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陸家
陸業話不多,只是默默的在旁邊看電視,不過還是會時不時的暼他們倆一眼,以及偷聽他們在說什麼。
張枚握著靳霄的手,眼中可見對慈祥:「小霄啊,小殊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他到七歲的時候,爸媽就都相繼離開了人世,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到現在。雖說平時我們在照顧他,但是就算我們能夠照顧他的生活,卻不能照顧他的內心啊,他那麼小就父母雙亡了,有時候我真的寧願他乾脆當我的兒子得了,這樣一來,我的內心還好受些。」
聽見這些話,靳霄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並沒有想到林殊竟然有這樣一個童年。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圍繞在父母身邊長大,可是林殊,卻圍繞著別人家長大。
靳霄平淡如水的語調,對張枚說:「阿姨,他現在已經有了依靠,你不用為他操心了。」
張枚苦笑幾聲,搖搖頭:「他這個人很隨和,很溫柔,就算別人欺負他,他也能做到笑容依舊,不跟別人爭,不跟別人搶。就算他在學校受了委屈,回到家也只是一個人在那裡偷偷哭泣,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有的時候,我都在懷疑讓他進羅德歐利是對還是錯,可是為了他以後有出息,我就只能供他進羅德歐利,讓他當機師……」
說到這裡,張枚的眼眶開始濕潤,視線也模糊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兩行清淚流便順著臉頰滑落到了胸前的衣服上。
靳霄皺了皺眉頭,優雅地屈身在茶几上扯了張紙,遞給張枚。
張枚接過來,擦了擦眼淚跟鼻涕后,繼續注視著他,說:「他進了學院沒多久,我就聽著旁邊那家的孩子說林殊在學院過得並不好,成天受人唾罵,說他是廢物,不應該在學院……」
張枚已經泣不成聲,眼睛早已發紅,裡面布滿了紅血絲。
靳霄舒展開雙眉,說:「他現在有出息了,是機甲製造師,現在全學院的人都知道他是天才,不是廢物,而且他現在在mu上市公司工作,每個月的工資都很高,阿姨,你別為他擔心了。」
廚房裡面,林殊靠在門上掩面而泣,淚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袖。
他不知道是在感動靳霄說的話,還是在感動張枚說的話。
陸成月剛把碗洗完,就聽見了林殊的啜泣聲。
陸成月走到他的面前,鄙夷道:「行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別哭了!」
林殊哽咽道:「姐,阿姨對我真是太好了,她就是我的媽啊!」
陸成月下巴微抬,不屑的口吻,說:「她對你確實很好,比對我們都好,但是你別忘記了,你只是來蹭飯的小子而已,以後別說她是我媽我媽的,聽著噁心。」
林殊自從五歲起,就經常在這個家串門,找陸成野玩,因為是上下樓的關係,林殊的養父母根本就不擔心林殊會走掉什麼的。
那個時候林殊還很小,人長的很乖巧,一對大眼神忽閃忽閃的,像一個洋娃娃似的,所以來到陸家,張枚就喜歡他不行,經常給他做好吃的。
林殊五歲的時候,陸成月已經七歲,他每來一次,陸成月就欺負他一次,而且不止是單純欺負,她還經常趁家人不在,用力揪著,拉扯林殊的臉,直到把臉揪紅,他哭著求饒,她才會放手。
有一次,陸成月實在是討厭他不行,就拿著家裡的剪刀把林殊的頭髮給剪了。剪了后,她還警告林殊,不要說出去,不然就打死他。
林殊小時候很膽小,除了不懂事外,他也不知道陸成月為什麼會那樣對自己,所以只得哭著點頭。
林殊下午回到家,媽媽看見林殊的頭髮像馬啃似的后,就知道這肯定是樓下的那個小女娃子乾的。
但是,兩家關係一直很好,經常往來,有好吃的,會一起分享,出去逛街,也會一起。
所以媽媽沒有去指責陸成月,而是默默地帶著林殊去了理髮店,把頭髮剃成了小光頭。
直到林殊十二歲,爸爸媽媽全都離開人世后,張枚便開始拿他當親生兒子在養,就在那個時候,陸成月才說出了不喜歡他的理由。
她說:我不想要我的媽媽對我跟弟弟以外的人好,因為這會讓我感覺到他在搶我們的媽媽。
林殊當時無言以對,開始漸漸地的不再去她家,成天呆在家裡,跟小白相依為命。
直到林殊沒來家裡后,張枚才想起問陸成月為什麼沒來家裡了,陸成月也不遮掩,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
張枚當時那叫一個氣啊,真是恨不得抽她一嘴巴,解解心頭的火氣。
可是,畢竟陸成月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當媽的又怎麼可能會為別的孩子動手打自己的親生女兒?
