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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暗算(4)

  言憑蔁和碧酡又過來照顧了安洪,她們就住在安洪養傷的房子的側間。


  「安公子,身體怎麼樣了?聽爹說你身體已完全恢復了,我們替你感到高興。」言小姐有點不舍地說,「是不是你明早回去了,以後就不會過來看我們了?」


  「啊啊……」這事情,安洪真沒想過,好像進府看言小姐沒有什麼理由,也於情於理不怎麼妥當,他又想到了選芳,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就說,「看情況吧,也許有機會呢。我是個鄉野小子,也不知怎麼陪小姐玩呢。」


  「喲,我家小姐才沒把你當鄉野小子看待呢。」碧酡也「噗嗤」笑出聲來,「安公子總是把我們當外人看咯。要不讓我們小姐收你做個家丁,讓小姐告訴你怎麼陪她玩?」


  「亂嚼舌根子。有人把你當啞巴了嗎?」言小姐說,「人家哪會屈尊做個家丁呢?看樣子也是個孝子,將來是要做大丈夫的。」


  「兩位說笑了。」安洪知道她們一唱一和,就是拿自己取樂,但是沒有惡意,就說,「兩位姐姐的情意我領了,謝謝你們的照顧了。」


  「不打攪了,要是晚上有事吱一聲。」她們出去了。


  望著她們離開,安洪還真是心裡有點心緒不平,要是沒有選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愛上這個言小姐,至少現在就有好感。


  入夜了,安洪躺在床上,回想著這兩以來的事情,心情很複雜,沒想到自己會糊裡糊塗地捲入比武,又受傷,又見到了這麼些想都沒想過的人,聽到這麼些從來就不知道的事情。又慢慢地想到了雜戶庄,挂念著雜戶莊裡的母親、選芳和師父,眼皮一沉,就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時分,他突然覺得門外有輕微的嘰嘰喳喳的響聲,好像在推他的們,然而沒有推開。他翻身要起來,突然有一支暗鏢從窗戶飛進床頭,便一揚手接住了。


  鏢上有紙條,他取下紙條,起身取來火摺子,正打著火摺子,要點燈展讀。


  突然隔壁一聲慘叫傳來,不好,言小姐有事!安洪趕忙捻滅火苗,把紙條壓在枕頭下面。他一抬頭,心裡說聲「還好」,因為牆壁掛有一把長劍。他抄起這把長劍,輕輕地拉開門栓,沖了出來。


  外面一片漆黑,小姐房間正傳來打鬥之聲。安洪直奔小姐房間,影影綽綽中,兩個黑衣人正圍攻小姐和碧酡,他們斗得難分難解。


  「安公子,快去救我爹,他們是奔著我爹的寶貝春秋時吳國的玉璽而來的。」看不清言小姐的臉,安洪卻能真真切切地分辨她的聲音。


  「那你怎麼辦?我總不能丟下你不管。我先救下你再去幫老爺。」安洪說道,安洪的心裡更在乎的是言憑蔁,而非老爺,「老爺的武功那麼高,應該沒有問題的。」


  「不,這些人是有備而來,這兩個人,我們還能對付。對付我爹的人也更厲害,我怕爹也有危險。」言小姐焦急地說,「他不能有閃失,那邊是重點。」


  聽了言小姐如此說,安洪也就說:「好,我們爭取速戰速決,趕快出來幫你。你自己一定小心!」說吧,直往裡屋正房而去。


  老遠就聽到了老爺房間的打鬥之聲,安洪不及細想,破門而入,大喝一聲:「言老爺,我來助你。」


  「好,安公子,來人武功高超,你要小心。」


  老爺屋裡面也沒有點燈,和小姐房間一樣黑,應該是根本沒有時間點燈,但見兩個黑影纏鬥在一塊,憑著感覺和聲音,他能分辨出那個正落下風的人就是言老爺。


  敵人一見安洪來援手,馬上回刺幾劍,漸漸犀利,招數狠毒。但是好在言老爺及時從正面攻擊,才讓安洪有機會能防禦和進攻,三個人佔在一起,可是來敵還是稍佔上風。


  也許是言老爺年歲已高了,又和敵人激戰很久了,進攻顯然越來越不那麼快速淋漓。「啊!」言老爺突然叫了一聲,看樣子被敵人刺中了走手腕。因為言老爺受傷,來敵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對付安洪。來敵猛轉過身來,對安洪使了「氣掃殘雲」,他的帶著強大劍氣的寒劍和厚拙氣風的左手總是擦著安洪的身體而過。


