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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他帶她飛

  樹,是約有很多年的老樹,雖然沒有惜雲殿內的那棵梧桐樹大,但這根樹榦之後足以藏住他們的身影。


  「雲主子,那麼在下便先出宮了,殿主那邊,還希望雲主子能抓緊才好。」


  那侍衛正背對著他們,因月霞宮所有人都被遣走,說話聲音不免大了些,語氣中帶著點輕微的不屑。


  「本宮自有打算,至於殿主那邊,你只需把本宮方才所說的那些傳達給殿主便可,其餘的,就不勞任護法費心了。」


  皇后微蹙了眉,似是對他的無理有些不滿,語氣淡漠道。


  夏筱筱緊靠著樹榦,不敢回頭看向殿內,只聽見那男子輕嗤了一聲,便有輕微的聲音從房瓦上傳來,她這才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從樹后探出一個頭來,那侍衛便是在她視線里從房頂上一閃而過,隨後不見了身影。


  人長什麼模樣夏筱筱雖然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那侍衛的來頭一定不小,雖然嘴上是喚著雲姮雲主子,但態度上卻一點也沒有絲毫謙遜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一國之後都如此忌憚?莫不是他們口中提到的殿主?這不是江湖上的稱呼嗎?


  自然,這只是夏筱筱從那些江湖冊子上得知的。


  樹后的空間並沒有多少,北宮雉離就在她身前貼著,待得皇后重新回到殿內,北宮雉離這才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夏筱筱正要問他皇后怎麼會和江湖上的人扯上關係時,哪知他一手便摟過她的腰,夏筱筱一個措不及防整個人就靠在了他的懷裡!


  「你……」夏筱筱臉上頓時一紅,正要發怒,然而北宮雉離並未讓她有說話的機會,指了指月霞宮的宮門處提醒她道,「別出聲,月霞宮的人馬上進來了,抱緊我。」


  夏筱筱眼角剛瞥到一侍女的衣裳,整個人便被北宮雉離摟在腰上的手輕輕一提,他腳尖輕輕往地上一點,兩個人便躍過高高的紅牆往月霞宮相反的地方飛了出去!


  向來她只見過別人用輕功的,落止的輕功她也是見過的,可是沒有想過他竟然能帶著她也飛得起來!

  她差點沒尖叫出來!條件反射的將雙手死死的摟在北宮雉離的脖子上,一股含著害怕的尖叫聲就這樣生生憋在喉口,叫叫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眼睜睜的看著腳下的月霞宮越來越遠。


  摟著北宮雉離,腳下躍過幾重牆,夏筱筱驚喜著,剛開始還有些害怕,漸漸心中被一股狂喜掩蓋,腳在空中一伸一縮的,裙袂在空中被風吹得發出摩擦的聲音,但漸漸的,被耳旁呼嘯著的風聲所掩蓋了過去。


  感覺著自己腳下並沒有踩著東西,望著腳下飛逝而過的景色,她從未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她從未像這樣飛過!


  出了離月霞宮不遠的一處,就見落止快停了下來,夏筱筱一時對他所有的怨念全忘了去,目光緊緊的盯著腳下,驚喜的催著他,「落止,別停別停!」


  北宮雉離擁著她的身子微微一怔,這是這段時間來,她第一次叫出那個名字,不是喚他王爺,不是喚他北宮雉離,而是……落止。


  夏筱筱原本因害怕而緊摟著北宮雉離不敢鬆開的手漸漸放鬆了些,到最後,一雙手便完全放開了來,大大的張開,僅靠著北宮雉離在她腰間摟著的那隻手將她整個人帶著飛翔。


  他側過頭來看她,髮絲在風中繚亂,幾縷在他眼前晃動,鼻尖劃過她發間清新的香味。她臉上滿滿的雀躍,泛著點微紅,她在他耳邊輕聲尖叫著,「你看你看!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北宮雉離臉上一絲淺笑,眼底多了抹柔光,足尖在琉璃瓦上輕點,本該收功的內力卻比方才更多了分散發出,帶著夏筱筱又是一個躍起,竟是比剛才飛得更高了!


