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188這世界上誰也救不了誰。(大結局十八)
顧以珩卻抓住了她的手腕:「乖,睡覺了,嗯?」
凌樂樂搖頭。
將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趴到他身上去,帶了些微的蠻橫:「顧以珩,我想要個女兒。攖」
她說著,拿了牙齒去啃咬他的鎖骨償。
小舌頭滑過他的皮膚,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血液迅速在身體里遊走。
情。欲在男人的眸色中沸騰。
男人的手指卻從她的肩落在她的腰上,然後輕輕一戳,凌樂樂泄氣了。
她怕癢,咯咯笑,小肩膀抖個不停。
「顧以珩,你太壞了。」
凌樂樂笑完,捶打他的胸口。
顧以珩深呼吸,臉色不太好,太陽穴突突的跳。
「樂樂,起來,乖。」
「不要!」
凌樂樂抱著他的腰撒嬌。
顧以珩卻是一個用力,將她從自己身上抱走,然後迅速起床離開了。
凌樂樂看著他匆忙的背影,笑容僵在臉上。
吸了吸鼻子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他只是不太適應而已。
……
書房。
顧以珩坐在電腦面前,單手撐著太陽穴,他的額頭,鼻翼都在冒冷汗,後背睡衣浸濕了一大片。
他頭疼,錐心刺骨那種。
最近疼得更加頻繁,閉上眼睛,總覺得自己鼻血間全是濃郁的血腥味在彌散。
但是,他不想讓凌樂樂知道,小丫頭會擔心他,所以,他獨自承受著。
熬過兩小時,疼痛稍稍緩解,他才重新回到卧室。
凌樂樂已經睡了。
蜷縮著身體趴在床上,小眉毛擰緊,面露焦慮。
顧以珩小心地將她攬入懷中,然後,親吻她的眉眼,一點一點,溫柔無比。
直到她的眉心舒展,無意識地將小手搭上他的腰,顧以珩才抱著她疲倦入睡。
……
第二天.
原來該回錦城接顧少辰。
因為泰穆爾抵達帝都的時間是中午,凌樂樂只能和顧以珩商量推遲回家。
「不是說想兒子嗎?」
顧以珩問她。
「嗯!但是,九哥,你別生氣,我私自將泰穆爾請到中國來了。」
凌樂樂小心翼翼拉著他的袖子。
這段時間因為治療失憶,顧以珩過得很辛苦。
按照他的脾氣,很不願意將自己暴露在別人面前。
但是,他都在配合。
只要凌樂樂說哪裡好,他就去那裡。
顧以珩眸色一頓,隨即揉著凌樂樂的腦袋:「好,我讓徐浩去接機。」
凌樂樂心疼,將臉靠近他的胸口:「九哥,要不然,我們不治療了吧?」
其實她想過了,顧以珩失去回憶並沒有什麼不好。
一切像是重新開始,他愛著她,而她也同樣深愛著他。
對於兩人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我儘力而為,嗯?」
顧以珩抬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纏綿一吻:「好了,我去公司,你辦理上課的事情怎麼樣了?」
凌樂樂學業荒廢,如今回來了,還得繼續上課。
明媚在美國上學,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
紀淮安隔三差五便飛過去兩人團聚。
聽說,就在今年年底,兩人準備結婚。
紀淮安的意思是明媚太優秀,又離得遠,萬一被人拐跑了,得不償失。
凌樂樂得知情況由衷地為明媚高興,終於是苦盡甘來。
她挑著小眉毛看她的男人:「說了不讓別人幫忙的,我昨天去的時候,校長說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提到校長,凌樂樂眸色帶了幾分懷疑:「對了,聽說之前那個校長在監獄里被同室的獄友不小心燙傷了那啥,成廢人了,但我怎麼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意外?」
顧以珩捏她的臉:「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外面天熱,就在家休息,不要亂跑,嗯?」
「嗯啦。」
凌樂樂踮了腳給他一個吻。
……
下午。
凌樂樂在酒店的咖啡廳和泰穆爾見面。
她將顧以珩所有的檢查結果都給泰穆爾看了。
老醫生蓄著濃密的鬍鬚,乾枯的手指時不時捋上一捋:「凌小姐,從各種情況來看,顧先生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問題,這失憶吧,據我分析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己不願意去回憶從前的事情。」
「自己不願意去回憶?」凌樂樂瞪著眼睛。
之前那名心裡醫生也給凌樂樂提到過這個問題。
可是,顧以珩為什麼不願意去回憶從前的事情?
