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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馮頤入宮見太後xin

  馬蹄音在街市的青石板上節拍自如,過往的街上馬車和行人都從軒窗旁倏然而過。


  “這京都的城市,真是氣派,琉璃飛簷,懸梁香樓,還有衣著光鮮的行人,真是羨煞眼球,與鄉野村落,天壤之別。”


  付遙在軒窗外看景致,並且有一番自己的對比見解。


  “有什麽好的,這京都不過是皇城之地,表麵看似繁華,其實充滿著爾虞我詐,哪有我們鄉野村莊好,那裏清純無邪,沒有羈絆。”


  “是的啊!付曼姐,我看這裏表麵令人讚歎,但總覺的處處有陷阱,讓人要時時警惕,不然自己給賣了都不知道。”


  “這你就對了,這裏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完美,這裏是什麽地方,是有錢人和有權勢人待的地方,你想進這個皇城,那可是需要本事的,沒點心眼和能耐,到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替人數錢的。”


  “城中香的教訓,著就是一個例子,可以說給我們完美的上來一節課,我們這些鄉野村姑,不懂的城市人的那伎倆,這教訓,可以說是讓自己進入了茫茫黑夜。”


  付曼不禁感慨了起來,想不到自己的失身會是這麽的毫無知覺。


  並且這默默的承受創傷所帶來的壓抑,讓她的心如同朽木一般被蟲蠹吞噬。


  或許能在付德高那裏把委屈傾訴,但這幾個侍衛如果撒謊或者反咬一口,那吃虧的還是這些懵懂無知的鄉村姑娘。


  並且都涉世未深,不知人情世故,哪有這些陰險狡詐的侍衛高明。


  車輿終於在雄偉的大內總管府門前停下,已經是焜黃天色,天空在慢慢的塗抹著灰暗色,流雲已經在殘光的返照裏,黑白二麵,背部在空中炫耀,正麵卻把黑暗的影子投映到付府大門前的台階下。


  匆匆卸下馬鞍後,府門也開著,守門的家丁見外麵車輿停蹄,麾蓋熟稔,不等王逯和花奎等人下車,就急匆匆往府內報告。


  “一路風塵,果然按時到達,正和我付德高的判斷啊,這一來一往,比起太師府的那旨意,時間還綽綽有餘。”


  付德高在高堂而坐,自信滿滿,對於自己的一番設想,還是自我感覺良好,他喝著茶,也沒覺的發現什麽,至於麵前的這些姑娘,現在就是他手裏的籌碼。


  不過對於鄉音,付德高還是非常親切的,這幾十年自己背井離鄉,卻未曾再回到過家鄉一次,其內心還是有愧疚的,這所以一見這同鄉的姑娘,不禁濕了一滴眼淚。


  “快好好安置好這些姑娘,府內最好的房間,還有最好吃的都拿出來,一定要給我招待好了,不然讓我的臉色不好看,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聽見沒有。”


  “聽見了,大人,小的這就去安置……”


  府內管家周唯俯首作揖,拜別府德高,帶著那些鄉村姑娘去府上安置。


  “慢,慢,誰是我的侄女,哪位是付曼,前段時間收到我哥的書信,特提起侄女,所以心特想念。”


  付德高突然想起自己的親侄女,所以喊了起來。


  “誰是付曼啊!付大人在問你們。”


  管家周唯立刻停止慌忙的腳步,轉身問了緊跟自己身後的那些慌裏慌張的漂亮姑娘。


  “我是付曼……”


  府曼不好意思的開口,她的神色在這府上有點不搭配,因為她是付德高的親侄女,而付德高權傾朝野的大內總管,是皇上的心腹大臣。


  “你就是付曼,我記的你爹說,你的右耳朵後麵有一顆灰痣。”


  “大人在叫你,快過去啊!”


