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魂術劫持公子
九衢三市立刻被馬胸前懸掛的鐺鈴振響打碎了平靜，揚起幾道劇烈的蹄踏風塵，華抒和李樸帶著六名侍衛過巍然閈閎，直往姑蘇知府方向而去。
“劉斐，你這樣一直望著他們的方向，遲遲不肯離開那遠方的視線，是什麽原因，讓你如此的閔然不舍?”
白霂也朝著劉斐的方向在彌望，不過他是在慳吝劉斐一直望著的那種悵然若失。
“白霂，我們也走吧！今天還是不去知府了，怕大姨心情不好，我看著反而會更難受。”
“既然劉小姐心情抱恙，那我白霂也客隨主便……”
劉斐望著華抒遠去的背影箠撻，手掿著馬韁邅囘不定，又見衢肆上樓宇疊嶂，人潮熙攘，吆五喝六，城垣闍台中，盡顯旌旃颺颺。
心想著自己清晨剛入蘇州，總算可以輕撣風塵，褫下顛簸勞累，在蘇州這九衢三市裏找家酒肆，然後大朵快頤，以解饑餒疲憊，卻不料晨日杲杲之時，偏偏遇上知府大院的公子郭祺被盜賊劫持，這使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變的怊悵若失，如跌入穀底。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也無法挽回，這知府少公子被人劫持，肯定事出有因，不會無緣無故，再說這劫持之事，跟你劉斐有何關係。”
“白霂，你話真多，這能不管本小姐什麽事嗎，本小姐是來找大姨的，可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能不讓我大姨撕心裂肺，擗慄捶胸的……”
劉斐見白霂坦然自若，對於劫持之事，置之度外，並且在言語上還有諷刺挖苦自己的滋味，遂感到一陣厭惡湧上心頭。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府尹，現如今還真的是有門難進啊，讓太尉的千金犯難事！”
而在白霂的心裏，隻不過是因為劉斐對於華抒的親暱甚於自己，而感到恚忿不平。
“誰說我犯難事，本大小姐最討厭那些喋喋不休的男人，再說白叔叔是讓你來護送我的，而不是讓我來受氣的。”
沿著唐南街一直惘然的走著，隻有這富有節奏的馬蹄聲在摻和著人群的喧囂。
……
“這唐西唐南兩街，盡然會如出一轍，剛才劉斐妹你的眼光真的毒啊。”
“這迷魂術隻不過是一種幻術，障眼法而已！”
劉斐突然恢複了她原本的嬌嗔和嫵媚，她的丁香花的香味隨著她那溫凊的笑靨，在涔涔的發散出來。
“這知府裏的管家和侍衛真的愚鈍，連一個少公子都會看護不了！”
“這樣吧！晚上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再說，不過憑本小姐的靈感和直覺，這次事情的劫持強賊或許還在這裏並未走遠，如果運氣好一點，我們還可以找回知府的少公子。”
說著便正好看見唐南街有一家客棧，名為“大名王客棧”，幾個鎏金匾牌大字還挺氣派，鳥翅膀一樣的飛簷，水磨過般的石磚，窗牗木竇上雕刻著芸香蓀草，大門兩邊發亮的楹柱上還寫著一副對聯：“笑迎九州八方客，姑蘇城中大名王。”
進了那客棧後，裏麵的掌櫃抬頭看了看劉斐和白霂，見來者穿著鮮豔，並且有騏驥良駒，夜照玉獅子和赤兔，就知道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和公子，或者是商賈豪門。
“請問這位公子住什麽上等房?”
