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十
第94章 三十
泡完腳,烏棄雲的氣色好了很多,不過還是沒精神多久,就有些懨懨的。
為了不讓司檁太擔心,還強打起精神逗他。
寒潮期間生病真的太致命了……萬幸他們藥物齊全,也有熱水和熱食。
晚上他們就睡在炕上,司檁本來想說和烏棄雲一人一個被子,這樣暖和些,不容易漏風,但烏棄雲說想和他一起睡。
司檁頓時心就軟了。
換作平時烏棄雲指不定還得挨一白眼,但這會兒麵對生病的雲哥撒嬌,司檁真受不住。
“那不許亂動。”
烏棄雲點點頭,盤腿坐在沙發上,揣手手在裝乖,等司檁拿被褥下來。
一個炕能輕輕鬆鬆睡六七個人,他倆也沒跟其他人擠,單獨窩在角落裏說悄悄話。
為了不漏風,被褥都壓在了身下,將兩人緊緊梏在了一起。
烏棄雲的唇側就貼著司檁脖子,說話時總是有意無意朝那吐息,司檁有點癢,就會眯起眼睛微微仰頭。
“別鬧。”
烏棄雲悶笑:“你這脖子揚的,到底是拒絕還是縱容呢?”
司檁拿他是一點辦法沒有:“真別鬧……旁邊還有人。”
烏棄雲有些憂傷:“這冰什麽時候退啊?嘴上吃素,下麵也要吃素……”
司檁忍無可忍地堵住他的嘴,含糊威脅:“再叨叨把你嘴縫上。”
烏棄雲饞司檁好久了。
司檁就像個香饃饃,每天在他麵前晃悠,想吃吃不到。
沒辦法,一脫衣服就冷到陽那啥萎。
仗著生病,烏棄雲故意多愁善感:“檁哥越來越暴躁了,還沒前世對我有耐心……”
前世他作為喪屍被其它事物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司檁都還會停下來等他,等他看完東西,再慢慢離開。
司檁歎了口氣:“那你想要怎樣?”
他靜下心反思了下,最近好像確實有點暴躁。
寒潮變數太多,先是煙囪被冰堵住,後又是烏棄雲生病,他的情緒簡直降到冰點。
導致別墅裏其他人的氛圍也跟著壓抑起來,不再活躍。
司檁輕吐一口氣,又說了聲“抱歉”。
烏棄雲哭笑不得。
他說這話可不是指責司檁,就是想放鬆一下司檁緊繃的情緒。
“別擔心,就普通發燒,沒事的。”烏棄雲咬了下司檁喉結,“我從小到大就沒生過大病,體質很好。”
司檁:“嗯——”
烏棄雲幹脆不再提生病的事,強打著精神跟司檁聊天:“寒潮應該最多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咱們怎麽辦?”
司檁沉默了會兒:“原本我是想去安全區的……畢竟人群生活在一起,更有活下去的積極性。”
但經曆這一個多月,他又有點舉棋不定了。
如果隻有他和烏棄雲,自然不用多考慮,直接前往安全區即可,大不了一路殺過去。
可他們還有其他人,老弱婦孺都齊了,在保證不了路途安全,以及保證不了安全區安全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敢賭。
烏棄雲想了想:“或者我們晚點去。”
“嗯?”
烏棄雲徐徐道來:“如果安全區真的成功建立,上麵肯定會派直升機通知,到時候大家都蜂擁前往,路上最危險的恐怕就不是喪屍,而是人了。”
司檁擔心的也是這點。
烏棄雲繼續道:“晚點去,安全一點,我們這波人其實不怕喪屍,就怕路上有人使壞。”
確實,他們武力值足夠,對付喪屍隻要小心點,問題不大。
“剛好我們的物資也還剩很多,真要走,也沒辦法全部帶著,不如再消耗一陣。”
司檁嗯了聲,有認真考慮:“好——你累了就別強撐,睡覺。”
“不想睡——”烏棄雲眯了下眼,“前兩天一直睡,都沒能聽我司老師說話,這會兒想多說點……”
司檁心裏一軟,無奈得緊。
“那再聊五分鍾的。”
烏棄雲悶笑:“行。”
他低頭在司檁喉結上吮了下,等出了草莓印才鬆開:“這是五分鍾的報酬。”
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麽。
大家現在的生活都很枯燥,沒有可聊的點。
每天的中心都是圍繞著活下去和壓抑的氛圍,想聊點輕鬆地都不知道從何聊起。
“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特別像我小時候鄰居家裏的那隻緬因貓。”
司檁一頓,他以前不養貓,不過看過緬因貓的照片,身形比一般的貓要大,高傲得不可一世,很有種野性的美。
烏棄雲笑得不行:“看起來冷漠,但其實很親人的,我每次一招手,它就跑過來蹭我。”
司檁:“……”
要不是某人生病,這會兒指定得挨打。
“那時候我就想啊,小時候想養緬因貓沒養成功,現在一定不能放棄。”烏棄雲摟緊了司檁的腰,“怎麽著都要想辦法畫個圈,把你套進來。”
確實成功了。
唯一可惜的是前世還沒來得及在一起,他就掛了。
不過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也不錯,他們會更珍惜彼此,珍惜現在能擁有的一切。
·
枯燥的日子總是漫長又無趣。
司檁為自己那幾天的冷臉道了歉,其他人也都理解,大家心裏也都不好受。
烏棄雲的病確實如他所說,好得很快,沒有在惡化,燒第三天就退幹淨了,還有一點點咳。
司檁就時不時煮薑絲可樂給他喝。
生薑其實屬於他們用不到的物資,但剛開始家裏不是還有點土豆跟醃肉麽,有時候會用到生薑,就弄回來了一些。
吃點生薑和大蒜對身體也好。
“外麵的冰沒什麽退的痕跡。”荊峙今天開門通風的時候忍著寒意在外麵轉了半圈,“小區裏多了不少喪屍。”
司檁沉吟片刻:“等溫度再高點,我們出去分次解決一些。”
等被包圍,那就來不及了。
羅婆婆感歎了聲:“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她正抱著豬豬給他喂奶粉,胖乎乎的小手抱著奶瓶吸得起勁。
其實豬豬已經快一歲了,能吃點流食,可惜他們沒這個條件,像雞蛋羹,水果這些都沒有。
隻有偶爾煮煮稀爛的粥,給小嬰兒添點其它滋味。
“沒想到今天過年是這麽過的。”
其他人倒是沒算日子,末世以後,大家鮮少再記得今天多少號,明天星期幾。
“那咱們可得好好過一過。”湯積笑起來不是很好看,身上臉上都有之前壞死性筋膜炎留下的疤,“家裏還有什麽能上桌的菜麽?”
