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變回去

  第19章 她變回去

    徐臨柑聽到這話手差點把藥包擠破, 本能的望向鏡頭,臉上的笑容也有些許僵硬,目光回到段清延的臉上。


    對方眼睛裏帶著期許, 背光站著,滿眼睛都是她。


    【喝什麽藥?等等喝藥?段總是生病了嗎,居然要喝藥?】


    【親親?哈哈哈, 是我想的那個親親嗎?段總你多大了, 喝藥還得親親才喝,會玩還是你們會玩,你們這一對就天天秀恩愛吧。】


    【火熱霸總,在線索吻, 這都不吻下去嗎,徐寶貝別慫,快點吻,我要截圖。】


    【徐女明星衝鴨!】


    【每次打開都以為是在看戀綜,真是越看越上頭,這對太甜了。】


    彈幕的觀眾比本人還要激動,滿屏的親親, 弄得節目組的導演都差點以為自己是在拍戀愛綜藝。


    這邊徐臨柑半天才緩過神來, 下意識用手摸了下鼻子,道:“好。”


    現在這個情況,她除了選擇同意以外還能選擇什麽,不過要親親勉強也能算得上夫妻之間的互動,就是著實有點太過“熱情”了, 不太符合段清延的人設, 不過他那張臉本身就有欺詐性, 做什麽都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段清延一聽徐臨柑同意, 看不見的尾巴和耳朵搖的更歡了,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徐臨柑撕開藥包,一等她撕開,他就接過藥包仰頭喝起來。


    藥包在徐臨柑手上很大,在段清延手上就小上許多,他骨節分明的手將藥包握住,每喝一點手掌就會用力一點,手背上的青筋在清晨的陽光下清晰無比,他喝藥時,眉頭不由自主的往中間靠攏,仰起的頭顯得側麵的骨骼更為分明,喉結因為喝藥上下滾動,有著說不出來的性,感。


    段清延很快就將藥喝完了,藥苦麻了他的舌頭,他抬起頭,不知何時泛紅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徐臨柑,如果人的眼睛裏真能有小星星,這家夥眼裏此時估計是滿天星了。


    眼睛看向他放在腿側緊握拳頭的手,徐臨柑笑的肩膀動了一下,這不跟個要糖的孩子一樣嗎。


    徐臨柑走過去,因為段清延比她高,見她來,自覺的將腰彎下,徐臨柑輕輕在他的臉頰一邊落下一吻,很快就離開了,說是不緊張,但是她明顯的僵硬和快速轉身離開的動作都暴露出原主人現在很緊張。


    段清延摸著被親的左臉,眼睛灼灼的看著徐臨柑離去的背影,心裏樂的和蜂蜜一樣甜。


    剛剛柑柑親他了,他就有兩個親親了,比崽崽多一個。


    柑柑還是最喜歡他了,柑柑也喜歡崽崽,但是柑柑要最喜歡他一點。


    不過喜歡崽崽也是可以的,能分給崽崽,但是也要喜歡他。


    想著想著段清延的眉頭皺起來了,如今“三歲”的段總陷入了第一次讓他難以選擇的思考中。


    徐臨柑這會坐在凳子上,拿出防曬噴霧給自己噴,她今天穿了一身飽和度高的紫色長裙,她長相穿著這種裙子完全是駕馭的住的,顯得整個人華美又寶貴,大氣明豔的長相,在加上磨練出來的成熟穩重的氣質,簡直是一眼萬年的那種氛圍感拉滿的人。


    她就坐在凳子上,細長的腿微微伸前,手中拿著噴霧對著自己的臉輕輕噴了幾下,在光影中顯現出的小水花落在她身上,這一幕不知道抓住了多少人的心,徐臨柑的女粉一向比男粉多,彈幕一排女生刷老婆看我的,就不知道段清延看到後心裏會有何想法。