  安洪左支右擋,次次險中逃生。安洪慶幸自己年輕,這幾年的打柴生涯給他積累了很多的勇氣、蠻力和韌勁,所以不懼強敵,面對強敵,如何危險,也不退縮。


  偶爾言老爺的進攻也會緩和安洪的壓力,可是馬上來敵又把所有的劍氣全部罩在安洪身上,好像來敵感到,只要速敗安洪,他就可以從容拿下言老爺。


  安洪越來越覺得對方的力道更大,招數更狠。在黑暗中,他的劍好像被對方的劍氣粘住了,有些滯重難以從容。


  安洪一下就使用了牛二的燒炭功夫和招數,使得自己的雙手微微泛紅,和敵人的劍撞在一起,也有暗紅的火星濺落,可是很微弱,看不清敵手的樣貌。也許是對方功力太高,也許是自己修為不深,敵人的手反而像寒冰一樣冷,也像寒冰一樣硬,幾次從安洪的臉上擦過。安洪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痛,每次身體碰撞在一起,安洪覺得自己是撞倒巨大的岩石上,敵人絲毫未動,而自己卻拋出好遠。


  安洪又想起蛇虎相搏的招數,以氣御劍,把蛇虎相搏的招數錯雜使用,體內好像也有了蛇虎般的威力,陣陣陰風凄雨壓向對方,但對方好像不懼蛇虎的劍招,但是對自己的劍氣和真氣有點心虛,一時居然和對方戰個平局。原來練蛇虎的招數還可以凝聚外氣,激發內能呀,他心想。


  敵人好像改變了方略,居然也以氣為主,拳劍的出擊速度頓時變慢,想用寒氣封住安洪,安洪也用全力抵禦。他一時覺得自己全身下陷,拔不出身來,口鼻間的空氣也沒有了,舌根有些發酸。


  「快用你上次打敗憑陵的招數!」言老爺積聚了一點能量,一邊反攻,一邊焦急大喊。


  「好。」安洪緊急之下又使出了他娘以前教的幾個殘招,因為以氣御劍而舞,更似舞蹈。他按照娘教的動作,用長劍發揮出來,但鉤點撇捺的樣子也顯露出來了,威力顯然大增,漸漸覺得敵人的力道輕了好多。但困獸猶鬥,那人長劍一挺,使用了一個「巨石砸坑」的狠招,這是一個玉石俱焚、拚命耍狠的招數。


  安洪見敵人招數突然,又竄至空中,如泰山壓下,稍一遲緩,對方一劍遞來,安洪感到右肩有點微痛。可是言老爺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然一劍刺中敵人的身體。


  「啊喲」來人虛晃一招,看樣子受傷不輕,奪路而逃。


  「我的東西在他手上,不可讓他逃了。」言老爺對安洪喊道,「如拿回東西,我會重重賞你。」


  「謝老爺,我不為賞賜。」安洪一邊緊追過去,一邊說,「一定會把東西交到你手上。」


  安洪一路緊追,跑出裡屋,一下都到了自己睡的房間前,可那黑影不見了。安洪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凝神側耳想聽到任何一絲響聲,就在他高度緊張之際,他突然聽到了自己房間輕微的響動。莫非那人溜到了自己養傷的房間?他一個側身,風一樣飄進房間,可是一條黑影剛已窗戶竄出。安洪也提劍要從窗戶追趕,突地,窗戶邊幾把明晃晃的刀一起看向他,他只好跳進房間,大喊:「我是安洪,賊人已從窗口逃竄,快追!」


