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三司會審
入夜,咸陽驛館當中。
陳均****著上身,盤腿坐在床上,整個心神沉浸在上善若水決當中。
冬日裡的的咸陽,氣候格外的乾燥,可此時卻在接近陳均三丈的範圍之內,有一種濕潤、溫熱的氣息襲來。陳均的身上散發出肉眼可見、淡藍色的光芒,整個人猶如一個漩渦一樣,周邊的氣息都是蜂湧到他的身體裡面,再流經全身奇經八脈,提煉出一股股的微弱的玄奇,最後又回到了那丹田的劍元之中。
周而復始,這氣息每運轉一圈,陳均丹田處那有些黯然的劍元就會增亮一分,轉眼間幾個時辰都已過去了,陳均的面色開始有了一絲血色,看起比剛才是好了不少,感覺到就連這體力也是充盈了不少!
「呃!」
忽然間,陳均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來,看起來顏色有點發黑,只有體內存在淤血才會是這樣的顏色,看來今天贏熋那一腳,讓陳均受傷不輕!
陳均蒼白的臉上滿是殺氣,竟與這秀美的臉龐有些不符,有些扭曲!不知不覺當中,陳均給人的感覺已經是發生了變化。以前的陳均猶如一塊上好的美玉一般,溫文而潤,置於陽光之下,卻又是光彩照人。
可如今,玉已不再是玉,不再通透,僅僅只是一顆冰涼的石頭。
過去的,隨他而去。
腦海中那張絕美的臉漸漸淡了起來,最後只留了贏熋那奸詐的神情。
「贏熋老狗,縱是海枯石爛,天涯海角,終有一日,我必定殺你!」
陳均看著手中一個玉盒,輕輕打開,裡面竟然是放著一粒丹藥,看起來晶瑩剔透,細細看去,上面刻畫著一座奇異的仙山,蓬萊。
這竟然是破基丹!
這丹藥左庶長贏熋給陳均的,這老賊可不是為了幫陳均提升修為,而是為了幫助陳均療傷的,明日就是三司會審的時候,他可不希望因為陳均的傷勢,在這事情上出什麼岔子。
陳均看著這丹藥凝視良久,面無表情。
「唉!」
狠狠地看了半天,長嘆一口氣,又是收了起來。
睡覺!
……
清晨。
日頭還未升起,這咸陽大街上面已經是熙熙攘攘。在冬天,這早晨的天氣是最冷不過了,路上的行人口鼻里都是吐著白氣,和清晨遠處的霧氣融合在一起,竟然是分不清彼此。也是,這人本就是這世間的一部分。
陳均看著遠處一座突出來的建築走了過去,初雪就在旁邊。陳均和初雪穿過的這地方是咸陽出了名的坊市,這一大清早就已是熱鬧非凡,吆喝聲不斷了。可是陳均此刻心情卻是非常的沉重,就好像遠處的咸陽王宮一樣,黑壓壓一片,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世人都知道秦人耿直,喜歡直來直去,可他們並不知道,秦人更是血性,甚至於殘酷。SD各國軍隊,又有哪一支能夠提著敵人的頭顱去領賞的,能夠真正不懼生死一往無前的?秦人卻是如此,更甚者手中提不下頭顱,就掛在腰間,敵人見之,無不膽寒!
當今天下,或許能夠與秦人一較高低的就只有趙人了吧,這齊國技擊之士只怕是不行了,魏武卒也老了!
此時的陳均卻是更像一個秦人,血性,或許是冷血才才貼切吧,陳均的心慢慢的涼了下來。
前日,破廟中那儒生的話、贏熋的話皆是歷歷在目,這事情到長公主探親就為止。眼下,這就要開始了!
走了許久。
陳均和初雪一路步行而來,漸漸的離這王宮越來越近,人也越來越少了一些。自黑冰台詔令一路行來,這各路人馬是紛紛上場,甚至於自己險些丟了性命,尤其是昨日的變故,更是讓陳均感到撕心裂肺。
可現在,感覺這咸陽卻是變得平靜起來,陳均的身邊除了初雪之外就沒了別人,好似兩個閑人一般,慢悠悠的朝著黑冰台府走去,不慌不忙地,這初雪也沒催促。
此刻,這黑冰台府門前已經重兵把守,一群黑壓壓的士兵分站兩旁,猶如一座座鐵甲黑塔而立,讓人望而生畏。路上偶爾有路過的行人,紛紛感覺到了此間氣氛的詭異,都是遠遠的躲開。
初雪亮了一下令牌,兩人便直接進的裡邊。
「陳均,你我就在後堂候著,等到前面宣的時候再過去。」
陳均並未說話,只是點點頭。
說是後堂,實則如獄牢一般,是個沒有窗戶的小屋子,裡面只有一盞昏暗的燈火。陳均站在這裡,只等得前堂宣召。
「陳均,你只有將你所見的說出來即可,其他的會由大人們去操心!」
初雪提醒道。
「謝謝!」
忽然間。
咚咚咚!
