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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徐枳在山上睡過去了, 睡的昏天暗地,不省人事。她一開始是想避其鋒芒,退一步裝死, 結果把自己裝睡著了。


    她醒來在車上,身上蓋著兩層, 一層齊扉的外套一層煙灰色毛毯。沒有轟隆隆的心跳聲, 沒有流淌在血液裏的惶恐不安。很平靜,睡的很好。


    撥著毯子的邊緣, 碰觸到齊扉純白色的休閑外套,上麵還有著屬於他的氣息, 木質香調。徐枳恍惚了一會兒, 仰起頭看天光。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車玻璃被雨淋濕霧蒙蒙一片,車頂一片灰白。


    前麵有林立說話的聲音, 應該在打電話, 聲音很低。車子沒有動, 徐枳抬手按著眉心, 不知道幾點了, 沒有時間參照物。


    她正常的睡眠很少這麽沉過。


    徐枳懷疑是淩晨吃的那兩片藥起了作用, 她這個簡直是昏睡過去了, 如果齊扉起點歹心, 她現在已經被賣出八百公裏了。


    “在睡,如果三點還不醒,我送她去醫院看看……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需要給你約醫生嗎?”


    “你怎麽會失眠?你前段時間不是好轉了嗎?你稍微收斂點吧, 真的會把她嚇跑。啊?我艸!”


    前麵林立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 直到一聲髒話, 戛然而止。


    林立是在跟齊扉打電話吧?

    徐枳抬手落到眉心,指尖碰到額頭,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潮熱的觸感。齊扉親了她的額頭嗎?她抿了下唇,嗓子發幹。


    齊扉靠近的時候,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當時氣氛太好,鳳凰山的風太溫柔。徐枳在那一刻反應有些遲鈍,腦子卡住了。所有的東西都在放慢,她感受到了齊扉的呼吸,感受到他手心的紋路。他的手指並沒有那麽平整光滑,微微有點粗糲感,很有力量,蓋在她眼上的時候,很有安全感。


    她屏住了呼吸,忘記了距離。


    理智一點點爬進了大腦,徐枳手指下移蓋到眼睛上,陷入黑暗。她在心裏長歎一口氣,真是被失眠折騰瘋了,不然怎麽會幹出那麽荒唐的事?

    她跟齊扉極不般配,她不想談戀愛,也不想跟齊扉談戀愛。


    齊扉那種身份,那種地位,一旦失控是很麻煩的事。動心很容易,收場很難。


    前麵林立的聲音停止了,大概是掛斷了電話。隨後車門被推開,震耳欲聾的雨聲裹挾著寒風卷進了車廂。


    徐枳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有些沉。她躺在加長車的最後一排,鞋子已經被脫掉了,整整齊齊擺在一邊。徐枳疊好毯子,看了看齊扉的外套,疊好放到一邊。


    後排車門打開,隨即林立探頭進來,“謔,醒了?”


    林立斜著雨傘擋住風雨,一隻腳踩在車廂,帶進來一點清寒說道,“兩點半,吃東西嗎?”


    “不餓。”徐枳開口發現自己嗓音有些啞,揉了揉頭發說道 ,“有水嗎?我想喝水。”


    林立彎腰上車,合上了雨傘但沒有拉上車門,坐在前排取了一隻保溫杯遞給徐枳,說道,“先喝點東西養養胃,喝完我給你拿礦泉水,直接喝涼的容易難受,你是……吃藥了嗎?”


    “睡不著,吃了兩片安眠藥。”徐枳知道她問的什麽,正常人不可能睡這麽死,被抱上車都不知道。接過保溫杯擰開聞到香甜的氣息,她喝了一口發現是燕窩,溫熱的燕窩甜的恰到好處,一路滾進了胃裏,空虛的胃多了溫度,說道,“謝謝。”


    “失眠了?”林立取了一瓶常溫礦泉水擰開遞給徐枳,若有所思,“怎麽會失眠?”


    “老毛病。”徐枳輕描淡寫的把問題帶了過去,不知道林立知道多少,反正她不想跟林立討論這個問題。


    “你才多大就老毛病?”林立失笑,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我帶你去吃飯吧,想吃什麽?扉哥給你請假了,說你今天去複查,吃完飯我送你去醫院。”


    “都可以,我不挑食,謝謝。”徐枳喝完了溫熱的燕窩,擰上蓋子,嗓子舒服了很多,胃裏也舒服了,接過礦泉水瓶,“扉哥回去了嗎?”