    徐臨柑彎腰將睡在小窩裏的兔子抱起來,手摸著兔子軟軟的耳朵,她對這種毛絨絨可可愛愛的生物真的一點抵抗力沒有。


    段清延一看她抱小兔子,目光就盯著兔子看,心裏想取而代之兔子此時的位置。


    段池淵往她這邊看了眼,然後拿著房間裏的凳子出去,徐臨柑起先沒有在意,然後又見他折回來抱被子後,徐臨柑大概知道他想去做什麽了。


    “等下我。”徐臨柑連忙阻止道,她不能讓對方一個小孩子去做這樣的事情,“我去洗個手,一起來。”


    段清延一聽徐臨柑要做事情,自然是不同意的。


    “我來。”段清延連忙走過來,將段池淵手上的被子一把抱起來,不能讓柑柑做事這信念深深印在他自己腦海中。


    段池淵也沒有完全放手,朝著徐臨柑點了下頭,就拉著段清延的衣角往門口走去。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她能看懂他的意思。


    嗯,果然很靠得住。徐臨柑笑著看著兩人的背影,抱著小兔子,溫柔道:“走,帶你看看哥哥和爸爸曬被子,他們很厲害的哦,你也要向他們學習呀。”


    望著兔子黑烏烏的眼睛,她又高興的揉了下圓滾滾的兔頭,道:“走咯。”


    徐臨柑從房間走到小院子裏,桂花味的香氣湧入鼻尖,今早起了霧,是個大好的晴天,此時燦爛的陽光直直照在小院子裏,地上的小石頭反著光,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心情也好上不少。


    徐臨柑靠在門邊,望著在前麵曬被子的兩人。


    小院子裏有幾條綁好的高線,這是用來晾被子的地方,高線旁邊還有一個塑料凳子,一看就是之前段池淵從房間裏拿出來的那條。


    陽光下,段池淵和段清延兩人拿著被子先抖來抖去,最後由段清延一個人晾上去,段池淵則頂著腳尖把放下來的被子拉直,然後再在被子上拍來拍去,段清延也有模有樣的學著,伸手去拍被子,別說,兩父子配合的非常默契。


    【小池池是什麽神仙孩子,我好羨慕徐有個能自己曬被子孩子,小池今年才五歲啊!我家那位都高一了,回家就隻會躺在床上,早上去他房間裏拿被子曬,他都還要發脾氣讓我中午拿,想想就來氣。】


    【看著小池池的一舉一動,突然手中的瓜子就不香了,大齡廢物現在去曬被子了。】


    【段總真是一點活都不給她老婆做,姐妹看到了嗎,不要被營,銷號洗腦了,什麽男人有錢要顧事業,家庭女人來,段總還不夠有錢?做事還不是麻利的做了,你看看頂流季醞哲,人家也疼老婆到心裏去了,這真是嫁給愛情了吧。】


    【小池池真的有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感覺吃過很多苦的樣子,他不會是受欺負後才這麽懂事吧,突然一想好可怕。後媽帶孩子還是不讓人放心。】


    【上麵的別亂扯了,小池明明對徐也很上心好吧,要是真的被欺負了會這樣?】


    【我才剛讀大學,天天想要個小池池這樣的孩子,我是不是瘋了。】


    段池淵和段清延曬著被子,徐臨柑則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陽光照在她散落的頭發上,她纖細的手指穿過兔子白色的毛發,眼睛時不時看向段清延那邊,拍被子拍一下就好了,也不知道兩個人拍的那麽起勁幹嘛。


    一副努力表現的樣子,是她的錯覺嗎。


    “你家曬被子呀?”肖幕聞穿著黑色背心,強壯的肌肉手臂拿著粉紅色的小水杯,他這時剛睡起來,頭發都是亂糟糟的。


    徐臨柑摸著自己的小兔子道:“對,小池看今天天氣好,就準備曬被子,現在和他爸一起呢。”話裏洋洋灑灑都是炫耀的語氣,有這麽一個懂事的兒子,自然是要好好炫耀的。


    “小池要曬的!”肖幕聞一聽很驚訝,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誇讚道:“你家小池真懂事,小小年紀這麽顧家,是個好苗子。”


