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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偷笑

  第104章 偷笑

    溫昭昭有些驚訝, 沒想到小娟的觀察能力這麽強。


    她沒有說答案,小娟已經像是肯定了一樣,直接越過了溫昭昭, 朝著那個認定的方向前進。


    溫昭昭從沒見過無頭男如此慌亂的時候,他堅實的肌肉顫抖的厲害,手指無力的握不住那把大斧子,直接鬆了勁兒,任由斧頭落在地上, 激起一圈灰塵。


    小娟看不見展霆的鬼魂, 卻瞧見了地上飄起來的塵土,她的唇角翹了起來, 知道自己已經離展霆很近了。


    在溫昭昭的眼中,小娟的身影幾乎已經跟展霆重合在一起了, 女人像是嵌在男人的懷抱裏一樣,頭頂恰好在男人的肩窩。


    男人沒有頭,空蕩蕩的脖子上,斷麵整齊,在這種情況下卻不顯得恐怖血腥, 隻讓旁觀者覺得有些遺憾。


    小娟在這時停下的腳步,她的聲音不大, 低聲的衝著前方的空地問了一句。


    “你在這裏嗎?老公。”


    她聽不到鬼怪的聲音,無頭男也沒有嘴巴, 做不出回答, 可小娟依舊知道她所思念的人此刻就在她的身邊。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依舊堅持笑著。


    “我好想你呀, 我都聽溫小姐說了, 你也想我了, 家裏我會打掃的,你從前穿的那些衣服我都有整理,還放在原來的位置,等你明天回家,我就能把房子整理成原來的樣子。”


    “你現在還喜不喜歡太陽花?我們的後院裏生了兩株野生的太陽花,明天我將那花剪下來,插在餐桌的花瓶裏好不好?”


    “也不知道在墳前供奉的東西你能不能收到,我記得你往日最喜歡喝青梅酒,去年青梅落下的時間,我泡了一壇子,若是能給你喝就好了。”


    小娟自言自語了半天,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幾近哽咽。


    溫昭昭沒有上前打擾兩人,隻是站在路邊等著,偶爾眼神掃過那邊瞧上一眼。


    無頭男的手勾著女人的腰肢,拍著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她,可惜小娟並不能感覺到他的觸碰,自己擦著眼角的淚,半晌才抬起頭來。


    溫昭昭耐心的等著兩夫妻把私密的話說完。


    準確點來說,是等著小娟把這些年忍下的情緒都傾瀉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頭男顯然已經平靜了,摟著女人的腰肢,兩人像是最尋常的夫婦一樣依偎在一起。


    在溫昭昭蹲下來,數到第387隻螞蟻的時候,夫妻倆終於說完了私密話,小娟走回了她的身邊,身後跟著已經放鬆下來的無頭男。


    走在前頭的女人眼眶微紅,看起來剛止住哭泣,溫昭昭沒有點破這一點,反而將視線放在了走在後頭的展霆身上。


    她的視線環顧了一下,確認這裏荒山野嶺,除了他們三個沒有任何人的存在,這才麵色嚴肅的朝著兩人開口。


    “展霆,你想破除這種詛咒嗎?”


    “先別急著回答,聽我說一說現在的情況吧。”


    溫昭昭攔住了蹲下身準備寫字的展霆,看了一眼麵露緊張的小娟,將自己的某些懷疑以及破除詛咒可能會帶來的後果都說了出來。


    “那個壇子上的金字我已經檢查過了,作用是吸納能量,所以你這些年來的鬼力才會不間斷的一直增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將詛咒打破,我不能保證原來吸來的力量,是不是會留在你的身體裏,還是逸散在空氣中。”


    溫昭昭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告知展霆,如果他真的決定破除詛咒以後,將不能通過那個壇子吸納別的力量,也就是說他的鬼力不會再像這樣迅猛增長,甚至可能倒回到最初那樣,成為一個孱弱的鬼。


    畢竟展霆已經不是人了,變成鬼多年,享受著強大的鬼力帶來的舒適,他真的能放棄那些曾經得到過的權利和能力嗎?

