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前往獵場
醒來已是晌午時分,門被掩得死死的。
夏筱筱醒來時先是被嚇了一跳,后才發現北宮煜居然已經走了!
她揉著自己因趴著睡了一整晚而感到腰酸背痛的身子,一邊輕輕的扭動著腦袋一邊將清月喚了進來,
「北宮煜人呢?什麼時候走的?」
她難受的齜著牙,她的脖子,好像有些睡落枕了。
「一大早就回了衾寒殿,走了大概兩三個時辰了。」
清月小心翼翼的回答著,生怕夏筱筱還惦記昨夜北宮煜讓她打她的事。
哪知夏筱筱一起來壓根就沒記住這事,一個猛的起身,又把脖子給扯疼了,責怪道,「他走了那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叫醒她好歹她還能上床去好好補個覺,生不知她這一晚睡得有多難受!
「娘娘,不是奴婢不想叫您,是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吩咐過,不讓奴婢叫您……還說……還說……」
夏筱筱一怔,又問清月,「還說什麼了?」
清月提心弔膽的將北宮煜的原話複述了一遍。「殿下還說,讓娘娘長點記性,都一打二罰了,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娘娘那雙想跑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夏筱筱一張小臉立刻難看了起來,北宮煜這分明是故意想罰她,八成是近日在朝堂之中因北宮雉離而不順心,這才將火氣都發在了她的身上!
瞧瞧這所謂的岳華太子,就是這般小氣,北宮雉離他動不得,他便找她這個軟柿子來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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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至,葉凋零。
風中吹落了幾片枯黃的樹葉,徐徐往地面落下。
「咻!」
一支長箭劃破空氣重重的射入了箭靶,紅心刺目,箭尾羽翎因力道過重而狠狠的顫抖著。
「二哥,看這樣子,這一次的狩獵大會,你又是贏家了。」
北宮弄言咋舌,見北宮煜一箭中靶后,他也不甘示弱的將手中的長弓拉開,一箭直飛,同樣是射在了紅心中,卻只挨到了邊緣。
「據說,嫂嫂便是在三年前的狩獵大會上和二哥相遇的?」
平順又遞上一支箭來,北宮弄言一邊描准靶心,一邊若有似無的瞥了眼北宮煜。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些事來了?」
北宮煜隨手又拿起一支箭,幾乎與北宮弄言的同時出弓,力道上,卻比北宮弄言的重了許多。
兩隻箭同時射出,不過一眨眼就飛到了箭靶上,發出一陣悶響,這一箭若是射到了人或者動物身上,怕是不死也得重傷了。
北宮弄言扯著嘴角笑了笑,「也沒,只是聽說前幾日嫂嫂好像又惹你不高興了,你便罰她跪了一晚上?」
北宮煜轉過眼來看他,「看來我辰霄宮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北宮弄言也不反駁,他的人給他的情報可多著呢,又接著道,「我還聽說,那天白天時有宮女看見你和嫂嫂在一起,模樣可讓人艷羨著,依我看,白天同嫂嫂在一起的,怕不是二哥吧?」他試探著說道。
北宮煜薄唇抿了抿,沒有回答,平順承上的箭支正一支一支的被他準確無誤的射入靶心。
不遠處有幾個其他皇子在這個時間過來習箭,見了二人,紛紛打了個招呼,便走到離二人甚遠的一處自顧玩著,畢竟都是宮中一些側嬪之子,平時也沒有多大作為,在北宮煜等人面前自然有些抬不起頭來。
「你想說什麼?」
那幾個自己也不怎麼熟悉的皇弟走遠后,北宮煜面上沒有什麼變化,手中舉起弓箭,久久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北宮弄言兩手攤了攤,同樣作為一個男人,他自然知道北宮煜罰夏筱筱的原因,但又覺得他二哥對此好像有些過於緊張了,無奈的說著,「照我看,夏筱筱是個痴情的主,這麼多年來,她雖嘴上說著想離開,可不是一直沒走嗎?當然這皇宮也不是她想說離開就能離開的,可其中定是又你的原因的,現在不過多了個北宮雉離,二哥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當年她一眼鍾情的人是你又不是北宮雉離。」
北宮煜拉著弓的手微微一松,長箭劃破空氣的聲音有些刺耳。
這一箭竟有些出乎意料的射到了箭靶邊緣,北宮弄言一愣,立馬乖乖閉嘴開始射箭。
北宮煜卻再沒了心思,將弓扔給平順轉身離去,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城牆之外的秋是一片金黃,宮內的多了分蕭瑟,呈顯著孤零。
北宮弄言說得沒錯,夏筱筱是個痴情的主,可北宮弄言不知道的是,那個讓夏筱筱一眼鍾情的人根本不是他,從一開始,夏筱筱心裡喜歡著的那個人從來都只是北宮雉離!