    肖幕聞是個直性子,就喜歡這樣的小孩,懂事顧家一看就是個好苗子,雖然段池淵話少,但是在他心裏這印象分直直往上去。其實最初他是不喜歡段池淵的,他喜歡熱情開朗的孩子,段池淵總給他一股陰鬱沒有朝氣的樣子,現在他的看法有變,覺得小池這孩子就是話少了,性子沉悶了點,但是個好孩子。


    又聰明又勤快,這樣的孩子誰不愛呢。


    “我家那個大的今年和你家孩子一樣大,現在還賴在媽媽的懷裏不肯起床呢。”肖幕聞笑著說道,吐槽起自己孩子來真是不帶猶豫的。


    每個孩子都是家長的心頭肉,這個道理徐臨柑是知道的,她沒有接話,隻是禮貌的笑著,聽肖幕聞說自家孩子的趣事,說是吐槽,但是言語間對孩子的愛是一聽就能聽出來的,她就當個安靜的觀眾聽著就好了。


    肖幕聞說著說著又誇到了段池淵身上來。


    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陸陸續續有嘉賓從房間裏走出來,程越賀和餘苾顏這個時候從房間裏出來,餘苾顏看著段池淵和段清延在拍被子,眉頭微微一皺,心裏有些不爽,在聽到肖幕聞誇徐臨柑的孩子心裏就更不爽了。


    程越賀看他們兩個人在談話,走過去說道:“你們家是怎麽養出這麽乖的孩子來的,小池真的很懂事。”


    “小池自己懂事。”徐臨柑一聽有人誇段池淵,臉上的笑容就擴大,那種滿滿的自豪感湧出來。


    餘苾顏在心裏聽著翻白眼,什麽自己懂事,矯情。


    她臉上露出得體的笑容,道:“你家小池真的好懂事哦,一大早就爬起來曬被子了,一點都不像我家的孩子,早上起來就隻會讀書,一大早就在背古文,拉都拉不住,他背了很多古文,他前些陣子還在兒童古詩比賽上得獎了。”


    話裏話外都是在誇自己孩子厲害。


    “對對,我兒子背古詩很厲害,下次讓他背給你們聽。”提起自家兒子程越賀那是一個自信,兒子就是他的驕傲。


    “對呀,下次讓小程背給你們聽。阿徐你家的小池能背多少呀?”餘苾顏笑著問道,然後連忙捂住嘴巴,做出一副不小心的樣子。


    這個時候段池淵從她身邊走過來到徐臨柑的身邊,麵無表情,眼睛黑黑的看不透他的情緒,本來熱鬧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肖幕聞眉頭皺起,他覺得這人說話也太過隨意了,徐臨柑來的第一天就跟每個人小聲說,他孩子性格靦腆,不太說話,請大家多擔待,是特意避開孩子說的。徐苾顏這口無遮攔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傷害到小朋友。


    程越賀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認為自己的妻子這次做過了。


    徐臨柑在看到段池淵和段清延走過來時,瞳孔縮小,她保持笑容看著餘苾顏,伸手溫柔摸著段池淵的頭,溫柔堅定道:“他還小,這個事情我不能急。”


    笑容擴大,眼睛直直看著餘苾顏,明明是在笑,周身氣勢完全不一樣。


    她現在給她的感覺,就好像她剛進模特界時遇到的那個女上司一樣,讓她不敢大聲說話。


    “小孩就跟幼苗一樣,急著讓他長大的話,可能會發生意外。”徐臨柑笑著說道,手放在段池淵的肩膀上呈保護姿態,道:“我呢,隻要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就行,你說呢?”