  王逯也焦急的示意著,不過他現在反而覺的有點害怕,因為他第一個玷汙了付曼,並且還意猶未盡,神魂顛倒,還想把付曼在府中之時,向付德高攀上點親,讓付曼給他做妾。


  王逯畢竟不知道付德高的陰謀,這付德高原來是讓自己的親侄女獻於憲宗帝的,並且要和太師的女兒馮頤一箏高下。


  付曼慢慢的走到付德高的跟前,她的頭低著,臉上紅暈一片。


  這帶著耳環的右耳朵下麵的確有一顆灰痣。


  “啊!真是我侄女,快,快,讓叔叔好好抱抱。”


  說完付德高激動的站了起來,並且一把抱住了付曼,並且一下子眼淚嘩嘩。


  “親侄女啊!叔叔想的你好苦啊!你爹這次要把你托付給我,讓你做付府的大小姐,這裏所有的一切從今天開始就是屬於你的了,付內的伺傭,還有侍衛你都可以差譴做主。”


  付德高留著熱淚,激動異常的說著,他的那隻有一根的可憐的又短又小的白毛,連續顫抖了幾回。


  “叔叔,別哭了,我付曼一切都聽叔叔的安排。”


  由於付曼的父母收了付德高帶去的一箱金銀,也從付德高的書信裏知道,這次付曼是有去無回了,雖然非常的不舍,但也別無他法,付德高要將親侄女過繼為自己當親女兒,這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再說這一車金銀夠他們花幾輩子了,何況付曼雖然麵容嬌美,但跟著窮父母在鄉村野地裏受苦,還不如給一個好去處,再說還是做大內總管付德高的千金女兒。


  “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是給小姐去歇息一會吧!等會晚宴馬上要開始了。”


  管家周唯提醒這付德高,這時間都給他哭哭啼啼溜走了。


  夜幕已經降臨,黑的裏的燭光在閃耀,付府裏的氣氛很高亢,畢竟來了一群即漂亮又純潔無邪的村野姑娘。


  雖然那王逯不明就裏的糟蹋了付曼,但是自己作為付德高的貼身侍衛,並且自己武藝高強,這付德高的保衛工作,有他王逯在,什麽人都不敢有謀刺之心。


  更何況東廠裏,王逯作為宣都尉,也是付德高的極力助手。


  即使付德高知道了付曼原來在路上丟失了少年之操。


  也無可奈何,何況這神不知鬼不覺,有誰知道並認定是他王逯幹的。


  雖然如此,但這個王逯忘了,那付曼是被付德高作為籌碼覲獻給憲宗帝當妃子皇後的,如果被朱見深和太後知道,那就是欺君之罪,這是要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的。


  “今日之宴,是我付德高最高興的一次,沒有以往,隻為將來,如今付曼做為我女兒,我這付德高是興奮至極,我一生從不喝酒,今日我一定要酩酊大醉,以表達我對女兒付曼的血胤之情。”


  說完付德高高興的抬脖一飲,心中如升起許多快樂的霞光。


  萬丈中他在和付曼一起進入宮殿,並且付曼用手挽著付德高的臂膀,還用臉頰靠著,一聲一聲呼喚著:“爹,爹,歡迎爹進入皇上的寢宮,皇上正在看奏折。”


  ……


  “國丈來了,國丈你身體最要緊,別為朕操勞國事,不然朕如何對的起你女兒,對的起付皇後,朕的愛妃呢!”


  “謝皇上的關照,但我付德高一定盡心盡力,為皇上分擔國事,分擔憂愁,並為大明的千秋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付曼看著付德高赤誠之心,還與皇上一起討論國事。


  不禁靨笑溫馨,溫情爛漫。


  一枝梔子花開來,纖手錦扇雍容貴。


  ……


  “大人,付大人真是性情敞開,令卑職王逯真是五體投地,不令粉身碎骨,也要追隨付大人。”


  付德高還在眼前的幻境中徜徉,他的眼前隻有虛無縹緲的酒花,還有涔涔香味的付曼的那靨笑。


  “大人,大人……”


  侍衛花奎也高興開來,他也要祝賀付德高喜得女兒付曼。


  “哦哦,請,今日痛快的喝……”


  這酩酊大醉,在付德高的肚子裏慢慢延續,朝春醉在今夜終於在他的嘴裏喝的別有風味。


  一出香妃夢中情,朝春醉裏有籌碼。


  不是付曼和馮頤,卻似付府梔子花。


  燭光在濁濁的燃燒,把付府的懸梁飛簷都燃的暈頭轉向。


  一切是與往常的截然不一樣,在明日大雞的晨叫聲裏,閃亮而出的將是改頭換麵付曼小姐,並且她會接到太後的諭旨:“太後有旨意,宣付大總管之女付曼覲見……”


