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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御史台夜泊

  不想這還未到咸陽,就已經是遇到了御史台和黑冰台之人,看來這一次的事件已經是牽動了西秦各勢力的心弦,儘是派人來打探消息。想到此處,陳均不由得想起了那張絕美的臉龐,也不知道正處於事件漩渦中心的嬴瑩此刻是怎麼樣了。上次一別也沒多久,自己又要去咸陽見到她了。


  陳均伸手在火上烤了起來,看了四周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自己休息一晚,既然如此,索性在這暖和屋子裡修鍊到天亮再說吧。這頃刻間,陳均已是身神合一,運氣於脈,專心修鍊起上善若水決來。


  不知不覺當中,這夜已過半。


  自從上次在大蛇部族和牧雲風拚命一戰,激發出了長生劍應有的實力,再加上陳均對父親留在長生劍中意境的領悟,這傷好之後,陳均修為竟是又是強了一些,朝著玄海境跨了一步。此時的長生劍正靜靜的立在陳均旁邊,只是它現在過於耀眼,陳均不得已用了一塊黑布將它包了起來。


  對於修鍊者來說,這化玄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陳均修鍊雖說天資卓越,可是開始修鍊的時候卻有些晚,耽誤了最好的時間,此時能有這樣的成就實屬不錯,這往後要想進入氣海境,不僅需要超乎尋常的毅力,更需要日積月累、厚積薄發才行。


  嘶!!!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清晰的馬鳴,在這風雪中聽起來是格外的清晰。


  修鍊中的陳均忽然驚醒過來,頓時全身上下劍意一收,又是變回那個文弱的書生。


  都這麼晚了,來人會是誰呢?

  這老婆婆也是聽到了聲響,已經是起來到這前堂,用發黃的眼珠看了陳均一眼,轉頭徑直走到了門口,將大門拉開。


  此時的風已經是小了不少,雪似乎也要停下來的樣子,可是這吹來的風卻是更冷了。這半夜的冷風,最是令人不舒服!


  陳均抬頭,只見外面立著一個黑影,有點模糊,看不清具體的面容,身形給人覺得敦厚壯實的感覺。那人身後跟著一匹黑色的駿馬,那駿馬身上的印記和陳均的大致一樣,都是來自於西秦官家,上面那些細微的區別又是告訴陳均,這人是來自於咸陽。


  咸陽!


  真不知道為何,陳均一來這驛心神就一直處於繃緊狀態,咸陽兩個字更像是在那繃緊的弦上輕撥了一下。


  「客官何處去,可有文書否?」


  外面傳來那老婆婆的聲音。


  那人並未說話,只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而且還夾雜著一些鐵器碰撞的聲音,應該是這人在拿文書出來吧。


  如果這要是來路不明的人,這老婆婆估計是不會讓對方進門的吧!


  那人就這樣靜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終於是聽的那老婆婆大喊。


  「哎呀,客人是御史台的大人啊,這天冷快點進來吧。」


  這西秦的通關文書上面都會寫到此人是誰,所做何事情,如果是西秦官家之人,都會將此人在官府所任何職,在何地方都會一一寫清楚,所以這上面應該是假不了。


  那這麼說這人真是御史台之人了!


  陳均聽的這三個字,猛然間來了精神。


  「正是!」


  這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渾濁,好像是有一口濃痰含在喉嚨處,想咳卻又是咳不出來一樣。


  哐當一聲!

  這人進來之後,將隨身帶著的一個大大包裹砸在地上,頓時塵土飛揚,發出一聲重重的聲響,背著這麼大的一個包?


  「哎呀,這趕路可真是遭罪,這大半夜的,風雪連天,幸好這裡有個驛站。哎!小兄弟,你這是到哪裡去的?」


  陳均細看這人長得是面黑耳赤,臉盤比較大,滿臉的麻子,眼睛有些小,看起來有些滑稽,身形圓胖又讓人感覺到是老實巴交的。再看這穿著也不怎麼講究,甚至有些邋遢,外面裹著一件厚厚的長袍,上面皺皺巴巴的,鬍子拉碴上面還結著冰,就連衣服上也殘留著一層薄薄的雪霧,也沒怎麼打理,任由它在那裡慢慢融化。


  看著這人的打扮,陳均不得不相信,與這人的相遇頂多就是個巧合吧。如果這御史台要派人來找自己一定要繞開贏熋的眼線,所以來人必定是個高手,而且這人帶著一包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著急趕路的人,倒像是個錯過上個驛站的人。


  「咸陽!」


  陳均試探著說道。


  「哎呀,咸陽啊,我剛從那裡出來,那裡的雪了沒這麼大,沒想到這越往西這雪就越大啊!」


  這人聲音有些驚訝,非常熟絡的說道,對於咸陽話語中卻是只有天氣。說完之後接著又是從包里拿出來一個葫蘆,打開蓋子,頓時一陣酒香傳來。


  「咕咚!」


  長飲一口,又是砸吧了一下嘴巴,看向陳均。


  「哎呀,小兄弟要不要來一口啊?」


  唉!看來不是了。


  「不用了,謝謝!」


  陳均客氣道。


  見得陳均這幅模樣,這人又是往前面靠靠,離陳均近些,輕聲說了起來。


  「小兄弟啊,我告訴你這女人和美酒,天下一絕啊!尤其是細皮嫩肉的娘們,嘿嘿,這一掐,直接能掐出水來啊,想當年啊……」


  說著這人的面上儘是回憶之色,吹噓著自己的過往。陳均沒想到這人臉皮這麼厚,隨便遇到一個人竟然就說起來自己的風流韻事,看著模樣看不猥瑣。陳均越加肯定他就是一個路人,此刻只不過是偶遇而已。