    軟中帶刺,這刺落在餘苾顏的心間,紮著她心疼。


    周圍太多人跟她說,不要太辛苦小程了,可是她不聽,覺得那些人都是破壞她計劃的人。小程是她的兒子,她最懂他兒子了,她兒子和她一樣不想當普通人,那就要拚命往上爬。


    為了過好日子,現在多學些有什麽不好。


    徐臨柑的話深深刺激到了她。


    餘苾顏笑容很勉強,手搭在另外一個手上給自己安全感,她僵硬著語調道:“這一下時間就不早了,我們先去洗臉刷牙了。”


    說罷,拉著程越賀就走,在晚點她表情就要維持不住了。


    肖幕聞拍了拍低著頭的段池淵,找了個理由也離開了,他知道自己此時呆在這裏不好。


    原來熱鬧的地方冷清下來,就隻有徐臨柑一家三口在。


    段池淵沒說什麽話,隻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他知道自己不會說話這件事情,被很多人看不起,他明明會說話,但是看到人後,想說話怎麽都說不出來,他可以一個人躲在角落裏說很久,卻沒有辦法看著一個人說出一句話來。


    他唯一能放開說話的隻有母親,但是他的母親離開了。


    他又變成那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母親曾經帶他去看過醫生,但是問診費比母親一個月的工資還高,那天從門診室出來後,母親抱著他,哭了很久很久,之後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醫院。


    隻是母親會開始帶著他讀故事。


    慢慢的,在讀故事的時候,他可以和人做簡單的交流,隻有讀故事的時候能讓他感到安心。


    他的病是創傷性思維神經受阻,有可能終身都會是這樣。這是那個醫生說的,他一直記得。


    他的病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好,很多人都不喜歡他。


    段池淵還陷入在自己的回憶中,突然被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像是被無數朵被太陽曬暖和的花瓣包裹住。


    但是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明明很溫暖的地方,他卻要掙紮,要逃離,要避開。


    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在我眼裏就是最好的,有聲無聲都是你,都是最好的。”


    徐臨柑蹲下身子,溫柔強硬的將段池淵抱進懷裏,無論段池淵如何掙紮,她都沒有放開,隻是一遍一遍的說著他很好。孩子的心是敏,感脆弱的,不是什麽孩子都會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出來,他們沒有說不代表不在意,要給他們絕對的肯定,和無限度的鼓勵。


    不知道多久,懷裏的小孩兒不掙紮了,脖頸間有些溫熱的淚水,他哭了。


    徐臨柑想放開的手再次抱緊。


    不知道是多久,她感覺她的腰部被人抱住,但是轉瞬即逝,她以為是她的錯覺,但是她心裏清楚並不是。


    徐臨柑臉上欣慰的笑容,可以勉強算這個孩子第一次抱她。


    想著想著,她的背上傳來重量,她也被一個寬大的身子抱進了懷裏,耳邊傳來段清延的聲音:“我會保護你們。”


    【截圖了,段總這一家真的好有愛啊,一言一行都好好。】


    【啊啊啊,這個畫麵是什麽偶像劇的劇情,真有你的,段總。】


    【段總是撩機吧,本以為是高冷禁欲,沒有想到是天然釣係男。】


    【徐臨柑一次又一次的重複那些話,我看的真的好感動啊,我小時候真的也很想有個這樣的媽媽一次又一次安慰我,我這雙腿會沒事的,能治好的,雖然現在治好了,但是那個時候我真的好害怕。】