    這在溫昭昭看來是很重要的,畢竟這事無法出爾反爾,真正的解開詛咒後,溫昭昭可沒有辦法再幫展霆去搞什麽吸取能量的方式。


    她說完這個話,麵前的一人一鬼都沒什麽反應,似乎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靜靜的等著溫昭昭接下來的交代。


    “那個將詛咒方法提供給小娟的女人,很可能是中央小鎮的大巫師,我想你們應該也能猜到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幫展霆拿到散落在空氣中的鬼力,自然也有她的目的”。


    隻要想起那個女人針對鬼怪的各種手段,溫昭昭的心中就頓感焦慮。


    畢竟自家也有兩隻大鬼,要是大巫師真的將目光鎖在了向日葵小鎮上,恐怕自家的鬼怪也逃不過算計。


    “那女人曾同小娟講過等壇子的金光閃亮無比時,就會再來向日葵小鎮替你借屍還魂,先不提世上是不是真有這種借屍還魂的法子,那人口中沒有索要一點報酬,甚至沒提這事情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在我看來已經極為荒誕了。”


    “她費盡費力的教了小娟這些事情,難道為的就隻是幫助你們嗎?”


    溫昭昭的眼神銳利了許多,在小娟和展霆的中間來回穿梭。


    “都怪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


    小娟歉疚的神情才剛剛維持了幾秒,就被溫昭昭打斷了。


    “當時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真相究竟是怎樣的,我們誰都說不清楚,雖然你行的詛咒之事,但究竟是不是你的本意,還不好說。”


    這世界上迷惑人的法術許多,像小娟和展霆這般的普通人很少能接觸到這些,所以溫昭昭沒有更深入的解釋,隻是告訴小娟,可能當時並不是她自己的意願。


    “關鍵是現在,你們倆要決定,是不是要解開展霆的詛咒?”


    其實這件陰謀甚至稱不上陰謀,隻要稍加了解,就能看出底下的波濤洶湧和另有目的。


    也隻有事件中心的兩人一直渾渾沌沌,又為愛所困,目光全都集中在所愛之人身上,才會被蒙蔽多年,一直沒有思考這個問題。


    溫昭昭問完這句話,小娟即刻點了點頭,展霆的身體也蹲了下去,用手指在沙地上畫出了一個是字。


    幾人的目的統一,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溫昭昭用能量探查過那個壇子,除了金字的力量,並沒有多加多設保護。


    稍加思索,她就明白了原因,不管那個神秘女人是誰,在這件事中她並沒有親自出手,僅僅隻教會了小娟一個詛咒的法子,估計也是沒想到有人會將眼光注視在這麽平凡的女人身上。


    小娟喪夫之後,整個人渾渾沌沌的,每日連臉都不願意洗,門也不常出,往日裏的朋友,全斷了聯係,在世人眼裏到底已經是個瘋女人了。


    如果在街上看到這樣的女人,最多會嘀咕兩句,說一說八卦,誰會去探究她身上究竟有什麽事情呢?


