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救援壺關
城下的黑山軍見首領帶領眾人殺上城牆,勝利在望,個個歡欣鼓舞,士氣高漲,轉眼間,張燕就被殺得丟盔棄甲,慌不擇路跳下城牆,一個個驚訝不已,連接著腳下手中的速度慢了許多。反觀壺關這邊,秦瓊激戰黑山首領,殺得對手大敗,又將壺關城牆守得紋絲不動,大漲士氣,個個卯足力氣射殺敵人。
看著垂頭喪氣,跳將下來的張燕,白饒迎了上去道「大帥」。
「你先指揮,我少休息一會,不要打擾我」,張燕擺擺手,示意白饒不要靠近,耷拉著頭想著後方走去。
望著張燕走遠的身影,白饒百思不得其解,大帥這是怎麼了?搖搖頭想不通?
可是攻城卻不能停下,奇襲壺關是我給大帥獻的計策,若是費這麼大的周折攻不下壺關,以張燕的性格到時定會怪罪在我的頭上。
「哎」,嘆了口氣,白饒繼續組織強攻壺關。
城牆下丟下一堆堆的屍體,血染紅了護城河,被滾燙的油燙熟的屍體,冒著熱氣,飄散著,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繼續跟上,扛著雲梯前仆後繼,蜂擁殺向壺關。
城牆上壺關守卒在秦瓊的鼓舞下拚死血戰,一鍋鍋滾燙的油等著傾瀉而下,張弓搭箭,瞄準爬上來的每一個人,戰爭從來沒有不死人的,即使占著絕佳的地理條件,城牆上還是留下大量同胞的屍體。
白饒來到後方走到張燕的面前,拱手道:「大帥,壺關的信使早已前往沾縣張元大營的路上,我們再這樣攻下去了,等到張元的援軍來到,我們依然被擋在壺關城外,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張燕悶悶不樂的說道,「都這樣了,還能咋辦」。一想到,被區區一壺關守將打的逃了下來,就是氣惱。
「大帥,壺關險窄,大軍不能全部攻上,我們何不分成幾隊,按照順序輪番進攻,我倒要看看上黨軍是肉做的還是鐵做的」,白饒想想,恨恨的說道。
張燕眉頭展開,跳將起來,臉上露出笑容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大手一揮,「就這樣,你看著快去弄」。
「是」,白饒轉身離去。
「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退了「,一個親兵指著城牆下潮水般退去的黑山軍道。
另一個親兵嬉笑道:「還不是被我們打怕了,撤退了吧」。
聽著兵卒們的談話,秦瓊卻是眉頭緊鎖,緊盯著遠方。看之前的攻勢,黑山軍是抱著必勝的決心來得,不破壺關誓不罷休,現在這樣退去不符合黑山軍的意圖。
趁著空隙,秦瓊抓緊組織士兵們吃飯、休息,養足精神,準備再戰。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黑山軍又扛著雲梯,舞著大刀蜂擁了上來,只是人數較之前少了些。
「射」,只要敵人膽敢上來,上黨軍就是一通箭雨,危機時刻,滾油也倒了下去,甚至準備的滾木,也翻滾著,砸的城下一片慘叫。
黑山軍的攻擊勇猛而連續,五個隊接連不斷,一隊退下休息,另一隊繼續上前,輪番上陣,根本不給上黨軍丁點的休息時間,主將秦瓊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何況他人,體力不支,士卒的反應能力,勁道也若了很多,一連串的士卒紛紛倒下。
