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也可以
第18章 他也可以
徐臨柑看著伸過來的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伸出手勾住，抬起頭，衝著還呆住的段池淵挑眉，讓對方也快點勾住手指頭。
段池淵無措的愣在原地，黑色的眼睛注視著伸過來的手，心髒砰砰直跳。
他也可以擁有這樣的家庭嗎？
他也能行嗎？
瞳孔渙散。
他母親剛死，房東就將他趕了出來，明明房屋還沒有到期，連東西都不讓他拿，趕走時還大罵他是災星，說他這種人一輩子都是這樣，是沒有人要的小孩，晦氣的東西，還說就是因為他們，他這個房子以後都難租出去了。
他成為孤兒後流浪街頭靠撿垃圾為生，周圍人都會躲避他，露出厭惡的神情。
其實他一直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個災星，他出生時害得母親得了重病，爸爸也因為他的出生而離開，媽媽為了養他不停的工作，最後也離開了他。
他也覺得自己是一個災星，一輩子隻能自己一個人。
看著眼前伸過來的手，段池淵的瞳孔逐漸聚焦。
他也想像別的孩子一樣。
手緩緩的伸出來勾住段清延的手，他也想要一個家庭。
“我們一起。”段清延見兩個人都伸過手來，喜悅的搖了兩下手，他喜歡崽崽和柑柑，希望大家一直都要在一起。
段池淵偏過頭，雙眼泛紅，卻倔強的不願意在人前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情。
【這一幕真的好感人。】
【段總伸出雙手做拉鉤動作的時候我真的笑噴了，為什麽有人能這麽一本正經的沙雕，可是笑著笑著心裏就酸酸的，我現在好想我的爸爸媽媽，長大後我就經常在外麵工作，去年過年的時候還沒有回家，我也好想見見我的父母。】
【我和段池淵一樣都是重組家庭，小的時候真的很沒有安全感，但是我爸爸和媽媽一直抱著我說我是家裏的一份子，慢慢才建立安全感的，反正看到這裏我是淚奔了。重組家庭的孩子真的非常需要安全感，一定要多關心他們，愛的明顯一點。】
徐臨柑自然知道段池淵是在哭，她也沒有點破，隻是笑道：“好了，我們以後要一起加油。”說罷，鬆開段清延的手，往前麵走去，對著鏡頭溫柔一笑。
“我們要睡覺啦，你們也要早點睡哦，晚安。”說著，就拿起蓋子將鏡頭蓋牢。
晚上睡覺時，徐臨柑睡在最裏麵，中間睡著段池淵，最外麵睡著段清延。
徐臨柑的睡眠向來很好，一躺下就能睡著，不管之前她多麽心神不寧，躺在枕頭上，一秒進入夢中。
第二天清晨，村子裏響起好幾道雞鳴聲。
段池淵在聽到第一聲雞鳴就起床了，他躡手躡腳的從床上下來，剛落地，後麵的段清延跟著坐起來，他轉過身去對對方做個噤聲的手勢，那知道對方也正好在做這個。
段池淵目光停在他身上幾秒，最後轉過身去，輕手輕腳的從箱子裏拿出要換的衣服給自己穿上，段清延跟在他身後一起，最後兩個人拿著同款牙刷杯牙刷和牙刷膏一起出了門。
早晨，天還蒙蒙亮，小院子被淡淡的煙霧環繞，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
霧中，一道身影浮現。
林湫蔚身穿一身黑色長袍站在霧中，雙手往前推移，腳步隨身動而動，然後猛地伸出一拳，伴隨著一道小聲的謔哈，他正獨自一人練武術。
段池淵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拿著自己的貓咪水杯就來到水槽麵前，打開水龍頭給自己裝水，熟練的擠出牙膏，開始刷牙。
段清延看著前麵的一幕總有些眼熟，腦中想起一些零碎的打鬥片段，揉了揉發疼的腦袋，他也沒有多想，跟著段池淵一起刷牙。
兩人的動靜不算大，但是在院子外的林湫蔚還是發現了兩個人，一見是段池淵他打的更賣力了，不過見段池淵不理他，他的速度又慢下來，回歸原來正常的速度。
兩人刷完牙後，段池淵將東西放在一邊，跑到已經在打燈的節目組那邊去，段清延跟在他身後，隻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一個工作人員。
段清延知道這張紙是段池淵早上蹲在地上寫的，不過他沒有看清楚上麵寫了什麽，段池淵就將紙收好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將這張紙打開看後，說道：“你在這裏等我下，我去問問別人有嗎。”
然後在向旁邊的段清延彎腰，說了聲：“段總好。”