掌櫃點頭哈腰的招呼著近在櫃台前的白霂。
“上等房，要的就是上等房……，我們是兄妹，一人一間，並且要單間，有木桶盥巾的，盡管往最好的房間挑，銀子一分不會少你的。”
“好的，客官，兩間單人上等房！”
雖然身已處在姑蘇城，並且已近中午，客棧翬簷門柣門正日光杲杲。
陟步木階，蹅蹴上了客棧二樓，白霂訂的是一人一間的豪華單人房，並且首先要點必須要有大木桶，這大木桶是劉斐在都禦史府上，瑤甃澹水所必備的盥櫛用品。
她的衣服褫的一幹二淨，緊身的裲襠衵袴被雜亂的扔在地板上，粉紅的襦裯如同懸浮在地板上的氤氳霞蔚，衒耀粲粲。
帷幄垂幔，壁燈啣光，熱氣開始在房間裏彌漫，篤彌的象煙霧繚繞，沒有一點坌漬，隻見泡在桶裏麵的有菡萏、牡丹、桂花、枸杞、菊皮，正散發著旖旎花香。
深深吮吸了一口，如同在太尉府裏那後花園的看一爭芬的蝴蝶，最後把自己的小手沾了蝴蝶翅膀的粉葉殘留。
香氣是如此的舒心，在沁入肺腑，這雪腴霜膩、吹氣勝蘭的肌膚和容顏，是多麽的令人陶醉和癡迷。
等那姑蘇夜幕降臨的時分，昃白曛光，已在槎椏樹岐的一顆未結果的雛嫩的覈上，映韞出偶然的五彩巧光。
大名王客棧的鎏金大字在最後的殘照裏，抹上了夜晚的初燈，從客棧內堂的橫梁和白壁上，籠燈緄帶，已經銜亮鑒光，外麵帛絹上精美的圖案，鑲裹在燈框竹架上。
“剛進姑蘇，想不到小表弟竟然玩起來了失蹤，看那管家驚慌失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簡直就是一個笨老頭，嗬嗬……”
劉斐一邊用摻摻之手在挼摖著臂上的玉膚，一邊略有所思的仰望著木桶上的帷幄布帳。
這布帳紈紗縠波，一些熱氣都從孔中間溢了出去。
帳的兩邊是用幾根竹棒給支起來的，中間如同開著一個人字小門。
“分明是迷魂術，小時候太尉府上來了父親的一個朋友，裰領道袍，皂絛烏履，雖然耄耋之年，但鶴發童顏，仙風道骨……，親眼所見這種令人觳觫寒栗的迷魂術表演，後來才知那是空邑山的王陀真人……，母親在太師府上的鴿毒之瘵也是他所救治的！”
“還好華按察司是個辦案的高手，經過我的稍微一點撥，能片刻間分析考慎出這做案的全過程，確定這小表弟的確是在唐南街劫持了……”
劉斐的思緒開闊的漫無邊際，如這彌漫的淡薄的水汽裏，在倏然、在縹緲。
“唉……，來投靠親戚，居然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並且來的這麽突然，防不勝防……，現在的大姨，或許正撕心裂肺、擗踴膺衿。”
“當時華抒說劫持少公子的肯定是那些凶神惡煞的歹徒，已經不在這唐南唐西的兩條衢肆上了……”
“這怎麽可能，如果沒有預先的踩點，或者提前的布置，怎麽可能劫持的了小表弟郭祺，再說這知府衙內的高級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個個都身懷絕技，一般歹徒休想能近身，而行劫持之事。”
從華抒的分析來看，這唐南街和唐西街是姊妹孿生街，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按照這個細節，順藤摸瓜，決定施行迷魂術的人，是利用了人的大腦間歇性迷幻，而錯誤的認為是在不同的地點發生了劫持，並且利用人的固執，那存在的心理思維定勢，錯誤的判斷少公子是在唐南街被馬車劫持的，其實就是在唐西街劫持少公子的。
月色已經沉寂的象?石一般，但從雲翳透出來的光還是如此的淡涼，把外裝的黑衣給染上了揜菼浮白，輕飄在昊然的夜空。
“嗒嗒……”
這時劉斐的房間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如雅南偕籥。
“誰，誰在敲門……”
“白霂，請開一下門。”
劉斐不耐煩的蹙眉瞟覷，從裀藉床榻上，匆匆擐衣起身，直向庭闈門枋走去。
“這麽晚你來幹嘛？是不是又跟都禦史府上一樣，任著性子，不知慚怍恧恧之心，私自來闖入人家的閨房。”
“劉大小姐也太看癟了本公子，這時候還開玩笑，現在哪有這門心思，往這方麵想，這次本公子是來陪你聊天說話的，一個人在這陌生的環境，很不容易入睡的……”
“你……，又積弊難改！”
說著白霂趁劉斐蹙眉考慎般思考什麽問題似的一瞬間，就擱開劉斐的那酥香的胳膊，直接進入了劉斐的房間。
