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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迷惑不解

  駱姨戰戰兢兢,卻也態度堅定,道:「小的對少爺絕無二心,願為少爺赴湯蹈火。」


  易濁風甚覺好笑,他背過身去,道:「既然你這麼嘴硬,那我真想試試你對我的忠心了。」


  易濁風無比冷漠的語氣令駱姨一陣惡寒。她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少爺想怎麼試探小的?」


  易濁風歪了歪唇,道:「先戳瞎你自己的雙眼,代我嘗嘗失明的滋味。」


  駱姨嚇得全身顫抖,吞吞吐吐道:「少爺,我……我……」


  易濁風冷冷地笑了笑,道:「不敢?原來你是對駱駱姝簾忠心耿耿啊。」


  駱姨嚇得冷汗直冒,腦中一亮便已猜到今天易濁風為何事而來。因此,她更是六神無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還不動手,是要我親自動手嗎?」易濁風的聲音又冷冷地響起。


  由於驚嚇所致駱姨的眼中迸出了濃濃的淚花,她的頭幾乎埋到了地上。她深深地懺悔道:「少爺,我錯了,我對不住您。我不該聽信駱姝簾小姐的,我不該給少夫人下毒。」


  易濁風轉過身,灼熱的目光再投向她:「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除了戳瞎你的眼睛,你知道我還會用什麼方法對付你嗎?」


  「少爺,饒命﹑饒命,小的也是駱姝簾小姐所逼才出此下策的。」


  「一丘之貉,同樣該殺。」易濁風魔劍出鞘,抵在了她的頭頂。


  駱姨連連趴退幾步,她的兩手做投降狀,苦臉哀求:「少爺,小的真的是無辜的,都是駱姝簾小姐,是她害的,她知道您與少夫人同房了就產


  生了嫉妒心,她逼小的想辦法讓少夫人喝下驕少爺調配出的斷腸湯,小的覺得斷腸是很缺德的行為,但小的又被逼無奈,所以暗自偷換了毒藥將它混在雞湯里給少夫人喝了。」


  「你給史如歌喝的什麼毒?哪來的?」易濁風目光惡惡地盯著她。


  駱姨的小眼睛賊精地偷瞄他一眼,小聲道:「是落香魂,小的在驕少爺的藥房找到的。」


  易濁風詭異地笑了笑,道:「你連他的藥房都進得了?」


  駱姨慌忙解釋:「沒有、沒有,少爺,小的只是恰巧地和駱姝簾小姐進去了一次,然後趁他們不注意時順手偷得它與那斷腸葯調包。至於其他的,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易濁風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帶著深不可測的殺意,他的劍還死死地指著她,問:「你還想活命嗎?」


  駱姨的呼吸變得平緩了很多,卻還是怔怔不安。突然,她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她道:「小的真的知錯了,望少爺能給小的贖罪的機會,小的生生世世都會記得少爺的寬恕和仁慈,生生世世都願為少爺做牛做馬,生生世世都……」


  「夠了,少矯情。」易濁風冷冷地打斷她,接著說道,「你再去溥天驕的藥房給我把落香魂的解藥找來。記住,要快!不要玩花招,我在這等著你。」


  「是,易少爺,這回小的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辜負您的厚望!」駱姨起身,腿還未站穩便匆匆地向外面跑。