「石都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將士們已經支撐不住了,剛剛一會,就有百十來個兄弟倒下,這樣下去,壺關恐怕不保」,一個軍候冒著箭雨來到秦瓊面前大聲說道。
「這群卑鄙的傢伙」,秦瓊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從小從最底層抓摸滾打一路上來,敏銳的發現了黑山軍的陰謀。
「都尉,我們該怎麼辦」,軍候哭喪著問道。
秦瓊猶豫良久,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說道:「他們,分兵,我們也分兵」,
「可是我們還不到八百多人了」,軍候急道。
「八百多人也得分啊,黑山賊寇輪番上陣,我們的士卒根本得不到休息,即使不戰死,也會累死的」,秦瓊道。
「可是分兵之後,如何抵擋黑山軍的攻擊」,軍候道。
看著城下蜂擁的人群,秦瓊拿著拳頭使勁錘著女牆道:「讓將士們不要吝嗇滾木,燒油,儘管給我狠狠砸」。
軍候苦澀的張張嘴道:「這樣的話,我們撐不了多長時間,防守物資就將告滎」。
拍著軍候的肩膀,鎮定的說道:「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人通知主公了,主公是不會忘記壺關,忘記我等的「。
「哈哈哈!此策甚妙」,看著遠方不斷爬上城牆的士卒,張燕一掃鬱悶,心情大好。
「大帥踏足壺關指日可待」,白饒笑眯眯的看著張燕道。
張燕抱著臂膀笑容燦爛,開口道:「就是不知道,張元什麼時候來到「。
白饒微微錯過一步站在張燕的身後道:「大帥何必杞人憂天,等張元來的時候,我們可在壺關城牆上看著他,那時大帥就可以盡情的戲耍張元了」。
「哎,可惜的是,不能劫掠上黨,我心不甘啊」,張燕搖搖頭,眼睛好似跨過壺關,看向廣闊的上黨腹地。
白饒目光也順著張燕的眼神移了過去道:大帥不必擔憂,壺關被占,張元勢必會全力攻克壺關,到時我們可憑著地理優勢將張元牢牢的釘在壺關城下,這樣張元首尾不能兼顧,大帥再派人攻克上黨沾縣大營,張元還不抱頭鼠竄「。
經過白饒的一番分析打算,張燕內心充滿了優越感,想著張元即將被自己踩在腳下,好像吃了仙丹一般,頓感身體都輕飄飄的,舒服的不行。
沾縣,黑山軍大營,依然有序的進進出出,眾人實在捉摸不透,個個都放下手頭工作,使勁盯著,希望能發現破綻,心情鬱悶張元也就早早的休息下了。
……
夜半時分。
「主公,有壺關緊急軍情」,周倉進入大帳,將熟睡的張元喚醒,急忙道。
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眼睛,睡眼朦朧看著周倉:「壺關軍情,大半夜的,壺關能有什麼事情「。
「主公,有壺關信使來報,壺關遭到黑山軍的襲擊」,周倉忙說道。
「壺關遭到黑山軍的襲擊」,張元驚得目瞪口呆,感覺大腦都不運轉了,張燕不是好好待在沾縣么,壺關怎麼會受到襲擊?
急忙翻身下床,揮手道,「快去將信使請進來」。
「諾」,周倉轉身飛速離去。
一會兒,一個滿身汗水、血污的兵卒被周倉帶了進來。
單膝著地,氣喘吁吁道:「主公,壺關今早突然遭到黑山軍的襲擊,秦都尉請求主公發兵援救」。說完露出希冀的目光看著張元,似在懇求,看著張元心裡隱隱一顫。
張元趁著間隙急忙穿了幾件外套跪坐在案機上,看著來人面無表情故作鎮定的問道:「有何憑證說明是秦瓊派你來得」。
信使手忙腳亂取出藏在腰間的腰牌放在手中高舉:「這是我家都尉的腰牌」。
一旁的周倉伸手接過,遞給張元,張元拿在燈下細細觀看,確實是秦瓊的腰牌。
瞬間,張元不淡定了,快步走下案機俯身焦急的問道:「壺關怎麼樣了」?
