?
不等白靖琪回話,鳳傾顏便和他擦肩像前麵而去。
“等等!”身後,白靖琪突然叫住了她。
此時的雨愈發的大了,打濕了她大半個衣裙,鳳傾顏定住身形,轉身,略帶疏離地笑道:“白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