    “他今天有課。”林立審視著徐枳,說道,“那我去前麵開車,餐廳我來安排,你有什麽需要補充叫我。”


    “謝謝。”


    林立要出車廂,又停住動作,轉頭麵對徐枳,躊躇片刻才說道,“扉哥沒談過戀愛,也沒有跟女孩接觸的經驗。可能做事說話比較直,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可以告訴我。”


    林立比齊扉直多了。


    “其實沒關係,扉哥那個人吧,別看他總板著臉,脾氣很不好的樣子。其實他性格挺好,很有修養,素質也高。絕不會拿權勢壓人,喜歡就喜歡,不喜歡也不會逼你怎麽樣。沒關係,壓力不用那麽大。我的藝人,不需要出賣任何東西去換取前程,做好你自己就好。”


    這都哪跟哪?林立拿的是什麽劇本?

    徐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沒辦法解釋。攥著礦泉水瓶,指尖抵著礦泉水瓶蓋上的紋路。


    她失眠不是怕齊扉拿權勢壓她,齊扉真要拿權勢壓她,她還用愁嗎?徐枳根本不怕被人威脅。


    威脅算什麽?

    “好好比賽,別因為這個影響你的發揮,事業為重。”林立重事業,對愛情沒有多大興趣,齊扉不談戀愛最好,徐枳也是。


    藝人戀情麻煩,分分合合事情那麽多,他不想增加工作量。兩個都是他的藝人,戀愛了,他可能再也睡不好一個安穩覺。


    關於齊扉,林立總覺得齊扉現在是一時上頭,過了這個勁兒,也許他就放下了。


    沒有什麽東西過不去,沒有什麽東西能永垂不朽。


    特別感情,那麽脆弱,碰一下就碎了,更不能長久。


    徐枳在外麵吃完飯,又去醫院複查了腳,刻意的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基地,上課的時候她和齊扉沒有專業之外的交流,如果非要對視,她也是匆匆的看過去,冷靜的移開眼。


    下課她就去錄歌了,兩個人更沒有交流。


    徐枳晚上拖到十點半才回去,離門口還有三四米遠,齊扉拎著小提琴拉開門出來。看到徐枳腳步停頓,寂靜的走廊,驟然四目相對,他穿著黑色休閑襯衣,領口散著一粒扣子,露出一截鎖骨,襯衣下擺一半落在休閑長褲裏,一半落在外麵。冷白修長的手指貼在深色的小提琴上,燈光下手指很白很好看,配著小提琴他身上那種矜貴感更明顯,清冷貴公子。


    這麽直接的撞上了,不打招呼太奇怪。


    可一打招呼,徐枳就忍不住的想落到額頭上的溫熱。仿佛蝴蝶落到了花瓣上,一觸即離。她的嗓子就忍不住的發癢,整個人都不自在。


    徐枳抬起眼直直看過去,用著最自然的態度,疏離而客套的問道,“扉哥,還沒睡?”


    “錄歌。”齊扉拎著小提琴弓杆轉了一個來回,落回去時,弓杆貼著他的手臂,深色弓杆顯出清冷,跟齊扉的氣質融為一體,他的嗓音慢沉,緩緩道,“去找樂器老師,給我配段小提琴。”


    走廊的燈是白色,齊扉站在燈下。睫毛稠密,瞳仁沉黑,他看人專注認真。


    徐枳想直接越過他走進去,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很急嗎?他們去吃飯了。我剛才上來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要出去吃飯,好像節目組請客。”


    錄完歌那個幾個樂器老師就走了,他們甚至邀請了徐枳,徐枳沒去。


    “會拉小提琴嗎?”齊扉握著琴身,垂了下睫毛,“今晚要把這段錄出來,明天用。”他一頓,淩厲黑眸直視徐枳,說,“很急。”


    徐枳會的樂器很多,她各種各樣的樂器都用過。早年要給其他藝人寫歌,什麽樣的奇葩要求都有,徐枳跟當時合作的團隊不合拍,他們看不上她的音樂。於是徐枳經常在家自己作詞作曲編曲,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


    小提琴她會。


    “明天?”