“就你借口多，一個大男人竟然象一個女孩似的，膽小如鼠，白叔叔真會挑人的，讓你來給本小姐護送，早知讓白茵或者白鈺來，都比你強百倍。”
劉斐本來就已沿途勞累，身心疲憊，繾綣非常。
“我們還是去走一下這夜裏的唐西街和唐南街吧！這萬籟俱寂的燈火，我看隻有這唐西街和唐南街景色不菲。”
“也可以，本小姐正有此意，這中午時分，我看街上的攤位層出不窮，各式各樣的商廛店鋪也羨煞人的眼球，你沒看見那泥塑的一個個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還有攤位上的各種彩燈，做工精細，讓人看了不肯離開。”
劉斐打開床邊的竹篋，取出小箱奩，鉛黃粉脂什麽的都在裏麵，且稍作奩妝打扮後，起身還照了照小銅鏡，光彩綝纚，羞花閉月。
順勢轉身走到門口，看見正焦急等到在門外的白霂，用眼光死死的看著自己的臉頰，渾身匼匝睇視一般。
“白霂你又在看什麽，沒看見女人嗎？眼睛跟燈籠似的，人又驚詫的木頭一樣愣著，樹樁子一樣的擋著道，可以走了，磨磨蹭蹭的，還是白府大公子，簡直就是個紈絝子弟。”
被劉斐這麽一輕佻的說辭，白霂才晃過神來，笑靨開來，“劉斐妹妹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今晚要閃耀整個唐西街……”
“廢話就是多，一看漂亮女人就眼睛象燈籠似的，晚上本小姐給你找一個算了，這裏青妓，江南姑蘇，肯定有你喜歡的。”
劉斐邊走邊下木樓梯，走下樓梯時，那白天的掌櫃正趴在櫃台上打著小瞌睡。
鼾聲輕微，呼吸另樣有節奏，旁邊還有一婦人，從長相看年齡看，估計是老板娘。
那婦嫗正磕著瓜子，神情淡定，用眼睛的餘光輕瞄了一下白霂和劉斐。
碎了一口帶唾液的瓜子皮，正好吐在那櫃台上的一塊白布上。
“兩位出去呀！都是第一次來這姑蘇城吧！”
“不是的，以前也曾經來過，隻是今夜悶的慌，所以出來散散心。老板娘怎麽這麽晚不去休息。”
劉斐經過櫃台一瞬間，就轉身回了那婦嫗的問話。
“沒看見我那個老頭，睡的跟豬似的，晚上稍微給他加個班，等會再去休息，聽口音你們不是這本地的吧！好象是北方京都那一帶的。”
這老板娘接過來這裏入住的客商、遊客、還有那些達官貴人，不計其數，也積累了豐富的語言認識，一般一聽口音她就能十有八九知道是來自哪裏的客人。
“是的，老板娘，我們是來自北方京都附近的，現在我們不打擾老板娘了，我們去夜市看看……”
說著劉斐便自然的一揄笑，然後嬌美的一轉身，白霂跟在劉斐的臀部後麵，鬼鬼祟祟的裝著戇拙木訥，簡略的也跟老板娘一示溫凊悅色，就袨服蜚襳的走出了大名王客棧。
“那個胖婦嫗話真多，臃腫的臉皮，下巴貯掛著幾層油脂，都往胸口去了，還根本找不出哪裏是脖子。”
白霂在漫無邊際的訕笑著這個老板娘，厭惡之間，幾乎要把饜饗旰食給吐出來。
“白霂，你話真多，盡說人家的壞話，你存心是來搗亂的，還是來胡攪蠻纏的。”
劉斐聽不慣白霂的那些無關緊要的風涼話，並且是對婦嫗長相的評頭論足，雖然這老板娘的確長的磕磣，媸胖可憎。
“我沒什麽啊！本公子可是專心來護衛劉大小姐的，並且這也是爹授予我的職責，本公子怎麽能玩忽職守，再說今夜的逛衢衖之行，本公子可是無遑暇食，夙興傾心的陪劉大樂師的。”
“哼，還無遑暇食，夙興傾心……，本小姐看你白公子就是大車檻檻，毳衣為裳的搢紳子弟，紈絝倨傲，輕褻而不蘊藉。”
“你……，好你個太尉府的劉大小姐，還什麽宮廷大樂師的千金，竟然這樣數落你的夫君，我白霂懵懂未化時就秉承父命，娶你劉大小姐為妻，將來以延祧緒之命，可是……，可是到如今，卻令本公子怊怊擗踴啊！”
白霂邊走邊抬頭看著夜空，似乎在想著孩提之時，劉斐施衿結褵，袿衣綝纚，頭覆紅蓋巾，都禦史府上鉦音鍠鍠，管籥敖曹，煙花充闐，在高堂之前行夫妻對拜之禮，從此陳白兩府成了姻婭姑嫜。
“好了，好了……，就算我劉斐多說了幾句，口無遮攔，但本小姐絕對是無心的！”
這樣一停一走，劉斐邊看著燈架上掛著的各式各樣的燈箱，外麵的彩色裝飾可真的把她看的眼花繚亂。
“要不買一個吧！姑娘！”
攤主看了看劉斐，一般都知道，這樣在不斷的欣賞，是真買主，不象有些走馬觀花的，一看就心不在焉，象劉斐鐵定是真的客戶，她的臉上的歆羨表情就已經證明。
