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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洗手

  第37章 洗手

    沈熠文回頭一看, 圍上來的全是大院裏那群發小。


    “你們怎麽來了?”他問。


    眾人都有些尷尬。


    “呃……剛剛小賈說你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以為有什麽急事,我們就趕緊來看看……”


    沈熠文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信不過,隻是他一點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可也許是心裏記掛著謝菱, 注意力太過分散, 他剛才一直沒有察覺到後麵有人跟著, 居然被旁觀了這麽久都不自知。


    “沒什麽,都回去吧。”他說。


    以往沈熠文在眾人之中一向是說一不二的那一個, 隻要他開了口,大家都會老老實實地聽從。


    然而這一次, 先前的場麵和對話中的信息太過叫人吃驚, 他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熠文,都是兄弟,究竟有沒有事, 你也別瞞著我們了!”有人忍不住說。


    “真沒事。”沈熠文皺眉。


    “那她究竟是不是謝菱?你今天特地來找她是做什麽?”


    眾人也不是傻子, 很快有人指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都不是瞎的,氣質雖然變了, 但是長得實在是像!你要是不說,一會我們去打聽也能問到。”


    沈熠文眼看再瞞不過去,隻好把情況簡單說了幾句。


    “所以……謝菱真就是演雲露的??”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又是激動, 又是不敢置信。


    “以前怎麽就看不出來……唉,說句老實話,她長得確實好,當初要不是總死纏著沈哥不放,我都忍不住想跟她處處試試,那臉是太對我胃口了!”


    “原來我就總是想不通, 謝菱那麽漂亮,又那麽死心塌地的,沈哥怎麽就死活看不上……”


    “那不是有寶珠姐嗎!”


    “你別說,光看臉,咳,沈哥,我胡說的,沒那個意思。”


    沈熠文說:“沒什麽,我跟寶珠沒談過,以後也不會再談。”


    他看了看謝菱遠去的背影,嘴裏有點發苦。


    凡事似乎總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他現在越回想越覺得謝菱的好,相貌、性格、才能,尤其在舞台上那樣魅力四射,台下又溫柔內斂,分明是他最最喜歡的類型。


    甚至可以說,謝寶珠都隻是那個類型的一部分投影。


    隻是他察覺得太晚了。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坦白:“我想看看能不能跟謝菱談個朋友……”


    “啊?”


    短短片刻功夫,接連幾個驚雷,把家屬院小圈子裏的人都震得說不出話來。


    從前沈熠文跟謝寶珠同出同入的,大家都喊嫂子,謝寶珠剛開始還扭捏一下,後來答應得也好好的。


    連家裏都去過多少回了?


    兩家長輩都當親家在走。


    這也叫“沒談過”?

    難道非得搞出人命來了才能叫談過?

    不過戳自己人脊梁骨的事情,大夥兒自然不好做,隻能扯著其他的問題問。


    “她……謝菱是不肯答應的意思嗎?”


    “沒道理啊,之前喜歡成那個樣子,命都不要了也要追著熠文不放!怎麽說變就變了??唉,女人真的善變。”


    “你也不看看今天什麽場麵,現在的謝菱怎麽可能還跟以前一樣,多少幹部子弟看著,她那個臉,又是軍文院的學生,聽說之後直接能進區裏文工團,哪一點不是百裏挑一?心肯定養大了!”


    “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呃……”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就算哪樣,我們沈哥也未必不能配得上,哪樣他拿不出手了?他……”


    提到這一點,說話的人忽然卡頓了一下。


    哪怕再怎麽偏心,也能看出來拿這個時候的沈熠文跟謝菱相提並論,雖然不至於天差地別,可也並不是那麽合適了。


    沈熠文一言不發。


    他實在說不出謝菱對自己態度跟從前截然不同的話。


    眾人當著他的麵不敢議論,可一分開之後,背地裏根本止不住地瘋狂討論起來。


    “今天那位長官是誰?我怎麽覺得好像氛圍有那麽點不對勁?”


    “才有‘那麽點’嗎?擺明了的啊,你沒瞧見熠文手裏還拿著花,都不敢遞出去,那長官胸口那麽多勳章,還有胳膊,熠文不過就是個剛入特選團的,他們壓根都不是一個層次的,那人跟謝菱走在一起,嘿,那叫一個配啊!”


