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誘她沉淪
丞相夫人在龍游寺遇刺身亡,貼身伺候的丫鬟因拉肚子如廁而逃過一劫,丞相千金下落不明,龍游寺主持被人毒死有殺人滅口的嫌疑,而又有人親眼目睹丞相千金拿著帶血的短刀跑出了龍游寺,對此身為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唐少鋒卻始終閉口不言,跪守在丞相夫人屍身旁一天一夜不發一言。
如此轟動的一樁大案因丞相千金的下落不明而成了一樁懸案,找不到兇器,尋不到證據,除了唐玉穎外,沒人瞧見別人不尋常之人。
蕭子卿從刑部回來便徑直往凌霄苑而去,他知她一直在等消息。
「可有線索?」雲月華正要將懷中玩累睡過去的蕭玉珩抱起時,蕭子卿上前從她手中接過抱著往外走去,她便跟著他小聲詢問。
蕭子卿對屋外守著的龍巡使了個眼色,龍巡會意上前將熟睡的蕭玉珩接過送回到蕭子逸的房間。
今日一早蕭子卿與蕭子逸一同進宮,后又直接去了刑部,臨近傍晚才回來,蕭子卿直奔凌霄苑,而蕭子逸則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是打算常住長平王府了,至少是要住到蕭玉珩被接回宮去。
好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雲月華反倒是安定下來,站在他身後等著,直到龍巡抱著蕭玉珩走出凌霄苑,他才回身牽著她往屋裡走。
「唐少鋒曾派了兩名功夫不弱的手下在他娘和妹妹的屋外守著的,唐玉穎是自己了她娘所在廂房,似乎是因著白日里因一些事發生了口角,守在他娘屋外之人已死,屍體是在後山的竹林里找到的。」
雲月華蹙眉問,「暗衛都未曾發覺嗎?」
兇手殺人後要將屍體搬到後山竹林不可能毫無響動,一個人扛著一個死人,也只有男子才能做到將屍體扛這麼遠,唐玉穎不可能是兇手,而最令雲月華費解的是,兇手是如何避過暗衛的。
蕭子卿沉吟道,「守在後山路口處的兩名暗衛失蹤了,至今還未尋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雲月華徹底沉默,與她預想的一樣,但她想不明白對方為何將相府的護衛屍首放到竹林,他能讓皇室暗衛徹底消失,相府的護衛自然不在話下。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兇手是故意將屍體留下的。
他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可在相府護衛的屍體上查到什麼?」她想兇手留下屍體必然是有他的用意,既是有目的便會留下他想給的線索。
蕭子卿頓了頓才緩緩道,「聽去過後山現場的風影說在屍體旁的草叢裡發現一個空瓷瓶,裡面該是裝化屍水一類的東西。」
如此一來,雲月華忽然想通了其中關鍵,「這麼說來,其實兇手本打算將屍體化掉的,只是剛好化屍水用完了,怕被人發現只好先脫身,又或者說兇手本就是兩個人,真正殺害丞相夫人的是另外一個,殺了暗衛並化屍的是幫凶或者屬下。」
「為何會如此認為?」蕭子卿意外揚眉,他總覺著哪裡不對,聽她這麼一分析,恍然也明白過來。
雲月華給他遞了杯水,而後在椅子上坐下才,「很簡單,既然唐玉穎不是真兇,但照目擊者說,她當時應該是目睹了整個過程,甚至是與兇手有過照面,據說丞相夫人死前在房裡被拖拽了好一段距離,血染了一地,正因如此便能解釋唐玉穎為何能活著跑出龍游寺。」
「你是說當時丞相夫人還活著,唐玉穎進屋中時兇手正躲在某個角落,而丞相夫人為保護女兒,拼盡最後一口氣絆住兇手讓唐玉穎有逃生的機會。」蕭子卿補充道。
雲月華點頭,她正是如此猜測的。
「當務之急是找到唐玉穎,她當時不知為何沒跑去找唐少鋒求救,反而是往寺外跑呢?」這一點她百思不得其解。
將事情前後串起來想了想,兩人對視一眼,雲月華尚在疑惑中,蕭子卿卻想通了其中關鍵,他凝眸道,「或許她瞧見了兇手樣貌,而此人又是她認識的,既是她認識的必定也認識唐少鋒,她若貿然去找唐少鋒,那麼依照兇手的殘忍,唐少鋒也必死無疑。」
雲月華愣住,她確實沒想到這一層,他又是如何想到的?