  夏筱筱一邊是又怕又喜,這得是有多高啊,若是北宮雉離一個沒把她抓好,她這麼掉下去一定就是腦袋開花的,可是,她又不想停下來,甚至是想飛得更高,更遠些,最好,能帶她飛出這座皇城!


  久久,夏筱筱臉都被這涼風吹痛得受不了了才讓北宮雉離放她下來。


  似飛了很久,但身處的依舊是宮城之內,腳尖重新踩在地面上,彷彿覺得自己渾身的重量又壓了下來。一回到地面上,腦袋被風吹久了又點昏沉,畢竟她沒有北宮雉離那麼深的內力可以在高處護體,但她臉上那興奮帶著欣喜的表情依舊未散去,兩隻小手搓著被吹得難受的臉頰,她瞥了一眼北宮雉離,發現他正盯著她,不由愣了愣,飛了這麼久,他臉上卻連一點疲憊的痕迹也看不出來。


  夏筱筱想,這人的輕功該是得有多好啊,要不,讓他教上她兩招?

  臉上依舊還冰冷著,其實這雙手方才也在風中吹得冰涼。


  「都是冷的,怎麼能捂得熱和?」


  北宮雉離拿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雙手捂在了她的臉上,一股熱流從他的掌心散發開來,不知是他的手本就暖和,還是他正在把自己的內力輸給她來她驅寒,渾身本發冷的身子沒多久就暖和起來了。


  夏筱筱看他微微低著頭,嘴角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本就漸暖的的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燙了起來,好在此時臉正被捂著,反正他看不見,自己也不用做尷尬。


  夏筱筱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他,確定自己的臉上並沒有在發燙后,有些尷尬道,「已經……好多了。」


  北宮雉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是有些逾越了,不自然的別過臉收回了雙手負在身後,輕聲問她,「你今日到月霞宮去做什麼?」


  夏筱筱本還有些滯留在方才在空中的快感中的情緒一下被北宮雉離這句話拉了回來,一張臉又冰冷了下來,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我曾與皇后關係那麼好,今日突然想起去請安也是正常的,你呢,王爺今日去月霞宮又是做什麼了?」


  北宮雉離聽她又恢復了那生疏的稱呼,眸中的光不覺黯淡了些,不過一閃而逝,夏筱筱並沒有在意,只聽他帶了幾分勸告的意味對她說道,「皇后,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人。」


  「皇后是什麼樣的人不用你來給我說,方才在皇後宮中的那人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知道的?」


  夏筱筱從一開始便知道老狐狸的不簡單,可是,她曾經對自己好,自己在這個宮中,不受北宮煜的寵的時候,若不是有老狐狸做她的靠山,為她撐腰,她指不定早被那些尖酸刻薄的人欺負到哪兒去了,雖然從一開始自己嫁入宮中也是出於她一手造成的。


  「今日月霞宮的所見所聞,你便當做沒發生過吧。」


  北宮雉離搖了搖頭,他知道夏筱筱的心裡在想著什麼,可是那侍衛,就連他也未曾見過。


  「可以,」夏筱筱直言,柳眉輕挑,看著他繼續道,「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


  北宮煜說老狐狸對她太仁慈,北宮雉離現在又對她說老狐狸不簡單,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她為什麼,若是能知道老狐狸心中到底打的什麼算盤,自己進宮的目的也就清楚了,總不至於這樣白白的提心弔膽,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那人是誰我確實不知,至於其他的,你只需要知道,在這宮中,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果然,北宮雉離只是皺了皺眉,張了張嘴,夏筱筱靜靜的聽著他所說的一言一語,卻終是沒聽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個答案。


