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整個屯子連個正經地主都找不出來,成分絕對沒問題。趙家八輩貧農,政審順利通過。於解放看著那同意倆大字,開心的跳了起來。
“絲絲,絲絲、”
他開心的跑去把這個拿給趙絲絲看,同在屋裏的趙家人皆樂開了花。趙媽媽說做就做趕快去準備婚事,通知親朋。日子是定好的就在後天,萬事俱備,就等這結婚申請呢。
成婚得有嫁有娶,正好舊房子這裏成了趙青青的地盤,妹妹在這裏出嫁就可以。
翌日大家忙活結婚事宜,趙絲絲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急需解決。她前世出身大家,一直有刷牙的習慣。前世用竹鹽,今生有牙膏或者牙粉,雖然沒那麽精致,但好歹能用。
可趙家人甚至包括所有的村裏人都是沒有刷牙習慣的,她曾想過勸說他們,可家裏人覺得這是多一項沒必要的開支一直不允。到如今也隻有她一個人有這習慣。
大家不刷牙隻漱口,吃飯分餐她也能接受。可於解放同樣沒有這習慣,他可是要跟她做至親夫妻的丈夫,這一點她絕對不能接受。
“絲絲,我們去幹嘛?”
結婚用品已經買齊全,不方便攜帶的都等到部隊再買,這臨結婚前一天跑縣城到底所為何事?
“去了就知道了。”
絲絲不說他也不再問,等到了百貨商店,才知道她特意來買的居然是牙刷牙膏。
這是嫌他沒刷牙習慣啊。
於解放摸摸鼻子有些難為情,這要是換個人這麽做他肯定起火。嫌棄老子,老子死人堆裏滾多少圈,飯都吃不飽哪顧得上這些小資產階級的東西。
可這事兒換了是絲絲做,他什麽都沒說,甚至自覺自己的確不衛生。這事兒早該注意的,幸好沒急躁的做什麽進一步的動作,否則豈不是唐突了佳人。
牙刷牙膏買回家,他當即連刷了幾遍,裏裏外外口腔刷的幹幹淨淨。晚飯沒吃蔥,生怕有什麽不好的氣味。
晚上趙青青看妹妹試穿嫁衣,幫她挽起頭發拉她站起來。絲絲緊張的笑笑,大眼睛顧盼神飛。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讓趙青青母女都看直了眼。
“太好了看吧這也。木墩哥哥太有福氣了,能娶到這麽美的媳婦。”
“小姨好看,像仙女。”
絲絲被她們說的不好意思,臉頰紅撲撲的好像塗了胭脂。伸手脫掉紅色的嫁衣,頭發也放了下來。
“姐、你結婚時緊張嗎?”
妹妹這麽一問,趙青青頓時想起母親安頓的事兒了。可妹妹自己是大夫,婦科那麽精通,應該不會不懂這些吧?
“緊張啊。娘跟我說洞房夜,說的不明不白的,反而讓我更緊張了。那個、絲絲你自己是大夫,知道結婚是咋回事吧?”
絲絲點點頭,臉頰更紅了。她前世四五歲開始學醫,十多歲開始幫助檢查進產房。父親說醫生無性別,所以她看過書也實踐過,對於人體結構非常清楚。不止女人,男人她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娘不會是讓你給我充當解說吧?”
一旁的白芷小姑娘好奇的問:“要說什麽?”
趙青青回頭給她蓋上被子:“好好睡覺,小孩子家家的別亂打聽。”
白芷兩歲,趙青青這回生了孩子來奶,本來想給她吃的,被趙絲絲阻止了。難產失血多,再喂奶對身體有害無益。所以這幾天一直在吃回奶藥,如今已經徹底回了。
倆大人被個孩子弄的不好意思,既然妹妹懂、趙青青就了卻一樁心事。老娘交代的任務完成了,她幫妹妹往臉上敷用果泥和蜂蜜調和的麵膜。
“絲絲,你皮膚一直這麽好,是不是長大後用這麵膜的緣故?”說完沒等絲絲回答,她自己給出了答案。“肯定不是。你自小皮膚就好,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細膩白淨。”
“大概是從來沒下過地吧,采藥也很注意防曬,所以皮膚才好。”
“我也沒下過地啊,頂多摘個豆角搭把手什麽的。可我皮膚就沒你的好。”
“絲絲那是天生的。”隨著說話聲,進來好幾個女人。這話是趙家鄰居說的,她可說是自小看著絲絲長大的,對她非常了解。“小時候就白淨的跟那畫裏的娃娃似的,越大長的越俊。”
絲絲看客人來了,準備坐起來招待大家。她剛想起身被趙媽媽伸手攔住了,讓她繼續敷麵膜。當地規矩姑娘出嫁前夜親朋來添箱,這些東西都算女方嫁妝。她這些年在村裏人情落的多,這一結婚今兒一天來添箱的絡繹不絕。
大家閑聊著嫁人的事兒,又感歎一番絲絲的敗家。居然舍得把果泥和蜂蜜這好東西往臉上抹。
“她這也是成親了才舍得一回,之前從沒見弄過,頂多抹些雪花膏。”
趙媽媽這麽一說,許多未婚的小姑娘開始問絲絲這是咋配成的。一輩子一回,要是這東西真好用,咱也奢侈一把。