他需要刻意忘記什麼呢?
凌樂樂搞不明白。
泰穆爾嘆息一聲:「他應該是出於愧疚,或者後悔,更或者是害怕之類,對於這類病人,他們是刻意想要去逃避。凌小姐,強迫他們恢復記憶是件痛苦又殘忍的事情,就像是將剛剛結痂的傷口又給他撕開,讓所有的傷痛重新暴露在外。」
泰穆爾頓了頓:「凌小姐,我的建議是顧先生既然選擇遺忘,就隨緣吧。」
凌樂樂眼眶泛紅,緊咬唇瓣,點頭:「好!」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會是如此的狀況。
想著這段時間她四處帶著顧以珩尋醫求葯,而顧以珩都依順著她,聽她的安排,她的心裡就無比難過。
那該是一種怎麼樣的痛?
心裡醫生說,催眠對他不起作用,那是因為他用堅硬的殼將自己包裹起來了。
當初,她就應該選擇放棄治療的。
……
泰穆爾走了。
他風塵僕僕的來,並沒有與顧以珩見面。
只是讓凌樂樂代為問安,說他的外公很想他。
如果小夫妻倆空閑了,讓他們帶著顧少辰去一趟阿曼。
凌樂樂當晚回到盛世華庭時,顧以珩還在公司。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理不出任何的頭緒。
一面心疼,一面又在疑惑顧以珩到底在逃避什麼?
凌樂樂去了衛生間,蹭亮的鏡子里出現一張嬌媚的臉。
從色達回來之後,她的皮膚已經恢復到從前的白皙潤澤,唯一不同的是多了那道長長的傷疤。
顏色完全褪成與膚色相近,猛一看並不太顯眼,但是如果細看,總是影響了美觀。
難道顧以珩在嫌棄她毀容了?
凌樂樂的指腹順著疤痕的位置緩緩撫摸,果然,手感不太好。
從衛生間出來,她迅速打開電腦查詢各家整容醫院。
想了想,又打電話給明媚。
那邊,響了很久才被明媚接起來。
「樂樂啊,這麼早,有事嗎?啊……」
凌樂樂聽到電話那邊明媚小聲的尖叫和急促的呼吸聲。
愣了愣,看錶,現在晚上七點,而明媚那邊早上七點。
難不成她和紀淮安良宵苦暖?