一陣捶鼓的聲音傳來,猶如雷點一般,整個這屋子都是沉悶的迴響,頃刻間這鼓聲越來越急,聽的陳均心中有些煩躁。
又是,此刻,戛然而止,好不突兀。
隱隱約約有人聲傳來,聽不大清楚,時而高,時而低,好像是幾個人在爭論著什麼。
一會兒之後,又聽得一聲驚堂木的聲音。
清亮!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帶著盔甲抖動的聲響,非常的急,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來人也是越來越近。
「黑林溝里正,陳均,堂前聽令!」
只見來人全副盔甲,腳下踩著一雙長靴,後背一把長劍,胸口處的一隻雄鷹展翅翱翔,鐵鷹劍士。
陳均起身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感覺到這裡終年照射不到一縷陽光一般,一路都是明火火的燈盞。慢慢的這堂前的聲音越來越大,走著前面突然傳來了外界的光亮,陳均緊跟著這鐵鷹劍士走上去,只感覺前面一下子豁然開朗。
陳均定了一下心神,一看這大堂是極為廣闊,此時的陳均正對著的是大堂的北方,只見北面有三批人呈品字形依次而做,此次是黑冰台主審,最中間的那應該是黑冰台宗令吧。
陳均一出現在這大堂中,這大堂當中所有的人一瞬間都將視線停留在陳均身上,真是粉墨登場。
「啪!」
一聲驚堂木的聲音傳來,反而是讓陳均穩定了些心神。
「堂下站著何人,報上名來。」
陳均知道這叫做驗明正身,主要是以防頂替,而此刻更是形式吧。
「黑林溝里正陳均。」
只見說話這人正是坐與中間位子,此人身著一襲朝服,上面鐫秀著一隻碩大的無腿玄鳥,只有王族衣服上才能有此神獸。頭上黑髮用一個鐵簪子攏住,和西秦人大多數皮膚黝黑有些不通,膚色白凈,面上三濾鬍鬚,打理的根根柔順,看起來像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倒不像是個為官者,更甚者,這樣的秦人也是少見!
「一月前,你可見過我秦長公主嬴瑩?」
發話之人就是黑冰台宗令贏敖。
「見過。」
贏熋朝著陳均看了一眼,有意的皺了一下眉頭。前日,這會審如何說,贏熋都是對陳均有了交代,此刻就是在提醒陳均。
「哦!即是如此,長公主可有對你言明是何事?」
陳均看了一眼故意瞟了一眼贏熋。
「這裡面有個大陰謀,大人可要聽嗎?」
此話一出,沒有所想的熱鬧,而是突然之間冷清了下來,一種官吏都是面面相覷,只感覺有大事發生。
場中氣氛猶如凝固一般,所有人都有些壓抑!反觀陳均卻是一臉的淡然,冷眼看著一眾人。尤其是左庶長贏熋,看的陳均更是想笑。
「豎子,休要信口開河。」
終於,贏熋忍不住說道。贏熋此話一出,嬴敖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面色少有的發生的變化。
「下官還未說,左庶長從何而知信口開河?」
「你……你巧舌如簧,問你有何用,來人將打帶下去!」
這贏熋還真是威風慣了,竟然這樣說道。此刻在陳均的激怒之下,贏熋露出了一絲馬腳,證明自己的心虛,這許多官吏都是看在眼中。
「慢著!左庶長這話何意?」
又聽得右手邊一人說道。
陳均看去,原來此時說話的人居然是御史台右御史大人,塗尉。
原來塗大人逃出來了!
咦!
塗大人身邊的這是何人?
陳均再看這人一臉嚴肅,不知道是經常眉宇緊蹙還是何故,在其眉心間形成一個川字,面上有些溝壑縱橫,猶如斧鑿刀砍一般,看起來是滿面肅穆,剛正不阿。尤其是一雙眼睛非常明亮,更是洞察秋毫,明辨是非!
那塗大人旁邊這人應該就是左御史尉繚,世人尊稱其尉繚子的法家巨子。
「哼,能有何意,怕豎子無知,胡言亂語爾!」
只聽得左庶長看著陳均冷哼一聲,隨意說道。
「呵呵,說笑了,左庶長貴為我秦攝政大臣,還提防一小子爾?」
塗大人還是以往的性烈如火,話里行間有些譏諷的味道。
「正是因為豎子無知,我才需提防有奸人會從中作梗。」
贏熋的聲音聽起來渾厚無比,在這整個大堂裡面嗡嗡作響。
「奸人,就算是有還能影響到左庶長嗎?我聽說左庶長的刀可不慢啊!」
此時塗尉暗指夜泊刺殺陳均的事情。
「老夫專殺不義之人,至於這奸人一問便知,陳均豎子,快將你的見聞道來,如有胡言亂語,待查明后,重罪處罰。」
被塗尉這麼一阻攔,又是將剛才的話收了回來,話語當中能夠儘是威脅的意思。
(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