    若不是展霆求到了她的頭上,溫昭昭也不敢說,自己一定會注意到小娟的存在。


    真若如此,等再過一段時間,展婷身上的鬼力暴漲,成為比水女還強的存在,神秘女人將他收為己用,亦或者將他的力量收為己用,都是個穩賺不虧的選擇。


    想到這兒,溫昭昭歎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早早的發現了這件事情。


    她將一人一鬼帶到了牧場,鬼怪沒辦法進入到牧場裏頭,小娟又是為了展霆來的,就算看不見他,估計也想陪在他的身邊。


    所以溫昭昭叫小紙人搬出了兩個凳子,放在牧場邊緣的位置,叫兩人稍作等待。


    將黑壇搬來的事情不能有差錯,加上金字會吸收鬼怪和空氣中的各種能量,溫昭昭的目光在牧場的眾人臉上掃過,思來想去,覺得最合適的人選還是兩個大紙人。


    紙人的力量依托於她,平時多用作消耗,並不能將這種能量轉化為攻擊的方式,就算被壇子吸了,也吸不了多少。


    而且他們可以直接走空中的路線,不必帶著黑壇子走街串巷,也能避免暴露的危險。


    隻不過青天白日在天上飛實在太過醒目了,要等太陽落下去才是將壇子拿回來的好時機。


    小娟的家中無人,溫昭昭恐事情有變,將兩隻紙人提前派了過去,看著壇子。


    想要徹底清除壇子上的金字,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尤彌幫忙。


    尤彌有著克製邪惡的力量,隻要他願意出手,或者提供一些淨化的液體,壇子上的金字自然能夠輕鬆祛除。


    溫昭昭也是能解決的,隻不過要繞上幾個彎子,麻煩許多,用能量滿滿的消磨。


    能用簡單的方法,為什麽要繞彎子呢。


    溫昭昭二話不說,從珍藏的小盒子裏拿了幾顆珍珠,趁著白天的功夫,編織成了一條精致的項鏈。


    這條珍珠項鏈所用到的珍珠比上一次多了許多,樣子也設計得更加精巧。


    因為是給他的禮物,所以溫昭昭用了十二分的認真,整整一下午坐在院子裏沒有挪過地方,才將這條項鏈完成。


    這些珍珠都是他的眼淚,也蘊含著同樣淨化的力量,但溫昭昭並不想將珍珠隨意的用在其他人的身上,他知道珍珠對於人魚的意義從來都是特別的,他們的眼淚不會隨便留下。


    而尤彌又不太喜歡溫昭昭將他的口水用在別人身上,所以為了借到一些他的口水,溫昭昭特意選在今天穿了這條項鏈。


    準備將人先哄的開心,再提口水的事情。


    這件事她早就已經答應了尤彌,現在做給他也不突兀。


    前幾日培育的玫瑰花,雖然沒有成功覺醒,普通花倒是培育出了不少,集中的種在牧場角落的花盆裏,像是一小片花海。


    現在小花仙的食物已經很多了,這片玫瑰田是多出來的,溫昭昭選了幾隻漂亮的,小心的用剪刀剪了下來,並且將底下的刺都修剪幹淨。


    家裏沒有漂亮的包裝紙,溫昭昭便選了一塊漂亮的花布,裁成了正方形,在內側貼了一些彩紙,自己做出了一份獨特的包花紙。


    這一份小小的花束包了許久,才包出溫昭昭想要的樣子。


    她帶著那條項鏈,捧著這束花到了後院,手指伸到池塘裏,輕輕的撥了撥池水。


    這是兩人特有的暗號,隻要她這樣做,尤彌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浮上岸來。


    今天也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樣,他立刻遊了出來。


    尤彌探出頭來,就是滿眼熱烈的紅,他見過這種花,在商船上有一位頂級富商曾經將這種花送給了他的老婆。


    據其他的人來說,這種花是愛情的象征,象征著堅貞不渝,象征著熱烈。


    如果有人送了另一個人這樣的花,就是在表達她的愛慕。


    尤彌的表情沒變,麵上甚至有些怔愣,他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束玫瑰。


    直到溫昭昭把花送到他的手裏,他的臉上的平靜才像是一塊被擊碎了的寒冰破裂開來。


    玫瑰這種花朵很少長在野外,所以尤彌隻在船上遠遠見過那一次。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玫瑰,低頭仔細的看著花朵的樣子,用指尖輕輕的碰了碰花瓣,湊近鼻尖輕輕嗅的時候那種味道,才確定這是真實的。


    等尤彌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唇角才綻放出笑意。


    他捧著那束玫瑰,臉上的笑意卻比那束玫瑰還要更加嬌豔,兩人沒有說一句話,氣氛卻像是摻了糖一樣,瞬間甜了起來。


    趁著氣氛正好,溫昭昭將懷中的項鏈拿了出來,親自為尤彌戴上。


    珍珠的光澤也比不過他眼中的那一抹亮光,小魚不喜歡隱藏他的情緒,向來直來直去,開心就是開心,生氣就是生氣。


    所以現在,溫昭昭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喜悅。


    麵對喜歡的人,人總會不自覺的被他的情緒感染,溫昭昭確實是對尤彌有好感的,所以在見到他笑容的時候成長,自然的也跟著勾了起來。


    溫昭昭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表示兩人的關係,但尤彌已經能感覺到,她對自己態度的改變。