  他話音未落,房門「嘩」的一下響了,火把一起亮了起來,整個房屋已被言家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言老爺和言管家也正在門口。


  「安公子,幹啥去呀?」言管家陰陽怪氣地說

  「我去追賊人呀。」


  「你是賊喊做賊。」管家冷冷地道,「讓你去追敵人,那不是縱虎歸山?」


  「言管家,不得無禮。安公子是我們言家的客人。」言總兵彷彿一切都不知情,正告管家和眾人說,「你們說安公子是賊人,怎麼可能?」


  「我們夜巡經過老爺房間,聽到裡面有可疑的聲響,就派人監視,並馬上稟報了管家。我們和管家一進去就和賊人打鬥,他打不過我們,被管家刺中,就往外逃竄,我們就一直追擊他溜進這個房間。他正要逃竄,正好老爺您來了。」一個護院模樣的人說。


  管家也點點頭,說:「看身形,那人就是我們的安公子!」


  「言老爺,我是在房間聽到小姐房間有打鬥聲,就衝出去幫忙。安小姐要我去幫老爺,我就趕緊到老爺房中,和老爺你一起對付外賊,當時你還手腕中了一劍,你也把他刺傷了,老爺。你對眾人說說。」安洪分辯道,「小姐和碧酡也可以作證呀。」


  「小子,你別狡辯了,老爺今晚根本就不在那個房間,而且老爺那麼高的功夫,會要你幫忙?」管家道,「老爺一直和夫人、公子、小姐在一起聊天。」


  「安公子,怎麼回事,我確實不在房間,在夫人房間和一個親戚敘舊。小姐也和我們在一起。」言老爺說著,就對言憑蔁說,「你告訴安公子,你剛才在哪?」


  言憑蔁站出來,眼裡分明閃著淚花,想必是對安洪失望極了。


  「那老爺,你的傷,對,你手腕受了傷。」安洪就只能求證這一點了。


  「我沒有受傷,你看我的手腕。」言老爺伸出手,給眾人看,也給安洪看。


  安洪徹底傻眼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他說:「可是我沒有拿你的東西呀?」


  「那就給我搜,仔細點。」言管家仔細盯著安洪說,「你看,你身上還有我的劍傷,我在老爺房間刺中你了。」


  安洪才知道的,在言總兵房間打鬥時的頓時的麻木感,原來是自己受了傷。


  「老爺,床下有東西。」一個正在搜查的家丁報告說。


  「拿來!」言老爺命令說。


  老爺接過家丁遞過來的一個精美的六寸見方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一個紅綢緞包裹的方形物,再打開了兩層綢緞,一個晶瑩剔透的方形大印赫然呈現在眾人面前。


  「老爺,枕頭下還有一張字條。」兩一個家丁把紙條遞給了言老爺。


  言老爺打開紙條,念道:「你在言家做內應,到言浩雲房間取到寶印,得手后,我們在院外接應。」


  安洪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已遭暗算,大喝一聲:「卑鄙,嫁禍於我,暗算我。」他心想不能熟手就擒,就要發起攻擊,旁邊的言老爺腳未動,可是人已到安洪面前,眾人還未看清,安洪已被他一根手指點在前胸,安洪立時失去反抗能力。


  言老爺說:「想不到你是匪人,竟敢圖謀我家的至寶。我家的東西沒有這麼好偷的。我告訴你吧,這是春秋時候吳王夫差的掌國之印,在勾踐攻破姑蘇,夫差自絕於餘杭山,可是這顆寶印不知所蹤,以致勾踐連殺四十多名吳國宮女、太監,可是還是無蹤。其實它是在混亂中被夫差命人沉入了姑蘇河中,最後有幸傳我我家,哈哈哈!」


  安洪覺得好冤枉,好無辜,看了一眼言憑蔁。言憑蔁也死死地緊咬嘴唇,眼睛里也對安洪流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不信任、憤怒,還是愧疚?安洪不得而知。


  「帶走,關入密室,嚴加看管!」管家一聲令下下,安洪就被人五花大綁,蒙著眼睛,走了一段路程,押入了一間死寂的嚴嚴實實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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