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盜
那沈老頭聽得王婆子這話，臉色一下子變了。
「丹瑤，那糧食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趕緊的，將東西拿出來，給你奶奶賠禮道歉。」
這還真是好爺爺，什麼都沒查清楚呢，只聽一面之詞，不分青紅皂白就將罪名掛在了沈丹瑤的頭上。
她這好不容易洗刷了災星之名，怎麼可能會背上這個莫須有的偷盜名聲？
當即，她眼眶裡流出的淚珠子多了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偷東西。奶奶你為什麼要誣賴我偷東西，丹瑤是個好孩子，丹瑤從來不偷別人家東西的。」
沈丹瑤喃喃地念著。
她那一臉委屈的小模樣，落在圍觀的村民眼中，一個個都指責沈家做事太不地道了。
這姑娘家要是頭頂掛著一個偷盜之名，將來哪裡還會有好人家肯娶她？
王婆子作為奶奶，這般胡亂攀扯自家孫女偷盜，這心可真夠狠毒的，竟是打算毀了沈丹瑤一生了。
四周憤怒的，鄙夷的，惋惜的，各種目光皆有。
沈老頭在各種目光的洗禮下，有些撐不住臉面了。
王婆子卻還在上躥下跳著。
她怒吼著圍觀的村民們。
「告訴你們，少管閑事，這是我們沈家的家務事，你們這些外人，插什麼嘴，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王婆子一雙三角眼高高地吊起，橫著四周的鄉鄰。
「還有，老婆子可沒有污衊這個賤丫頭，我老二家的媳婦可是親眼看到這個賤丫頭呆在我們的莊稼地里偷我們的稻穀。」
王婆子將牛氏推出來作證。
沈樂馳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了了。
邊上的沈樂山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搖搖頭。
「大哥，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小妹被人污衊，被人欺負嗎？」
「二弟，你不要衝動。」
沈樂山牢牢地扣住沈樂馳，不許他魯莽行事。
「別壞了小妹的謀算。」
沈樂山在沈樂馳耳邊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不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任由小妹被人污衊，而是他已經看出來了，小妹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就跟先前小妹處理劉婆子撒潑退親一事上，還有剛才小妹洗刷她頭頂災星之名一事上，她都處理得極為漂亮。
所以，他相信，眼下這事小妹同樣會處理得很好的，她會狠狠反擊的。
這個反擊，他隱隱有預感，會比他處理得更完美。
而沈樂馳被沈樂山這般一提醒，莫名地朝沈丹瑤那邊望去。
像是有默契似的，紅著眼睛的沈丹瑤對著沈樂馳搖了搖頭。
如此，沈樂馳只好壓制著內心的怒火，忍了下來。
沈丹瑤見沈樂馳沒有當場發飆，心下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二哥不管不顧地衝過來為她討公道，那麼一來的話，作為孫輩的沈樂馳對上祖輩的爺爺奶奶，無論他是不是有理的，到最後也會變成沒理的。
這麼一來，二哥在孝道上面肯定會被人做文章的，她可不想二哥因此而損了名聲。
因而此時二哥的沉默隱忍，對於沈丹瑤來說，才是有利的局面。
沒見圍觀的村民們，看到他們沈家三兄弟如此委屈的畫面，對著沈老頭，王婆子跟牛氏的眼神越發不善了嗎？
更何況，還有為她打抱不平的。
王二妮當場氣不過牛氏的污衊，直接跳了出來。
「牛嬸子，做人可得憑良心說話。你親眼所見？你看到丹瑤妹妹偷稻穀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當時可是跟丹瑤一塊兒回來的，我跟她的菜籃子里可只有山上採摘來的野菜，可沒有半點牛嬸子所說的稻穀。關於這個，我可不是空口白牙，這件事情有很多人可以為我證明的。」
王二妮說完這話后，還指了指人群中的大春，蘭霞，杏花還有柳寡婦。
「他們幾個都可以為我跟丹瑤作證，我們下山的時候，跟他們都碰面過，當時我跟丹瑤手裡有什麼東西，他們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大春，蘭霞，杏花，還有柳嬸，你們說句良心話，我王二妮說得是不是實話？」
「二妮說的沒錯，當時二妮跟丹瑤下山的時候，她們兩個人手中只有菜籃子，那菜籃子里除了野菜，可沒有什麼稻穀。」
杏花馬上就站出來為王二妮做了證。
接著，大春，蘭霞還有柳寡婦也點了點頭，證實王二妮所言非虛。
而一旦證實了這一點，王二妮便為沈丹瑤抱屈。
「大伙兒可都聽見了，事情的真相就是，丹瑤妹妹壓根就沒有偷沈家的什麼稻穀，牛嬸子跟王婆婆是污衊她的。」
王婆子一聽這話，臉掛不住了。
她回頭就甩了牛氏一巴掌。
啪地一聲，這巴掌打得清脆，響亮。
「不是你說親眼看到的嗎？」
王婆子顯然將氣撒到了牛氏身上。
沈丹瑤三兄妹暗道，活該！
牛氏不服，怨毒地看了沈家三兄妹道：「婆婆，可不是我污衊他們三兄妹。二妮也只能證明丹瑤今天沒有偷盜我們家的稻穀，可她證明不了今天之前的事情。婆婆，我可看到了，樂山跟樂馳兩兄弟回來的時候，那買回來的東西大包小包的。如果不是偷了我們家的東西賣了銀子，他們哪兒來的銀子買那麼多東西回來？」
牛氏一提及這個，沈樂馳又想冒頭了。
好在有沈樂山攔截，倒是沒讓沈樂馳說出半個字來。
沈樂馳當時也只是腦袋一熱，經過沈樂馳這麼一攔，他頓時就回味過來了。
這事，還真的一個字都不能說，要不然會給小妹帶來災難的。
想想小妹會因此遭受異樣的目光，沈樂馳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好險！
幸好大哥及時阻攔了他。
要不然，他就害了小妹了。
沈樂馳當下，耐久不已。
沈丹瑤一瞧沈樂馳那樣，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當下她走了過去，拉過沈樂馳的手。
「二哥，別擔心，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究竟是誰撒謊了，等會自會明了。」
沈丹瑤寬慰了沈樂馳后，便對上了牛氏。
「二伯母，你既然這麼說的話，那麼就讓你跟爺爺奶奶進茅屋去查看一番如何？當然了，我還想讓二妮姐，杏花姐，大春姐也一塊兒跟著進去查看。這麼一來，孰是孰非，立刻分曉。」
沈丹瑤此言一落，王二妮，大春跟杏花當即應下。
沈老頭推辭了。
不過，他卻沒有離開。
王婆子先前因為牛氏丟了大臉，這會兒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