北宮煜的手緊緊握了握,他想過北宮雉離會再次回到宮中,可時他沒有想到,北宮雉離會再次和夏筱筱扯上關係,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在三年後夏筱筱並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竟然還是開始愛上北宮雉離了!
幾日後,因國事而一直拖延至今的狩獵大會還是舉行了。
自從擊敗越國之後,南溟國與越國那邊便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動靜,朝廷之上的氛圍比起往常來要少了些許緊張,再加上長亭公主已嫁往晉國,同時代表兩國聯姻為同一盟友,這個時候即使南溟國想要做什麼也不得不思量些。
高崗林,今年皇上下了令,所有朝廷大臣,包括宮中所有皇子女眷也需一同前往。
從皇宮到高崗林不過半日,一眾人浩浩蕩蕩,兩街道旁侍衛跟隨,所有男子皆御馬而行,女眷若是會馬的便騎馬,不會的就乘了馬車。
一行人出行,皇上騎著馬走在最前端,其後是北宮煜和北宮雉離這些皇子,身後跟著的是眾朝廷大臣,皇后貴為金軀,乘著的馬車就行在夏筱筱前面。
而夏筱筱此時正用十分艷羨的目光盯著外面的馬匹,其實,她是十分想騎馬的,且不說她會不會,她可沒忘了上次騎了北宮煜的那匹野馬,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魏楉身下騎著馬,將她的帘子掀開,「娘娘,坐馬車多沒意思,你看看這外邊的秋光風景多好,坐裡面可悶著呢。」
「不了,今兒起得早,困著呢。」
夏筱筱看了眼她坐得穩當的馬匹,沒好意思說出自己不會的話來。
魏楉聳了聳肩,重新坐好,雙腿在馬肚子上輕輕踢了踢,馬兒就往前走去,與北宮雉離一同前行。
雖說皇上說過今年臣子也可以帶家眷一同前來,可夏筱筱沒有想到魏楉也會來。這個自己總是會忍不住羨慕的女子,她有夏筱筱沒有的膽量,會夏筱筱想學卻怎麼也學不會的技術,長得也好看,自己若是北宮雉離,指不定也會愛上她。
可就是羨慕,有時候會變成嫉妒。
夏筱筱忍不住掀開帘子去看,魏楉就跟在北宮雉離身旁,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麼,夏筱筱看到了她臉上樂開花兒似的笑意,眉頭擰了擰。
「嫂嫂,看什麼呢?」
北宮弄言騎著的馬故意跟著她的馬車一同並肩行著,他歪過頭來,夏筱筱一把撩下帘子,將他的臉隔在外面,冷聲道,「反正不是看你。」
去高崗林的路不算顛簸,夏筱筱很快就真的睡了過去,醒來時掀開帘子一看,已是高崗林獵場外圍了。
又行了一段路程,皇上下令在此駐紮營地,太監們紛紛開始忙碌起來。
夏筱筱走出馬車,正欲往下跳時,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隻手來,順著看去,竟是北宮煜,她一臉茫然,「你幹嘛?」
「下來。」
北宮煜不由她多說,一手牽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將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舉止溫柔。
夏筱筱腳一挨地,立馬從他懷中跳出,左右環顧,發現皇上皇后都已進了帳篷並不在此處,看著北宮煜的眼神充斥著一抹由心的敬佩,連連讚歎,「嘖嘖,做戲也做得這般足,好在縈夕身子不舒服沒來,不然殿下這戲可得不償失了。」
北宮煜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緊,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得近了些,夏筱筱一個猝不及防,額頭差點撞上北宮煜的下巴,她抬頭,看見他嗤笑著,「夏筱筱,本宮對你好一點,在你眼裡,倒都成了做戲了?」
「不。」夏筱筱誠然的搖了搖頭,「是你就沒對我好過。」
她白了他一眼,伸出手,將他推開,身後不遠處人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她便轉身往那處人多的地跑了過去。
可不是嘛,她所有的倒霉事都是北宮煜一手促成的,若北宮煜真要對她好,最好就是給她安排個罪名讓她流放宮外去。
地上是鋪滿的落葉,她腳下跑著帶著風,裙角掀起,帶著落葉,猶如在她腳下散開的花。
北宮煜看了一眼,也跟著往那人群中央過去。
今兒兩天天氣還算挺好,雖說深秋中不免冷了些,風兒有些大,但這兩日還能見著太陽,冷意中又有陽光暖暖的射入心窩般的感覺。
營帳沒過多久便都搭好了,皇上皇后的獨立一處,幾位皇子的都挨在一塊,剩下的是各大臣的,由里到外,足足佔了外圍的一大片場地。
