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顧煦年表白
第182章 顧煦年表白
聽到酒兒這話,楚昶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柳丞相是楚子燚的外公,他的想法很可能左右楚子燚的想法。
若他日楚子燚繼位稱帝,那柳丞相口中所言,很可能就變成楚子燚的決定。
柳丞相想要將酒兒送到北疆,和那夜棲寒成婚,以此杜絕夜棲寒複國的貪戀,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一提出來,他的心就徹底偏向了酒兒。
酒兒是他最喜愛的女兒,還是他最虧欠的女兒。
他活著要護著酒兒,死了也得護著酒兒。
而最好的庇護,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勢。
楚昶握緊了酒兒的手問道:“你有信心嗎?”
酒兒重重點頭,“我有……”
酒兒活了兩世,從來沒有怕過什麽,如果真要說什麽害怕的,也就隻有怕父母老去,怕父母離自己而去。
上戰場打仗也好,當皇帝治國也好,對她而言都是可以努力的事。
楚昶看著酒兒堅定的表情,自己也下定了決心。
楚昶說道:“酒兒,我希望楚國能夠永遠姓楚,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酒兒點頭,“我明白的。”
她昨日就聽楚子翰和眾位大臣說過其他朝臣反對她稱帝的事,雖說尋常人家入贅之後,孩子往往隨母姓,她以後的孩子也大可以雖母姓,但尋常人家尚有幾世之後祭祖改父姓的例子,若她以後有了孩子,夫家又有些權勢,恐怕會引起朝廷動蕩。
酒兒說道:“爹爹放心,我會從哥哥們的孩子裏選出最好的繼位者。”
楚昶聞言,總算是放下了心。
他最擔心的便是此事,此時得了酒兒的承諾,他便再沒有了顧慮。
之後的日子,楚昶處理政事,都讓酒兒在一旁聽著,允許她暢所欲言,朝中重臣也都明白了楚昶的選擇。
朝中議論紛紛,卻也擋不住酒兒成為儲君的事實。
楚子翰韜光養晦已久,暗地裏的部署已經到了位,朝中的聲音慢慢也弱了下去。
柳丞相沒料到扳倒了太子,卻橫空冒出來一個希音公主。
柳丞相就不明白了,陛下年邁病重,腦子不清楚,寵小公主寵得過了火,這也就算了,朝中那些臣子怎麽一個個都支持女人當皇帝。
他下朝的時候,攔住了戶部尚書:“韓大人,你為何如此堅定地支持希音公主?”
他記得清楚,那日陛下叫他們這些朝中重臣去問話,商討立儲君的事,原本他以為隻是在九皇子楚子燚和十皇子楚子旻中間做選擇,卻不料這人率先支持希音公主一個女子做儲君。
作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老朝臣,揣摩聖意已經數十年,他敏銳察覺到陛下那時候也因為這人支持希音公主而感到震驚。
若非這人一席話,或許陛下根本不會立希音公主為後。
戶部尚書說話也直接,他看著柳丞相說道:“丞相大人,我能理解你希望九皇子被立為儲君的想法,為外孫也好,為家族也罷,我都能理解。
但我作為臣子,自然要以陛下為主,以楚國為主,以天下百姓為主。
柳家已然如此勢大,再鼎盛幾分,怕不是滿朝文武都不敢對你們柳家說一個不字?我畢竟都是讀書人,不想幹那您指鹿為馬,我也違心地說那就是馬的事。”
戶部尚書行了一禮便走了。
柳丞相聞言皺緊了眉頭。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柳丞相當然不可能相信戶部尚書一麵之詞,遣人暗中調查多日後,才漸漸有了眉目。
所有支持希音公主的朝臣,都和六皇子楚子翰有過交集。
昔日楚子翰乃是自己女兒寧妃養著的皇子,他也聽聞過寧妃虐待楚子翰的事。
卻沒想到十幾年後成為了阻撓自己親外孫楚子燚繼位的最大阻力。
若是當年寧妃善待楚子翰,這般城府這般心境且無爭嫡奪位之心的養子,必將為其所用,成為楚子燚登基的最大阻力!
柳丞相忍不住罵:“愚蠢!愚蠢啊!”
——
顧人豪死了。
鎮北軍需要統帥。
顧煦年在南方立下赫赫戰功,又在北疆浴血拚殺,槍尖所指,便是萬軍所向。
如今在鎮北軍裏的威望極高,他又是顧人豪的兒子,楚昶理所當然地封他為鎮北王,令他即日啟程返回北疆,鎮守鎮北軍,協助派去北疆的大臣處理好平國事宜。
顧煦年進宮受封那日,酒兒就站在楚昶身側。
她看著身著紫色蟒袍的顧煦年,劍眉星目,配著一身貴氣的紫色,說不出的好看。
受封之後,顧煦年就得啟程離京了。
酒兒去送他。
顧人豪一生都在北疆,若無京中傳喚,他不可隨意進京。
京中的妻兒過著比在北疆好的生活,卻也成為了京都挾製他的手段。
酒兒覺得,自己怕是等不到顧煦年的回答了。
她也真正明白了顧煦年曾經說的兩難。
顧煦年的夢想在戍邊,他想要替大楚守住國門,她兩世都上過戰場打過仗,非常能夠理解顧煦年的堅持和誌向。
而她餘後此生,應當都會留在京都裏。
她要守好這大楚天下。
酒兒說道:“煦年哥哥,此次一別,或許又得像小時候分別那樣,再見已是十年後。”
顧煦年望著眼前神情失落的小姑娘,忍不住張開手臂抱住了她,“要不了那麽久,三年就夠了。”
酒兒瞪大眼睛。
顧煦年怕自己抱得久了就舍不得走了。
他鬆開酒兒,看著麵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舍,“酒兒,我走了。”
顧煦年轉身剛走兩步,酒兒就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顧煦年心裏頭愈發的難受。
他轉過身低頭看著仰著頭的酒兒,“怎麽了?”
酒兒晶亮的眸子裏盛著萬千星辰般閃爍著光,“煦年哥哥,你的意思,我沒有領會錯吧?”
顧煦年展顏一笑,“沒有……”
他鄭重地說道:“酒兒,我喜歡你,那日從南疆回來,在陛下的壽宴上見到你,我便喜歡你了。”
酒兒瞪大了眼睛。
從那時起……
便喜歡她了嗎?
酒兒不解問道:“那父皇賜婚,你為什麽要拒絕?”
顧煦年笑容漸漸變得苦澀:“我那時候,還是個尚未開竅的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