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意難忘(21)
第70節:意難忘(21)
我伸手拉住春的手,言道,不必了。春,你看,再過幾日,這鳳凰木便凋盡了芬華,那時,卻也不知吟慈會不會仍在月斷亭中撫琴。
我的指尖撥動著袖口,將其像水一般細細地繞在指間,春許久未言,燭火搖曳,月色淒愴,窗外落紅落不盡一夏的愁,燈火徐徐襯著,長繡宮顯得溫馨,像是螢火淡淡暈染的光暈,毛茸茸的溫暖。
春,你怎麽不說話?
我募然抬起額首,春立在一側,她輕鎖著雙眉,噙著唇,似有語欲言,卻又不知從何談起。她輕攥著衣袖,雙眸之間竟也輕染著一道悲傷,是從何什麽時候,我那笑靨如花的春竟也變得如此憂鬱?而心,更是不知為何,更是一陣悸動。
春,這是怎麽了?
春抬起眼簾,眉間嵌著淡淡的哀愁,她啟語,卻是萬分謹慎,她是為何這般拘謹,我竟都沒有覺察。
娘娘,我也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娘娘這些時日與皇後娘娘來往密切,奴婢還是勸娘娘與她少些往來的好。
這話怎麽說?我不解地問。
娘娘初來旖顥國,自然有所不知,王後娘娘是被王廢去的前任王後,她被冷禁於宮中,孤傲獨往,如今與娘娘來往密切,甚是詭異,奴婢惶恐……
春,我不許你這樣說她!
未等春言盡,我便大聲叱喝,春慌忙跪下,裙擺一陣輕微淩亂的悸動,她額首伏地。言語顫抖,娘娘恕罪。
我看著春,她靜默地伏在地上,雙肩有著輕微的顫抖,仿若一枝帶雨梨花,惹人憐憫,可她怎麽這般言論吟慈,那個如此黯淡傷神,與世無爭的女子竟也被她論成這般毒蠍心腸的人。但倘若春不是為我著想,也不會與我說出這一番言語。
我伸手扶起長跪在地的春,她的指尖有著分明的顫動,她輕抬眼簾,淚眼闌潸。心,忽而有些許悸動,我怎會這般怪罪春捏,我提起袖口,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我說,春,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我想我有些倦了,你也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