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這一天, 單玉和母親單嫻正在做一款後世很受年輕小姑娘和小孩喜愛的烤餅幹。
一大一小,明明該是由做母親的單嫻做主導才是, 但在單家, 是由四歲的單玉說了算。
稚嫩的臉上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冷靜和沉思,嘴裏吐出一句句條理通順又通俗易懂的話語,讓母親單嫻手上的動作能跟上她的節奏。
她現在的身體才隻有四歲, 要個頭沒個頭, 要力氣沒力氣,盡管她腦海裏有無數新奇食物的想法, 一時半會兒也變現不了,隻能不得不讓母親親自頂上。
單玉並不是那個傻乎乎地對家裏家外什麽事都不知道的隻有四歲大的單玉, 而是從二十年後重生回來的經曆過了父親出軌、母親自殺、絕望逃離家鄉的二十四歲的單玉。
她隻記得在回來的前幾天,她終於風風光光地坐著小汽車回到了她逃離了八年的村子,在許多驚奇陌生的目光中, 停到了那個男人的院子前。
即使她已經走了八年,這裏好像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不,是有變化的,院子比她離開時更破更舊了, 住在裏麵的人也更加蒼老難看了。
他認真看了她好半響才認出來, 然後那張暗黃褶子又多的臉上竟露出讓人可笑的震驚和一絲驚喜。
好似忘了以前對她們母女倆做過的傷害, 忘了他為了讓他的野種名正言順, 往她母親單嫻身上潑髒水, 甚至設計自己的媳婦睡在了別人的床上, 然後順理成章的和母親離婚娶那野種的母親,導致母親因為流言蜚語的迫害投河自殺, 也忘了他們在她十六歲時逼迫她嫁給三十歲老男人時的醜惡嘴臉……
這八年裏, 她每經受一次傷痛, 對他們的痛恨就會加深一次!
欣賞夠了他的虛偽嘴臉,無視了那個女人和想要推著一個小孩上來的野種。
離開了她厭惡無比的村子,轉身就又坐著車去往了附近的幾個村,簽下了好幾份合同,在不久的將來,這些村子裏的每戶人將會額外增加一筆不菲的收益。
唯獨一個村子被落下了。
最後村民們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風聲,說是他們村裏某個村裏和大老板結了仇,大老板一氣之下就單單撇開了他們的村子,不帶他們發財。
村民們聽到後一邊憤怒一邊猜測得罪了大老板的人到底是誰,結果猜來猜去,每個人都覺得自家和人家大老板根本沒交際嘛,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去鎮上趕緊了,哪裏能認識大老板嘛。
最後還是有村民想到了前幾天好像有個開小汽車的進村來了,沒過一會兒就又開走了,回想起開走的方向,也不是往鎮上開,而就是隔壁村子的方向。
當時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從小汽車下來的姑娘徑直走向了那家。
這下,許多村民也不管是真是假,為了自己心中的憤怒和不平有個發泄口,就果斷地朝那家開了刀,被人吐唾沫扔石頭都是輕的,地裏的莊稼莫名其妙出問題才是大事。
單玉聽到村子那些令人嗤笑的鬧劇時,心中已經波瀾不驚了,因為她早已料到了那些人是怎樣的性子,能做出什麽事出來她都不意外。
也許是知道了他們都過得不好,單玉難得放鬆地睡好了一晚。
第二天一睜眼,卻回到了她兩三歲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名義上的父親已經和那個女人攪在一起了,一年後那個女人生下了野種,緊接著就會是她們母女倆的悲劇。
所以她故意把那對偷情的狗男女暴露在了全村人的眼皮子下了。
這世同樣的,知道男人出軌的單嫻很是不可置信和傷心。
然而,這次單玉並沒有留給母親太多傷心的時候,她絕不能忍受等一年後野種被生下,而她的母親再次會被那個男人拋棄!
所以,那就讓她們母女倆拋棄肮髒的他吧。
單嫻是個能幹勤快的女人,同樣是和男人一起下地,回到家後男人雙手一擺就躺下了,而她卻要為全家洗衣做飯喂家禽,從沒有說過半句怨言。
她唯一沒做到的就是沒有為那個男人生男娃,結果就慘遭被誣陷至死。
單嫻是個會為了外人流言蜚語就跳河自殺的軟弱女人,也同樣是個會為了女兒就強硬起來的母親。
上一輩子裏她之所以跳河,就是因為她以為做錯的人是她,是她沒及時發現自己身旁躺的人是個陌生的男人,然後連累壞了自己女兒的名聲,她受不住的不是流言蜚語,而是那些針對她女兒的流言蜚語。
這是單嫻在出事前對單玉說的話,是她對不起她的女兒。
所以為了女兒不受影響,她親自為女兒甩掉了一個大的拖累。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死了之並沒有解救到女兒,反而讓她的處境更加困難了。
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孩力量是很小的,但單玉相信母親,相信母親對她的愛。
所以她果斷地對單嫻坦白了一切,甚至為了讓母親更堅定決心,上輩子她經曆過的所有委屈和傷害,她都一絲不落地托盤而出。
單嫻看到了原本單純稚嫩的女兒臉上帶著令人心驚的恨意和陌生的眼神,三歲的女兒身體裏裝的是那個二十年後遍體鱗手的女兒。
作為最熟悉自己女兒的她,很快就相信了。
所以在單玉揭示了那狗男女的真麵目後,母女倆就先下手為強,光速離婚。
盡管有不少人對單嫻離婚這事頗具爭議,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但母女倆充耳不聞!
