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意難忘(20)

  第69節:意難忘(20)

    她啟唇一笑,募然溫和,她的裙擺一陣輕微的顫動,她輕移蓮步,緩緩向我走來,我這才慌忙憶起下跪,她伸手相扶,指尖一陣溫和,似而融去心中的戒備。


    我愕然抬首,而她的笑卻依舊,淡如清風,媚若櫻花。


    她笑,似而消弭去所有的迷惘,仿若破曉的第一縷晨光,褪出了所有雲封霧饒的茫然。


    那日午後的園林之中,琴聲縹緲,落紅紛揚,就連殘陽都似而沉湎於其中,流連忘返。


    茫然蒼茫之中,琴聲悠揚,侵入那塵封於深處亦或是前世的記憶,總是若看見一名男子,他立於一輪殘陽之上,春去秋來,花開有時謝有時,他的銀發在風中飄揚如引線的陣,刺入身後蒼穹,盡是一片言不清,道不盡的蒼涼與憂傷。


    吟慈,吟慈,這個眉若遠山的,宛如天仙的女子,我時常憶起她,她那孤傲脫俗,雙眉卻鬱著一團化不開,融不盡的憂愁,仿若曆盡了滄海桑田,而她深厚所隱藏的那一道印記,是否猶如她的顏容一般惆悵迷茫,悄瘡幽邃,令人熱淚於睫。


    柳暗花明,窗外的鳳凰木似而凋不盡一夏的哀愁,斜暉在偌大的寢殿中遊蕩,塵埃無處可逃,在光圈之中繞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拱,憑空飄浮,而長繡宮的陽光仍是這般迷離的,錯綜交織。


    猶記得吟慈立於軒窗之前,她的背影浸染著淡淡的憂傷,斜暉透過她身上的羅衫,周身渡上了一片金黃,猶如天仙一般帶著不容玷汙的神聖。斜暉透入她的雙眸之中,如若倒映深月的兩潭深水,眼聚清波。她伸手向前空探,手腕之上的手鐲在斜暉之下,似血一般沁染的深紅。


    縱然開盡了紛華,卻耗盡了年月,終而開到了糜爛。


    吟慈所言的又何嚐不是,縱然鳳凰木開盡了芬華,終而卻仍敵不過凋萎糜爛,這使我忽憶起風素林中叢林飄蕩的螢火,耗盡了生命,隻為點綴一夜。


    燭火搖曳,夜已是深沉,而卻終仍無睡意,春立於身後,睡意倦怠,她揉了揉雙眸,我莞爾一笑,說道,春,你去歇息吧。春搖了搖首,言道,娘娘還未就寢,奴婢怎可放心,風有些涼,奴婢去給娘娘拿披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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