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喜聞樂見
第60章 喜聞樂見
黃曳很聽安排,回到房間後就沒再出來過。
她不在後湯圓才露出憂慮的神情,欲言又止好幾次。
剛吃完飯,現在才晚上七點多。
沒了網絡,沒了手機與電腦,大家都開始無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什麽。
現在回想起一個月前還窩在舒服的沙發上吃喜歡的外賣,刷著搞笑視頻的場景猶覺遙遠,像夢一樣。
現在睡覺還有點早,司檁拿著紙筆來到頂樓露台,一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一邊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
雖然這一世已經不同了,但安全區到底還隻是一個假設,是否能真的建立還不好說。
就算後麵真的有安全區,他們也至少要在這裏待上一年,那很多事情就要好好謀劃。
首先是水源問題,到末世後期,能找到的礦泉水純淨水隻會越來越少,但自然水源又不夠安全,比如他們別墅後麵那個超大的湖泊,但凡裏麵有一隻喪屍,這隻喪屍又剛好流了血,這整片湖的水就不能再被飲用。
已知病毒源可以通過吃喝進身體,那大部分陌生水源都不安全,即便它本身沒事,也要考慮到一部分人的險惡用心,比如當初他們市中心小區在樓頂儲水池裏放血的那個男人。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雨水絕對安全,否則他們淋了這麽多天的雨早就涼了。
這一點也是司檁上一世就確定的事,他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沒找到過水源,於是隻能靠喝雨水過活。
司檁站在空蕩的天台上,錯落有致的別墅在視野裏一棟棟展開,再西邊一點就是被夜色籠罩的湖泊,此刻應該還有雨水在湖麵上砸起一朵朵水花。
是個過分死寂的夜晚,昏暗的夜光下,沒有月亮,沒有人聲,沒有曾經熟悉的車水馬龍和燈紅酒綠。
“在想什麽?”
司檁回首,看見是和尚還愣了一下:“在想我們得找容器儲存雨水。”
和尚揶揄道:“看到是我很失望啊?”
司檁:“……。”
和尚莫名看懂了他的表情,遞過去一小杯紅酒:“來一點,這可是稀缺資源。”
司檁接過抿了口,口感很陌生。
他已經很久沒碰過酒了,到末世後期,幾乎不存在司檁這樣的獨行俠,極端惡劣的環境下,人最怕的就是孤獨,像司檁這樣不抱團、一個人孤零零地撐了十年的情況太過罕見。
即便抱了團,大家還是需要一定的精神寄托,比如酒水,比如後期部分徹底失去道德文明那一類人再次掀起的新毒/品熱潮。
和尚跟前世司檁認識他的時候也不太一樣,肉比那時候多很多,胖墩墩的,看著確實有股‘慈眉善目’的佛像。
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雨水砸在玻璃頂上嘩啦啦地響。
他側眸看著司檁剛剛寫了一堆東西的紙,無奈笑笑:“你太緊張了。”
司檁一愣:“……什麽?”
和尚歎了口氣:“你應該放鬆點,雖然我們重來了一回,但也很難麵麵俱到……之前經曆的那十年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別太把別人的命當作自己的責任,愉快地活好當下才最重要。”
司檁很難不讚同。
如果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那未免太絕望了。
可他不能不緊張,他可以看開一切,可以不把任何人的命當自己的事,但烏棄雲不行。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再經曆一回他怕是會瘋。
“你放輕鬆點,大家才會一起輕鬆,你繃得越緊,身邊的人也會被你感染。”
和尚走到玻璃頂邊緣,伸手去碰落下的雨水:“我們也會跟你一起去考慮更好生活的辦法,你不用總是一個人埋著憂慮。”
“雨水我已經接了好幾桶了,在你們外出的時候我去附近鄰居家找到了很多容器。”和尚笑了笑,“不然你以為你們最近的衝澡水我是拿飲用水燒得嗎?”
司檁一愣,隨即輕吐一口氣:“還不夠,儲存水越多越好……你也知道,寒潮過後再幾個月就是大旱天,我記得當時半年沒下過雨。”
他之前買的那些痱子粉也是為明年大旱準備的,那會兒天太熱,又沒條件天天洗澡,幾乎沒人身上是香的,全都被汗臭味湮沒。
喪屍身上的味道就更衝了,在高溫的蒸籠裏不斷揮發,聞著都有種想去世的衝動,那時候簡直是新型細菌病毒橫行的天下,無數人幸存者沒死在喪屍手上,卻栽在了高溫的肮髒之下。
前世病變的烏棄雲還好一點,在司檁的桎梏下他從來沒吃過生肉,沒什麽屬於喪屍的體味。
和尚斂了笑意,也有些嚴肅:“當時我已經去鄉下了,我們那個廠旁邊就是河,所以那會兒也沒出大事——但還是有三個人因為身體扛不住走了。”
“我們這批人身體素質都還不錯,到時候注意點應該不會有事。”
和尚點點頭,表情突然有些古怪:“那十年他還是喪屍的時候……你喂他吃什麽?”