母女倆就是受傷的狼,相擁舔舐對方的傷口,互相安慰。
算準時間,單玉讓母親打開烤爐,一瞬間,原本隱隱若若勾著人心的酥香味噗的一下湧了出來。
把餅幹放在筲箕裏稍微晾了晾,母女倆才一人拿起一塊溫熱的餅幹嚐了嚐。
單嫻頓時誇獎:“好吃!”
其實她吃過的餅幹並沒有多少,餅幹都是用糖和麵做成的好東西,鄉下人平時沒事也不會有那個閑錢來買這個。
她還是在一次結婚的席上的吃過,是市麵上常見的散裝餅幹,當時她吃了一塊,就覺得很好吃,再想拿,已經被其他客人拿完了。
現在她倒覺得那天的餅JSG幹完全比不過今天她女兒指導她做出來的餅幹好吃。
單嫻沒上過學,也說不出什麽優美的詞語誇獎,反正就覺得他們自己做的這個香得很。
關鍵這還是她親手做的,麵對著單玉嚐了後點點頭給她豎了大拇指,經曆了風霜的女人不禁露出了一種被認可的開心。
“媽,你真能幹。”單玉知道此時的母親最需要的是什麽。
果然,單嫻不好意思了。
“能幹什麽啊,誒,全是小玉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的,是小玉你的功勞才對,我就是動動手而已。”
單玉卻嚴肅著小臉道:“媽,你知道後世為什麽有個詞叫‘手殘’嗎?”
單嫻瞪大雙眼:“手、手殘疾了?”
單玉點著頭,“因為有許多人明明知道怎麽樣做餅幹,但及時是按照同一個配方步驟進行,最後出來的成果卻往往不盡人意。”
“甜了淡了火候過了或者賣相不好。”
單嫻聞言笑:“真的嗎?很多人都不這樣嗎?哎,那我倒是覺得這事挺簡單的,你說我就做了,比管地裏的東西容易多了!”
頭一次發現自己還能有比其他人強的地方,單嫻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整個人看著溫柔和善。
一爐的餅幹並沒有多少塊,所以單嫻一邊勤勤懇懇地繼續烤餅幹,一邊嘴裏念著單玉第一次給她講的步驟和注意事項。
認認真真地,每烤一爐都念一遍。
“那些人肯定是沒認真學,像我這個不識字不聰明的人都能學會,他們要認真了,肯定就會了。”
“哎,不一樣了。要是現在這個時候出去隨便拉一個人,告訴人家說要教做點心的手藝,人家送東西幫忙幹活都要來學。”
“那些人有機會學手藝竟然還不花心思……”
單玉也不反駁單嫻,看著她忙著轉來轉去的身影,聽著她不停地嘀嘀咕咕,就覺得異常的開心。
真好,這一世大家都在。
等餅幹堆滿了兩筲箕後,母女倆才終於停下。
盯著餅幹,單嫻突然想到了什麽,和單玉說道:“我們隔壁不是搬來了新的人嗎?”
單玉看她。
單嫻:“我聽到那邊偶爾有孩子鬧騰的動靜,孩子都會喜歡吃這個餅幹吧?”