“好的，就這個，這碎銀就全給了，不用找剩下的緡錢了……”
白霂直接付了錢，也不經過劉斐的示意點頭，那老板見著這碎銀一個勁的說感謝，手拿著這些碎銀，激動萬分的樣子。
這白菜價的物件，白霂卻一點不吝惜所剩下的餘錢，可能剛才劉斐的幾句話，讓白霂的胸口如撒了鹽，變的怏怏不樂，精神恍惚，對銀兩棄如弁髦。
那攤主把燈籠收起來折疊好，用布橐裝好遞給了劉斐。
劉斐欣然接受，並點頭向攤主示意，“謝謝大姐，這燈籠真好看，物超所值，看來江南的製造業超一流的。”
“不用客氣的，那位大官人可是付了這麽多的，本攤主小本經營，也就不客氣了，以後請多來看看，這生意本來利薄，最想碰到象小姐這樣的買主了……”
離了那燈攤後，不遠望去一群小孩正圍著一個攤子，外麵有大人使勁攥著小孩的手。
這樣看過去，那攤位的就淹沒在人群中，隻有依稀可以看見攤位架子上高高架起的一些彩塑，有太上老君、有情侶、有嫦娥奔月、有春姑娘的飛花……
“劉斐，我們去看一下吧！”
白霂想去撾劉斐的手，但他馬上縮了回來，他怕劉斐等會不高興會徴責他，更甚會怒眥詈訶，所以還是小心翼翼的臾曳起了這衝動的手指，這手指在半空中變化成圓形，消失殆盡在袖褾緄綴裏。
不過這一細微的舉動，劉斐早已覺察到，不過她也毫不在乎，並且心理一默想：“如果當時你白霂敢撾我的手，囉唕本大小姐，我定然把他的手指給掐斷。”
“可以啊！我們一起走過去看看，我這次下來還是為了看這從小喜歡的泥塑。這泥塑藝術感超強，師傅的術蓺需要常年積累，才會捏的栩栩如生。”
近到那攤位的一隅空隙間，白霂提前給劉斐騰出了一條道，劉斐走了進去一看，這攤位上的各種泥塑立刻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她抑製不住自己的驚詫。
“哇……，好美，我太喜歡了，我也要請師傅現場捏一個，好好的帶回去收藏。”
“我要這個，我要這個……”
旁邊正擠在自己腰旁的那些小孩，也一個勁的呼喊要這要那。
“看來小表弟郭祺，也被這迷上，才招致歹徒劫持的。”
百密一疏，所謂如此，這華抒的分析雖然無懈可擊，他盤查了各攤位，還有那馬夫騶卒的各種可疑點，可是他卻忘了這個捏泥人的攤主。
“老板，請給我捏一個漂亮的姑娘，但一定要美若天仙的，價錢不是問題。”
白霂也打開腔調說著，要那中年模樣，精神矍鑠的彩塑攤主就此捏一個。
那個攤主的耳朵很亮，他抬起了本來低俯的頭，用聚起來的光線直朝白霂覷眼而來。
這價錢可以隨便算，那可是好買賣，自己辛苦一天，不如遇到一個慷慨的好主顧。
“可以的，但不知這位公子要捏什麽模樣的姑娘，能不能具體點！”
“也沒什麽具體的，老板，你也別嘰嘰歪歪的，爽快利索點，就捏一個美若天仙的。”
“走走，快走，攤主老板來了大生意，哪會顧著我們這些小散戶，走吧，孩子！”
“不要，不要！”
那些旁邊的小孩開始起哄，一聽大人要硬攥著走，開始撒潑起來，有些直接在地上打滾。
劉斐一看，立刻覺的是自己的出現影響了這些孩子，就想先離開再過來。
那個攤主也看出了問題的端倪。
就立刻招呼起來，“小朋友們，別走，大叔給你們這些小糖，一個一個，這可是我親手捏出來的糖，你們看也各式各樣的，有玫瑰，有桂花，有青龍偃月刀……”
那些小孩子一聽有糖塑，就立刻爭搶著要，一個正地上打滾的，也不哭不嚎，直接用小手在鼻涕處一摸，急急的也簇擁來搶。
不一會一些糖塑就沒了，小孩們也邊看邊添舐著，非常滿意，也不吵不鬧，被大人們攥著小手離開了。
“本攤主看這位小姐天生麗質，可以做為參照，不知這位小姐願不願意，以鄙人的技術來點亮那位公子的渴求。”
那攤主見劉斐長的姝麗韶秀，驚為天人，也看了看他們可能彼此相識頗深，就對劉斐說出了這個建議。
“對對，攤主你說的太對了，正合本公子之意，就以這位小姐的樣子為好，價格你可以隨便說。”
“那就要二兩銀子吧！少的不要，這技術活也夠忙乎鄙人半個時辰的。”
“二兩就二兩，主要能捏出一樣的，就算五兩也成。”
“剛才那攤主怪模怪樣的，今天的華按察使，就是疏漏了這位攤主，他可是引誘少公子的直接導火線，小表弟郭祺往攤位一去，就來一馬車，這中間的銜接天衣無縫，肯定存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