司檁:“……”
這個他自然是指烏棄雲。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到一個很奇怪的發現了。
人感染變成喪屍以後,並不能完全說是死了。
它們隻是沒了人性,體內五髒六腑雖然衰竭嚴重,但其實還在運轉,比如胃和大腸。
所以它們是會感覺到饑餓的,理論上來說,它們和人一樣,長時間不吃東西可能會死,但喪屍的耐餓性會人要高很多,比如說人不進食能撐七天,喪屍可能能撐一兩年。
換個好懂的說法就是,人變成了喪屍,死去的是你的靈魂與思想,但你的身體機能還在大腦被病毒掌控的情況下極端運轉。
“最開始是火腿肉,後來他開始吃植物,我在暫居的樓頂養了一些花。”
說到這,司檁想想有些好笑,但又心疼。
喪屍隻對偏肉類的東西感興趣,像他吃的麵包幹糧這一類的東西烏棄雲一概拒絕,隻吃火腿肉。
第一次發現已經病變的烏棄雲吃花時,是司檁又一次尋找物資無功而返,看到被栓著烏棄雲蹲在花盆前咬花和葉子,發現司檁回來後還歪了下腦袋。
不得不說烏棄雲真是喪屍屆的一股清流,身上不臭,加上沒吃過人肉身上清清爽爽整潔得要命,五官還保留著生前又靚又帥的樣子,隻是瞳孔變成了灰白色,臉上隱隱有黑線流動,不細想的情況下還挺酷。
和尚很好奇:“他攻擊過你嗎?”
司檁沉默了會兒:“……攻擊過,我把他下巴卸了。”
剛走上露台準備拉門的烏棄雲簡直裂開,他還沒消化完這波信息,司檁就繼續說道:“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一直沒進食過人肉的緣故,他後期的攻擊欲望越來越弱,幾乎到了看到人也無動於衷的地步。”
烏棄雲猛得鬆了口氣。
和尚若有所思:“不吃生肉可以降低攻擊欲望嗎……”
這倒有點像野獸,比如被圈養的狼或狗,經常吃沒處理過的帶血生肉就會激發凶性。
司檁嗯了聲:“隻是猜測。”
說到烏棄雲他就想到了剛剛吃飯前和對方聊得話題,一時之間有些躁。
他回身準備去找人,卻發現烏棄雲就站在露台門口看著他。
和尚也跟著轉身,直接愣住。
他識趣離開:“你們聊,我去看看湯積。”
幾秒後,露台上便隻剩下司檁與烏棄雲兩人。
司檁對這場麵都沒有太意外,司檁知道遲早是要攤開說的,烏棄雲是早有猜測,隻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司檁還是不由有些緊張。
他莫名不想讓烏棄雲知道他上一世成為喪屍的事,哪怕並沒有傷到過人,這也不是什麽好事。
烏棄雲率先走進露台,坐到玻璃頂下的石桌旁說了另外一件事:“剛剛湯圓找我問了件事。”
司檁一愣:“什麽?”
烏棄雲抬眸看他:“她問性jiao會不會被感染病毒。”
司檁瞬間明白湯圓是在擔心黃曳,王室將那些人都喝過被感染的水,那被他們傷害過的黃曳呢?
他頓了頓道:“不清楚。理論上來說,病毒要麽通過抓咬直接進入血液,要麽通過吃喝直接進入身體……”
以上傳染概率都是百分百,因為是直接把病毒輸送到體內,那做ai呢?□□能不能直接輸送到體內就是個概率問題了。
司檁還真不清楚這點,前世沒接觸過這類情況,他倒是不由想起了自己和烏棄雲在市中心小區的那個嫖/娼鄰居鄭波。
司檁記得自己當初還嚇過對方,說‘你剛啪過的兩姐妹都病變了,你猜你有沒有被感染?’
這話隻是氣不過一說,司檁並不清楚是否會通過這項渠道感染,後來鄭波人跑不見了,這個問題也就無從考證。
“我觀察過黃曳的狀態。”司檁解釋道,“她的眼睛顏色正常,指甲顏色也沒問題,所以才帶她回來。”
但也可能是狀態還沒外顯,所以司檁還是決定將她隔離兩天。
他總不好直接去問黃曳這兩天她有沒有被侵/犯過,這種問題多少有點過分。
一切等兩天後就知道了,這兩天水和吃的會由其他人給黃曳送進去。
司檁還沒回神,就被烏棄雲突然靠近並拿走了手裏的酒杯,烏棄雲還就著他喝過的地方將剩餘的那點紅酒一飲而盡。
烏棄雲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杯子,挑眉一笑:“偷/腥?”
“……你語文小學畢業的?”司檁一把奪回杯子,意味不明地嗬了聲,“等會還ying得起來嗎?”
