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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聽過……你爺爺。


  故彥倒吸一口氣,被女人觸碰玩弄的感覺極其不舒服,何況胸口本來就是他的敏感區。無法反抗,也不覺得享受,就只好扭動身子,想要避開。


  正統的巫蠱世家多為一夫一妻,對愛情忠貞不渝。可凡事總不會一帆風順,特別是感情這種東西,難免會節外生枝。


  相傳南疆有個蠱女紅杏出牆,與人私通被他夫君撞見。破罐子破摔兩人打算遠走高飛,不料逃走後不到半個月,蠱女的姘頭突染怪症,讓她束手無策。


  這才曉得逃跑的前一夜裡,蠱女的夫君給她下了一種蠱,名叫『四苦。』取佛之八苦的后四苦為名——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要不得命,只是二人一旦交合,蠱毒會轉至男方身上。相見不能動情,相觸不能動心,否則心痛如似刀絞,所謂煎熬。


  但是這種蠱毒應該是阿邏給男主下的啊,一個魔界聖女來搶什麼戲?他又不是女的,給他下四苦有個毛線用啊?!


  鄴姿見他不說話,收回了指尖,「你也不必太擔心,四苦能不能用上,還不知道呢。」


  「你什麼意思?」


  「哦,我忘了,你還不知道呢。」鄴姿站起身,紫衫上交疊的亮片閃著光,流蘇輕晃,「御邵湮受傷太重,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故彥猛然坐起身,又重重跌回榻上,眸里冰冷一片,「我要見他。」


  「先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鄴姿抬袖掩著唇,笑意愈發諷刺,「昨日里傳信來,妖界在籌備葬里,你說說,該是誰死了呢?」


  「.……」


  故彥的大腦嗡的一下炸開了,鄴姿這意思,天藏……

  死了?


  怎麼可能!天藏怎麼可能會死?!

  那日碧落刺入天藏後背,從胸口穿透的畫面歷歷在目,仙帝說他活不過十二個時辰。所以強撐到現在,最終還是回天乏術嗎?


  故彥閉上眼,卻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如果御邵湮醒來後知道,一定會更加難過的吧。


  一場風波,一局死棋。誰能撥開雲霧見天日,誰是洶湧波濤里的掌舵人。


  鄴姿的目的已經完美達到了,她自然不會帶故彥去找御邵湮。見床上的人兒跟丟了魂似的,口中溢出一聲輕哼,扭著纖腰,裊裊身段娉婷遠去。


  「仙帝是棋不是局。」


  耳邊沉悶的聲線不辨男女,卻讓故彥覺得極為熟悉,他試圖睜開眼,可眼皮卻異常沉重,黑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是誰?


  你到底是誰?

  故彥在黑暗中不斷掙扎,意識沉浮不定,那個聲音明明近在咫尺,卻怎麼也抓不住。這種無力感,逼的他快瘋了。


  「找我.……來幻境之匣找我.……」


  異界之匙,有緣可見,窺得天機,亦真亦假,瘋魔成活。


  故彥坐起身,像是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是汗。


  又是這樣。他伸手揉了揉額心,半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力氣,傷處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細察之下並無大礙。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找御邵湮,蒼白的指尖揪著床單,手背上青筋暴突。他站起身走出門,外頭艷陽高照,刺的他睜不開眼,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緊接著沉在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幻境之匣四個字,像是刻在了心上一樣,讓他沒有辦法繼續恍做不知。


  他昏迷前,無由說過,此舉攻打仙界,妖魔兩界並未聯手,只是恰巧碰上而已。御邵湮得罪了魔界四大長老和聖女,儘管他是由秋芷沿承的子嗣,魔界也沒有救他的立場。


  但是雲黯帶來了一樣東西——一對環佩。


  故彥也是後來才知道,能夠打開存放鎮魂隅塔木盒的環佩原來是魔界遺失千年的至寶。當年由秋芷與天藏的定情信物,藏著屬於妖魔兩界的大秘密。


  妖界早在千年之前就是散沙一片,怕是御邵湮早知道自己會失手被擒,故而在被俘的前一刻將雲黯送走,讓它帶著環佩去魔界求助。


  可那個突然出現的霍安瀾,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當故彥回過神來時,卻被一個少女擋住了去路。慘白的臉色,在看到他的瞬間驟然一抖,身子像是寒風中的小樹苗般搖搖欲墜,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阿邏?」故彥有些不敢確信,居然有人能從妖皇那個死變態的手裡逃出來?眼神微閃,沉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阿邏低低的叫了一聲,袖中的匕首哐當一聲落地,神色慌亂,「你認錯人了。」


  故彥眯著眼打量著她,確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人,越看越可疑。阿邏推了他一把,側身就想跑,卻被他拽住手腕。


  「為什麼要把四苦給鄴姿?」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根本不懂巫蠱之術的魔界聖女怎麼可能得到這麼珍貴的毒蠱。而他所知道的所有人物之中,也只有阿邏一人,才有這個本事。


  說好聽點,這是一個聰明,不拖拉又敢愛敢恨的女人。說不好聽,就是見一個愛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邊跟男主親親抱抱摸摸,一邊給反派出謀劃策以血養蠱。


  這樣的角色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呀?