    “別人已經看熠文不怎麽順眼了,他當時的話你們沒聽到嗎?那口氣,嘖,真要弄起來,一個領導,一個新人,不會真的搞起來吧?”


    “不至於吧?”


    “難說哦……咱們是不是要跟家裏頭打聽打聽?那人真要折騰熠文的話,還能幫著搭個手。”


    畢竟是一個大院長大的,互相都有感情底子在,更何況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跌宕起伏,誰都有一顆好奇的心。


    見有人提議,大家紛紛響應,各自回家找長輩幫忙打聽去了。


    **

    然而傅廷坤根本沒把沈熠文看在眼裏。


    公是公,私是私。


    隻要正常遵守了規章製度,愛幹什麽幹什麽,他才不至於那麽小氣。


    當然,堂堂正正地來是沒辦法,可要私底下耍什麽小動作,或者讓謝菱為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才之所以會發問,完全是因為最近最近國慶慶典,上下嚴抓風紀風貌,他作為特選團主管幹部之一,肯定要多看一眼。


    “他最近還在一直糾纏你嗎?”傅廷坤語氣有點森然。


    謝菱搖了搖頭:“很久沒出現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跑出來,聽說在做封閉訓練?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剛才嚇他那一回,之後應該都不敢來了吧?”


    她說著笑了下,低低說了聲謝謝,又問:“今晚還回部隊嗎?來不來得及的?”


    傅廷坤很快說:“不回了,最近有點事,估計大半年都要在外麵。”


    又問:“方老師說你在宿舍最近老是遇到事,怎麽不跟我說?”


    謝菱剛在後台就被一群人圍了半天,還是在傅廷坤和一眾工作人員的護送下才能脫身出來,此時聽到他問,本來想要隱瞞,見對方眼神不太對,知道再藏不下去了,隻好老實交代。


    “也沒什麽,就是學校有些同學,還有那麽零星幾個校外的……我出入都跟舍友、同學一起,不落單就沒事。”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其實當然沒有那麽簡單。


    剛開學沒多久,新生裏有個大美人的消息就四處傳開了。


    圍觀了半個月之後,眾人發現這傳聞並非假的,尤其謝菱在老師的安排下參加了幾個小劇本的舞台表演,立刻被更多的人看在眼裏。


    她態度雖然不亢不卑,可人恬淡雅靜,氣質又可親可愛,很少當麵給人難堪,有好感的人哪怕被拒絕了也不會太尷尬,摸清楚了底,前赴後繼的人就更多了。


    剛開始還是請認識的人遞情書,送禮物,直接來想要“認識一下”、“交個朋友”,謝菱自然是一概直接拒絕,對熟人都說明白了。


    隻是這樣一來,就發展到“自己上”。


    還有些不知道怎麽打聽到謝菱的宿舍,怕她不收,一堆東西直接放在門口,隻署一個名字附一張照片,哪怕想要退回去都很難找到正主,扔了又浪費。


    謝菱不堪其擾,也覺得給學校的管理添了麻煩。


    原本已經夠不好對付了,現在《映山紅》已經首演,之後會每周輪演,隨著觀看的人更多,以目前的趨勢,“雲露”這個角色的加成肯定會更大,到時候飾演者的知名度肯定會水漲船高。


    一想到這裏,謝菱就頭疼。


    其實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張葉茗小有名氣之後,被不少人騷擾過,學校還特地提醒過宿管一定守好崗位,保護好住宿生,避免不良分子、尤其是校外人士蓄意接近,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隻是後來事情越來越多,張葉茗覺得影響不好,幹脆住回了家裏,每天通勤上課的。