“我們是不是應該送些過去?”這話她說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女兒不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
不管女兒芯子裏的年齡到底有多大,那都是她的女兒,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女兒一味地排斥著所有外人,而沒有一個朋友。
她現在才四歲,難道要孤孤零零過一輩子嗎?作為母親的她心裏憐惜這孩子遭遇的事,她也更希望的她能像正常孩子一樣玩耍交朋友,在外麵受欺負了回家就給她告狀,而不是凡事都自己憋著承受。
她想對她說,你不是一個人了,這一輩子你還有母親在,你不用再一個人苦苦支撐了,你可以放鬆了。
單玉沉默,她想說那天她看到了周家媳婦在隔壁拉著那家的老太太說話了,代表著隔壁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她就是去了也是白去,人家不會收的。
不過看到單嫻眼裏的鼓勵和期待,還是點了點頭。
回著她的剛才的話:“他們家還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應該會喜歡吃的。”
聞言,單嫻一喜。
“呀,和你差不大?那也是三四歲哦,噢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好像是聽到有個男娃的聲音在喊著妹妹。”
單嫻拍腿道:“那等會兒小玉你多帶著去,我知道你們小孩兒都是最饞這些東西了。”
單玉懵:“我去?不是媽你去嗎?”她才四歲大誒。
單嫻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你們小朋友在一起玩熟悉得快,一會會就交上了朋友啊。”
“不像你媽我,村裏出來的,大字不識,不會說話。”
“再說了。”她頓了頓,才道:“再說了我的身份敏感,別人家介意的話,我去了也是麻煩事。”
雖然隔壁才搬來,但住在這裏久了用會知道她家的事兒,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害得女兒也不能交朋友。
“……”
單玉心裏難受,想不通為什麽明明是男人做錯了事,受到責怪和影響最大的反而是女人。
就在隔壁,有什麽動靜單嫻也能立即聽到,所以讓隻有四歲大的女兒提著裝了餅幹的紙袋出門也並不怎麽擔心。
穆家的院門隻是輕輕掩著,從裏麵傳出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單玉敲了院門,她能聽見裏麵似乎安靜了一瞬,然後一陣腳步聲走向門口。
穆老太太開門看好像是隔壁家的那個小姑娘,還有點困惑。
“小姑娘,你有事嗎?”
單玉瞅了瞅,一個小姑娘披著濕噠噠的頭發窩在躺椅上坐著,身後一個女人正拿毛巾給她小心擦拭。
院裏三個人,且都是女的,在她沒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悄悄鬆了口氣。
然後舉著紙袋解釋道:“穆奶奶好,我媽烤了些餅幹,讓我送過來給你們嚐嚐。”
烤餅幹?
穆老太太想到周家媳婦說的隔壁母女早點賣得好,倒不知道她們還會做餅幹。
初來乍到,就是要送東西也該穆家先送的,再加上她知道單家的情況,隻有母女兩個人,掙的也是辛苦錢,於是穆老太太擺手拒絕。
“丫頭你快收回去,這麽稀罕的東西你們留著自己吃就是。”
單玉麵色柔和些,沒有收回手,而是向那邊的穆建寧示意道:“妹妹,好吃的餅幹哦,想不想吃?”
語氣就像勾引小孩的狼外婆。
穆建寧:“……”
剛過肩的頭發被薑愛紅握在手中,幾縷半幹的劉海搭在她額頭,水潤的眼睛眨了眨,觀察了她,白淨的臉,白淨的手,小裙子看著也是幹淨的,餅幹也是拿紙袋裝著。
看出她是非給不可了,穆建寧幹脆地伸出小手:“吃。”
一條毛巾就搭在了她腦袋上,半截落下來蓋在了她臉蛋上,遮住了她的視線,嗅了嗅,上麵是她喜歡的香波味道。
建寧公主敢怒不敢言地拖下毛巾,憤憤地用它搓了兩下頭發。
穆老太太明白薑愛紅進屋幹嘛去了,便不再推脫了,而是讓單玉進來坐著,凳子就放在孫女旁不遠。
兩個小姑娘年紀相近,總比跟她這個老太太坐一起有話說。
不得不說,都是默契的大人們。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兩個人的芯子都不是三四歲的小姑娘,但結果也算是陰差陽錯。
單玉坐下後便將紙袋遞給小姑娘,穆建寧自然地接過。
“甜的。”
怕小姑娘不吃,單玉幹巴巴的加了一句,她知道小孩子一般都喜歡吃甜甜的東西。
她和穆老太太的想法一樣,相較於和大人相處,她寧願和什麽都不懂的純粹的小孩子打交道。
一時想不到要說什麽,隻好催促著小姑娘吃餅幹了。
總比三人一起寂靜地沉默好。
穆建寧便從紙袋裏摸出一塊來,輕輕地咬了一小口,原本沒抱太大期待的她眼睛一下就亮了。
酥酥脆脆,入口即化。
不像外麵賣的餅幹那麽硬,反而酥得掉渣,也不會像某一些糕點那麽軟,一拿就散。
淡淡的焦香伴隨著輕微的甜味,把少了一個角的餅幹一口塞進嘴裏,腮幫子動了動,不甜得膩人,吃完一塊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穆建寧認真品鑒完就順便說了自己的感受。
“酥脆香口,口感飽滿,甜而不膩,回味悠長。”
“……”
單玉就瞠目結舌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一邊不停地摸著小餅幹往嘴裏塞,一邊奶聲奶氣搖頭晃腦地評價著她家的餅幹。
穆老太太都被一驚:“你這丫頭,哪裏去學的這些詞,說得還怪模怪樣的。”
她也嚐了味道,餅幹確實好吃,原本要誇讚的話被孫女這一番話給搶先,再說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穆建寧半點不慌,道:“村長家的電視機裏是這樣講的!”