  「客官,馬喂好了,老婆子就休息去了。」


  那老婆婆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了陳均的思路,也讓正在吹噓的那人有些尷尬,不知道是喝了酒的潮紅還是真的臉紅。


  「有勞了!有勞了!哎!好酒!」


  那人說完又是喝了一口酒,眼角一直是盯著那老婆婆的方向。


  「小兄弟不解風情啊!」


  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那老婆婆步履蹣跚的走到了後門前,一拉門頭也不會的就到後院去了。


  那人慢慢轉頭看向陳均,陳均卻是有一種猛然間轉來的感覺。


  為什麼是猛然,因為此時的對方一臉的嚴肅,竟似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當中透著一股精氣,顯示出一種精明幹練的老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連鬍子上面的冰渣滓都是消失不見了。


  「你……」


  「噓!」


  陳均大驚失色,剛要說話,卻沒想到這人將手放在嘴邊示意自己不要出聲,這是何意?


  只見那人又是用手指了一下後院的方向。


  陳均當下明白對方指的就是那老婆婆,看來這接下來的話怕被那老婆婆聽到吧!雖不明何意,但陳均還是照做。


  看的陳均明了自己的意思,這人露出了一絲善意的微笑,示意陳均放心。然後將手伸到胸口處,掏出一塊令牌來。


  陳均一看。


  啊!

  這……這竟是那通靈鳥。


  「你…」


  陳均又是壓低聲音繼續道:「御史台。」


  那人點點頭。


  看來這人早就懷疑了老婆婆了吧,適才是故意做出那種姿態來,混淆視聽的吧!

  這人並未說話,而是從地上撿起來一塊木炭來,在地上輕輕的寫起字來。


  「隔牆有耳,老婆婆有問題。」


  陳均點點頭。


  「我是御史台夜泊,特來找你。」


  其實見到這通靈鳥,陳均就早已相信對方就是御史台之人,所以也是點點頭。


  「跟我走,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那人厲害!」


  見得對方是想讓自己離開這裡,這下陳均倒是有些犯難了。之前那老婆婆確實是在有意無意的保護自己,這肯定是做不了假的,可這夜泊為何覺得這老婆婆危險?如果這老婆婆不御史台之人,那會是誰呢?如果夜泊不是御史台之人,有如何會有這通靈鳥,更甚者那趙某人又是誰?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陳均陷入深思。


  夜泊也是靜靜等在旁邊。


  過了一會兒,陳均也撿起來一塊木炭。


  「老婆婆是誰?」


  這個問題是經過了陳均陳均的深思熟慮,要是對方一答錯,那麼就算對方有通靈鳥在手,陳均也不會再相信夜泊,否則,就是可信之人。


  看到這三個字,夜泊看著陳均,說不出什麼表情來。


  陳均身體稍稍向後退了一下,手已經是握在長生劍劍柄之上,長生劍隨時都有可能出擊。


  夜泊停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思考,雙眼炯炯有神,一直盯著陳均,好像又是帶著一絲笑意!

  形式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兩人就這麼互相盯著對方。


  片刻后。


  夜泊伸手寫了起來。


  陳均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對或錯,看第一個字便知。


  只見夜泊一筆一劃接連寫了三個字,中間一點也沒停歇。


  陳均一看這三個字,立馬用腳將上面的字全部抹掉,示意對方現在就可以出發。


  其實夜泊寫的那三個字是黑冰台。


  為什麼會這麼問,因為剛在陳均在深思的時候陳均就理清了這裡面的關係。首先這老婆婆保護自己不假,但又不已真面目世人,那隻能是黑冰台之人了。因為此次事情應該是由黑冰台處理,陳均做為如此重要的證人,黑冰台怎能不加以保護。


  其次那趙某人既不屬於黑冰台也不是屬於御史台,應該是秦王的人,不然那假國書上面的大印又是從何而來!


  如果說夜泊是來刺殺自己,那麼一般會說老婆婆是左庶長之人,因為他並不知道這老婆婆卻是在保護陳均。看的夜泊寫的黑冰台,陳均覺得有必要在拖延下去了,更何況知道這通靈鳥的人活著的已經不多了,估計只剩下左統領一人了吧!

  此刻,陳均終於是將這些人的身份弄清楚了。


  說動就動,頃刻間兩人收拾好東西,悄悄的離開了驛站,為了謹慎期間甚至連馬也沒要了。


  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是徹底淹沒在雪夜當中!

  果然,此時的驛站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老婆婆,卻只有一個妙齡女子。這女子的腳下丟著一對雜物,仔細一看這就是那老婆婆之前身上的衣物。


  雪夜中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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