「今早,黑山軍突然攻來,秦都尉組織抵抗,但是黑山軍人數太多,恐擋不住,派我來請主公派兵援助」,信使一五一十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黑山軍有多少人攻城」,張元擔憂的問道。
「大約有一萬人左右」,
「一萬人,一萬人」?張元念叨著,渡著步子,心裡卻是豁然開朗,為什麼這些天隱隱有種不安卻又熟悉的感覺,原來竟然是這樣,張元常自問很是熟悉三國,現在卻發現不了這麼簡單的計策,這不是董卓入洛陽,李儒獻的計策么?懊惱,痛苦糾纏著張元的心。
轉過身,張元道:「元福,先帶這位兄弟下去休息,立刻通知所有人到大帳「。
「諾」,周倉拱手施禮后,輕扶起信使,帶著走出了大帳。
一會,眾人相繼來到大帳,祖狄、楊志、冉閔還好些雖沒穿甲胄,可也衣裳整齊,李定國、則不同了,進屋時還在忙著及扣子。
「主公,你這麼急叫我們有啥事」,李定國剛進大帳就大叫著說道,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沒管李定國的嘮叨,見眾人來齊,直接開口道:」剛剛接到壺關告急,壺關出事了,我們中了張燕的計策「。
看了看諸將都把目光看了過來繼續道:「張燕採取十齣五進、五齣三進策略,矇混我等,悄悄的將一萬將士轉移出大營,突襲壺關,壺關危已」。
張元娓娓道來,聽得眾人吃驚不已,楊志急道:「主公,不可能啊,我緊盯著張燕大營,他們的營帳一個也沒減少啊」?
「營帳沒減少,並不代表裡面的人沒變,你可知他們每一個營帳裡面住的是十個人還是五個人」,張元道。
凝視著眾人,張元吸了口氣:「現在壺關危險,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救援,晚了壺關被占,這些天我們辛勤的成果也將淡然無從。現在我決定留下樊梨花和楊志統帥步兵,留守大營給我將餘下的一萬黑山軍圍的死死的,其餘人等隨我率領騎兵救援壺關」。
張元咬牙啟齒,將死死二字的咬的很緊,張燕這招瞞天過海是很妙,可我張元也定要讓你做只斷尾的壁虎,一口氣說完,環視眾人道:「諸位以為如何」?
「謹遵主公決議」,眾人齊聲拜到。
張元一拍桌子,倏地站立起來,「好,即可出發」!
壺關危機,張元心急,穿戴好甲胄,星夜出發立即救援壺關,月亮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中不出來,大地漆黑一片,只能打著火把照明,深夜的寒風刮著火把呼呼作響。
是夜,通往壺關的官道上,一隊騎兵打著火把疾馳,在官道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火龍。正是張元一行人,為首張元,身後緊跟著周倉,祖狄、李定國、冉閔跟在兩側,踩著有火把鋪出來的道路奔跑著。
壺關,一大早,天微微擦亮,黑山軍就吹起號角,一隊隊黑山士卒抬著雲梯,踏著寒霜,奔赴壺關城下開始攻城。
嗚嗚的號角驚醒了蜷縮在城牆上的上黨軍卒,揉著惺忪的睡眼,抬起酸痛的雙腿,撿起冰冷的兵器,努力的站穩身體,再一次迎接黑山軍瘋狂的攻擊。
經過昨日一整天的戰鬥,能夠站在壺關城牆上的士卒已經不足四百多人了,其餘鮮活的生命永遠的長留在壺關這片土地上,今日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也會長眠於此,甚至是全軍覆沒已不可知,只有城牆下一摞摞的屍體見證著他們的輝煌成績。
秦瓊提著大刀,看著城下依著雲梯爬行的敵人,心裡陣陣作痛,昨日力拚張燕,而後一整天東奔西跑,四處戰鬥,昨夜為了讓士卒睡上一個好覺,自己一個人一刻不停的睜著眼睛盯著城牆下面,防止黑山軍趁夜偷襲,一夜沒合眼,即使秦瓊再壯實的身體,也吃不消。
望著四周疲憊不堪,滿臉倦容仍堅持努力站著的將士,虎目中留下滴滴淚水,今日不管如何,只要我秦瓊還站在這裡就決不允許黑山軍踏過這裡,咬著牙,努力高喊:「血戰壺關,死不休戚」。
四百餘人,也被秦瓊的言語深深打動,神情激動,彷彿渾身充滿了力氣,舉著手中的長槍道:「血戰壺關,死不休戚」!
「血戰壺關,死不休戚」!
「血戰壺關,死不休戚」!
「血戰壺關,死不休戚」!
似乎這片天地也在為他們的精神所感動,陰沉沉的天空烏雲鋪天蓋地,忽然在壺關上空散開一個巨大的圓環,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低沉和震撼人心的呼聲,穿過雲層直插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