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興師問罪
顧誠果然沒有接我的話,他隻是說:“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有什麽需要就給小徐打電話。”說完就離開了。
我需要一個完整的解釋,可他會給嗎?當然不會。
打完點滴又睡了一覺,我感覺整個人已經好多了。起來去辦理了出院手續,路邊打個車就回家去了。
這一晚。顧誠沒有回來,我對著空空的房子獨自躺在床上。竟然翻來覆去沒睡好,第二天我除了黑眼圈明顯,身體已無太大不適,收拾妥當打算去上班。結果拿起包出門的時候。才看到趙姐要我交給顧誠的文件還在包裏,當時她看起來挺急的。不知道這事隔一天會不會耽誤事?
我趕緊給顧誠打電話準備彌補,電話通了他問我:“有什麽事?”
“設計部的文件要你簽字。前天趙姐就給我了,但是我一到那兒就被灌酒。你看現在……”
“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顧誠將我打斷,語氣不怎麽好。
我不知道他這又是發得哪門子火,但也不會傻的跟他嗆。耐著性子說:“我已經休息好了,況且。薛姐和小王都不在。我總這麽請假搞特殊。同事都在說閑話。”
顧誠語帶不耐。“那你看著辦,我人在澳門,這邊還有事,你要去就去。”我“嗯”了一聲,這才回國幾天又去澳門?有錢人的世界啊,不懂。
顧誠又說:“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文件,是不是嘉華那份?”
我說是,他沉吟片刻說:“我聽說這個單子出了點問題,你記住,不管公司的人說什麽,也不論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等我回來再說,懂?”
聞言我心頭一驚,這個單子出問題了?不是已經談妥即將簽/約了嗎?會出什麽問題?飛單了?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畢竟是我疏忽才沒能及時簽/約,隻是我還來不及問,電話就已經被顧誠掛斷了。
我握著暗下去的手機,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到公司,小王竟然已經來上班了,我略感意外的看著小王問:“阿姨已經好了嗎?”
他眼神閃躲,語無倫次的回答我:“呃……不嚴重,我找了人照顧。”
我點點頭,放下包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薛雅思辦公室的門卻開了,她穿著一套深色套裙腳踩一雙紅色高跟鞋,妝容精致冷豔,我不禁在心中感歎,這個女人氣場全開的樣子確實和顧誠配一臉。
我因此有點走神,直到她徑直走過來站在我辦公桌前時,我還處於遊離狀態。
看薛雅思的臉色,來者不善啊!
“盧青青,跟我進來。”她在我的辦公桌上敲了敲說,隨後轉身走在前麵,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隻好中規中矩的跟在她身後。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一進門,薛雅思果然對我興師問罪,“嘉華那個單子怎麽回事?”
我茫然的搖頭,然後如實將這件事給她講了一遍,我酒精中毒顧誠照顧我那些自然是絕口不提,末了,我對她坦誠:“沒能及時簽/約,確實有我的責任,薛姐,這個單子現在出了什麽問題嗎?”
“出了什麽問題?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薛雅思手撐著辦公桌猛地站起來,抬高聲音怒衝衝的問我:“你知不知道公司為了嘉華這個單子,市場部設計部傾注了多少心血?設計公司賣的就是設計,是創意,現在這個創意泄漏,惠興把價格壓死,我們公司基本沒機會了,說說吧,這件事你從中拿了多少好處?”
我一臉迷惑的望著她,反問她:“什麽意思?”耽誤簽/約我承認,拿好處?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拿了誰的好處?
心裏也明白過來,原來是創意泄露了,這種事可大可小,但嘉華這個單子對公司很重要,況且泄露的對象是公司的死對頭惠興,估計這件事一定會追究到底,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酒精中毒在醫院躺了一天,哪有時間和惠興交涉?
薛雅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還要跟我裝糊塗,盧青青,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嘴角帶笑,眼神卻十分淩厲,“這個單子最後敲定設計,除了趙姐和小黃沒人知道,她們都是公司的老員工,再說誰不知道,這種大單對設計師來說是揚名的好機會,小黃是主創,趙姐是負責人,你覺得她們誰會傻到把這個創意泄露出去?”