“我酒量還不錯。”烏棄雲沒骨頭似的靠在柱子旁,“我還以為你反悔了才跑到天台上躲我。”
“……”司檁認真說了句:“要躲也應該是你躲。”
烏棄雲眯了眯眼:“得,我們下去好好說道說道——”
兩個成年男人,年紀都快奔三了,也沒什麽可害臊的,對這種事都格外坦率。
不過烏棄雲還是被司檁溜了一大圈,司檁先是去看了看湯積,然後跟婆婆聊了會兒天,又去找荊南桉聊了下灰塔老大‘謝佟’的問題,沒得出什麽有用信息後又去找了湯圓,讓她多照顧一下黃曳的情緒。
畢竟都是女生,更好安慰對方,不過以防對方被感染了,接觸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這麽一溜達就是四十分鍾,烏棄雲是服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烏棄雲看著溫暖的大床簡直有種想直接睡覺的衝動。
白天荊峙在家的時候在這座別墅區各戶人家轉了圈,找到了不少被褥和四件套,婆婆一個個的換上幹淨被套,再指揮荊峙給他們每個人的床都重新鋪了一遍,如今已經很有家的樣子了。
身邊突然有溫度靠近,烏棄雲一側眸臉就蹭過了司檁溫熱的嘴唇,司檁貼近他脖頸疑惑地嗅了嗅:“你噴香水了?”
“……沒有。”烏棄雲不自然地瞥開眼神,“大寶而已。”
司檁笑出了聲:“這麽重視,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烏棄雲眯了下狹長多情的眼睛:“你不是?”
司檁識趣坦白:“我是。”
話音剛落,烏棄雲便傾身吻上來,司檁回應得也相當直白,但大概都清楚今晚免不了爭個上下,所以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情,格外熾烈,簡直跟打架一樣,誰都不甘示弱。
兩雙手也都互相不老實,修長的指尖伸進上衣,在溫熱的皮膚上摩挲遊走,就看誰先繃不住。
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齊齊摔在床上,司檁趁機箍住烏棄雲雙手壓在耳側,再次吻上。
人一旦失了勢就很難翻身了,但烏棄雲是誰,他會這麽輕易妥協?
就在司檁準備更進一步,他突然問:“在做之前,你沒什麽想和我說的?”
司檁猛得一頓,心知肚明他在問前世的事,語氣頗為無奈:“一定要這個時候說?”
早不問晚不問,偏偏挑這個時候問。
烏棄雲唇角微揚,坦坦蕩蕩地躺在司檁身下,也不在意雙手被束縛:“你不覺得在我們關係更進一步之前,需要把秘密都坦白嗎?”
司檁無可奈何地鬆手,在他唇邊吻了一下。
“就是你猜的那樣……這樣的末世我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最後怎麽死的?”
司檁微怔,完全沒想到坦白後烏棄雲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
他斟酌了會兒:“解決灰塔後,覺得沒什麽意思,就自我解決了。”
烏棄雲突兀地握住他腰一個掀身,上下位置就顛倒了。
司檁剛有警惕,就聽見烏棄雲問:“那這一世有意思嗎?”
司檁微了頓好一會兒沒說話,連烏棄雲眼裏的得逞笑意都沒注意。
這一世烏棄雲還活著,有體溫會說話……自然是有意思的。
“哢嚓”一聲,司檁猛得抬頭往上看,就發現自己的手被烏棄雲銬在了床頭。
“?”司檁無語了,“你把這玩意兒帶回來了?”
上次他們在快遞站拆出了不少情/趣用品,手銬便是其中一樣,沒想到烏棄雲悄悄摸摸藏了起來。
“原本沒想過這麽用,以為後麵遇上什麽圖謀不軌的人可以銬上問話。”烏棄雲扣住司檁下巴,“但現在這麽用好像也不錯。”
司檁差點氣笑:“所以你剛剛跟我扳扯那麽一堆就為了銬我?”
“那是,我司老師多警惕啊……”烏棄雲俯身吻在司檁唇角,還舔了下,“其實我也有秘密一直沒跟你坦白……”
“我有那十年的記憶,斷斷續續的,隻記得大概,不過最近越來越清晰了。”
烏棄雲唯獨記不起司檁是怎麽死的,他的記憶斷在了很饑餓的一天,他盯著一盆花盯了一整天也沒等到要等的人,終於餓得不行對花下口了。
對於自己曾成為喪屍還啃花吃火腿這件事烏棄雲並沒什麽不適,隻要沒吃過生肉就好。
反正這一世他還活著,還能好好的跟司檁說話……跟他運動。
司檁聽完突然噤聲,像是在消化這條信息。
烏棄雲可沒他那麽磨蹭,趁機開始動作,一邊去順著褲腰輕撫勁瘦的皮膚,一邊順著司檁微涼的脖頸一路吻下來,從下顎到喉嚨,再到鎖骨……
司檁不知道是還沒從烏棄雲有前世記憶的消息中回神,還是懶得掙紮由著他去了,一直都沒動作,甚至無意識地回應起來。
算了,下次再討回來。
司檁權衡過自己單手銬著手銬的情況下能不能製服烏棄雲,想想其實可以的,但那打起來的動靜可就太激烈了。
一夜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