  夏筱筱望著他,心中又落下一抹失望,竟忍不住嗤笑起來,冷冷的道,「北宮雉離,你知道你比北宮煜更讓人討厭的地方在哪兒嗎?」


  北宮雉離深入髮鬢的長眉擰得更緊了,夏筱筱卻只當做沒有看見,繼續說著,「北宮煜至少是以本身討厭著我的態度來告訴我,因為他覺得我還有用,對他來說,我一直只是個工具罷了,所以他對我的警告是覺得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可你呢?你總是表現得像是在關心我的模樣來告訴我哪些安全哪些危險,而每當我問你理由的時候你卻從來不回答,我怎麼知道我到底該不該聽你的?落止,你讓我拿什麼來信你?」


  北宮雉離沉默了下來,夏筱筱這段話說得沒什麼起伏,可是卻猶如一記狠狠的重擊敲在他的胸口,讓他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來。


  夏筱筱也知道,在這深宮中之所以這般不聞不問的生活了三年,就是因為知道知道得越少,危險就越小這個道理,可是,現在的狀況卻已是不同了,就是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連前方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危險都不知道,她怕有一天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躲都躲不掉。


  至少現在夏筱筱知道,落止口中所說的為了她好,不過是他的私心,許是怕她知道什麼,許是怕她妨礙什麼。這些她也可以不在意,她只是想要能自保而已。


  可是落止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


  夏筱筱向來不是個心狠的人,她的心一向很軟,尤其是對她認定的人,而落止就是她認定的人,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想,一直在等,只要落止肯給她一個解釋,只要他願意說給她聽,只要他選擇先相信她,那麼她就可以當他騙她瞞她的事情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是,落止終是不肯說的。


  北宮雉離說她不信他,又可知,實是他一直都不相信夏筱筱。


  從一開始便沒有的信任,又何來真正的關心?

  夏筱筱看著北宮雉離那不發一語的模樣,像極了北宮煜,卻少了北宮煜眼角常有的狐狸般狡猾的光芒,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背對著他,最終還是沒有辦法說出更狠心的話來。


  「今日的事我會當做沒看見過,你也當沒在月霞宮中見過我,咱們扯平了。」


  夏筱筱扔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既然北宮雉離不肯給她說,那她就自己查,她總有自己的辦法。


  淡漠的聲音北宮雉離聽著從她嘴中說出,本緊擰著的眉漸漸舒開來,今日若不是他正好撞見,怕此時後果已不堪設想。


  —————————


  瞧,這人在宮中便是這般的不自在,北宮煜信不得,北宮雉離信不得,曾經對她一度好的老狐狸也是信不得,懷著一顆忿忿然的心回到暮錦閣,凳子還尚未坐熱,轉頭就看到北宮煜竟像是睡著了般躺在她的床上!

  因床幔垂下了些開始並沒有注意,在看得那人是北宮煜后,夏筱筱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沒看清什麼狀況就有兩侍衛從暮錦閣外沖了進來,兩人將她拉到床前,腳往她膝蓋窩一踢,整個人順勢就跪了下去!

  「娘娘!」


  清月驚呼,趕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太子殿下不過比夏筱筱先到了一刻,來時她便察覺殿下臉色又些不好,卻沒看到這來得突然的侍衛。


  「北宮煜你幹什麼!」


  夏筱筱被那膝蓋窩一踢給弄得一頭霧水,抬頭怒視著已在她的榻上坐著的北宮煜,只見原本還是閉著的眼緩緩睜開,轉過頭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將手枕在頭下,又把眼輕輕的閉上,調整了個讓他睡得舒服的姿勢,緩緩的道,「本宮還以為,小夏兒會回來得更晚些。」


  「早些怎麼?晚些了又怎麼?又不是我讓你在這兒等著的!」


  夏筱筱掙扎著要起來,身後那兩侍衛卻壓著她的肩頭將她牢牢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她憤怒道。