    【是的,在失落的時候好想有個人,就這麽的一直抱著我,不停的告訴我我值得,我可以,這畫滿真的好感動,嗚嗚嗚。】


    【小池是語言障礙吧,嗚嗚嗚抱抱小池,小池那麽優秀。】


    【心痛小池,抱抱小池,餘苾顏是故意說這話的吧,看到小池不怎麽說話就說,太可惡了,而且她家的孩子也不大吧,一直讀書不好吧,這麽小的孩子就應該玩才對。】


    彈幕上刷個不停,徐臨柑這邊總算是沒有抱在一塊了。


    段池淵從徐臨柑懷抱裏出來後,臉就偏向一邊不看她,耳根子都紅快要滴血了。


    原來是個傲嬌啊。徐臨柑在心裏想到。


    她往段清延那邊看了一眼,段清延立馬站直,如山水畫的眼睛看著她,知道自己做“錯”,現在裝乖呢。


    要不是知道是個真傻,還以為是白切黑呢。徐臨柑吐槽道。


    “走吧,一起去吃飯。”徐臨柑說道。


    節目組早上準備了早餐,不過需要靠抽簽來決定吃什麽,早餐也很有趣,最差的是苦瓜汁搭配芹菜麵包,徐臨柑光看著前麵那綠油油的食物,就有點頭暈,她最不愛的就是苦瓜和芹菜了,這哪是早餐,這是毒藥啊!

    徐臨柑本來是想讓段池淵抽這個簽的,但看著段清延這躍躍欲試的模樣,就讓他去了,他總是對這樣的事情保持高度的熱情。


    “我們中了一等獎!是熱騰騰的拉麵!”季醞哲高興的抱著著自己的老婆大聲說道,他的女兒圍在他的身邊大喊著爸爸厲害,一家人其樂融融。


    徐臨柑看著那邊喜悅的樣子也跟著笑了,她早上不怎麽喜歡吃粉麵,不過小說裏倒是寫過女主白塢悅特別喜歡吃拉麵,為此季醞哲還得意去學了怎麽做。


    徐臨柑將目光看向段清延,他正緊張的打開簽,等簽上的字出現在眼睛中,他緊皺的眉頭放下。


    是豆漿和小籠包。


    柑柑喜歡吃的。


    段清延高興的將自己手中的簽遞到徐臨柑手上,果然得到了徐臨柑一個笑容,他在心裏默默記下,這是早上徐臨柑因為他第一次笑。


    想到這裏,他看不見的尾巴又搖起來了,不知道何時開始他越來越在意徐臨柑。


    等他們一家拿到三人份早餐剛準備吃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傳來孩子的哭聲,徐臨柑聞聲看去,就見林湫蔚撲在爸爸的懷裏,怎麽都不願意吃媽媽手中的芹菜麵包,又哭又鬧。


    程疏懷揉著頭,有些發疼,她本身就瘦弱,有風中飄的弱柳那味道,今穿著一身淡色旗袍,看起來像是那風一吹就倒的模樣,此時,她看著在爸爸懷裏哭鬧的孩子心煩不已。


    心裏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嬌氣了。


    無奈之下,她走到徐臨柑這邊,有點不好意的說道:“你看,能不能給我幾個小籠包。”


    徐臨柑早上本來也吃不了多少,這順水人情的事情,她道:“可以,五個孩子能吃飽嗎?”


    “謝謝了,能的。”程疏懷麵露感激之色,她本來不抱希望的,因為自己和徐臨柑不親近,聽傳聞也說她不好打交道,現在想來,還是傳聞誤人。


    徐臨柑分了五個包子放進對方拿過來的碗裏,程疏懷接過後道謝就離開了,徐臨柑看著她的背影,輕咬了一口包子,看著對方的旗袍,心裏想著她也可以買一件,還蠻好看的。


    吃完手中的包子,徐臨柑伸手去拿豆漿,低頭一看自己放包子的碗裏,不知道何時多了好幾個包子。


    抬頭,就看見段清延正在把自己的包子夾給她,自己碗裏就隻有一個包子,看到徐臨柑在看他,他收回了手。


    “柑柑吃。”說完眼巴巴的望著她。


    說實話段清延不是那種狗狗眼,但是他的眼睛會說話,不是狗狗眼勝似,就他那麽抬頭眼睛一望你,渾然天成的委屈加討好,誰都招架不住這種誘,惑。


    “你不吃?”徐臨柑反問道,這個包子她瞧對方也沒吃幾個,肯定是看著她分了一半給程疏懷,怕她餓著了,把碗裏的都給她。


    段清延搖了搖頭,他不能餓著柑柑。


    徐臨柑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將自己的碗和他的碗對換過來,再從他碗裏拿了兩個包子放進自己碗裏,說道:“我吃這麽多就飽了,這碗你吃吧。”