    明天有直播,蕭岸隊的隊內大戰。齊扉明天要上台嗎?徐枳沒有拿到節目清單,不知道還有這個環節。


    “節目組怕播放量不好,蕭岸一個人扛不起收視率,臨時讓我加了一首歌。”齊扉往後倚靠在牆壁上,長腿敞開,單手插兜喉結動了下,嗓音低沉緩慢,“正好,我年底要出新專輯,提前為新歌做宣傳,我就答應了。”


    齊扉那麽高的身價,唱歌按分鍾收錢,他要免費為節目組加唱?《新歌手》的導演去拜哪個廟了?這麽靈。


    徐枳明年也去拜拜。


    “現錄?”徐枳若有所思,“來得及嗎?”


    “基本上錄完了,中間一段我感覺不太對,想試試小提琴。”齊扉靠著,一條長腿微曲,支著地麵。他穿著休閑,在深夜裏帶著慵懶,“方便嗎?不方便的話,我打電話讓他們回來。”


    “我會拉小提琴,但水平不如我的鋼琴。我要先把包放進房間,去哪裏錄?”齊扉幫了她很多,徐枳斟酌用詞,說道,“要錄多久?”


    “快的話五分鍾。”齊扉直起身,兩根手指捏著弓杆,一指不遠處的琴房,“琴室,你確定的話,我就不找別人了。”


    做音樂慢起來沒有上限,齊扉也就沒有回複這個問題。


    “確定,我兩分鍾後過去找您。”徐枳快步走到門口,拿房卡刷開門,轉頭朝齊扉點了下頭,“希望能幫到您。”


    房門關上,哢噠一聲。


    齊扉閉上眼深呼吸往後靠在門框上,他一仰頭,凸起的喉結顯在燈光下,上下滾動,他很重的吐出一口氣。睫毛覆在眼睛下方,拓出濃重的陰影。片刻的停頓,他握著骨笛一敲手背,轉身大步回去翻出簡譜和錄音設備走向鋼琴室。


    電話響了起來,齊扉走進鋼琴師一手接電話一邊調試錄音設備。


    “齊總,齊大爺,你叫我們出來吃飯,你人呢?”


    “去不了。”齊扉麵無表情回複蕭岸,“有事,你們吃。”


    “你做個人可以嗎?你今晚鴿我這件事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明天將會出現在我的微博上,下周你就會出現在我的歌詞裏。”


    “如果我追不到她,你下半輩子都會活在我的黑名單裏。”齊扉淡淡道,“賬單發給林立,今晚這頓飯我請了。”


    徐枳回到房間放好包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人,有些蒼白。她深呼吸,打開水龍頭,把臉進去洗了一把。再抬頭,濕漉漉的頭發貼著皮膚,一雙眼也濕漉漉的。徐枳深呼吸,拍了拍臉頰。


    清清白白,根本不用慫。


    徐枳抽紙擦臉,直起身。


    齊扉可能沒有吻她的頭呢,可能隻是……露水落到了額頭上。或者,是她失眠後出現了幻覺。


    徐枳換了條幹淨的長裙,紮好頭發拿著房卡出門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了琴室門。


    悅耳悠揚的鋼琴音響在房間裏,是昨天早上聽到的口哨曲調,徐枳嗓子一緊反手關上門。若無其事的走進去,抬眼。


    工作而已。


    猝不及防跟齊扉沉黑的眼撞了個正著,那一下仿佛真的碰觸到了實質的他,或者是肌膚或者是嘴唇,實實在在的碰到了。齊扉的瞳仁過於黑,房間的燈倒映在他的眸子中,星點的光帶著灼熱的光芒。


    徐枳主動移開眼,往下看。


    注意力自然的落到了他修長的手指上,他的音樂並沒有停。指骨修長的手指跳躍在黑白琴鍵上,他的襯衣袖扣完全散開了,隨意的挽在手肘處,露出一截冷肅的手臂延伸到腕骨,手腕上沒有戴任何東西。


    男人寬大修長的手蓋在眼睛上的觸感,仿佛就在剛剛,連溫度似乎都在。


    手也看不得。


    徐枳冷靜的收回視線,大家都是同事,自然點。


    拿起桌子上的簡譜,手寫的簡譜,端端正正的寫著曲名。


    《告白月亮》詞曲:齊扉。


    作者有話說:


    前一百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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