和尚想了想:“臘肉鹹鴨子都還有,其它都沒了。”
“也夠了。”其他人也不挑,湯圓建議道,“咱不是有不少酒?明天煮一鍋大白米飯,把零食包裏的鴨脖子,鴨爪拆出來,放到盤子裏,也能算一個菜了。”
司檁被逗笑了,同意了這個奢侈的決定。
畢竟人總要有點盼頭,新年這種特殊的節日,這樣寡淡壓抑地過去,總覺得差點什麽。
“酒水大家不用心疼,隨便挑。”和尚看著自己的記賬本,“紅的白的啤的都還有不少,你們之前都不怎麽喝。”
喜歡喝酒的就羅智一個,湯積偶爾陪他喝點。
哦,還有羅婆婆,她時不時會倒一小杯白的,給嘴裏添點味兒。
“喵~”馬桶刷像是聽懂了,急得上躥下跳。
烏棄雲直接拎起它:“放心,少不了你的,明天給你倆開罐頭。”
要說末世後唯二在飲食上沒有影響的就是馬桶刷和小白了。
它倆該說貓糧吃貓糧,罐頭貓條肉糜一點沒少。
就是拉屎有點臭,前段時間出不去,它倆的貓砂盆裏,其實就是紙盒子,裏麵堆滿了屎尿團。
倒不出去,烏棄雲隻能嚐試用馬桶衝下去,唯一慶幸的是馬桶不是電動的,隻要上麵有水就能衝,不然他們的衛生問題真的要遭殃。
第二天大家照例睡到自然醒,司檁跟和尚是守下半夜的人,他倆直接被趕回炕上補覺了。
“等燒好了叫你們。”
烏棄雲悄悄咪.咪跟司檁交換了一個吻:“快去睡吧,要我陪你就眨眨眼。”
病一好,司檁就不慣著他了:“燒你的柴去。”
烏棄雲嘖了聲,不甘不願地走了。
沒有烏棄雲的被窩不太容易睡著,隔壁還有大家的聊天聲,不過很安心。
司檁伴隨著隔壁廚房烏棄雲跟別人聊天的聲音慢慢入睡,最後還是被菜香勾醒的。
一看,已經快傍晚了。
他跟和尚早上是單獨下過麵吃得,中間不吃也不覺得餓。
大家怕他倆睡不好,特意把“年夜飯”延遲到了晚上。
鍋裏煮了一大鍋白米飯,蒸了一盤臘肉,一盤鹹鴨子。
湯圓和湯積正在奮力地拆鴨脖子,原本是零食,這會兒一袋袋拆掉,也能裝滿一盤子,還有剩餘。
“辣條也能搞一盤子。”
“還有水果幹!”
不翻不知道,一翻才發現家裏的零食真不少。
“雞翅膀也有哎,不過就幾袋。”
“核桃誰吃?”
“那玩意兒太麻煩了——誰吃誰剝啊!”
司檁已經睜開了眼,沒起床,鼻尖是濃鬱的白米飯香味,耳邊是隔壁大家吵吵鬧鬧的聲音。
有隻老鼠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摸摸地離開人群,來到了他床邊。
想要偷親的時候,冷不丁被他抓了個正著。
烏棄雲一頓,隨即理所當然撐在司檁身體親了下去。
他親男朋友怎麽了?
羅智還在隔壁念叨:“這估計是世界上最寒酸的年夜飯了。”
不知道是誰懟了句:“知足吧!”
司檁推開還想深入的烏棄雲,也說:“你也知足點,這麽多人你還想幹什麽?”
烏棄雲著實有些幽怨。
他都禁那啥不可描述兩個多月了。
但又不好叫大家別進來,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他們雖然不是什麽臉皮薄的,但叫大家都去另一個火炕房,自己兩人在這房間不可描述這事還真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