「咳咳,媚子,是不是擾了你們的好事?」
「沒,沒有,你說吧,是出什麼事情了?」
「嗯,我想問問你知道哪家整容醫院好一點?」
「整容醫院?樂樂,你打算做什麼?」
「你知道的,我的臉,我覺得它難看了。」
凌樂樂的聲音懨懨兒的。
「樂樂,是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啊,急死了。」
明媚那邊的確在上演活春。宮
紀淮安扣著她的腰,深一次淺一次的折磨著。
明媚接著凌樂樂的電話不能抱怨,只能拿一雙漂亮的眸子瞪他。
紀淮安挑眉,乾脆咬到她的柔阮上。
「啊!」
明媚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
凌樂樂默默把電話掛斷了。
明媚的電話再打來時,已經是一小時之後。
凌樂樂卻沒了興緻。
她胡亂翻著各種醫院的資料。
明媚詢問好幾遍,她也不想說,明媚只能嘆氣:「樂樂啊,手術很痛苦的,你要想好了。我就想知道這是你自己想要去整容,還是顧總想讓你去整容?」
凌樂樂愣了愣:「我吧!畢竟它的確難看。」
「你吧!說得那麼勉強,那就是顧總嫌棄你了?」
凌樂樂翻著眼皮:「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他哪裡嫌棄我了?」
……
顧以珩凌晨才回家。
這段時間都是如此。
凌樂樂照舊坐在客廳等他。
開了電視,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裡面演的是什麼。
看到男人回來,她起身去給他拿包。
顧以珩卻順勢連人帶包一起摟到懷裡,然後伸了手去撫摸她的臉:「樂樂,怎麼還不休息?」
「你不在,睡不著。」
凌樂樂說的是實話。
「嗯,在瞎想什麼?」
凌樂樂扯了嘴角努力地笑:「想你。」
顧以珩將包丟到地毯上,直接把凌樂樂抱起來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偏著頭,很認真的表情:「想我哪裡?」
凌樂樂面色一紅:「顧以珩,你好討厭。」
她捶打著他的肩。
男人將她的手捉住,然後放到唇邊細細的親吻。
凌樂樂的臉更紅:「別鬧了。」
她將自己的手掙脫開。
顧以珩卻又挑了她的下巴:「樂樂,怎麼想到要去整容?」
紀淮安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聽到這樣的消息有些生氣。
「整容?我覺得不好看唄。」凌樂樂垂眸。
「不許去。」
顧以珩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凌樂樂,你找哪家醫院,我就把哪家醫院收購了。」
「那人家不是發財了?」凌樂樂調皮地開著玩笑。
顧以珩眸色幽深:「樂樂,聽話。」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他再也不想她遭受一絲疼痛了。
……
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凌樂樂生日當天。
自從被顧以珩嚴厲地警告之後,她也不敢再提整容的事情。
獨自去商場準備給自己買衣服,結果出門時,手裡擰的大包小包都是男人和兒子的。
中午時分,她看了看手機。
無數條簡訊蹦躂著,唯獨沒有顧以珩。
雲若熙給她打電話,問她回不回錦城。
凌樂樂說她這邊忙暫時就不回去了。
做母親的幽幽嘆了口氣,自從凌樂樂來帝都之後,她的生日里再也沒有了她和凌一坤。
父母的總是擔心,在電話里細細叮囑,讓她好好吃飯,愛惜身體之類。
她也是小豪豪的媽媽了,雲若熙卻永遠當她還是小孩子。
凌樂樂不停在電話里應聲,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午餐,她就近選了一家西餐廳。
沒有顧以珩,沒有明媚,她獨自一人正心不在焉地切著牛排,卻聽到安靜的餐廳突然傳來響亮的耳光聲。
此時,人不多。
卻都被這突兀的聲音驚到了。
有人站起來看熱鬧。
而凌樂樂回頭便發現了端倪。
離她不遠處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男一女。
男人凌樂樂是認識的,錦城南盛集團方家的花花大少,方正軒。
而那個女人,則是羽蘭。
羽蘭穿著一件暴露的紅色緊身裙,此時正捂著臉,頭髮散落,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
