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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姑父,要不咱們先湊一對兒吧

  青鳶……


  錦陌臉色變得蒼白透明,雙腿幾乎站立不穩地踉蹌了著後退,宸羽不動聲色地扶了他一把,輕聲說:「她是自願的。」


  「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一聲?」錦陌眼神中有著怒意。


  「事後給你解釋。」低低說著,宸羽鬆開了錦陌,走到青鳶身邊,緩緩拉下她的面紗,那精緻的容顏彷彿雕塑一般完美,臉頰輪廓的線條無一不流露出畫質的美,那晶瑩的肌膚彷彿琉璃一樣透著溫潤的光澤。當真是一世上罕見的尤物……


  青鳶低眉頷首,溫軟有禮,「雪琉璃青鳶見過東槐大人。」


  東槐眼中立時閃動著****的光,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光潔的皮膚。


  宸羽卻一抬手擋住,青鳶將面紗重新戴好,退到一旁,宸羽提醒道:「東槐大人既然見到雪琉璃,是否可以安心了?這是我藍魅之國贈予貴國帝君的禮物,不受旁人半點玷污。即使是我,也不能隨便揭開這層幔紗觀摩。」


  「雪琉璃是一個人?」東槐奇道,眼睛仍勾魂似的盯著青鳶,而後者低垂著眉,很是端莊地立在錦陌身後,而後者的後者,一直抿著唇,不語。


  宸羽毫不客氣,「東槐大人既然已經驗證了,想是已經放心了。欒欒,送東槐大人!」


  「哦。」一聽叫到自己,欒欒立時來了精神,雀躍地跑了過來,笑著拉過東槐道:「走吧走吧,我送你下去,小心路滑啊。」


  東槐有些嫌惡地甩開欒欒的手,亦有不甘:「陛下有命,讓本官見到雪琉璃后即刻接管雪琉璃,錦陌將軍!」


  他特意加重了錦陌將軍四個字,似乎在提醒著宸羽,他只是一個外臣。


  「東槐大人,雪琉璃是西海之物,價值連城,聽說雪琉璃有很多忌諱,錦某不敢小覷,還是聽憑使者的吩咐吧。」錦陌冷笑道。


  「你。」東槐氣結:「難道真要違抗陛下的旨意?」


  「錦某不敢。」錦陌淡淡道。


  「哎呀,我說你個賴皮狗要不要走啊?不要以為你沒有尾巴本姑娘就不知道你是狗了,瞧你那德行!」欒欒鄙夷地看著東槐,時不時看著他的身後,眼珠轉得像琉璃珠子一樣。


  「你這妖女竟敢出言不遜!本官非得給你一點教訓不可!」


  東槐被欒欒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突然他反手拔出自己的佩劍,猛的刺向欒欒。


  「嚓」一聲輕響,東槐的劍脊上還流轉著刺眼的銀輝,卻已再不能近分毫。


  錦陌和宸羽兩人同時從他的左右兩側瞬間移動過來,宸羽的手指緊緊擎住鋒利的劍尖,而錦陌已經拔出身側的佩劍點在東槐的脖頸。


  「東槐大人何必跟一個姑娘置氣?」宸羽冷冷道,「況且,在下已經說了,她是我的家眷,東槐大人就是這樣對待使節的嗎?」


  欒欒全不懼怕地朝東槐吐吐舌頭:「來抓我啊,抓到我算你本事!我封你為哮天犬啊,哦,別別,要是你這樣的狗天天對著天嘯,那天還不遲早被你給叫塌了!哈、哈哈……」


  「你!」東槐漲紅了臉,他何曾受過如此的侮辱,也顧不得自己形象,大叫一聲,想要抽出被宸羽擎住的劍,然而,他怎麼用力也拔不出劍,更加氣極了。


  「放開,我要你們統統都死!」也不知道是他用盡了全力,還是宸羽突然鬆手,東槐拔出劍踉蹌地退了幾步,眼中全是怒火,他發了瘋一般舉劍向欒欒刺了過來。


  誰知欒欒一臉興奮地看著東槐刺來的劍尖,大笑:「來啊來啊,哈巴狗變瘋狗咯,啊呀呀,連尾巴都出來了哦!」


  她話音一落,突然一條彩帶從袖中飛了出來,如靈蛇一般纏在東槐的腰際,一眨眼的功夫,那條彩帶變得毛茸茸的,像足了一條狗尾巴在東槐身後,隨著他一扭一扭地搖晃。


  東槐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一心想要置欒欒於死地,見欒欒沒有閃躲,眼中露出一絲嗜血的狠厲,手中的劍狠狠刺向欒欒的心口。