  晨曦在太師府大門的階下變亮起來,推著車輦的蔬菜蘿卜,偶爾會在府門前經過,那是去街市集市吆喝去的,好有遛著西域蒼猊犬的從宮裏衙署內出來散步的,也偶然經過了府門外。


  早課還是瑤箏課,這是初夏的中間環節課,一直要上到秋末結束,基本可以上完《陳家坳鄉村樂曲》的所有樂譜,這些樂曲全部都是陳平譜寫而就的,並且花了他在陳家坳的大部分光陰,他自八歲開始譜寫《陳家坳鄉村樂曲》,一直筆耕不輟,直到來京都城門下看太師招收樂師時的前一夜,才把這鴻篇巨製給全部譜寫完畢。


  可謂嘔心瀝血,夙夜奮寫,才有這光輝燦爛的《陳家坳鄉村樂曲》。


  “太後有旨,宣太師和太師之女馮頤進宮麵聖……”


  晨曦剛剛被太陽的光日驅散走,溫度已經可以把水缸裏的水給照熱,水下的魚特別活躍。魚鰭在洶湧的激浪,葉片在笑,倒映在漣漪的水麵。


  “什麽……,馮頤要隨太師進宮,這怎麽回事,難道……”


  劉楠在用膳房裏聽到有旨意從宮中來。


  並且前幾天馮頤一直心神不定,原來蹊蹺難道在這裏。


  “難道什麽啊?”


  劉宸也感到意外,停下嘴巴前的筷子蹙顰一問。


  “這還用啊!前幾天都敢聞帶毒的醉花香,還借口說是誤聞……”


  “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這次是太後有旨意,還能有什麽事情,再說了太師府從來都沒有宣馮頤進宮的。我看這次馮頤的心神不定,好有那淡淡憂思,肯定是這個……”


  “你說啊……”


  劉宸聽不出劉楠的弦外之音。


  “還用說嗎?姐,等會吃完飯,去付府上就知道了。”


  紫金城內特別的有意思,盼個宮殿內的龍鳳彩頭也是可以的,太後還特地沐浴更衣,齋戒三天,在神龕前叩拜虔誠,從外到內徹底改變了一番,衣著靈魂話語等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往常不一樣。


  大小太監都哈笑一朝,陰陽怪氣的替太後整這整那,就怕太後掉了一根毛發,續貂賣弄一般因也特上心,盡管這幾天還未等到過去,可是心裏的那種因彩照給提到喉骨上,太監都在太後跟前叩首,拜揖獻媚,甚至於給太後吸痰,太後喉嚨不舒服,痰嗝在喉嚨裏上不來,就得給太後在嘴裏使勁吸,雖然口臭胃酸也沒有辦法。


  庖廚裏的庖子也很忙,白庸剛剛才升任庖長之職,年紀還才二十出頭,這醋廚藝是祖傳的,五代單傳,當年其租上是在馬夫上疆場過來的,後來跌落馬來,成了跛子,因在與蒙古瓦刺作戰時,替朱棣喂過戰馬,並且有對馴馬養馬的一套高超技藝,被朱棣提拔為馬總管,馴服大明所有的烈馬,這皇家馬廄裏一下子都收攬在白庸祖上的手裏,可竟然會馬失前蹄,落了個跛子的這個對馴馬師來說最忌諱的下場。


  白庸的祖上日夜哭泣,所以朱棣念白庸祖上有功,就特地封其為光祿司指揮使兼禦膳監庖長,雖然其白庸祖上不善廚事,但因在朱棣北上與蒙古瓦刺鏖戰時,因水土不服,得了急性腸胃炎,而此時白庸祖上剛好在朱棣的戰馬旁,給朱棣的戰馬養精蓄銳,見朱棣得了急性腸胃炎,便就地找飯,給朱棣做了一碗羊膜野菜湯,想不到朱棣的病一下子就好了,還比以前更加的威猛,騎上戰馬率領將士直搗蒙古漠北,殺的那些瓦刺人都自殺的自殺,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十年內都不敢在越過貝爾加湖度陰山來牧馬。