  她以為是北宮煜今兒個又無聊了跑來她這暮錦閣,等著拿她消遣著打趣玩。


  「是沒怎麼,那又還回來做甚?不該跟著飛出宮去了嗎?」


  北宮煜坐起來,踱步到她面前,穿著雲紋靴的腳在她腿上踢了踢,不輕不重。


  青天白日,她居然跟著北宮雉離兩人在空中那般自在的飛來飛去,她倒是以為沒人知道,卻不想她當時在空中的笑聲是有多引人注目,好在自己與北宮雉離讓人難辨,這才導致方才見過他們的人都將北宮雉離錯認是他。


  「我倒是想讓他帶著我飛了出去,只要你放話,我立馬消失在你面前!」


  她倒是想,可前提也得是落止他願意啊!落止不願意,那便得北宮煜放她出宮啊!她自己又不會輕功怎麼飛出去?

  不料這話一出,北宮煜的臉更黑了,盯著她的臉輕喝道,「清月,掌嘴。」


  清月一聽是在叫自己,先是「啊」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北宮煜是讓她掌夏筱筱的嘴,一時整張臉變得目瞪口呆,夏筱筱是她的主子,她怎麼下得了手?


  「北宮煜,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你!你竟然……」


  夏筱筱一聽見北宮煜竟然讓清月來打她,頓時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清月可是她的奴婢!他這麼做不就是等於在侮辱她嗎!

  「沒聽見嗎!」北宮煜一記凌厲的目光朝清月掃了過去,嚇得清月立馬跪在了地上,連連求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清月,別聽他的!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你憑什麼罰我!」


  夏筱筱不服氣了,這次她是真冤啊,宮中也沒規定不能使用輕功啊,再說又不是她用功夫在飛,憑什麼挨這平白無故的罰?北宮煜莫不是罰她罰上癮了?


  「沒規矩。」


  北宮煜看著她帶著怒意盯著自己的眼眸,輕描淡寫的吐出了一句,轉頭又看了一眼在她身旁跪著的清月,「一群沒規矩的東西,不動手,莫不是等本宮連你也一起罰?」


  「這……」


  清月抬頭看了眼北宮煜,又看了眼夏筱筱,而夏筱筱正朝她努力的使著眼神,大意就是,她若是敢聽了北宮煜的話,北宮煜不罰她,就等著她給她留著的好果子吃吧。


  清月很是難為的嘆了一口氣,挪著身子跪在了夏筱筱面前,心疼道,「娘娘,您是奴婢的主子,可太子殿下是奴婢主子的主子,殿下的話奴婢不敢不從啊,娘娘,對不住了。」


  說著,清月這一巴掌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落在了夏筱筱的臉上!

  臉,是火辣辣的疼。


  一巴掌下來,夏筱筱疼得說不出話來,死死咬著下唇,北宮煜這時已背過了身去,她盯著他的背影狠狠咒罵著,看吧看吧,這就是她養出來的好奴才!居然跟著北宮煜一條心了!北宮煜讓她打她,清月這死丫頭還真的打了!

  北宮煜一轉過身來,就剛好看見夏筱筱一臉怨毒看著他的樣子。


  是了,就是怨毒,怨恨得巴不得立刻將他毒死!


  「都下去吧。」他又坐回了床上,手一揮,扣著夏筱筱雙手的侍衛便退了下去,清月無奈的看了夏筱筱一眼,也跟著退了下去。


  掩上門,屋子裡便只剩北宮煜微淺的呼吸聲和夏筱筱微微啜泣的吸鼻聲。


  夏筱筱瞪了他一眼,就要起來,北宮煜淡淡帶著點沙啞的聲音就從床那邊傳了過來,「敢起來,本宮就廢了你那雙腿。」


  夏筱筱已起到一半的雙腿又默默的跪了下去,盯著他,眼眶紅了,吸鼻子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真被清月的那一巴掌給打疼了似的。