狩獵是明日才開始,一切弄完之後差不多已是傍晚時分,皇上命人都回各自帳篷中作息,明日一早領人到場內進行狩獵。
夏筱筱白天睡多了,此時睡不著,便一個人在外圍附近逛了逛。因周圍都有侍衛守著,火光也通亮,夏筱筱膽子也大了些,為尋個清凈處,往接近內場的地方散著步。
高崗林的樹太多,太密,好在是落葉時節,大多的葉都凋零而下,一抬頭,整片的星空暴露在頭頂,斑駁的光輝透過樹枝椏間的縫隙落在地上,走得遠些了,聽不見營帳那處的人聲火把聲,心也不覺靜了下來。
想當初她跟著爹爹來這處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有多興奮,卻只是為了來這裡抓兩隻野兔回去給季小二炫耀。
不知不覺中,她竟來到了當初她被他爹爹打了一耳光的這裡。
那時調皮,可那個年紀的孩子誰家的不調皮?夏覆每打她的一巴掌,她都記得。
其實高崗林到處都長得差不多,夏筱筱之所以還記得,完全是因為當初她被夏覆打了一耳光之後,氣不過,拿起身上的小刀在樹上刻下了一隻烏龜,俗指夏覆就是一隻烏龜王八蛋。
面前就是她曾刻下記號的那棵樹,那隻烏龜的模樣還在,可是三年來被風吹雨打變得淺了些。
夏筱筱的手扶上那隻烏龜,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時她刻的時候還記得是在自己頭頂,現在卻只到自己脖子,沒想到三年自己還是長高了不少的。
她咯咯的笑聲小小的,夏筱筱突然聽到一聲「噗呲」的笑聲混在裡面,整個人頓時楞住了。
她左右快速的瞥了一眼,並沒有人在,莫不是自己聽錯了?
可又覺得不像是幻覺,一反應過來,這處好像真是離帳篷太遠了,若是殺出個野獸什麼的來,她呼救都沒人聽見!
「這麼晚了還敢跑出來,膽子倒挺大。」
突然的出聲嚇得夏筱筱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樹葉,摔下去並不疼,她抬頭,一個人影正坐在高高的樹上,逆著光,夏筱筱看不清他的臉,破口就大罵道,「你大爺的!」
「本宮的大爺怎麼了?」
話音剛落,那人就從樹上躍了下來,站在夏筱筱面前,慢慢悠悠的問她。
夏筱筱剛要爬起的身子見到樹上人影竟是北宮煜后又狠狠的跌了下去,一時開不了口,北宮煜的大爺……那該是誰?
夏筱筱掙扎著要起來,奈何出帳篷時因怕冷多裹了幾件,現在爬也爬不起來,她看了眼北宮煜,那廝居然一點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沒有,她索性拉著他的衣角好不容易站了起來,「這麼晚了你不是該在帳篷里嗎,跑這兒來幹嘛?」
北宮煜不耐的拍了拍衣角,掃了她一眼,輕笑道,「小夏兒莫不是因為本宮不在帳中,難以入眠?」
「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被野獸給吃了,這樣我可以睡得安心點。」
夏筱筱轉身要走,北宮煜在她身後跟了上來,一把拉著她往火光處走去,在她耳旁低低的笑著,「小夏兒,本宮現在,可是越來越喜歡你這性子了。」
夏筱筱想將手抽出來,可是卻被他握得愈發緊,讓她有些吃痛,北宮煜說著的那話,她看到了他眼中那諷刺的笑。
兩道人影便這般手牽著手,一前一後近了太子那處的帳篷中,帳簾放下,裡面卻傳來細小的說話聲。
營帳周圍守著各個侍衛,腰間配著長刀,此處此時是聚集了各位朝臣,就連皇上皇后也在,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閃失,那都是要掉腦袋的事。
北宮雉離的帳篷正好安在北宮煜他們營帳的對面,本安心看著書的他聽到吵鬧聲便透過帳篷上的窗戶抬頭看了過去,見二人都入了帳篷,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埋頭看著手中的書。
「既然都來了,還怕在此處現身嗎。」
屋內燈光微弱,北宮雉離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書本之上,另一隻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淺酌了一口,慢慢的說道。
「好歹此處也是戒備森嚴,高手如雲,若輕易現身,給我招來了麻煩,憑離王現在的本事,怕還不能保我。」
帳內依舊只有北宮雉離,帶著一絲輕笑的聲音像是憑空發出,守在賬外的侍衛們像是並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一般。
突然,帳上所有的窗戶布簾猶如線斷了一般,齊齊落下,帳內的燭光更是暗了幾許。
北宮雉離本盯著的書本上因燭光昏暗已看不清字體,將其合上,視線轉向一旁的角落邊上,不知何時,已有個隱約的人影站在那。
「即使是在這樣的戒備下你還有膽量闖進來,還擔心出不去?」