「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讓你陪我的兄弟,也算是抬舉你了,你TM少在勞資面前裝純?」
方正軒說得咬牙切齒。
羽蘭壓低聲音帶了祈求:「正軒,你知道我懷孕了。你也知道你那兩個兄弟的手段,我會流產的。」
「流產?你上一次也不是流產了,多一次就怎麼了?」方正軒揪著她的頭髮:「當初是誰急急忙忙爬到我的床上的?老子好吃好喝供著你,你給我講條件?嗯?」
羽蘭哭腔更濃:「正軒,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求求你,你去找別人,好不好?」
羽蘭想到那兩個男人就忍不住渾身哆嗦。
都是變態。
不但在床上折磨她,更是喜歡換著花樣的在浴室,廚房,陽台上折磨。
上一次,她也是懷孕了,卻被折騰到半夜的時候硬生生流產。
當時,她血流不止,疼痛難忍,兩個男人卻在一旁哈哈大笑,還商量著換種方式繼續。
其中有男人說,血腥味才能勾起骨子裡最原始的欲。望
等到他們結束時,她已經奄奄一息。
送到醫院,醫生說再晚一點她就沒命了。
那樣的場景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魘之中,無論何時,她想起來都會不寒而慄。
而現在方正軒還讓她去陪。
理由是方家破產,她身為他的女人必須和他共度難關。
因為那兩個男人有錢,又恰巧喜歡她。
後來,她的身體稍微好一點便吞了眼淚,被迫去伺候過好幾次。
誰知道,方正軒建見狀,卻是越加得寸進尺。
以前還哄著她,現在她不去就對她拳打腳踢。
羽蘭渾身不停地抖。
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正軒揪得她頭皮疼還是她心裡發憷。
凌樂樂對羽蘭家的事情也算是知道大概。
當初陸家頻臨破產,羽蘭家迅速去攀了方家的高枝。
現在方家破產,導致羽蘭的家族也迅速分崩瓦解。
世事變遷,這也算是自吞苦果。
凌樂樂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忍住了想要去阻止的衝動。
這世界上誰也救不了誰。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走出西餐廳,外面陽光濃烈。
凌樂樂在街上徘徊。
前塵往事一件件湧進她的腦子裡。
現在對於她來說,不恨羽蘭,不恨宋小離,相反的,她要感恩這個世界。
因為她和顧以珩都好好的活著。
他們的兒子也是平安健康。
沒有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
下午回家,凌樂樂翻出那隻粉紫色的魔法棒,然後拿了毛巾細細擦拭。
「不知道這個願望是不是只能有一個?如果真的只有一個,那我願我的男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如果能再多一個的話,我願我的兒子長命百歲,一生無憂。如果再加一個,希望我的家人朋友幸福滿滿。如果,哎,抱歉,抱歉,我有點貪了……」
凌樂樂獨自在那裡絮絮叨叨,然後將魔法棒裝進盒子里重新放好。
她又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像平常的樣子,等待著顧以珩的歸來。
窗外,華燈初放,璀璨瑰麗。
而別墅里卻僅有一盞橘紅色的檯燈。
凌樂樂拿了手機翻來覆去的看,時間已經指向八點。
顧以珩失憶,自然是不記得她的生日。
雖然她理解,但心裡還是莫名有些小小的失落。
她起身,給顧以珩打電話。
那邊沒人接。
想了想,給徐浩打過去。
徐浩說,顧總還在辦公室。
凌樂樂驅車去了珩豐集團總部。
即便他不知道,她也希望自己的生日里能有他陪伴。
不止今年,她希望是從今以後的每一年。
珩豐集團來過兩次,她也算是輕車熟路。
公司的人早就下班了。
整棟大樓就剩總裁辦公室的窗戶透著光。
凌樂樂推開那扇門,寬大的辦公桌前並沒有顧以珩的影子。
「九哥!」
凌樂樂輕輕地喊他。
空氣里一片沉默。
凌樂樂眸色帶了不安,有聲音從休息室里隱隱傳出來。
像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和壓抑地呻、吟。
凌樂樂小心翼翼走過去,手指搭上門把手,卻沒了推開的勇氣。
她想到了顧以珩自從回來之後,從來都不碰她。
而此時?
該相信自己的男人嗎?