    他的心中甜滋滋的,覺得離溫昭昭徹底答應他那一天也不遠了。


    喜悅跟快樂充斥在尤彌的心中,讓他忘了最開始想跟溫昭昭說的事情,隻顧的看著她笑。


    要口水的事情,溫昭昭沒有忘記,她在天黑的時候成功讓尤彌吐了兩口給她。


    尤彌雖然覺得使用口水有些惡心,但到底拗不過溫昭昭,倒在了糖衣炮彈之下,他也不想用口水的,可溫昭昭一直拜托拜托,他別扭了一會兒,還是給了她一些。


    溫昭昭顯然很開心,她那雙藍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小瓶子貼在尤彌的唇上,緊緊的盯著他淺色的薄唇。


    尤彌被她盯得麵色一紅,淺淺的粉紅爬上了臉頰,從他蒼白的臉上漏了出來,跟上次的不一樣,他並不是直接把口水吐出來的,而是張開了嘴,慢慢醞釀了一會。


    隨後才將舌尖貼到瓶子上,讓透明的液體順著弧度落到瓶子中。


    尤彌在這個過程中,視線都不曾離開溫昭昭。


    明明是用在正事上的東西,溫昭昭對上他的眼神,心跳瞬間加速了幾倍,血液一個勁兒的往臉上衝,不自覺的害羞起來。


    她後知後覺得意識到,讓以美貌著稱的人魚做這種動作,殺傷力實在太大了些。


    在人魚的傳說故事中,類似於迷惑海上的水手的故事,不勝其數,溫昭昭從前覺得,那應該是一種精神方向的能力,現在卻覺得,也許真就是被美貌迷惑了也說不準。


    畢竟是國寶級的美貌,真正的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任誰也難以說出拒絕的話。


    溫昭昭看著他的臉,思緒不禁有些渙散。


    也不知受了什麽吸引,溫昭昭漸漸將臉貼了過去,眼神在他的臉上徘徊,焦點都不知該落在哪裏好。


    她手中的小瓶子還壓在尤彌的唇上,尤彌還保持著那個動作,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近的溫昭昭能察覺到尤彌有心涼的鼻息。


    天色昏暗,彎月還沒有上班。


    後院中四下無人,氣氛又正好,就連溫昭昭都覺得這會兒應當是要發生什麽了。


    冰藍色的瞳孔對上碧色的眼眸,像是極冬遇上了盛夏,將冰雪頃刻融化成了巨大的水花。


    也分不清是誰在貼近誰了,溫昭昭的下巴碰到了小小的玻璃瓶,在昏暗之中,她隻看得見他眼中的光亮。


    距離太近,反而會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將視線落在某個局部上。


    溫昭昭的下巴貼到了微涼的瓶子,視線自然也朝下看,落在瓶子上。


    尤彌淺粉色的舌尖已經縮回去了,現在隻有一個瓶子隔在兩人中間,瓶子裏僅有三分之一透明的液體。


    尤彌的唇挨在玻璃瓶的瓶身上,溫昭昭的唇也輕輕觸碰到了瓶口,兩人同時親吻到了瓶子,臉色不約而同的變得通紅,眼神躲避了起來,不敢直視對方,又忍不住偷偷去看。


    溫昭昭捏著瓶身的手指能同時觸碰到兩人的下顎,瓶身也因為長時間接觸皮膚變得溫熱。


    就在溫昭昭都以為自己會將中間的瓶子拿走的時候,在半空中遙遙傳來了小禮的聲音。


    “主人家,東西帶回來了!”


    這一聲猛的將溫昭昭驚醒,她立即朝後撤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慌亂的朝著天空回應了一句。


    “知道了,你將東西放到門口的女士那裏,我馬上就來!”


    她將手也收了回來,端著小瓶子,逃一樣的離開了後院。


    尤彌靜靜的看著溫昭昭的背影,稍顯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唇,隨後不知想到什麽,又笑了起來。


    溫昭昭已經走到前院了,尤彌的耳朵靈,還能聽見前院呆呆的小紙人問出的傻問題。


    “主人家,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是今天太熱了嗎?”


    溫昭昭支支吾吾的找了個借口應付了小紙人,聲音怎麽聽怎麽發虛。


    這或許騙的過小紙人,卻絕對騙不過尤彌。


    他愜意的將手撐在了岸邊,單手摸著自己溫熱的臉頰,抿緊了唇角,偷偷的笑了又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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