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氣氛越發凝重,有幾個人朝這邊走過來,似要圍住荊謂雲。


    被籃球懟臉的荊謂雲一動不動,眼瞼低垂,遮住眸底情緒。


    “艸!”籃球男塊頭大,自從在水間吃癟一直壓著火,又見荊謂雲這樣,當即不管不顧狠踹了他一腳。


    那一腳不可謂不狠,荊謂雲狠狠撞向後方休息區的椅子,原本坐在那裏的幾個女生頓時一哄而散。


    一踢,一倒,空氣中仿佛有硝煙彌漫。


    籃球男把球一扔,伸手拽住荊謂雲的頭發,似要將他拎起來。


    荊謂雲被迫仰起頭,露出滿是傷痕的臉和那雙陰戾深沉的眼眸。


    “還敢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睛挖了?”說著,籃球男又往荊謂雲身上踹了一腳。


    籃球男吐了口唾沫,輕蔑睥睨地看著他,“就算你真和荊延旭有什麽關係,這會他正忙著學生會的事,也救不了你。”


    荊謂雲抿緊了唇,抬手死死抓住那要踩踏在他身上的腳。


    “我看你是不想要這隻手了。”


    荊謂雲沒回應,這無疑讓脾氣上頭的籃球男更加惱怒。


    體育館裏的眾人小聲議論著什麽,自覺讓出一個圈,有人猶豫著要不要告老師,有人站在原地看熱鬧,什麽人都有,大家都在靜觀事態的發展。


    唯獨沒有人會為荊謂雲出頭,更不會有人問他,是如何得罪了人,身上的傷疼不疼。


    荊謂雲脾氣也是真的大,無論如何都不肯低一下頭,迎著視線狠戾地看著對方。


    下一秒,就見籃球男彎腰鉗住荊謂雲的手臂,自己臂膀的肌肉都跟著緊繃起來,一身腱子肉,惡狠狠道:“你找死!”


    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膽子小的已經閉上眼睛,不敢看下去。


    簡直就是一群不要命肆意妄為的瘋子。


    “砰!”


    一個空飲料瓶砸在籃球男頭上。


    全場寂靜。


    這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眾人全看向那個膽大包天的人,猜測著是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隻見五官精致如畫中的少女坐在休息椅上,素白纖細的手還保持著扔東西的姿勢。倘若說她的容顏仿佛是九天玄女,那額頭上的一塊小邦迪,就讓她染了幾分塵世的感覺。


    時鬱還是那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


    籃球男的臉色變了又變,匯聚著狂風暴雨,想要發作,可在看到時鬱那張過分美麗的臉時,硬生生壓住了。


    他思考著眼前這個少女是有背景才敢如此膽大,還是單純的缺心眼花瓶一個。


    “你還在這幹什麽?沒看到我飲料喝沒了,去給我買新的。”


    這句話顯然是對荊謂雲說的。


    時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空瓶,好似看不見周圍人一副見鬼的驚恐樣,淡淡道:“垃圾撿了。”


    四周一片死寂,靜得好似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響。


    眾目睽睽之下,荊謂雲緘默不語,聽話地撿起少女丟過來的瓶子。


    籃球男氣得渾身發抖,望著時鬱那雙過於平靜的眼眸,莫名有些發怵。


    這個女生,不太對勁。


    “他是你的人?你知道他今天幹了什麽嗎?”


    時鬱漫不經心地看向籃球男,似才發現他的存在,悠然道:“關我什麽事?”


    反正就是找茬欺負人唄,她聽得清清楚楚,這傻大個剛才還要廢荊謂雲的手呢。


    籃球男的火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難受至極,見少女如此囂張,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美厄斯學院,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大部分都是有權有勢的,在見識過荊謂雲的所作所為後,他特意查了查荊謂雲的身份。


    學習好,貌似是學校全額獎學金招進來的特招,隻是不知道荊這個姓是不是巧合,不過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一個特招生打就打了,可這個女生,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都是特等,再加上那目空一切的表情,寫滿了“你算個der”拽得要命。


    時鬱倒不是真的拽,就是眼神空了些,說話也很是慵懶,“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上來就要廢他手,問過我了嗎?”


    體育館寂靜無聲,少女清甜的嗓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朵裏。


    “時家的狗就是咬人了,也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懂嗎?”


    時鬱語氣很平,聽起來沒什麽威懾力,也沒有生氣,可就是給人一種,如果不回答,就會發生不可預料的事。


    籃球男用力咬了咬牙,麵前這個女生,明顯是正牌的時家大小姐。


    他惹不起。


    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一句,“懂了……”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折返回來的荊謂雲,也不在意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荊謂雲手裏拎了滿滿一袋子飲料,怕不是把飲料機每種飲料都買了一遍。


    他快步走近時鬱,把飲料擺在時鬱身旁的椅子上,任她選。


    時鬱看了一眼,“腦子呢?我喝什麽都不知道?”


    旁邊有人小聲說時鬱不講理,她分明沒說過要喝什麽,荊謂雲每種買一樣讓她挑,卻還不滿意。


    不愧是大小姐,有夠難伺候的。


    籃球男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想必荊謂雲在她手裏也不好過。時大小姐不是為荊謂雲出頭,單純是覺得經過她允許,才能“欺負”。


    荊謂雲壓根不意外時鬱的過分要求,低聲道:“抱歉,我忘記了。”


    他知道,這話沒多大作用,不過是隨口應付。


    卻不曾想少女當了真。


    【為什麽道歉,剛才不還因為我差點出事。】


    【這家夥,腦子有病嗎?】


    時鬱大抵是覺得自己凶名在外,誰看了荊謂雲都會隨意欺辱,以為這次的事件也是因她而起。


    荊謂雲眼睫輕顫了顫,眼神隱晦不清。


    他想起大小姐早上還在糾結橙汁的事,於是蹲在時鬱麵前,拿起一瓶橙汁,很是自然地擰開,問她:“橙汁可以嗎?”


    “嗯。”


    時鬱有點心不在焉,隨手接過橙汁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發澀。


    作者有話說:


    荊謂雲:誒,會打架,就是不在大小姐麵前動手。


    時鬱:他真的好可憐,那些人都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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