“這……”
麵對她這個說法,我確實無言以對,但趙姐和小黃?提到這兩個人,我腦子裏突然閃過那天在茶水間的一幕……可一個小小的爭執,也不至於她們做出這種事來陷害我啊?
薛雅思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仰著下巴又說:“要不是這件事,我還在休假,我問了一圈下來,盧青青,就你的嫌疑最大。”
休假?不是說她和顧誠……此時我無心想這碴,見她語氣十分肯定,隨即不服氣的反彈,“為什麽?你有什麽證據?”
她又是冷笑,“證據?除了趙姐和小黃之外,你是唯一碰過這份文件的人,再有,顧總明明安排了你休假,你卻堅持來上班,還主動要幫趙姐轉交/合同給顧總,這本身就夠可疑了,再有,你拿著文件並沒有第一時間交給顧總,我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但中間一天兩晚,這件事你絕對有逃脫不了的嫌疑!”
薛雅思分析的頭頭是道,似乎已經坐實了我泄露公司創意謀取私利這件事,可不管她怎麽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沒有什麽可心虛的,還有她說我堅持來上班?明明是小王說他媽媽摔了讓我來頂班,看來這裏麵有文章,有人要存心栽贓。
這樣一想,我反而鎮定下來,臉上掛著微笑無謂的說:“既然沒有證據,薛姐,請你說話不要這麽肯定,你如果非要懷疑我,要調查還是怎樣悉聽尊便,或者讓顧總親自調查我也不介意。”
薛雅思臉色陰沉的看著我,“盧青青,你可真夠嘴硬的,你是聰明人,要知道,這件事鬧大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說話間她已站起身來,神色間警告的意味很濃,隔著辦公桌,她上半身微微向前傾,開口時音量略低,“我勸你還是識相點,配合我主動請辭,不然,嗬嗬……”此時她整個人看上去像吐信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人來上一口。
其實她說得沒錯,這種事情一旦公開,不管我有沒有做過,在職場的風評都會受損,而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職員,通常情況下,公司對於這種事情的處理態度都是直接開除或勸退,有沒有證據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個人擔責,堵住那些人的嘴。
我看出來了,薛雅思的目的就是要借這件事把我擠走,估計我和顧誠曖昧不清,她心裏早就恨出血來了,這倒是她攆走我的好機會,她一定會咬住這件事大做文章,可薛雅思想不到的是,在這裏,我還有顧誠這張王牌,難怪他說不論怎樣等他回來再說,原來如此。
薛雅思見我半天不言語,終於有些沉不住氣的說:“盧青青,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自己走還是等事情公開,你自己看著辦吧!”
就是她這句話,讓我開始懷疑整件事是不是她在搗鬼,要知道,薛雅思平時是一個十分有心機城府的人,會讓她沉不住氣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顧誠,她這麽急著要我走,反倒令人生疑……
從薛雅思辦公室出來,我和小王打了個照麵,他看我的眼神依然躲躲閃閃,我故意攔住他問:“小王,前天是你有事打電話叫我來頂班,還是我非要來上班?我這裏可有電話記錄。”
小王對上我的目光旋即躲開,嘴裏支支吾吾,“我,我……盧姐,你別為難我,誰讓你拎不清和顧總……我給你透個底,你還是重新找份工作吧。”
嗬嗬,果真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也不跟他多說,一麵想事情,一麵回去忙自己分內的工作,他則是匆匆進了薛雅思辦公室。
不多時,小王從辦公室出來,他略顯為難的說:“盧姐,薛主管說事情沒調查明白之前,你先不用上班了,”
“好。”我簡單幹脆的說,又心平氣和的把手上工作做了交接,這才在小王充滿歉意的目光中離開。
我當然不會吃這種啞巴虧,相反的,我一定會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從辦公室出來經過設計部的時候,小黃迎麵走過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怪腔怪調的說:“這就走了?”
我特別反感的看著她,冷聲嗤笑,“和你有關係嗎?”
她一隻手托著手肘,揚了揚塗著丹寇的手指繼續嘲諷,“嗬!我還以為有些人多了不起呢,結果還不是卷鋪蓋走人,所以說想做狐狸精還是要把尾巴夾緊了,免得露出來被人踩到!”
話說的這麽難聽,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