    其實她也沒有說錯,她早上真吃不了多少,吃一點就能飽。


    段清延看了看,在徐臨柑的目光下最後把那碗最多的吃完。


    一邊吃一邊想著柑柑對他真好。


    等嘉賓們都吃完飯,節目組開始整活了,導演組宣布等一下他們就會去東邊的田地裏耕種,體驗種地的快樂,感受勞動的喜悅。


    肖幕聞聽到這話,直接回節目組:“我想把這份快樂和喜悅讓給全體工作人員。”


    引發嘉賓們的一陣爆笑。


    節目組也在這嘻嘻哈哈的氛圍中,將這次活動的內容說出來。


    這次的耕地說是耕地,其實是一個耕地遊戲,每個嘉賓都有一塊田地,比賽誰更快種好一塊田地,小朋友們負責去送種子就好了。


    徐臨柑本身拿著鋤頭準備自己下場了,她之前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自己還種過一些蔬菜,耕地這種小事難不倒她。


    她的鋤頭在自己手中還沒有握熱就被搶走了。


    段清延站在她身後猶豫半天,最後秉著柑柑討厭他,也不能讓讓柑柑做事的想法,從她手中拿走了鋤頭。


    “我來。”段清延堅定的說道。


    徐臨柑雙手抱胸,上下打量這個從小豪車接送,長大後空調房坐的少爺,半笑不笑的問道:“你會嗎?”


    她是真心認為對方不會。


    “我來。”段清延還是死死握住手中的鋤頭,說什麽都不願意放手。


    段清延見前麵的徐臨柑伸手,還把鋤頭往後放,他想象中搶鋤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而是他的頭上被一個寬大的草帽蓋住,投射下來陰影將他的整張臉遮住,段清延眼睛眨了眨,呆呆望著徐臨柑。


    原本戴在徐臨柑頭上的草帽現在戴在他的頭上。


    “我在旁邊指導你。”徐臨柑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拿出一個大號白色手套,她伸手將他的手拿過來,給他戴好,一邊戴一邊說道:“要戴好手套,要不等下會磨脫皮的。”


    耳邊傳來對方溫柔的聲音,段清延卻隻顧著看人,兩人靠的很近,他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低頭看著對方的眉眼,她睫毛很翹,偶爾會抖一抖,像蝴蝶翅膀一樣,想著想著他靠的越來越近。


    “好了。”徐臨柑抬頭的時候,兩人差點就要臉貼臉了。


    段清延回過神來,移開臉,整個臉通紅的,心跳跳的很快,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何。


    徐臨柑也沒有在意他,拿了把太陽傘,就拉著他的手,把他帶著下地。


    其實有人願意做這樣的苦差事,她是很樂意讓手,如果對方不會做的話她會選擇自己來。


    這個比賽就是看誰最快能把地種完,現在讓他們先試下,徐臨柑一邊教段清延,段清延一邊做動作,他學的很快,一下就學會了,學完後讓徐臨柑上去休息。


    徐臨柑想著兩人幹活會快些,但是段清延說什麽都不讓徐臨柑下地,最後徐臨柑隻好上來了。


    上來的時候,還碰到同樣被趕上來的白塢悅,兩人互相點了下頭。原著裏原主如何和她鬥,都是原主的事情,她對這個女主可沒有什麽惡意。


    比賽開始,段清延用鋤頭用力的挖土,剛開始動作還是很生疏,到後麵慢慢就熟練起來,大人在土地裏挖坑,小朋友也沒有閑著,手捧著種子就跑過去,放進坑裏,因為不能拿工具,隻能用手捧著,小朋友每次拿不了多少種子,但是他們跑過來跑過去,也樂在其中。