  約摸一個時辰后,駱姨從神霄居回來了。


  她怯怯地將一個精緻的瓷瓶遞予面前的易濁風。道:「少爺,這是小的在驕少爺藥房找到的落香魂的解藥。」


  易濁風訝然地看著她的眼睛,並從她手中接過了瓷瓶。問:「你確定這是解藥?」


  駱姨連連點頭。


  易濁風將它緊握在手心,凜凜的目光也變得溫和了少許。


  「來人。」他大喊了一聲,很快地便有兩名身著鐵甲的護衛匆匆走進屋來。


  「易少有何吩咐?」


  易濁風隨性地瞟了眼身後的駱姨,對兩護衛說道:「把她給我押到後山的石牢里去,不要讓她跑了。」


  「是!」兩護衛立馬上前纏住了駱姨的胳膊。


  駱姨掙扎嘶叫道:「少爺,小的已經將解藥拿來了,您就饒恕小的吧!」


  易濁風的左腳已經跨出了大門。他冷冷地說道:「如果史如歌的眼睛復明了,我會讓他們饒你一命。」


  昨夜的鸞鳳山卻下了一場雨。


  清晨,雨停了,明亮的光線照耀著整片大地,山上的空氣也異常地新鮮。


  在鸞鳳山休憩了一夜,金戈的疲憊已經完全退去,精神也振奮了多分。但因為他還沒有答應影空所提的條件,所以負責看護的侍婢也不讓他離開房間半步。


  這幾天,他的眼皮跳個不停,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感應到家裡好像就要出事了。


  照他以前的脾性,若想出去,絕對沒人能攔得住他。可現在不同,他有求於人,便只能客客氣氣地跟他們打交道。


  他咬咬牙,「嚌呀」一聲,拉開了房門。


  兩把長劍交叉著架在門前將他攔住。一侍婢不客氣地問道他:「金盟主,您是不是要見我們掌門?」


  金戈挺了挺脊背,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告訴你們掌門,說我已經答應了她提出的要求。但是她必須馬上準備好,跟我一起回泉池。」


  兩侍婢懵懂地互望一眼,立即點了點頭。緊接著,一個侍婢便匆匆跑開前去稟報了。


  這時,影空正在她寢宮內的澡池中沐浴。


  鮮艷的花瓣灑滿全池、汀雅的香氣四處飄溢。她年輕而又美麗的容顏也不再用任何東西遮掩。只是紗幔低垂,外面的人依然無法看清她的長相。艷姬和唐鈺瑩陪侍在外邊。


  聽得來稟的侍婢述說,不等影空做半點反應,艷姬便驚訝得放聲大笑,她似在嘲笑影空一番,道:「師姐,真沒有想到,這個金戈竟會答應你提出的這苛刻的條件!看來,他的心裡還是史如歌最重要啊!」


  浴池中,影空從容一笑,她的身子也如燕子掠水般向前一盪。霎時,池面的花瓣紛紛漂至另一邊,她就勢飛起,輕巧而又快速地攬過屏風上的衣裙。


  很快,她便穿好了衣裳、整好了妝容,然後戴上了她的黑色面紗。


  掀開珠簾,她似剛出水的芙蓉般曼立在艷姬和唐鈺瑩的面前。


  艷姬的話,便沒有讓她表現出任何憤怒或緊張的心理。她問道一邊的唐鈺瑩:「唐鈺瑩,你說我該不該去泉池?」


  唐鈺瑩淺淺而又開朗地笑了笑,道:「掌門師姐,唐鈺瑩怎能替你作主啦?你去的話也沒有什麼不該的啊,條件可是您自己跟金公子談的。現在金公子答應了,你也不可能反悔啊。」


  影空似乎舉棋不定,解釋道:「我不會反悔,只是這一路同行,我怕他會發現我的身份。」


  艷姬的臉上表情詭異,道:「對,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若他發現了你的身份,那師父的全盤計劃就會受到影響。而且,他已經忘掉你了,你和他同行我怕你會再愛上他。」


  影空思考了片刻,淡然道:「你說的對,看來只能讓唐鈺瑩代我去了。」


  「我代你去?」唐鈺瑩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反正他沒有見過我的容貌,也不知道我是誰,況且你的醫術也不輸我。」


  「可是……他認得我啊?」唐鈺瑩顯得十分緊張。


  艷姬不屑一笑,道:「認得你又怎樣?他只是想找個能救史如歌的人,去的是誰對他來說都一樣!」


  「我……」唐鈺瑩猶豫不決,便望向影空。


  影空抿唇一笑,微微點頭道:「你可以以真面目試他的。」


  黑紗遮掩了影空的容顏,卻遮掩不住她自內到外散發出的純天然的高貴之氣。她的瞳孔黝黑無比,美得就像黑夜一番。她注視著唐鈺瑩,她的氣質讓唐鈺瑩舒心而又服帖。


  唐鈺瑩微微低下頭來,道:「掌門師姐,我都聽你的。」


  言罷,唐鈺瑩便跟隨著侍婢來到了金戈所居住的客房。


  一見美妙曼麗的唐鈺瑩,金戈先前那焦煩浮躁的心馬上靜下了不少。


  他努力地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變得極其和善,然後問道還站在門口的唐鈺瑩道:「你們掌門啦?難不成她反悔了?」


  唐鈺瑩搖搖頭,水靈的眼睛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掌門師姐命我和你一同回泉池。」


  「你?」金戈驚疑地看眼他,又馬上轉過身子。


  唐鈺瑩走至他的眼前,安慰他道:「金戈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史如歌姑娘的眼睛。」


