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殺或不殺
身體上的疼痛漸漸傳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幾乎要將漠狼給淹沒。低頭，光裸的身體青青紫紫，抬都抬不起來。可見罪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氣。
手支撐著床想起來，卻因為胳膊酸疼而無法使力。無奈，隻能繼續躺著，看著黑漆漆的房頂，沉寂。
啊，還真是討厭啊。做夢都能夢見那些事情嗎？明明都過了那麽久了，該忘記早就忘記了，卻因為這件事情全部都想起來了。
漠然，漠然，真希望你可以在這裏。如果當初臨死的時候掏出槍殺了你的話，估計此刻就不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吧？如果殺了你的話……嗬，沒有如果，不是嗎？
啊啊，還真是夠煩躁的。真冷，做完了也不知道蓋個被子嗎？替身，就是這樣的待遇嗎？嗬，罪，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啊啊啊！沒有如果，沒有如果！一切的事情都沒有如果！真是可惡可惡！憑什麽，憑什麽她就要遇到這些事情！
很煩啊，很煩啊，真的……算了，等到一切他找到了獸神之後她就離開吧。直接離開這個世界。這樣，任誰都找不到她了，自由應該就是這樣吧……
“……嗬。”一聲不知是歎息還是輕笑，酸疼地雙眼閉上，然後又睜開。淚水在眼中翻湧，卻總是強撐著不掉出來。
啊啊，是因為來到了這裏，所以才變得脆弱了嗎？曾經，話說曾經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會這麽脆弱的就掉下眼淚啊。還真是，讓人煩躁。
手抬起，遮住眼睛，嘴角勾起，笑容苦澀而又無奈。
“你，醒了？”
一聲小心翼翼的話語傳來，漠然抬起手，就看到罪正站在床邊看著她，手指緊張的揪在一起，黑色的雙眼不停閃躲不敢與漠狼對視。
“……”
漠狼想笑，因為真的是太可笑了不是嗎？罪魁禍首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是在請求原諒嗎？她，會原諒他嗎？怎麽可能呢，做了那種事情……她，不過隻是一個替身罷了。
啊啊，替身罷了！既然是替身，就不要做那麽過分的事情啊，因為這樣會讓人很討厭很討厭啊……
“嗯，我醒了。所以，你想做什麽呢？”漠狼強撐著爬起身，身體的疼痛因此而變得更加明顯，幾乎折磨的漠狼快要瘋掉。
時時刻刻，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罪所做的一切，所讓她想起的一切！那些，不愉快的曾經，那些不愉快的人。
罪很愧疚，他昨夜也是被逼瘋了，等他清醒了過來，就已經發現自己做了不可饒恕地事情。他很害怕，害怕漠狼醒來後會恨他，會不再愛他，甚至於想殺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真的不知道。魔族本就隨心所欲，一切都是按著自己的心情作為。可是，麵對漠狼的時候，他卻是怎麽都舍不得，所以他才會一直縱容她，隻是為了不讓她受傷，不讓她因為別的事情而不開心。
昨夜得事情，放在其他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做的，因為他三千年來，從未碰過女人。除去獸神，他接觸到別的女人，他就會覺得惡心，覺得她哪裏都比不上獸神。
心很疼，很疼，為漠狼也為自己。他明明做好了決定的，要等到漠狼恢複記憶，重回神位的時候，他才會與她真正的在一起。可是，真的，真的沒想到……
煩，很煩啊！
想了那麽多，有那麽多話想說，可是到了最後在麵對她得時候，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該說對不起嗎？對不起，我上了你，原本不是這麽打算的？
估計會被打的吧……
“那個，對不起……我昨天”
“不用了，罪。”漠狼輕笑，打斷罪的話。那些有的沒得她不想聽，因為沒有意思，做了的事情在請求原件？真可笑不是嗎？
下床，將那被扔在了地上的外衣撿了起來，披上。長長的歎了口氣：“罪，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吧，你不能總是這樣，心裏有著別人，身體卻綁著另一個人。昨夜地事情，我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以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
就這樣吧，最好兩個人以後再也不要見麵。等到你的真正愛人回來，我就會找一個小小的角落，結束自己的生命，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
為了你，也為了我，更為了你的那個她。
罪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漠狼披著衣服，一步一步的離開他。