“村長家的電視機怎麽了?”
薑愛紅一手提著凳子一手端著裝滿東西的盤子,都放到了兩個小姑娘旁。盤子裏裝的是雞蛋糕、江米條和喔喔奶糖三拚盤。
都是小姑娘們能吃的東西,別人都送了餅幹到他們家,他們家也不可能讓人幹坐著。
“單玉是吧?”
“在嬸子家就不要拘謹,想吃什麽就拿。”
單玉聽到薑愛紅準確無誤念了她的名字後,眼睛微閃,這是知道了她們家的事兒了吧?知道了還拿這麽多東西出來招待她嗎?
麵上聽從地從盤裏拿了一塊雞蛋糕,小口小口咬著。
穆老太太就在跟薑愛紅講為什麽會提到村長家的電視機,然後在單玉的好心提醒下,完整地把孫女念的那幾個詞語又複述了出來。
果不其然,薑愛紅也是一驚。
然後稀奇地上下看了看自家抓著餅幹還在吃的閨女。
問:“還會念其他不?”
穆建寧挺了挺背,不假思索地開口道:“珍饈玉饌,炰鱉膾鯉,八珍玉食,山珍海味,珠翠之珍!”
念得她自己口水都差點流JSG出來了,全是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好家夥!
單玉一時有些啞言,她上輩子並沒有上過學,而是在跟著師傅學廚藝後,自學過小學的課本,不求別的,隻求認識幾個簡單的字,但涉及到美食方麵的知識她還是知道些的,例如小姑娘說的這幾個成語,全是形容美味的食物。
薑愛紅和穆老太太兩個聽得半知半解,山珍海味是什麽她們大概清楚,但其他幾個確定不是閨女/孫女張嘴胡亂說的?
單玉幫忙肯定了小姑娘:“穆嬸子,穆奶奶,妹妹說的全是正確的。”
她看出穆家的大人好像對小姑娘的話有些質疑,這是不是意味那些話都是小姑娘一個人偷偷學的?還學對了?
小姑娘是個小天才?
薑愛紅愣了一下,和穆老太太對視了一眼。
然後問閨女:“你從哪裏學的這些?”
穆建寧脆生生地仰著頭有些驕傲地道:“電視機裏呀。”
為防被繼續追問,便無辜地聳聳肩,小臉上有些氣憤:“看過一次就找不到它啦!裏麵全是好吃的!”
噢~
這下其他兩大一小都聽明白了,小姑娘應該是看了個美食節目,還從裏麵學舌似的學會了好多東西,後麵應該是大結局了,所以再找也沒看到了。
薑愛紅陷入沉思。
穆老太太就沒那麽顧忌了,張嘴就是誇:“喲,我們寧寧可真厲害,看電視都能學到知識,比你哥哥們強。”
穆建寧抿嘴樂,她就是故意要讓家裏人都知道她是聰明的娃。
穆建安他們都是六七歲才上的小學,要等穆建寧到上學的時候,還要三四年的時間呢。
她就想著如果她是個小聰明蛋,會不會就可以提前去學校讀書啦?
相比於穆建安他們一聽到上學就嗷嗷哀嚎,她反倒有些期待。
上一輩子她是跟著當世最有名聲和才華的一位女先生學習的,她不想跟著皇子們去上課,因為她看不得那些老先生的臭臉,也忍不得他們的臭脾氣。
但盡管如此,四書五經六藝她都接觸過,隻不過最後因為她的偏好緣故,舍棄了其中好些,隻留下她感興趣且願意聽的。
而她特意像家中的哥哥姐姐們打聽過這裏的學校。
學校分小初中大,知識程度依次加深,在裏麵大家要學習的課程都是一樣的,不分性別,隻看學識。
兩世裏,建寧公主感興趣的東西就兩樣。
一是美食,二是新鮮物件兒。
上一世,她不愁美食珍饈的,自然有人在這方麵比她更愁,根本用不著她擔心。她愁的是枯燥無聊不起波瀾的日子,睜眼每天能做的事兒就是那幾件,入眼的東西也就是那幾樣。
而這一世則完全反過來了。
家裏的食物要說有多美味對於上一世吃慣了好東西的她來說肯定平平無奇的。可就是這些平平無奇的膳食中,她竟也看到了許多陌生物種。
並且不僅僅止於那些膳食,她隻是輕輕一眼望周圍,就發現有一大半兒東西她都不熟悉,就算有大人給她指明了是什麽,她也聽得稀裏糊塗,有許多理解不了。
以前遇到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會找老祖宗和女先生。
現在遇到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會找穆家人,如果穆家人也不能幫她解答的話,那就去學校吧。
去學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