這檔節目，段清延也是有投資的，段清延投資的範圍很廣，但是幾乎每個投資項目都能給他帶來不菲的收益，他在業界一直有投資之神的稱呼，一些老前輩偶爾會做局，請他過去吃飯，隻為了聽取他的建議。
“嗯。”段清延微微點頭。這是柑柑教他的，隻要別人對他打招呼，他隻要微微點頭回應就好了，其實他覺得他應該可以熱情些，比如能像柑柑那樣，這樣他和柑柑相似的地方就多些了。
要是徐臨柑能聽到他的心聲話，估計會連連擺手，讓他做回自己就好。
段清延和段池淵兩人等的也算久，等到天空中淡淡的煙霧退下，天邊染出金色的光芒，工作人員才來。
“不好意思，我問了一個遍，才找到蟑螂藥。”工作人員將白色的粉末遞到段池淵的手上。
段池淵點頭，又從袋子裏掏出一個紙條。
工作人員看完後，道：“不用客氣，那我先去忙了。”
段池淵再次點頭表示感謝。他知道自己說不出來話，想到了用紙條代替的方法，其實以前他也這樣做過，用寫紙條的方式和小朋友打招呼，但是他們都隻會扔掉，久而久之他就不做了。
段清延好奇的看著段池淵手上的東西，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隻好跟在對方身後走，打量對方會怎麽做。
段池淵拿著蟑螂藥回家的時候，徐臨柑正好打開門走出來，見他們兩個人回來，笑著和他們問好。
“早上好。”段清延回複道，而段池淵則是走到房間裏去，將一張紙撕成四分，然後放在家的四個角落，將粉末放上去。
【我的天，這個小孩也太乖太懂事了吧。】
【能自己穿衣服動手洗臉刷牙，還會去放蟑螂藥的孩子誰不愛，我家的那位早上怎麽都喊不醒來，衣服都讓我來穿，牙也是讓我刷，真的太羨慕徐有個怎麽懂事的寶寶。】
【小池今年真的才五歲嗎，感覺比十五歲的孩子都還要懂事，長大一定非常了不起。】
【本來我還以為小池池和徐的關係不好呢，看來是我想錯了，昨天徐不就是被小強嚇著了嗎，小池池一大早上就去拿蟑螂藥了，真的好懂事啊，雖然沒有說，但是行動上都是愛啊。】
【小池真的好乖啊，好想揉揉他。】
彈幕上一排誇段池淵的，現在是早上，雖然直播開著，但是來看的人少，沒有中午那段時間的多。
徐臨柑看著段池淵做的一切，心裏莫名覺得有些欣慰，這個孩子就是這樣的，什麽都不說，總是默默的守護著一切，童年的遭遇讓他又敏，感又自卑。
“謝謝你小池。”徐臨柑走過去，輕柔笑道，想去觸碰他的頭的手轉了個彎，和自己的雙手碰在一起，雙手交叉，“你真棒。”
段池淵停留在對方的手上片刻，又轉移開了視線到一邊去。
徐臨柑也沒有在意，她走到箱子麵前，拿出一個裝著黑色液體的透明密封好的食品袋，而她的行李箱裏還有一大堆這樣的藥包。
這裏麵是段清延要吃的藥，這是她在家裏把原來藥的袋子換掉，用新的透明袋包裝好的藥包，她不敢用原來的藥包，因為上麵寫著字，等熱心網友一查就什麽都知道了，她隻好出此下策。
段清延這個病每天都要吃藥，一次一袋，一天一次，冷熱都可以喝。
早上空腹吃效果會更好。
徐臨柑將藥包拿出來，段清延的臉色都變了，整個人變得生人勿進，他默默往後移了一小步，雖然他喝了好幾次藥了，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這個藥。
特別怕吃藥。
段清延平時都很乖的，但是一到吃藥上麵就鬧別扭，要耐心的和他說很久，他才會聽話，為此徐臨柑也覺得頭疼。
徐臨柑手上拿著藥包，摸著鼻子，眼睛餘光瞟向鏡頭，要不她把房間的攝像機關掉讓段清延吃藥，但是他們的對話還是能被聽到的。
上節目前，藥是清早哄著喝完的。
今天也試著哄下吧，她聲音嬌滴滴一點，沒準大家以為這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呢，隻有這樣了。
徐臨柑臉上露出職業微笑，手覆蓋在藥包上，道：“清延呀，我們把這個藥喝了好不好。”
段清延沒有做聲，隻是在一邊看著徐臨柑，眼睛裏委屈巴巴的，好像在說不想喝，能不能不喝。
“喝完的話今天”允許你看一個小時的動畫片，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徐臨柑幸好刹住車，在家她經常用這句話哄著的，大腦一時短路，想不出什麽好的，道，“喝完的話，今天，”
徐臨柑組織語言，就是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但是段清延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來，看不見的尾巴搖來搖去。
“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