    段池淵也拿著種子在兩頭來回的奔跑。


    段池淵剛將種子放進爸爸挖好的坑裏,又起身往前麵跑去,有一道身影從身邊直接衝過來,衝的很急,就要撞在他身上了,他被迫隻能往旁邊移,不料撞上迎麵快速跑來的林湫蔚。


    “嘩啦啦。”


    林湫蔚手中的豆子全部掉在地上。


    “你這人長眼睛了嗎!道歉!”林湫蔚氣的火冒三丈,他脾氣本來就暴躁,在加上很討厭段池淵,現在他心情就更暴躁了。


    段池淵點頭表示道歉,然後就想離開,被林湫蔚一把抓住。


    “你這人很不懂禮貌,我讓你道歉。”林湫蔚氣的臉都紅了,這個人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剛來的那天他和他打招呼,他不理他,現在把他的種子全部都撞倒了,也還不道歉,氣死他了。


    對方真是一個超級不懂禮貌的壞小孩。


    段池淵黑烏烏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下,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種子,他不會說話,想著把地上的種子撿起來交給對方。


    “喂,我讓你和我說對不起。”林湫蔚看著蹲在地上撿豆子的段池淵非常不爽,他不要對方撿豆子,他就要對方和他道歉。他這人脾氣暴躁,又固執的很,很難改變他的想法。


    “我讓你說道歉。”林湫蔚非常生氣,動手就去打地上的段池淵。


    段池淵沒有躲開,就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讓林湫蔚大腦中的線斷掉,他一把將段池淵推到在地上:“你太過分了!”


    段池淵後腦勺撞到一個石塊上,鮮血打濕頭發,落在石頭上,血液蔓延出來。


    林湫蔚看到這一幕都嚇傻了,連忙往後麵退幾步,就往外跑,他一路跑,跑回了小院子的家中,縮在角落裏,抱著頭。


    很快門再次被打開,追上來的林楠吉將卷縮身子的林湫蔚抱在懷裏,他手上還帶著白色的手套,腳上還穿著泥土覆蓋的雨靴,他一聽兒子出事了,連忙就跑過來抱著兒子。


    看到是自己爸爸來了,驚慌失措的林湫蔚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抱著自己的爸爸嚎嚎大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林湫蔚一直重複著一句話,他年齡不大,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整個人像是魂丟了樣,明顯是被嚇到了。


    “沒事的,沒事的。”林楠吉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沒關係的,下次你小心點就好了。”


    林楠吉輕言細語的安慰道。


    推開門進來的程疏懷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氣的她整個肩膀都抖了起來,她衝過來,直接一巴掌打在林楠吉的臉上。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耳光聲,林楠吉的臉瞬間紅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打結婚開始,就一直溫溫和和的妻子會打自己,他懷中還在哭的孩子也嚇的哽咽住。


    “什麽下次注意點,什麽沒有關係,這叫沒有關係!”程疏懷氣的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林楠吉你這是在害他啊!”


    “他動手打人,把人打出血跑走了。先是使用暴力,後是不負責任,你跟我說這是小事情。”程疏懷喘著氣,發抖的手指著林楠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是怎麽管孩子的!你不會管,以後都我來管!”程疏懷整個聲音都在打顫。


    “你這樣教育下去,這個孩子遲早會成為少年,犯!”她聲嘶力竭的吼著。


    程疏懷顫顫巍巍的坐在床上,眼淚就這麽從眼眶中流下來,顫抖的身體怎麽都控製不住。她不知道她的孩子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她之前就看出林楠吉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她舍不得打孩子,也舍不得罵孩子,就隨著去了,可真當看到自己孩子犯了事情後,那個心咯噔一下,像是掉進了無限深淵。