凌樂樂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蹦出胸腔。
深呼吸,深呼吸。
然後,她的手指離開了門把手。
經過如此多的事情,她沒有理由去懷疑。
心跳逐漸平靜,她微微一笑,重新抬了手去敲門:「九哥,你在嗎?」
得不到回應,凌樂樂又輕輕敲了一次:「九哥,我是樂樂。」
房間里的聲音顯得更加慌亂。
凌樂樂的手指在半空中頓住了,就在她準備給顧以珩打電話時,裡面卻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像是重物砸地的聲音。
凌樂樂手忙腳亂將門推開,入目便是顧以珩倒在地板上的樣子。
他抱著自己的頭,修長的身體蜷縮起來。
那樣的顧以珩是凌樂樂從未見過的無助和痛苦。
「九哥,顧以珩……」
凌樂樂蹲下身去焦急地拉他的胳膊:「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疼?還是哪裡難受了?」
顧以珩睜開雙眸,在看到凌樂樂時,順勢翻身將凌樂樂壓在身下。
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樂樂,樂樂,抱歉,我不應該喊你滾,不應該推開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你也不會生命垂危。樂樂,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顧以珩埋了腦袋在她的脖頸里不停地念叨。
暗沉的嗓音幾乎不成調,像是在經歷莫大的恐懼和悔恨。
「顧以珩,顧以珩,你怎麼了?」
凌樂樂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努力掙脫一隻手去拍他的臉。
此時的男人像是陷入了夢魘,凌樂樂不知道他在回憶什麼,她只看到他眸色猩紅,面色慘白,渾身都在冒冷汗。
顧以珩的確是陷入了回憶中無法自拔。
這段時間,為了凌樂樂,他私自服用藥物學著給自己催眠。
無數次的嘗試之後,他偶爾能想到兩人從前那些零星的片段。
比如,他回憶起凌樂樂怕癢。
比如,他習慣咬她的手。
比如,他知道凌樂樂的生日就是今天。
就在今天上午,一大早他就離開盛世華庭去酒店親自給凌樂樂布置生日宴。
有設計師問他會場用什麼鮮花。
顧以珩想到了凌樂樂曾經想要一束勿忘我。
便是這束鮮花又引發了他的頭疼。
當時也沒在意,只覺得應該會像往常一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下午回到辦公室,疼痛沒有緩解,反而更加的嚴重。
徐浩看他臉色不太好,問他喝咖啡或者是別的什麼?
顧以珩疑惑,還有別的什麼?
徐浩說,凌小姐喜歡喝芒果汁。
一些列的提醒終於讓他的病情更加嚴重,到了下班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到恍惚的狀態。
所以,他去了休息室,而他也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失憶的原因。
他所要逃避的無非都是與凌樂樂有關。
準確的說是與凌樂樂十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有關。
他當時被滿地的鮮血刺激到了,那讓他很容易想起了曾經在那座荒島上的那間黑屋子。
他雙手沾滿鮮血,一步一步踏著同伴的屍體從裡面走出來。
死了太多的小男孩,才換來他生存的希望。
這是他內心邁不過去的坎。
這道坎生生折磨著他的神經許多年。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還要從折磨中逃離時,卻又被凌樂樂陰差陽錯地綁架了。
同樣一間黑暗的屋子,他又再一次經歷了同樣的事情。
只不過,當時他用僅剩的理智給那些綁匪留下一條性命。
他在那一刻已經隱忍到極致,卻見凌樂樂蹦蹦跳跳地跑進來。
小丫頭在笑,穿著白色的裙子,笑得像一個天使。
顧以珩的意志力徹底崩塌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顧長風的死,或多或少都與凌一坤有關。
如果不是如此,他的童年也不會過得那般辛苦。
所以,他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了剛滿十歲的凌樂樂身上。
他帶了凌冽的寒意,喊她滾,並且重重地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
可是在他剛帶了宋小離離開時,他就後悔了。
他應該去將他的丫頭從浸滿鮮血的地上抱起來,她是那樣的純潔,她不應該被世俗沾染了。
最終卻是因為內心的糾結和煎熬,他到底是丟下她獨自一人面對一切,然後走了。
事情的真相被老K調查清楚之後,他才知道他的丫頭何其無辜。
背負著沉重的血腥生活了八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和內心的痛苦。
而這些,都是因為他帶給她的。
凌樂樂腦部手術,生命垂危,他也沒有機會呆在她身邊照顧她。
這一切讓他不堪回首,和凌樂樂呆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撕咬著他的神經。
他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她的愛,卻又忍不住想要擁有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