  金戈帶著幾分忿意和疑惑問道:「你師姐為何要派你去?如此說來,我也可以讓他人代我在這居住十年了?」


  唐鈺瑩淺淺一笑,觸近他耳根道:「與你同行,我師姐怕自己會愛上你的。」


  唐鈺瑩的話令金戈的精神綳了綳,他亦觀察著唐鈺瑩的表情,思考了好久后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掌門為何要遮著臉?難道她毀容了嗎?」


  唐鈺瑩帶著一絲為難之色,微微低頭回答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看著她無暇的小臉也略顯漲紅,金戈不禁搖頭道:「唐鈺瑩,你不會撒謊,你知道的對嗎?」


  「我……我……真的不清楚!」唐鈺瑩結巴了一會,終於又堅定地回答他。這也讓金戈對她的懷疑減卻了多分。


  但金戈的心底還是十分肯定:唐鈺瑩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可是他不想再為難唐鈺瑩,便道:「既然你有難言之隱,那我也不強迫了,我們得趕緊動身了。」


  「嗯。」


  泉池郊外的高林中,颯爽的秋風猛烈地搖晃著林中的枯木,黃葉紛紛洒洒地在空中旋舞,乾燥的塵灰撲面而至。大自然的喧囂聲,蓋過了他倆的說話聲。


  長人放飛信鴿,一展手中那張捲起的新紙。他的目光停住於上,三列並作一列,很快便將紙上內容覽完。


  楚紹龍炯目斂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長人的表情。待長人將信紙捏碎成粉,他才輕聲問道:「師父,紫君來信說什麼?」


  長人也皺起了眉,道:「金戈快回泉池了。」


  楚紹龍疑惑地問道:「金戈這麼快就回來了?紫君不是說要再拖他幾天嗎?」


  長人極不高興,道:「拖不拖都沒有意義了,最重要的是溥侵已經行動了。」


  楚紹龍濃眉緊鎖,道:「對,溥侵命十二小鬼就在今晚行動。」


  長人冷笑一聲道:「溥侵倒是挺耐不住的。不過這也難怪,換做是我,或許比他更急。現在,我和他手中龍珠的數量對等,關鍵就在於誰先找到金龍珠了。」


  楚紹龍不禁詢問著:「師父,您不是懷疑當年的金纓將金龍珠封印在了他兒子金戈的身體里嗎?在漓心閣的時候,您和他獨處了那麼久,難道沒有找到嗎?」


  長人搖搖頭,神色凝重,「金龍珠根本就不在金戈體內。而且,我在泉池的這些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它存在的跡象。」


  「那金龍珠還有可能在哪?」楚紹龍顯得很焦急。


  長人的臉怪異地抽搐了一下,他道:「這就得問成木一了。」


  長人的表情異常冷漠,想想也知道他對成木一定是十分不滿。不過這也讓楚紹龍覺得奇怪。長人的語氣帶著殺意,而成木一不是已經死了嗎?

  楚紹龍困惑不解,卻不敢向他問個明白,便道:「師父,溥侵說要在今晚滅了泉池,我們該怎麼辦?」


  長人怪異地撇了撇嘴,道:「由著他。不過不能讓他們傷害到史如歌。」


  楚紹龍眉目緊斂,惑然不解道:「師父為何要格外地護她?」


  長人背手行走了幾步,忽而又停下來道:「我想留著她,對付一個人。」


  楚紹龍一展眉頭,立刻心領神會,道:「師父要對付的可是……易濁風?」


  長人點了點頭。


  楚紹龍嘆了嘆,道:「想對付易濁風的人可真不少。除開我們還有四大門派,然後溥天驕和駱駱姝簾。」


  聽楚紹龍這麼一提,長人的瞳孔驟然一亮,訝道:「溥天驕也要對付易濁風?」


  楚紹龍回答道:「是,師父,溥天驕和易濁風因為易玄衣的死而矛盾升級。」


  長人撇了撇嘴,忍不住詢問著:「易玄衣到底是怎麼死的?」


  楚紹龍搖搖頭,良久后卻又說道:「師父,最近天一教有流言說易濁風是溥侵的私生子。弟子不知這是真是假,但是還有個很怪的現象,易玄衣死後,溥侵竟破例讓易濁風安然無恙地退出了天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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