沒讓她疑惑太久,蕭子卿來到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手,仰頭給了她解釋。
「這是你教會我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丞相夫人的母愛是拚死護女兒逃命,而緊急關頭唐玉穎同樣想到兄長的安全,她心裡清楚相府的護衛沒法護住他們兄妹,她只能將兇手引開,而一無所知的唐少鋒便不會遭遇不測。」
「你怎會想到這些?」她欣慰他越來越懂情感,也懂人心,但她不懂他所說的是她教會他的。
她垂首,他仰頭,四目相對是溫馨的暖意在周圍流動。
蕭子卿抬手輕撫上玉容,頗有感觸道,「過往的每一次為難時刻你都是如此待我的,以命相搏護我周全是因愛我,唐家兄妹雖不若默寒與你一樣親昵,但兄妹之間的感情確實真實的,生死關頭,即使唐玉穎再愚笨也該想到最壞的結果。」
『以命相搏護我周全是因愛我』這話從他口中出來是輕飄飄的,但落入她的耳中卻大不一樣,她從未對他表明愛意,此情此景,她依舊無法說出口,只是紅著臉看他。
「想不到咱們王爺比神捕還厲害。」
她的誇讚讓他勾唇,眉眼俱笑,「所以你安心靜養,費心費力之事交由我來做,別人的死活我不想管,也不願去管,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陪在我身邊,你想做的事我都會替你做好好嗎?」
雲月華臉上赧然之色凝固,一瞬間面色煞白,盯著他的眼許久,終是嘆息,「你還是去找燼塵了。」
蕭子卿點頭,「嗯,你費盡心思瞞著的我已知曉了,離魂蠱無解,你用盡心思也只能在發作時減緩痛苦,還有不到半年的時日你便會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控蠱者會完全控制你,這些我都知道了。」
「燼塵比長舌婦還能嚼舌根,誰說我不能解的,他自己學藝不精可別將我也拖累了。」雲月華噘著嘴,很鄙視燼塵。
蕭子卿一瞬不瞬盯著她看,似是在研判她話的真假,緩緩起身又彎俯身捧住她的臉,認真道,「你已找到解除離魂蠱之法了?我想聽實話。」
雙手環上他的脖子,雲月華笑了笑,湊上前去主動獻上一吻,一觸即離後點頭,「是啊,所以你要好好將回陽心法練好,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告訴我該如何做。」他面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向來薄涼的神情因著此刻的神情變得生動。
雲月華神秘搖頭,「佛曰不可說,你只需記住好好修鍊心法,時機到了我自會告知你的。」
蕭子卿半信半疑,心又再次被提起,只因她已騙過他多次,他已分不清她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善意的謊言。
「這事兒連燼塵也不知,當初我醒來發現自己已中蠱毒時便想了法子讓我哥進宮找陛下拿到了醫書古籍孤本殘卷,雖只是不完整的殘卷,但我還是想出了法子,上面記載回陽心法能救,後來去普濟堂取回了母親留下的回陽秘籍為你治傷,正好一舉兩得,回陽心法能幫你重續筋脈還能提高你的修為,日後還能救我,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她含笑打消他的疑慮。
蕭子卿怔怔望著她,從她眼中看到了真誠,懸著的心落地,抑制不住喜悅之情將她打橫抱起朗聲大笑,動情地俯身去吻她。
雲月華雙手搭在他肩上,媚眼如絲,清靈的眸中滿是別樣風情,情隨心動,微微仰頭迎合他。
溫情廝磨,兩唇相觸又離開,又再次觸上,如孩童戲耍般周而復始,最後一笑后便貼在一起再難分開。
她被他橫抱在懷中,她黏在他身上,不知何時雙雙倒在大床之上,清風透進屋中,紗帳搖曳,床帳上的穗子搖晃,默默風情在空氣中流淌。
四目相對有火光點亮心中的每一寸角落,暖暖的,一種無法言喻的熱浪在澎湃著。
「你想幹嘛?」她低聲問。
蕭子卿勾唇一笑,將面具揭下隨手扔在一邊,湊近她,鼻尖相觸輕輕蹭了蹭,啞聲道,「我最想洞房,可還不是時候,你如今才十五。」
本就發燙的面頰又開始升溫,雲月華羞澀將臉撇開,小聲咕噥道,「即使我不是才十五歲,就現如今這身子也沒法洞房啊,離魂蠱會轉移……」
「什麼?」她聲音太輕,蕭子卿沒聽清。
這一回雲月華閉口不言了,只是紅著臉抬手輕輕推他。
她的力道就跟撓痒痒似的,越撓越癢。
蕭子卿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目光灼灼盯著他,當她再次發力時將她的手捉住,微微使力便壓回扣在她的頭頂。
雲月華瞪眼看他,用力掙扎也掙不開,還未等她開口,他便俯身壓下,再次吻住她。
不若先前的溫柔相待,這一回帶著克制的急切,奪城掠地,霸道又不失溫柔,誘她隨他一起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