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時鬱眼皮微抬轉過頭看了暴躁男生一眼,隨後別開眼,也不說話,就那麽陰側側地站了幾秒。
全班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個別幾個不參加熱鬧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不等時鬱開口說話,恰在此時一個女生走進教室。
隻見她環顧四周皺了皺眉,輕聲道:“時鬱,沈尋你們能不能消停點?”
女生圓眼鵝蛋臉,身型纖弱,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柔弱少女。
和時鬱那種帶著攻擊性的美不同。她周身有種柔和的氣息,聲音也軟軟的,說起話來像是撒嬌似得抱怨,直叫人心底一軟。
剛剛還滿臉不耐煩的沈尋瞬間綻開笑容,隨意擺擺手,“沒事沒事,鬧著玩呢!”
隻有時鬱充耳不聞,不知在想什麽。
下一秒,就見女生走到荊謂雲旁邊,遞給他一包紙巾,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荊謂雲沒動,如同雕塑一般毫無反應。
女生也不在意,將紙巾放在荊謂雲課桌邊上,再轉過頭時,臉上浮現出溫怒,“你們未免太過分了!”
幾個始作俑者暗戳戳看了時鬱幾眼。兩頭都得罪不起,到底是沒敢吭聲,低頭做鴕鳥狀。
荊謂雲為什麽會遭遇這些,不言而喻。
時鬱本人倒是無所謂,好似女生口中“過分”的不是自己一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過分。
她直接無視女生,目光落在荊謂雲一片猩紅的手上,定睛看了兩秒後,慢悠悠地朝那邊走過去。
女生當即警惕地盯著時鬱,一副護犢子的架勢,完全沒發現自己嬌小的身軀根本擋不住後麵的荊謂雲。
她甚至比時鬱還要矮一些。
“時鬱你……”
女生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時鬱脫下外套,隨手扔到荊謂雲的桌子上,麵無表情道:“洗幹淨。”
眾人不明所以。
荊謂雲終於有了反應,低頭看向大小姐扔過來的衣服。
外套是時鬱早上才穿的,定然不會髒,細看之下才發現衣角處有個米粒大小的褐紅色痕跡。
大抵是荊謂雲路過時鬱時,不小心將血珠甩到了上麵一點。
氣氛沉默壓抑,各種看好戲的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掃著。
荊謂雲默了默,站起身,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拿起時鬱的外套。
另一隻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身上的傷也疼,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不適,耳朵裏充斥著各種滿含惡意的話語。
有時,能聽到人的真心話,也不是什麽好事。
雜種,廢物,畜生,時家的狗……
諸如此類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中重複,聽得荊謂雲有些麻木,甚至沒有精力去分辨混雜在其中微小可憐的同情和善意。
宛如深陷名為惡意的泥潭,放棄掙紮,被徹底淹沒。
突然,時鬱帶著些許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荊謂雲如果不知道趁現在去處理一下傷,那他就是個大傻X!】
荊謂雲:“……”
與此同時,那人畜無害的女生,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時鬱。
“時鬱,他已經很可憐了,你……”
時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幫他洗?”
女生:“……”
眾人:“嘶——”
女生被時鬱噎了一下,眼眸中滿含委屈,小心地看向身旁的荊謂雲,似在糾結。
時鬱啥也不管,就那麽麵無表情地盯著荊謂雲看,那架勢仿佛在說,‘敢不聽話,沒你好果子吃!’,威脅意味十足。
荊謂雲不語,聽話地疊好時鬱的外套,裝進不知從哪拿出來的袋子裏,正準備逃課去給時鬱洗衣服。
不曾想,那道頗為慵懶的少女音還不放過他,又開始陰陽怪氣。
【怎麽像條死魚一樣,扒拉一下動一下?】
荊謂雲:“……”
————
待荊謂雲走後,時鬱便不再理會眼前還在發呆的女生,回座位上繼續跟周公下棋。
整天都生活在係統的科普之下,時鬱自然知道這個女生是誰。
這本書裏的女主角——梁恬。
梁恬從小順風順水,沒受過挫折,性格溫柔開朗,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她就像個小太陽,溫暖救贖著身邊每一個人。似乎所有事,遇上她都可以輕輕鬆鬆化解。
後麵梁恬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幫助受盡挫折的荊謂雲,拉他走出黑暗。而原主時鬱,就是這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梁恬從小被教育要溫柔待人,理性處事。也正因如此,大多時候,她會顧及的多一些,再加上荊謂雲性子孤僻,兩人真真是糾纏了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這些都與時鬱無關,她不在乎女主和男主有多虐戀情深,隻想早早完成她的任務。
至於別的?愛咋咋地。
————
在時鬱快要睡著時,恍惚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時鬱想起,曾經,她也遇到過小太陽類型的人,那人傻乎乎的,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好……
算了,睡覺吧。
睡著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這麽想著,時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理所當然了。
時間久了,胳膊發麻,時鬱每隔一會就會換胳膊枕著。從左胳膊換到右胳膊,又從右胳膊換到左胳膊,睡得倒也算舒坦。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在睡夢中的時鬱聽見有人喊自己。
“時鬱,時鬱醒醒,別特麽睡了……”
說話的人音量不大,像是磨牙一樣一直在旁邊吵人,見時鬱沒反應,居然還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時鬱,昨天卷子呢,快點,不然一會老劉又要罵。”
聽到這,時鬱坐直上身,睡意散了一半。
卷子?
什麽卷子?
不等她捋順思路,剛一抬頭,就對上好幾雙期待的眼睛,七八個人圍了過來,活脫脫一副等著大老爺發米粥的難民模樣。
這下時鬱徹底清醒了。
她先是眨了眨眼,然後掃了一圈“難民”,臉上還掛著幾分茫然。
好像……
是有卷子這麽一回事來著。
可是,卷子在做任務的時候撕了啊!
時鬱沉默了。
沈尋見時鬱不說話,把手攤開往她麵前伸了伸,催促道:“快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劉事逼,天天都要查……”
時鬱抿了抿嘴,麵對著這些對她十分信任,滿懷期待的少年,莫名有了那麽一丁點小愧疚。
嗯,就一點點!
“忘帶了……”
沈尋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徹底急了,抓著時鬱肩膀用力搖。
“祖宗誒,你咋不把自己忘家裏呢!”
時鬱:嗬,我倒是想。
“對了,荊謂雲不是在外麵,讓他回去拿一下!”沈尋為自己的機智鼓掌,結果發現時鬱的表情更頹了。
時鬱:真不如昨天讓荊謂雲把卷子裱起來了,好歹卷子死還能見個屍和老師狡辯一下。
時鬱無奈扶額。
那些被撕的卷子,這會估計已經在垃圾場和垃圾肩並肩了,別說卷子,邊角料都找不到半點。
於是乎,荊謂雲回來時,就看見走廊上站了一排欲哭無淚的人。
為首的是時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站的位置光線最好,陽光在身上暈染出金色的光暈,猶如唯美的畫卷在眼前展開,讓人移不開眼。
時鬱本人沒有半點罰站的自覺,背靠著牆,正悠哉悠哉地曬太陽。
然後,荊謂雲因遲到一小時,連班級門都沒進去,就被攆出去罰站了。
高一(七)班的門口頭一回這麽熱鬧。
作者有話說:
係統:你還有臉說人家像死魚?我扒拉你你也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