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體育館圍觀了全過程的人,心中微寒,一個個低頭裝看不見。
私下議論時鬱的人其實並不少,她本人也不在意,隨便他們說什麽。
腦海裏的係統提示時鬱,梁恬和學校保安正在來的路上。
都說鬧事的不怕惹事,敢在這種場合下動手的人,一般挺有來頭,學校不敢開除,處理方式頂多是記過,念檢討。
梁恬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自然沒法上去阻攔,隻好去尋求幫助,這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她會對荊謂雲抱有同情心,也會幫他,但目前這點同情心,還不足以驅使她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在恢複“和平”的體育館裏,時鬱淡淡道:“我要玩那個。”
荊謂雲:“……”
時鬱說的是那顆滾在地上無人問津的籃球,大小姐身子嬌貴,中午還讓籃球砸了頭,看起來不像是會玩籃球的樣子。
怕是籃球玩她還差不多。
荊謂雲不知道她又要作什麽,隻能照做。
他撿起籃球,安靜地跟在時鬱身後,看著周圍人不動聲色地給時鬱讓開一條道,神情默了默。
待梁恬等人來到體育館時,一場鬧劇早就落下了帷幕。
體育館二樓視野開闊,能夠完整地圍觀全程。
“那時家大小姐挺好玩的。”
一個人半趴在欄杆上用手托著腮,唇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你不覺得梁恬更好嗎?”
或許是時鬱又作又壞的凶名在外,就算沒見過她的人,也都有所耳聞。
“感覺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二人還準備在聊一會,就見下方玩籃球的時鬱突然“啪嘰”一下,摔了。
“……”
————
“荊謂雲,你幹什麽吃的?”大小姐開始耍脾氣,坐在地上罵著。
“……”荊謂雲一臉冷漠,習以為常。
係統簡直沒眼看,他知道時鬱運動神經不咋地,但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差到這種地步。
方才,他告訴時鬱,找個緣由把荊謂雲叫走。梁恬那邊保安不能白找,最好是能讓人看到她欺負荊謂雲的過程,才好把劇情拉回來。
可時鬱這幅擺爛耍無賴的模樣,好像在不滿地撒嬌。
她聲音很輕,說話時沒什麽起伏,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頂多有一點抱怨的成分,還是時鬱自己不想運動。
就連她瞪荊謂雲的眼神都沒什麽攻擊力。
見荊謂雲像個電線杆子一樣站在那,時鬱眉頭微蹙,“過來,拉我起來。”
荊謂雲沒動。
【這人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難道要我在這坐一天嗎?】
【腿疼得動不了……】
【體育課誰愛上誰上去吧,我累了!】
在時鬱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荊謂雲看了看她伸過來的手。
白皙嬌嫩的手心可能因為剛才摔倒下意識扶了下地,此時有點發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少女的臉龐,她眼神中似有些委屈。
荊謂雲沉默片刻,擰開一瓶新的礦泉水,衝洗了下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又用紙巾擦幹,才動作輕柔的握住少女的手。
目睹全過程的時鬱啞口無言。
【他腦子真的沒病吧?】
荊謂雲太陽穴狠狠跳了跳,氣得不輕,可心髒某處卻好似有根不知名的細線輕輕纏繞觸碰,說不清那種感覺,總之不太舒服。
係統無語。
【你矯情的性格已經刻入骨髓了,荊謂雲很謹慎,好比剛才買水,怕你找茬,都是每樣買一瓶。】
【沒想到你還能從其他角度找事,真是太棒了!做得很好,有惡人那股勁兒了。】
【宿主,想必用不了多久,荊謂雲就該忍不下去了,到時候我們功成身退,想怎麽瀟灑就怎麽瀟灑。】
係統開始給時鬱畫大餅,和她絮叨暢想任務完成後的美好時光。
時鬱信了,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得意忘形道:“背我。”
荊謂雲:“……”
“快點。”
係統裝死,作為一個合格的統,他已經學會自我開解了。
沒事沒事,荊謂雲受了不少傷,剛剛後背還撞椅子上了,鐵定不輕,時鬱這是故意欺負他。
合情合理,沒有崩人設,一點也沒有!
荊謂雲脫下外套,隻留下裏麵幹淨的白T恤,慢慢在少女麵前蹲下。
荊謂雲感覺,時鬱貌似是他這輩子遇到最難纏的人,總是讓他恨不得掐死她,又毫無辦法的妥協。
時鬱掃了眼荊謂雲的外套,想起他那件染了血的校服,突然道:“把你校服扔了,不許穿。”
“嗯。”
荊謂雲隻當她是嫌那件衣服髒,體育課過後是要換回校服的,扔了省得礙她眼。
時鬱滿意了,趴在荊謂雲背上。
少年身形勁瘦,寬肩窄腰,白色薄T恤下,隱約可見結實的腰腹。少女那點重量,在他背上似乎並不影響什麽。
在少女趴過來的瞬間,荊謂雲眼睫顫了顫,閉上眼睛,壓下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覺。
再次睜眼時,他眉眼間透露出幾分克製隱忍。
打籃球那點運動量,讓時鬱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趴好以後,動都懶得動一下。
不知是不是大小姐“教導”有方,這次時鬱沒說話,荊謂雲都知道該背她去哪了。
休息區。
“到了。”
時鬱依然一動不動,荊謂雲側目看了她一眼,將人放在椅子上。
觸碰到椅子的瞬間,時鬱頓時找到了歸屬感,慵懶地窩在座椅靠背裏。
“把球撿回來。”
“……”
“快去。”
荊謂雲麵無表情的去了,時鬱耐心地等著,等他把籃球拿過來,才稍微坐正了些身子。
她低頭看著籃球好半晌。
【籃球是吧,咱倆這梁子結下了!】
荊謂雲:“?”
下一秒,荊謂雲就知道時鬱要幹什麽了。
隻見大小姐出氣一般,用力把球拍在地上。
“砰砰砰……咕嚕……”
籃球呢?籃球它滾了。
荊謂雲無語。
時鬱怒:“撿回來。”
荊謂雲撿球,沒拍幾下,球又滾了,他又撿,球又滾,來來回回好幾次。
荊謂雲覺得,大小姐不是跟籃球結梁子。
這祖宗是折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