    可兩人的情況相差太遠了。


    張葉茗的家裏人都把她當做掌心寵,家庭成員基本都是機關幹部,還有個在學校裏當老師的哥哥,每天都能安排出人來負責接送。


    但謝菱在謝家並沒有立足之地,先不說謝寶珠,謝爸爸和謝媽媽對她都沒什麽好臉色,再加上上回發生的事,她毫不懷疑自己一旦回家去住,立刻就會被扭送去什麽縣城裏當保潔員。


    況且除了課業之外,劇組每天都要排練,每個星期還要去劇團演出,等一切工作結束,忙到半夜十一二點都有可能。


    比如今天,從後台走出來都十一點多了。


    不過這種麻煩事,她不想跟傅廷坤說,倒不是覺得沒用。


    正相反,謝菱總感覺以對方過往的處事風格,隻要自己說了,他肯定會出手幫忙的。


    這樣的直覺有點沒來由,但她深信不疑。


    到時候欠的人情越來越多,以後根本沒法還該怎麽辦?

    傅廷坤沒有多問,等謝菱上了車之後,才說:“方老師說,本來想讓你今天起就回來住,你不同意?”


    謝菱笑了下:“太麻煩老師了,我有時候回來得也晚,住過來不但老師麻煩,我自己也不方便——比起住在學校,得多花二三十分鍾。”


    “我爸最近借調了,有半年要駐外市,我爺爺常年是不在家的,你過來不會麻煩到別人。”傅廷坤說。


    這些事情方素娥在邀請謝菱回家住的時候就提過,她並不陌生,但還是繼續搖了搖頭:“真沒事,我……”


    “剛也說了,我接了新任務,最近大半年都不在部隊,也都回家住。”傅廷坤語氣突然就沉了沉,“我回家估計得挺晚了,你要是結束得早,可以先自己回來,要是結束得晚,就留在原地等我來接。”


    他嘴上說著,突然半矮下身子,給謝菱把安全帶拉了下來,等坐回身,才又輕輕地撫了下謝菱的肩頭,從上麵拿下來一跟長長的落發。


    “強脾氣。”他低聲說,“別叫我擔心,一個人在宿舍裏住著,今天什麽情況,你瞧不見?要真來幾個人圍上來,你細胳膊細腿的,怎麽攔?”


    語氣裏雖然帶有責怪,可擔憂的味道重得幾乎都要溢出來。


    你擔心我做什麽?

    這話都已經到嘴邊了,謝菱還是沒有說出來,不僅沒有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臉還突然就紅了。


    車還是原來那台車,之前都坐過不知道多少回,最開始是跟方素娥一起坐在後排,後來慢慢地就坐上了副駕駛位,兩人從客客氣氣,到熟稔默契,再到現在,空氣裏那“粘稠”的氛圍,讓謝菱想要裝作不存在都很難。


    她的臉有點紅,越來越熱,居然變得有點尷尬起來。


    隻是那尷尬並不難受,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曖昧。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謝菱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帶走一些熱意。


    傅廷坤雖然沒有繞路,但是把車開得很慢。


    已經半夜,但是禮堂外還是很多來看表演的觀眾聚集著,或者在街邊的小販小鋪上吃東西,或者一起走回家。


    傅廷坤開開停停,隻要遇到有人,就停下來給對方讓路,真正做到了不搶一秒不說,甚至還要多停三秒。


    等開到人流不多的一處路燈旁,他說了聲“等我一下”,就停下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不多時,提著兩個小袋子又坐回了車裏。


    袋子裏是兩個小碗,都裝著吃的。


    “歇一歇,先吃點東西。”傅廷坤邊說邊把碗遞了過來。


    謝菱接過一看,是一碗綠豆冰沙、一碗清補涼。


    “這?”她愣了一下。


    傅廷坤就笑:“剛老看著人家的攤子,是不是渴了?”


    又說:“不用挑,都是你的,量也不多,能吃得下。”


    謝菱猶豫了一下,把那碗清補涼推了回去,抬眼看了看他,也沒說什麽,傅廷坤笑了笑,立刻就把碗接了回去。


    兩人對坐著分別吃完了一碗消暑的小食,傅廷坤又回去送碗,過了一會,帶回來一瓶水,在車邊衝著謝菱說:“來,伸手出來。”


    就站在車邊給她倒水洗手。


    兩人一人都低著頭,挨得極近。


    謝菱剛開始還不覺得,等洗幹淨了手,一抬起頭,就見到傅廷坤專注地看著自己,眼神很溫柔,看得她臉上更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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