“蘋果泥、蜂蜜、黃瓜、有什麽就用什麽。簡單些就把黃瓜切片敷臉上,也能補水美白。”
“這個簡單,咱就用這個好了。”
“一天忙的要死,哪顧得上啊。”
“臨睡切個片敷上,這功夫還是有的。”
“嗯,我這皮膚糙的很,回家就試試去。”
女人們閑聊一番,放下添箱的東西離開。自己繡的手絹、鞋墊、或者自己做的帽子圍巾,今兒一天這些東西放滿了一個小箱子。
趙媽媽笑笑一樣樣放好,家裏人準備的另外放在一個箱子裏。閨女要嫁人了,可嫁的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所以老太太一點兒都沒大女兒出嫁時的傷感和擔憂。被人恭喜恭喜的祝賀,她今兒一天樂的嘴角都抽筋兒。
“真好、”
老人伸手拍拍絲絲,心裏放下一塊兒大石。當初抱回家那麽小小的一團,於家養活不了,旁人一看是女孩也都不願要。她抱著那小小的身子心裏柔軟的不行,晚上帶著她睡覺。
轉眼間小閨女長大了,嫁給了那個將她抱回家的男孩。答應於家妹子的事兒做到了,給他兒子娶了媳婦成了家。
“老多人說你爹雞賊呢。木墩自小跟咱家離那麽近,嫁給他不會少個閨女,簡直就是多了個兒子。許老漢他家侄兒上過六年的老式學堂,後來又學了賬房的能耐。之前提了好幾次讓你們見見,被你爹回絕了。”
趙青青聞言插話:“老許家那侄子啊,可別寒磣人了。個子那麽矮就算了,那眼睛鼻子長的……沒法說。”
趙媽媽笑笑:“所以你爹才一次又一次的回絕,壓根沒跟你妹子提過。”
“他們咋好意思的,長那樣還想娶絲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是真敢想。”
“有些人不就是這樣的嘛,認不清自己。總覺得自己最能耐。”
娘仨說著話進入夢鄉,翌日一早新房那邊傳來了鞭炮聲。子孫結婚,得先到岔路口通知祖宗。於解放家早已沒了影兒,這回將禮堂設在趙家。端著祖先排位跟著鑼鼓在路上行禮。
絲絲起身開始洗漱換衣上妝。如今還沒到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年代,一切的婚俗依照老規矩進行。全乎人(父母、兄姐弟妹、丈夫、兒女、公婆俱全)幫著穿衣開臉,一根白色的絲線用手指做剪刀狀,將臉上的毫毛去掉。
絲絲本來就皮膚白又嬌嫩,幾下下去雙頰一片紅。趙媽媽趕快說可以了,全乎人也笑著收了手。用熱毛巾敷了一下讓她自己抹雪花膏。
“這皮膚也太嫩了,我這麽多年給人當全乎人給新娘子上妝,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的皮膚。白嫩的吹一下就好像要破一樣。”
絲絲笑笑輕輕撫摸臉頰,絲線刮那麽幾下,她都感覺臉頰要著火了一般。前世她周圍的女孩子們是十五及笄開臉,貧苦人家的是結婚開臉,這習俗倒是一模一樣。
烏黑的長發盤起來,插上一根潔白的玉簪子。芙蓉粉麵淡掃娥眉,兩頰用少量的胭脂暈染開來,肌膚勝雪白裏透紅。嘴唇輕輕一點,雙唇輕抿豔麗無雙。
簡單的抹了一下,已經讓人移不開眼。女人們紛紛讚歎太好看了,自己結婚也要這麽抹。
屋外鑼鼓喧天,新郎官身穿軍裝筆直的站著等待。新娘子打扮一新蓋上了紅蓋頭,被全乎人扶著走出了房間。
腰肢纖細弱柳扶風,蓮步輕移身段婀娜。這儀態、這氣度,不用看臉也讓人心醉神迷。
當地的規矩新娘腳不落地,也就是不能踩上泥土。絲絲剛出來時踩著地上的紅紙,此時應該由娘家兄弟背著上車或騎毛驢、或者由新郎官背回家。
前者平平穩穩不怠慢,後者則更顯對新娘子的愛重(壓男人身上,壓他一頭管著他),所以大多數男方家即便離得近、也不願采取後麵這種方式。
今兒這事兒家人商量過,覺得背回來就得。於解放自然沒什麽不樂意的,嶽母一說他想到這規矩立馬開口主動要求。從小背到大的,他樂意被她管著。
新郎官上前一步到媳婦麵前,聲音放的不輕不重。鑼鼓聲中能聽到,但又不會刺耳。
“我背你回家。”
話語說完他轉身半蹲,絲絲彎腰爬他後背上。隨著喜娘一聲喊,鑼鼓在前引,新郎官背著新娘子往外走。
嫁閨女的是趙家,娶媳婦的也是趙家操辦。所有來觀禮賀喜的賓客都跟著一起走,不分什麽娘家婆家。
短短一二百米新郎官走的四平八穩,到正堂後將她穩穩的放在鋪著的紅紙上。他接過喜娘遞來的紅菱喜帶,看到另一頭交到了媳婦手上,頓覺他們夫妻一體永不分離。心裏的喜悅溢滿,透過眼睛傳遞出來。
作者有話說:
編輯說文名不能帶職位所以得改,大家覺得《穿越五零的嬌嬌媳》和《禦醫嫡女在五零》哪個好?歡迎評論區投票。或者有什麽好名字的也可以說,采納的話有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