  這白庸的祖上,隻是彎打正著,這野菜就地取材的,不過這白庸祖上也曾讀過獸醫之類的書,也探究過專門治馬病的草藥,也認得這個漠北的野草就是治馬腸胃的優良草藥,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替朱棣煮了一碗羊膜野菜湯,想不到效果奇特,一菜成名。


  “白枚,朕擢令你為光祿司指揮使,即刻赴任。”


  朱棣在曦和殿宣旨,讓因在擊退蒙古騎兵的鏖戰時,立下赫赫戰功,所以擢令為光祿司指揮使。


  不過最主要原因還是腿出了問題,從此以後白氏家族代代相傳,都以庖廚衛業,並且世襲祖業,都是禦膳監的庖長之職位。


  做到白庸的時候,已經正好是五代。


  當時陳平還未赴任太尉之職,所以亦不是陳平的學生。


  “白庖長,今日你必須做做好的菜,一是為了供奉大明先祖,二是為了神龕以示我這個太後的虔誠,三是為了今日進宮來的客人,好好的招待一番……”


  “臣白庸領太後之職,必定做好天下美食,以饗神靈與太後臣民。”


  白庸起身作揖告退。


  ……


  “宣太師和太師女兒馮頤進殿……”


  在養心殿,太後神情自若,猶如一盞長明燈,精神果然好的很,這幾天的沐浴更衣,齋戒念經,效果立竿見影。


  她翹著太後該有的二郎腿,一隻掛滿珠玉翡翠的手放在綾羅錦緞織就的褲子上。


  “抬起頭來,讓本太後看看,這太師的女兒究竟長的怎麽樣……”


  “是,太後!”


  馮莫齋太師站了起來,他看了看一臉跋扈專橫的太後的白粉抹成的妖臉。


  “頤兒,快抬起頭,讓太後看一下。”


  跪著的馮頤心跳的象彈琴一樣,節奏快的連她都不相信,臉上紅若燈籠,纖手在攥著衣袖,慌裏慌張的模樣。


  “抬起頭啊!讓太後看看。”


  馮頤終於抬起了她那風華絕代,天生麗質、落雁沉魚的臉。


  “嗯嗯,不錯,不錯,這姑娘長的依本宮的心意,不過性格怎麽樣啊?是不是嬌貴寵溺,沒了家法約束,會無法無天。”


  “沒有啊!太後,頤兒一直乖巧伶俐,在家善於繡織,心靈手巧,還會琴棋書畫,心地質樸,孝敬心也令人稱讚!”


  太師在一旁忙作揖解釋,他不得不說,雖然也舍不得這獨苗被太後搶去,但亦是沒有別的辦法。


  “不錯,不過這身子骨幹不幹淨呢?是不是經常在府中瞎胡鬧,和不三不四的人有過偷吃禁果,以至於身體留有肮髒,如果是,那本宮告訴你馮太師,這是玷汙皇上,是要治罪殺頭的。”


  太後眼睛一瞪,露出凶光和令人心寒顫抖的殺氣。


  “絕對沒有,小女,絕對沒有的。”


  “那好吧!先回去吧!到時再宣入宮,叫嬤嬤驗身查一下就知道了……”


  “謝太後!”


  馮太師帶著馮頤走出養心殿,慌裏慌張的回了太師府。這一路上大汗淋漓,馮莫齋一直用寬袖在擦汗。


  “爹,你怎麽了,女兒想通了,為了爹,也沒有辦法,嫁給那個不曾謀麵的鬼皇帝算了,這個少年皇帝,即使神經兮兮,頤兒也當是命了。”


  馮頤見太師著急的樣子,經不住也留下了幾滴香淚。


  “沒事的,爹沒事的。”


  “還是安心坐著車,回到府上一起議論吧!”


  ……


  到了太師府,太師府上七嘴八舌,縮頭縮腦的模樣,人亦很多,一些侍衛也都非常的客氣,見到馮頤仆仆風塵,衣袖曼舞的走過,就打岔起來:“馮小姐好,馮小姐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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