  「敢哭出來,本宮就毒了你那嗓子。」


  北宮煜躺下去,聽著她那越來越響的啜泣聲不耐煩的狠狠道。


  夏筱筱這戲倒是會做,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清月方才那一巴掌的力道到底幾斤幾兩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果然夏筱筱立刻就止住了聲音,眼中剛憋出來的淚水又給憋了回去。


  「北宮煜,你是不是覺得罰著我很好玩?是不是覺得看著我被你罰又沒有辦法抵抗的時候覺得很有成就感?」


  夏筱筱的聲音中還帶有點微微的鼻音,她是沒被打疼,可是她是真想哭,每一次北宮煜來她這暮錦閣就准沒好事。


  「是。」


  沒想到北宮煜這麼乾脆就回答了她一個「是」!夏筱筱一口怨氣堵著,一時竟除了卑鄙無恥之類的話語想不到其他的來罵他!


  兩刻鐘漸漸過去了,夏筱筱跪在青石地板上的膝蓋開始發麻,北宮煜此時依舊平躺在她的床上,閉著眼,有輕微的呼吸聲,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忘了本宮的話了?」


  她躡手躡腳的要起來,才抬起一隻腳,聽到北宮煜的話又立馬跪了下去,暗暗瞪了床上的那人一眼,不是該睡著了嗎。


  「你要讓我跪到什麼時候!」


  夏筱筱的輕輕的揉著自己的膝蓋,北宮煜這一直不說話的,不會他一直就在這兒了吧?


  「今日,跟他在一起幾個時辰?」


  北宮煜閉著眼,如墨般的幾縷髮絲垂到床沿,慢悠悠的說道。


  夏筱筱先是楞了一瞬,后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北宮雉離,不知道此時是說多點有利還是少點有利,就實打實的說道,「也就一個時辰。」


  北宮煜似是很滿意這個回復,躺床上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看到了一點放鬆,夏筱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老實,然而北宮煜朝里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說出的話差點沒讓夏筱筱癱軟下去!

  他懶洋洋的,帶著點困意的說道,「那便跪一晚吧。」


  外面的天色已經晚了,夏筱筱轉頭看著外面那剛下去不久的夕陽,這要到明兒個天亮可還有五六個時辰呢!


  「殿下,您什麼時候回去啊?」


  回答她的卻只有北宮煜那漸沉的呼吸聲,這次,他是真睡過去了!


  夏筱筱欲哭無淚,北宮煜不會真在她這兒睡一晚上看她跪一晚上吧?

  事實告訴她,北宮煜真有那麼狠心,真有那麼變態的親自守在暮錦閣讓她跪了整整一晚上!


  秋日的晨曦來得晚,北宮煜一雙眼在朦朧中睜開時,外面的晨光已將屋內照得通亮,一旁桌上的燭心也已燃到了底座。


  北宮煜揉著太陽穴坐起來,蹙著眉,他很少是睡到天真正亮開的時候才醒,他很久沒有睡得這樣沉了。


  他轉過頭來,夏筱筱不知何時已坐在了凳子上,趴在桌上熟睡著,連他醒了也不知道。


  桌上沾了些她的哈喇子,夏筱筱換了個方向趴著,將臉深深的埋進臂窩裡,繼續熟睡,昨夜北宮煜睡著后沒多久她就撐不住了,她又不傻,幹嘛北宮煜安穩的睡著,她就得遭罪的跪著?索性便起了身,哪想這在桌上趴著趴著就睡著了,夢中她還想著,等北宮煜醒來自己再佯裝跪下去,卻不想此時北宮煜衣裝都已換好,她卻還沒醒來!


  夏筱筱在睡夢中,突然有一陣涼意,像是有風吹了進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隨後隱約又好像聽見關門的聲音,接著,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昨夜,她可是像個侍衛一樣守在北宮煜床前,直到半夜才忍不住瞌了眼,北宮煜那廝倒好,明明是她的床,他倒是睡得比誰都舒服!

  夏筱筱在夢中都忍不住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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