北宮雉離微蹙了眉,聖上出行,身邊帶著的無一不是高手,而他這般悠然的闖進了他的帳篷,竟無一人發現,這一點,是北宮雉離也沒有料到的。
「總得有個防備,保不准你立馬讓人衝進來,那本樓主不就成瓮中之鱉了?」那人低低輕笑的嗓音在賬內傳開,帶著點邪魅,從一開始他便用內力和他對話,自然不怕會有人聽到。
北宮雉離的目光沉了沉,並未說話。
黑夜中,本已燃燒得差不多的蠟燭終於熄滅,那人從角落走了出來,帳中一片黑暗,北宮雉離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走到窗戶處,指尖輕輕挑開帘子一角,看向的,卻是北宮煜那處的帳篷。
「沒想到,以離王這樣冷漠性子的人,竟還有女子能讓離王駐足,也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分。」
男子輕聲調笑著。
北宮雉離眯了眯眼,「慕容樓主今日所謂何事直說便好,呆久了,本王也保不齊會出什麼幺蛾子。」
男子的視線這才斜眼掃了過來,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落止啊落止,本樓主都不急,你急什麼?」
他朝北宮雉離走過來,修長的指尖在桌上輕點了兩下,又撫過他方才看過的書,拿起來隨手翻了翻,似不經意道,「南溟國那邊可已知道了圖騰一事,過些時日恐怕就會有大動作,離王可得抓緊些了。」
話音一落,明明已封閉的帳篷不知從何處吹進一陣強風,眼前的人頓時沒了蹤影。
北宮雉離喚了人將蠟燭重新點上,他方才放在桌上的史書已隨著那人的一走跟著消失了。
帘子重新拉起,他看向北宮煜和夏筱筱的帳篷,裡面,二人的身影透過燭光倒映得更加顯眼,同樣,也刺眼。
這次出行,本來人就多,為了方便,平順和清月都沒有跟過來,這種時候得伺候北宮煜的自然都得夏筱筱親力親為。
替北宮煜更了衣,北宮煜坐在床沿,一雙眼直直的盯著她。
「過來。」
他朝她招了招手。
夏筱筱愣了愣,尚未反應過來,一把被北宮煜扯到床上,他俯身壓了過來,夏筱筱瞪著眼連忙抓著自己的衣領子,怒道,「北宮煜你幹嘛!」
看著北宮煜近在咫尺的臉,腦海中立馬浮現在辰霄宮的場景,一股寒意透過帳簾吹到她身上,她不由有些慌了。
「心疼你,幫你解衣。」北宮煜眉間都揚著笑,一雙眼跟只狐狸似的看著她,手便往她腰間的系帶上探去。
夏筱筱身子一個激靈,手上不知哪來的力氣,乘北宮煜一個沒防備,將他推得生生滾到了床內側去,要下床,北宮煜的手依舊比她快了不止一點,北宮煜躺在她身側的臉此時已是有些惱怒的樣子,擰著眉怒道,「跑哪兒?」
北宮煜本只是同她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她居然就能有那麼大的抵觸,語氣中不覺能聽出有些怒火。
「北宮煜,你若是要睡就好好睡!別動手動腳的,我起雞皮疙瘩!」
夏筱筱掙扎著,北宮煜的手卻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她怕極了,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
北宮煜在燭光下的臉愈發黑了,原本帶著笑意的眼也沉了下來,夏筱筱以為自己又將他惹惱了,一個勁想往床下蹦,北宮煜扯過被子將她塞到被子里,狠狠吐了句,「睡覺!」
夏筱筱消停了,北宮煜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她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出被子,只露了雙眼睛出來,剛一抬眼,就見到北宮煜正垂著眼盯著她,她連忙又縮了回去。
他不是說睡覺嗎?還盯著她作甚?
夏筱筱將被子裹得老緊,等了好一會兒,本以為北宮煜應該已經睡著了,卻正好聽見他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淡淡的說著,「捂了這麼久,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夏筱筱這才從裡面把頭完全伸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在裡面憋著,痱子沒捂出來,倒是快把她憋斷氣了。
北宮煜看起來一點睡意都沒有,長眉還是微皺著,他沒睡著,夏筱筱也不敢睡,上次宮宴她喝醉了,便吃過北宮煜一次虧,同樣的虧,她可不能吃第二次。
可是困意來了又豈是她想堅持就堅持得住的。
帳只是露天而搭的,始終抵不過宮中石磚砌的房牆禦寒,朦朦的睡意中,有風吹進了她暖和的被窩,冷不過一瞬,好像有什麼比被窩更暖和的東西環住了她,一夜睡得更往深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