  「你放過我吧。」阿邏滿臉痛苦的神色,「我只是想活命罷了。」


  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頭了,無論是在妖界,還是在魔界,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瘋了。


  「沈書錦飛升了,南枝死了。」故彥微抬下頜,冷艷的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你的生死。」


  「.……」阿邏瞪大眼,下唇瞬間被咬出了血跡,「你騙人!南枝師父怎麼會死?!」


  「原來你不知道啊。」故彥看著她的模樣,心中雖然無比不恥這種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的行為,但是被強迫下蠱的悶氣紓解了大半,「仙界南天門,他就死在我眼前。」


  「.……你這個惡人!」阿邏唾了一口血,腳尖將掉落的匕首一勾,握在手中朝著故彥毫無章法的刺去,「我要殺了你們為南枝師父報仇!」


  這種完全不算招式的招式,連給故彥練手都不夠格。身體一側,避開匕首,抬手在她的胳膊上一敲,就見阿邏吃痛的鬆了匕首。


  「丹田都已經被廢了,看來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沈書錦了。」


  故彥十分惡劣的諷刺了一番,擦過她的肩膀就欲離開。


  「你站住。」


  阿邏氣的眼淚直掉,轉身就要再攻擊,不料腳下打了滑,故彥肩膀一垂,剛想避過她的動作,就被生生撲到在地,女上男下,四目相對,姿勢別提有多麼曖昧。


  「.……」


  故彥腦袋撞在地上,一瞬間的頭昏眼花。想也沒想的推開阿邏,頭剛一抬就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淡淡的神色里看不出絲毫情緒。


  「.……」


  不是你想的那樣!故彥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御邵湮的臉色不太正常。久病初愈后的青白,額間硃砂淡的幾乎看不清,連薄唇都毫無血色。鄴姿小心的攙扶著他,兩個人的身體幾乎都貼在一起。


  「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好好躺著休息!

  「嗯」御邵湮悶悶的哼了一聲,「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


  御邵湮轉身就走,鄴姿挑釁的回了他一眼,追上去扶著他。兩人身影漸漸消失,故彥心中鬱結,起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發現阿邏不知何時昏了過去。


  想了想御邵湮離開時那個意味深長(分明沒有)的表情,這件事多半與他脫不了干係。


  故彥可沒憐香惜玉的心思,一腳將匕首踢開,不在多看阿邏一眼,不緊不慢的朝著剛剛他們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池水碧瑤,中心有涼亭,名曰湖心亭。故彥趕到的時候,鄴姿不見蹤影,只有御邵湮一人,背對著他,不知道在看什麼。


  「你還好嗎?」故彥心一橫,走到他身邊站定,「鄴姿說你很可能醒不過來了。」


  「所以師父已經找好下家了嗎?」


  「什麼?」故彥眼睛一眨,有些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剛剛是誤會……」


  「我知道。」御邵湮修長的手指敲了敲亭子的紅木欄杆,表情卻沒產生絲毫變化,「我剛醒來就聽鄴姿說師父也昏迷了好幾日,本就是想去看看,現在看來,師父應該沒什麼大礙。」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呢?故彥仔細觀察御邵湮的表情,確定以及肯定他這應該就是吃醋了,額間黑線,主動拉起對方的手,從來不屑於解釋的老祖,認真的看著他道:「那個人是阿邏,就是當初我讓你殺掉的那個。我只是想見你.……」


  「我相信你。」御邵湮打斷他的話,黑瞳曜曜,儘管臉色不好看,但氣勢並沒有大打折扣。雙手緩緩撫摸上故彥的臉頰,聲音帶著點點嘶啞,性/感的不像話,「你是我的。」


  故彥心裡甜的要死,面上卻依舊錶現淡定的點了點頭,「嗯。」


  「但是看到師父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我還是很生氣。」御邵湮用額頭抵著他的,兩人溫熱的鼻息彼此交融,「所以,還是要懲罰師父。」


  「可……」


  冰涼的唇瓣貼了上來,故彥睜著眼睛,看著逐漸被放大的自己,緊繃的情緒一點點崩潰。未說完的話被熱吻吞噬,唇齒相依,被舌尖掛過的上顎酥酥麻麻的,連思緒都開始變的混沌不清了。


  又不是演言情劇,用接吻當懲罰?

  御邵湮,你這是耍無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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