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不會懷孕
我轉身進屋，兩天不在，屋裏那股味道實在難聞。我仔細打掃幹淨開窗通風，又將空氣淨化器打開，冰箱裏的菜都不能吃了。我隻好跟顧誠說了聲然後出門去了。
趁這個時間，我打電話把王曉薇約了出來。她最近實在反常，我尋思著不把她問問清楚。我這心裏有一塊始終不踏實，最主要還是怕她有難處做傻事，但電話裏她不肯說，所以隻好把她約出來麵談了。
我跟她約好見麵的地方是個咖啡館。以前倆人逛街走累了經常進去坐坐。現在這個時間段裏麵人不多，顯得有幾分冷清。
我遠遠就看到坐在位置上的王曉薇。立馬朝她走了過去。她正偏頭看著窗外一對母女，眼神認真而羨慕。可能是她在走神吧，我叫了兩聲她才回過頭。
她扭頭恍然道：“青青。你到了。”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我邊坐下來邊問，把包包放在內側椅子上，又把服務生叫過來。點了一杯摩卡。
王曉薇卻是幹巴巴的笑了笑，“沒什麽。就是覺得小孩子好可愛。要是以後我的孩子也這麽可愛就好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竟有一絲惆悵。
“會的。”我說。幾句話又想起了自己那個被小三害得流產的孩子。隨即一陣鑽心的疼痛，五個月的小生命啊，說沒就沒了，那將是我一生的遺憾吧……
王曉薇也許是見我滿麵憂傷，她擔心的問：“青青，你嫁給那個男人，他對你怎麽樣？你當初到底為什麽突然嫁人？連我都沒說一聲。”
“我，唉，還不是何俊和小三害得，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接下來，我將所有事都告訴了王曉薇，說完低頭抿了口咖啡，隻覺得唇齒間的苦澀遠不及心底。
王曉薇聽我說完，良久才歉意的道：“對不起，青青，這段時間我和你的聯係實在太少了，如果多個人提醒你，何俊那個渣男，說不定也沒有可乘之機。”
我搖了搖頭，“這件事，怨我自己，是我自己疏忽大意又瞻前顧後，假如我一開始就借顧誠把那對賤人狠狠打壓下去，那他們又怎麽會有算計我的機會？”
“有時候，人不到那個份上確實做不到那一步，就像我，不也一樣……”王曉薇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我趕忙問到，“曉薇，你最近到底出了什麽事？”
王曉薇看著我，又看了看窗外漸行漸遠的母女，終於咬了咬唇說起了她的事……我才知道她最近有多麽艱難，一切還真是像她先前說的，都是為了一個字——錢。
接近連思海為了錢，去名爵也是為了錢，她被家人巨額的醫藥費逼得透不過氣，她弟弟闖了禍欠人一大筆錢，要不是走投無路，憑她一個好好的女孩，怎麽願意主動爬上陌生人的床，怎麽會去名爵那種地方，隻為一晚高價把自己賣出去，隻是最後那一刻她又後悔了，也幸好我們把她從陷入泥沼前的一刻拉了回來。
王曉薇連續灌下好幾口水，才使情緒平靜下來，她淒涼的說：“青青，你或許想不到，最難的時候我甚至想過死，隻是我不敢死，我死了我媽誰管？還有我弟弟……”
“傻瓜，為什麽不來找我？”
“你自己都那麽難，我怎麽好意思再來煩你……”
她說話時握著水杯的手一直在抖，我看著即心疼又難過，一把將她的手握住，這才才發現她的手心冰涼一片，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她今天隻點了一杯白水，以前來這裏，每每必點一杯卡布奇諾。
我心裏疑惑著，聯係到她之前看窗外那孩子的表情，隨即問她：“曉薇，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王曉薇聽了我的話，眼睛瞠得很大，她抖抖索索的說：“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我搖了搖頭，“我是過來人，加上我對你的了解，猜的。”
“我也剛剛發現……”她突然反手一把緊緊抓住我，“青青，怎麽辦？連思海一定會逼我打了這個孩子！你說我該怎麽辦？”
“孩子是他的？”我問。
王曉薇一個勁的點頭，失魂落魄的道：“他不會要的，他警告過我，可這是我第一個寶寶，我舍不得……”
我越聽越氣憤，忍不住罵了一聲，“簡直混蛋！”由於聲音有點大，惹得為數不多的幾個顧客頻頻側目。
“有什麽辦法，是我自找的……”王曉薇低低的道。
我正欲開解她，也是這時，我發現不遠處角落裏有一張熟悉的麵孔轉過來，與我眼神交接的瞬間又轉了回去，我要是看的沒錯的話，那明明是肖玲玲，她低頭和摟著她的男人耳語了幾句，我自然而然就把那男人往何俊身上想，反複看了幾眼又覺得背影不像，想來想去倒是覺得和沈諾相像，隻是那兩人的動作明明像情侶，而不是表兄妹……
“青青？怎麽了？你在看什麽？”王曉薇問我。