  錦陌手一動,就要出手阻止,卻被宸羽拉住,「不要小瞧那丫頭。」


  宸羽的話剛一落呢,只見東槐的劍刺進欒欒胸口的那一剎那,欒欒彩色的衣衫突然閃過一道七彩的流光,那柄沒入欒欒體內的劍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銀光,「嚓」的一聲斷裂,堪堪從東槐頭頂反射出去,刺穿東槐的髮髻釘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東槐頭頂發冠墜落,頭髮披散下來,他顫抖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半柄短劍,全身直哆嗦,冷汗皆冒。


  「哈哈,哈哈……你們看,他是不是像條瘋狗啊!哈哈……你們看啊……」欒欒肆無忌憚地笑著,還不忘朝宸羽得意地眨了眨眼。


  宸羽淡淡看著,有瞬間的晃神,是不是很多年前,也有這樣一個很喜歡捉弄人的小丫頭,時常在他耳邊歡笑呢?

  然而,一想到那個人,宸羽的臉色頓時愣了下來,「欒欒適可而止,畢竟東槐大人是滄羅國的使者,我們初來貴地,不要失了禮數。」


  錦陌朝欒欒微微點頭,也示意她可以了,欒欒才意猶未盡地捂著嘴,止住笑聲。


  「錦陌!」東槐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我會讓你們永遠也別想和我滄羅求和!我定會一一稟告陛下,你們就等著滅國吧!還有你,錦陌!」東槐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一轉手中的半截劍,猛的撲向了靜立的青鳶。


  「哎呀,瘋狗亂咬人啦……」欒欒一驚,彩色衣群一展,袖中再次飛出一條七彩的彩帶,如游蛇一般纏向了東槐腰際,這邊錦陌和宸羽幾乎是同時護在青鳶身前。


  欒欒一聲大叫,提著那彩帶用力一摔,東槐便像一隻斷線的風箏從窗戶摔了出去,欒欒的視線隨著那道弧線落下,她看著樓下摔得四仰八叉的東槐,捂住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延熙本在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一聽得動靜嚇了一跳,連帶著侍衛圍了過來,看到狼狽的東槐個個臉色都變了,再看到東槐身後一搖一晃的狗尾巴,嚇得連後退一步,拔出了身上的佩劍。


  見一群人圍了過來,東槐摔得呲牙咧嘴還不忘辱罵前來攙扶的將士,欒欒眼珠一轉,立時沖樓下大叫:「快看啊,妖怪現行啦!喂,那個什麼什麼城主,別被妖怪迷惑了啊!什麼狗屁帝都來的大人啊,這麼沒用的狗還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你不是在查那些漁民的死因嗎?說不定就是這妖孽乾的,快把他抓起來,別讓他跑了!」


  聽欒欒一吼,延熙也有些驚疑不定了,低聲問道:「東槐大人?」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那個妖女給我殺了!」東槐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他一用勁又忍不住「哎喲」一聲地叫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屁股,觸手之處儘是毛茸茸的東西,他側頭一看,立時又跳了起來,不住地扭著自己身子看向自己身後,像足了一隻咬自己尾巴的狗,那些圍上來的侍衛見狀,都忍不住偷笑起來,連延熙也有些忍俊不禁。


  「東槐大人!」


  突然,從驛館外又奔來一群侍衛,身穿鐵甲,見到東槐都齊齊跪下行禮,東槐見是自己的親衛,更是怒不可遏:「你們這群狗奴才,怎麼現在才來?快去把那妖女給我抓來,我要把她千刀萬剮!啊啊——」


  「喂,你們可別被這狗妖騙啦,指不定你們的什麼什麼大人已經被他吃了哦!千萬別讓這狗妖跑了!」欒欒突然又在窗戶上大吼,那些親衛見到東槐的狗尾巴也不由遲疑。


  「東槐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親衛的統領張友忍不住問。


  「別聽那妖女胡說,一定是那妖女搞的鬼,快去給我把她綁了……」他話還沒有說完呢,身邊的親衛已經將他按在地上,幾下綁了結實,拖出老遠。


  一行人散去,只餘下東槐不堪入耳的辱罵和惡毒的話語。


  「看你還怎麼囂張?」欒欒哼了一聲,甚是解氣地拍了拍手,轉過身,發現宸羽和錦陌兩人一臉無奈地望著她,她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難道你們不解氣嗎?」