但同時她又狠不下心對林殊不聞不問,所以林殊雖然沒來家裡,張枚還是會定期給他送吃的,送錢,直到他到了進羅德歐利的年齡,張枚才存錢給他,讓他進學院。
不管是原主,還是重生過來的林殊,都很是感謝他們那樣對自己,如果不是他們,林殊無論如何也不會活到今天,而自己,也更無可能會來到這未來。
林殊也不矯情,用衣袖抹掉淚后,才開口:「姐,我知道我是一個外人,不值得阿姨那樣對我,但是她給了我吃的,給了我穿的,我就應該報答她。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媽媽,因為我的媽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去的赫連。」
林殊不顧及陸成月吃驚的表情,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林殊站在張枚的面前,從空間鈕里拿出一張卡,拉起她有些粗糙的左手,把銀行卡放在了張枚的手裡。
林殊垂下眼瞼,看著她說:「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權當我孝敬你的,你收下吧,密碼是我的生日!」
張枚急忙把手裡的卡還林殊。
林殊後退一步,把手背在身後。
張枚忙道:「小殊,你說什麼呢?你那麼乖巧,我們照顧你是應該的,如今怎麼能夠收你的錢啊?」
靳霄起身,淡淡地說:「阿姨,收下吧,反正你們照顧了他這麼久,他孝敬你們也是正常的。」
「收下,必須收下。」陸成月風風火火地走出來,搶過張枚手中的卡,激動道,「媽,這是你應該得的,必須收下。」
「你說什麼呢?施恩不求回報,我怎麼能夠收他的錢?」張枚望著陸成月,一臉的不可思議。
陸成月平時很驕傲,脾氣也大,只是張枚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姨,我們走了,以後有空的話,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林殊對著陸業,張枚微微一鞠躬后,轉身離開了。
靳霄雙眼微眯,暼了陸成月一眼后,側轉過身跟在了林殊的身後。
張枚吼道:「成月,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夠那樣對小殊?」
「好了,隨她吧!」久久沒有開口的陸業看著張枚。
陸成月沒有搭理他們,拿著卡坐在沙發上,點開終端,又點開聯邦銀行,把卡上的號碼輸上,又輸上林殊的生日後,一長串的數字出現在了陸成月的眼前。
陸成月嚇得尖叫一聲,手中的卡落在地上。
「你見鬼了?這麼大聲做什麼?」張枚瞪著陸成月,低吼一聲。
「媽,媽,你快看……」陸成月拉著張枚坐在沙發上,把手腕上終端的屏幕對著張枚。
張枚看見后,也被嚇得捂住嘴。
陸成野在房間聽見母女倆的尖叫后,氣得奪門而出,站在她們的面前,吼道:「小聲點行不行?吵死了!」
「弟弟,你快看!」陸成月起身,把終端屏幕對著陸成野。
「一……一億聯邦幣?」陸成野張大了雙眼,目瞪口呆的盯著屏幕。
「一億聯邦幣?」正在抽煙的陸業聽見后,被剛吸入的煙給嗆了個正著。
陸成月大吃一驚:「林殊這小子居然這麼有錢,竟然給我媽一億聯邦幣?!」
「哼。」陸成野抱著手臂,瞪著陸成月,「姐,你現在是不是特後悔以前那樣對他啊?」
「滾,我有說後悔嗎?」陸成月兇巴巴的瞪著他。
「不行,這錢我得還他,我不能要他這麼多錢。」張枚站起來。
「媽。」陸成野道,「他不缺這點錢,你留著吧!」
陸業問道:「成野,這話怎麼說?」
「爸,林殊是製作修鍊陣盤,治癒藥劑的人,一個修鍊陣盤他可以賣一千萬聯邦幣,一瓶治癒藥劑他可以賣二十萬,賣十個修鍊陣盤,他就有一億聯邦幣,你說,他會缺這點錢嗎?」陸成野揮揮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著好不悠閑。
「不。」張枚搖頭,「靳霄說他是機甲製造師,怎麼會跟修鍊陣盤扯上一塊的?」
「機甲製造天才也是他,製作修鍊陣盤的天才也是他,所以,你們應該很慶幸當初養大了他,而不是像姐那樣,成天欺負他,不把他弄哭不死心。」陸成野鄙夷的看著陸成月。
「就算如此,這也是他的血汗錢,我們不能平白無故的要人家的錢。」張枚斷然道。
「媽,你不要是吧?你不要給我,我要!」陸成月哼了一聲,「小時候你把好吃的都給他,他家人死了后,你就給他買好衣服穿,如今他有本事了,孝敬你也是應該的。」
「成月,他那麼小就死了父母,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到現在,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啊?」張枚下意識的將眉頭皺起,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幹嘛要把同情心給他?是他死了媽,不是我!」陸成月一臉的不屑。
聽見這番話,張枚實在是忍不住了,乾脆揚起右手,一巴掌打在陸成月的臉上,力道很重,立即就起了五指印。
「你這不知悔改的狗東西,老娘打死你!」張枚又想掄起手去打她,可是被倏然起身的陸成野給拉住了。
「媽,你打我?」陸成月捂住被打的右臉,眼眶微紅的瞪著張枚,「你從來都沒有打我,可是今天你居然為了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