我扭頭對她說：“我看到何俊那個小三了。”
“真的？何俊那個渣男有沒有和她在一起？”王曉薇邊說邊四處張望，話說完已經站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就是這一閃神的功夫，再去看時，肖玲玲他們之前那個位置已經空了，那個隻看到背影的男人也不知所蹤。直覺這二人走得這麽快，一定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想著回頭這事給顧誠提一提。
隨後，我拉王曉薇重新坐下來，從包裏拿出之前她還回來那四十萬，輕輕推倒她麵前，王曉薇剛要開口，我一隻手示意她打住，接著說：“錢你拿著應急，我和顧誠好歹有婚姻和契約保障，再說，我孤家寡人一個，保下老宅，基本沒什麽後顧之憂，倒是你，曉薇，這孩子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我想生下來。”王曉薇定定的說，目光堅定。
我皺起眉，提醒她，“你可要想清楚，未婚先孕，你往後的路子可不好走。”先不說連思海那一關她不好過，世人的指指點點也不是好受的。
“我知道，可青青，換做你懷了顧誠的孩子，你舍得打掉嗎？”
“我？”我搖搖頭，“我不會懷孕，我一直都在吃避孕藥，我跟顧誠的協議裏沒有孩子這一項，所以不敢冒險。”
王曉薇震驚的望著我，繼而又有一絲懊惱。
“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三思。”說完我又規勸了她幾句，囑咐她有什麽困難務必來找我，我和她的關係不存在麻煩一說，再說她那個家我知道，兒子是寶，女兒是草，她若是選了這條路，估計誰也指望不上，我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
我低頭看看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匆匆跟她道了別便轉往超市。
我買好菜回到家中，卻沒看到躺椅上有人，也沒想太多，直接就把菜放進了廚房，我本來打算做飯之前先把床單換下來丟進洗衣機，剛走到臥室門口，卻看到顧誠正站在窗邊打電話，我原本也沒在意，隻不過在我跨進門的一瞬間，他話裏的“依然”兩個字，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也許是下意識的，我將跨入房間裏的那條腿又退了回來，輕得沒發出一絲聲音，然後鬼使神差的，靜靜立在門邊……
“我會盡量找到，您放心，”
“先不要告訴依然，她情緒不穩定對病情有影響，”
“嗯，您幫我照顧好她，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您，”
“好，就這樣。”
顧誠講完電話一下子轉過身，我來不及躲避，與他四目相對，他臉色瞬間冷了下去，然後直直朝我走過來。
“你聽到多少？”他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的問我。
我有些心虛，“沒多少……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
“下不為例。”他說，語氣生硬。
我知道，他不高興了，因為他壓根不想讓我知道，關於那個依然的事，可他越是隱瞞，我越是想知道，他既然那麽在乎，為什麽要放棄她娶我？還有他讓我死也要交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他對我到底懷的是什麽心思？
想到這兒，我腦子一抽直接問他：“誰是依然？”
“朋友。”他說，神情平淡，話音落地人已經繞過我往沙發走去，突然他發現那個我隨手放在櫃子上的小箱子，長手一伸拿起來問我：“這是什麽？”
“不知道，我在雜物間找到的，”我簡單解釋到，知道他存心轉移話題，所以望著他擺弄箱子的手說，“你還沒告訴我關於那個依然的事，顧誠，你到底為什麽對我隱瞞？你娶我的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麽？”
顧誠繼續擺弄箱子，翻來覆去的查看，好像沒把我的話當回事，聲音也漫不經心，“你沒必要知道這麽多，盧青青，我想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你跟我的婚姻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僅此而已，明白？”
我聽了他的話心頭一堵，他說得沒錯，我不能忘了這樁婚姻的本質，同時心裏更加憤慨，難道交易婚姻我就連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