  「呵,此去鏡城有萬里之遙,不說過黑山嶺進入青水流域還有幾千里行程,就是這一出延洛城的萬里黃沙,就可以葬送錦陌和青鳶數百次性命。」宸羽冷冷道。


  「呃,不是吧?」欒欒伸了伸舌頭,很無辜地道:「我可不知道,你們不早說!」


  「看你玩得盡興,不忍打擾。」宸羽一本正經道,然而,錦陌卻是冷下了臉,「我需要你的一個解釋。」


  宸羽不急不緩道,「我仔細想過,藍魅之國為什麼會進貢雪琉璃給滄羅國?試想,如果沒有之前的任何事,雪琉璃完好地被你送往鏡城,風繼見到這樣完美的雪琉璃,必定也會忍不住伸手觸碰,第一個真正碰到雪琉璃的人只有風繼,如果,風繼解開雪琉璃的禁制,成為雪琉璃的契主,那麼,作為遊戲中的我,是不是會追蹤至鏡城,將風繼殺害,奪得雪琉璃碎片?所以……」


  錦陌一驚,「你是說藍魅之國進貢雪琉璃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求和,而是要趁機殺害吾王?」


  宸羽也很是疑惑,「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想去鏡城弄清楚,『那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錦陌沉吟片刻,也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只是,無論事情怎樣演變,他都不希望青鳶捲入其中,畢竟鏡城的漩渦比西海的風暴還要兇猛,青鳶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在那樣的漩渦中生存?


  錦陌半帶埋怨地道,「即使你懷疑什麼,也該與我商量,冒充貢品的事,關係的不僅是我錦氏一族的性命,還有青鳶。」


  青鳶蓮步輕移過來,低眉道,「將軍厚愛,青鳶銘記於心,如果能夠救將軍於危難之中,青鳶也不枉此生。」


  「青鳶……」錦陌不知如何回答,只覺得一塊沉重的石頭忽然壓在心間,讓他覺得有些窒息,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將她攏入懷中,柔聲道,「放心,無論如何,我也要保你周全……」


  「你們夠了啊~」欒欒很不應景地插進話來,「我知道你把她當妻子看待,也用不著這樣時時刻刻秀恩愛是不是?好歹我還在為我的終身大事犯愁呢……」


  她說著,腆著臉拉住宸羽,撒嬌,「姑父……你看人家那麼快就成雙成對了,我們也將就著湊一對好不好?我不在乎什麼叔侄戀的……」


  周遭的溫度瞬間冷了幾分,欒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識趣地閉了嘴,轉移話題:「姑父,你說你是西海藍魅之國的使者,騙人的,對不對?」


  宸羽淡淡看了她一眼,伸出從腰間取出一枚繪滿幽曇婆羅花的金牌,金牌上鑲嵌了一粒拇指大小的藍寶石,藍魅二字異常耀眼,一看就價值連城。


  錦陌面色不好,「你怎麼會有藍魅之國的最高金令?」


  宸羽道,「雪琉璃就是藍魅之國國師所製造,我與他在藍魅之國深海處生活了很多年才得知他的身份,這個人很奇怪,名義上是藍魅之國的國師,但從不過問藍魅之國的事。他給我這一塊金牌,是為了方便小靜入宮找他玩,我想,有這個,風繼和虹越也不敢說什麼。」


  不知為何,錦陌的心裡又布上了一層濃雲,隱隱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事正在向滄羅鏡城蔓延,而眼前這個人,似乎更加深不可測了……


  說起小靜,欒欒奇怪地問,「你找到小靜了嗎?」


  宸羽面色一僵,陰暗下來,他沉默良久,搖搖頭。


  「那你的傷怎麼樣了?」欒欒突然想起白天的時候,這個人還拖著一身傷呢,奔波了一天,還那麼精神,真不枉費她叫的一聲「姑父」了。


  宸羽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許久,他下意識撫過身上的傷痕,道,「小靜還很安全,這些都已經癒合了,唯有這裡……」


  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左臂,那裡,因為小靜殘缺的一隻左臂,他左臂的傷也一直未好。


  小靜,到底在哪裡呢?

  宸羽望著窗外,西海的潮聲清晰地從風中傳來,他的憂慮越來越深了。


  錦陌道,「此地已經不安全,你們都跟我回延洛城,看來這次,你是不得不跟我去一趟鏡城了。」


  宸羽點點頭答應了。


  夜色幽靜,西海的潮聲隨風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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