    她整個背現在都是冷汗。


    她無法想象要是以後他們還是這樣的教育方式,這個孩子會變成什麽樣子,這樣的害怕感包裹她的全身,抽走了她所有的力量,她手撐著床沿才勉強坐在床上,她要是一鬆手,就能倒在床上。


    “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有什麽事情我們私下談。”林楠吉輕柔的拍著林湫蔚的背,壓低聲音和程疏懷說。


    程疏懷哭的通紅的眼睛望著他,嘴巴微微張開,想說什麽可是沒有任何力氣,最後她閉上嘴巴,滿眼失望的看著前麵這個男人。


    此時,段池淵這邊。


    節目組有請專業的醫生跟組,就是預防這樣的突發事情。段池淵一出事情,節目組第一時間喊來了醫生給段池淵做檢查,做了緊急處理。醫生將段池淵帶去醫務室,做了一些基礎的測試後,確認為磕傷,讓他休息觀察下,後續沒有什麽反應的話,應該問題不大,然後給段池淵做了簡單的包紮。


    段清延在一邊急的來回踱步,時不時伸頭去看正在包紮的段池淵,他咬著嘴唇,焦慮讓他不能安靜下來,隻能靠不停走路緩解,在他心裏其實已經把段池淵看得很重了,他現在是藏不住自己心的,一言一行都能表現出他的在意。


    等段池淵一包紮完,他就衝過去,急切的看著段池淵,不停的吹他包紮的地方,好像隻要他一直吹,這個傷口就會變小一樣。


    段池淵也沒有避開,他知道這是對方愛他的表現。


    “好了,他沒事的。”徐臨柑出聲阻止了段清延這樣的做法,轉頭對段池淵說道:“先回房間休息下吧。”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下午的拍攝改成自由拍攝,本來就是直播式的綜藝,可動性非常的大。


    徐臨柑將段池淵帶回房間,但是將段清延關在了門外。


    段清延不解的站在門外看著她,一臉的為什麽不讓他進去的表情,受傷的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徐臨柑。


    徐臨柑隻是笑了笑,說道:“清延,我有事情要和崽崽說,你先在外麵等一下。”


    段清延在怎麽想進去,但是看著徐臨柑的臉,他最後點了點頭。


    他要聽柑柑的話。


    等房門關上,他還是站在房門口沒有離開。


    房間裏。


    徐臨柑沒有開燈,等厚重的木門一關,房間裏隻有從糊著報紙的窗戶縫隙裏傳進來一點點光,外麵溫度很高,房間裏的溫度卻很低,涼颼颼的。


    段池淵站在原地看著徐臨柑,想看她會對他說什麽,可是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背對著他去碰節目組拍攝的東西。


    段池淵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整場下來兩人一句話都沒有交流,房間裏幽靜壓抑。


    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段池淵盯著她的背影看,看到她用蓋子將鏡頭蓋上,而原來放在裏麵的收音小話筒,也被她放在鏡頭上麵,很明顯是關掉了。


    她關掉了攝像頭和收音器?為什麽?段池淵看著這一幕想著,怎麽都想不出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


    房間裏有又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中,過了很久才響起聲音。


    段池淵看到徐臨柑慢慢轉過身,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著他,整個臉垮下來,神情陰鬱,一點都不像之前的她。


    不對。


    段池淵瞳孔猛地收縮,望著前麵緩慢向他走來的徐臨柑,他感覺自己身上血液一瞬間冷了下去。


    前麵這個人不能說是不像之前的她,而是不像最近的她,她現在這個樣子和他剛到段家時一樣,就像那個每天欺負他的壞女人,也就是“主人格”一樣。


    正當他想著,一個塑料凳子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撞到了後麵的床腳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段池淵猛地抬起頭看向她,見徐臨柑在黑暗之處暗暗的笑著,他整個手臂發抖。


    她真的變回去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

    最近更新時間有些變動,但是還是每天日更,比心。


    還有!怎麽又沒有留言了!寶!你知不知道!我好想看到你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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