不，不可以，你就是她，你就是她啊，隻不過沒有恢複記憶罷了，隻要恢複了記憶你依舊會回來，所以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的身邊。隻要，隻要我找到了狼牙，找到了你的心，你就會回來……
在等一等，真的，隻需要在等一等就好。
顫抖的雙手捂上了臉，心髒在抽疼。
他為魔，隨心所欲，何時有過這般的苦處？他為王，高高在上無人可以比擬，何時如此低三下四？
可是，他願意，他心甘情願。為她，他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聲傳至了整座宮殿，魔族，周邊的人類，還有漠狼，都聽的一清二楚……
漠狼行走的步子一頓，愣怔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她要做什麽，想做什麽。
淚水，最終還是抑製不住從眼中流淌而出，一滴一滴的滴落，順著臉頰滴在蒼白的手指上，濺起一片冰冷。
緊了緊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想將喉嚨處給打通，讓它不要那麽堵塞。堵的她的心都跟著難受，要人命的那種。
可是，吸了很多氣不但沒有打通，反而更加的難受，越來越堵……
“……”放棄了，漠狼放棄了。也不再抑製眼淚，任由它流淌，任由它滴在手上，劃過指縫浸入衣服消失不見。心口也在抽疼，砰砰砰，心髒一下一下就如同重錘一般砸著胸膛。
“……唔。”漠狼猛然捂住嘴，不讓嘴裏的聲音脫口而出。蹲下身子，將自己團成一團，死死的，壓製著自己的聲音。
“唔……嗯……”
滴答滴答，淚水在滴啊，滴答滴答，心髒在下雨啊，滴答滴答，心……真的很痛啊。
如果有選擇的話，罪，我寧願不要遇到你，我寧願直接死去，而不是來到這個世界擁有了那麽多卻在最後失去。
罪，我恨你……可是，我卻……
【……你，沒事吧？】
“……”漠狼頓時被喉嚨裏的聲音給卡住，下意識的打了個嗝，快速擦幹了眼淚咳嗽了一聲後起身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往著外圍走去順便回答。
——嗯，我沒事。你是誰，為什麽總是出現。
【……那個，我是誰先等會兒。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最好說真話，因為這很重要。】
漠狼步子一頓，然後繼續行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那聲音放心了，溫軟的聲音變得淩厲【能夠告訴我，你是真的對魔王動情了嗎？如果給你做一個機會殺了他，你會去嗎？你會不講私情，殺了他嗎？】
……會嗎？會親手的，不講情義的殺了他嗎？
漠狼，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即使罪對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她都從未想過去殺了他，隻是想的當他等到了他想等的人，她自己會離開，會離開這個世界。
似乎，她從未想過他死……
為什麽呢？隻是因為他的陪伴，那種讓她猶如中了毒一般的陪伴嗎？隻是，因為那個嗎？
還是愛？她愛他嗎？她自己都不確定啊……
【你，會殺了他嗎？會親手殺了他嗎？不會嗎？哪怕他會殺了你所有在乎的人，朋友，親人，他都會殺掉，隻要他想坐上那個位置，所有擋了他的路的人，他一個也不會留，說不定，還包括你在內。】
【你看啊，他對你可以做出那種事情，口上說著愛獸神，然而呢，身體卻已經背叛了獸神。他做了那種事情，他是魔王！魔講究隨心所欲，他說不定在哪天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殺了你，一口氣都不留，猶豫都不會猶豫的！親手砍下你的頭顱！】
【到那時……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猶豫嗎？】
“閉嘴。”
漠狼低著頭，道。
她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是罪不是那樣的啊，他不是。沒錯，魔族的確隨心所欲，可他們也會為一個人而約束自己不是嗎？
他們自由自在，卻又會百分百的完成他們所在乎的人的命令，哪怕那個命令是讓他們去死，他們都會不顧一切得去執行。這才是魔族。
至於罪……殺不殺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她本就決定在一切結束的時候去死，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別？
隨便了，隨便了……一切，都隨意吧。那些朋友，親人，相信他總會給她一個麵子，不去動的……
【不，不會的！他是魔族啊！】聲音急了，它比誰都更了解魔族，魔族的那群家夥，他們就是瘋子！為了得到，可以付出一切！他們，做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