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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才?妖孽?

  雖然玄德說的含糊,但眾人都是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剎那間所有目光都是集中到了江流身上。


  清仁看似鎮定,然而眼神中的震驚已經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一個整日在文殊堂掃地端茶的苦行僧,陡然搖身一變,成為了能和玄德抗衡的文僧,以他的心性,也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這般寂靜不知道是持續了多久,玄德見清仁遲遲不說話,不由俯身道:「似這等竊盜之徒,難為我佛道所容,如今方丈師伯外出,還望清仁師叔主持公道!」


  清仁定了定神,目光熠熠的看向了江流,「江流兒,我現在發問,你定要如實回答,若有半點隱瞞,則並罪處罰,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江流深吸一口氣,心中念頭百轉,嘴上卻是絲毫不敢遲疑。


  「玄德說你竊讀經文,你可承認?」清仁問道。


  「弟子……知罪。」被玄德抓了現形,江流知道無論如何都賴不過去,乾脆是心一橫說道:「但弟子也並非蓄意偷看,三月前的一日,弟子在早課結束之時清掃文殊堂,卻意外發現玄德……師叔的桌下有一本《小般若經》,弟子也不知為何,竟是被那佛經吸引,忍不住翻了開來,雖不能完全看懂其中內容,但卻覺得心神寧和,有一種說不出的玄妙感覺環繞心中。」


  清仁聞言不由冷冷看了一下玄德,「你竟把藏經閣下發的佛經隨意丟棄在文殊堂內?」


  「弟子一時疏漏,還請師叔原諒。」玄德一聽江流說法便知道不妙,連忙惶恐道:「這段時日弟子時常方丈師伯召喚,每日急著前去拜會才會將《小般若經》收在了桌椅之內……」


  清仁冷哼一聲,見對方抬出方丈這桿大旗,也不好繼續斥責。


  聽聞江流並非故意竊讀經文,清仁臉色多少有些緩和,隨即又是質疑道:「江流兒,你說你第一次讀《小般若經》,內心便有了明悟?」


  別說清仁,在列的各位文僧臉上儘是不信之色,任你天資無雙,也不可能初讀經文就有所感悟,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讀了千百遍才開始入門,更何況江流兒既然身為苦行僧,只怕大字不識,那就更加荒謬了!

  「弟子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覺得那經文彷彿牽動了弟子的內心,此後再來文殊堂侍奉,沒當下課之時總是忍不住拿出玄德師叔的經文翻開看上一會……直到今日被玄德師叔發現。」江流半真半假的說道。


  清仁眉頭微皺,他內心認為江流在說謊,他和其他人看法一樣,根本不認為江流在短短兩月時間之內能有什麼領悟。


  可是看了看一地的狼藉,清仁又有些迷惑。


  清仁心念一動,分出一絲神識飄向了江流的額頭,同時嘴中說道:「你且全身放鬆,不可有任何抗拒念頭。」


  江流眼神閃爍,他知道清流是要試探自己的修為了,他若是再裝作毫無修為,那剛才為何擋下玄德一擊便無從解釋,但若是他徹底放開靈台,煉神五重天的修為更加難以解釋。


  從和白弱水的日常相處之中,江流已經漸漸意識到自己的修鍊速度是何等的妖孽,就這般暴露恐怕多半不是好事。


  心念電轉之間,江流已經有了決定,藏於袖中的靈隱珠散發出一陣白光,頓時如同大霧一般遮蔽了靈台,只留下了一朵蓮花搖曳綻放。


  噗!

  彷彿石子入水,清仁的神識毫無阻礙的觸碰到了江流的靈台,有意無意地,江流靈台中孤獨綻放的那蓮花也是爆發出一陣靈光,迎上了清仁的神識。


  清仁身軀大震,剛才還古井無波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怔怔的看著江流,多少有些失態,「煉神一重天?你竟然已突破了煉神一重天?」


  他怎麼也沒想到,江流不僅僅在入門之事上沒有說謊,而且還不止如此,已經正式成為了一名佛家修士。


  清仁的聲音雖然小,但這裡的眾人又怎麼可能聽不到,整個文殊堂頓時炸開了鍋,響起一片嘩然之聲。


  「三個月從零突破到了煉神一重天?」


  「他以為他是誰,達摩祖師再世嗎?」


  「我記得玄德師兄當初入門到入道,也花了大半年時光吧……」


  驚嘆有之,不解有之,更多的還是質疑,畢竟他們都是過來人,當初困在入門的痛苦掙扎至今歷歷在目,怎麼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竟是把他們統統踩在了腳下。


  玄德也很茫然,他同樣不信,只是不同於其他人,他是認為江流的修為不止煉神一重天,否則如何解釋剛才兩人交手的一幕?

  但他更不願出口否認,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破了煉神一重天已經很了不得了,若是再高……


  看看清仁目光中隱隱流露的欣賞之色,玄德的臉色更加陰沉。


  一念及此,玄德當機立斷,再度俯身合十道:「清仁師叔,如今既然這江流兒自己也承認竊讀了經文,還請清仁師叔秉公處置,佛家戒律不可亂啊!」


  清仁有些遲疑,憑直覺他認為江流沒有說謊,畢竟江流是在凈土寺長大的苦行僧,往年的文僧招收也多少參與,若以前便有此等天賦不可能不被寺廟察覺。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如同江流所說一般,他是在近幾個月突然開竅,一躍成為煉神一重天的修士。


  有些天才的確是後天覺醒,這在修鍊一道中十分常見,若真是如此,那江流的天資,恐怕不在玄德之下,假如好生培養一番,說不定能為寺院年輕一輩再添一個強者。


  清仁的神色盡收玄德眼底,他暗道不妙,連忙沖身後還在驚嘆議論的眾人打了個眼色。


  眾人會意,他們同樣在回過神之後意識到了不對,他們根本不關心江流到底有沒有天資,但如果真被一個苦行僧騎到頭上,再假如江流又真的是一個天才,那日後哪還有他們出頭之日?畢竟寺廟能給的資源就那麼多,多一個人來分,他們得到的便只會更少。


  「請清仁師叔以戒律之名,主持公道!」心領神會的一群人頓時齊齊合十道。


  清仁皺了皺眉,臉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嘆息一聲。


  他侍佛一生,當然知道佛家八大戒律的存在是何等重要,比如這竊讀經文之罪,並非是我佛吝嗇,不願經義廣泛傳播,而是因為這其中還有一段往事。


  千萬年前,佛家天下第一,經義廣為流傳,雖有不少神僧出世,但同樣造就了大批惡僧,他們依託佛道神通做盡壞事,自稱修羅一派,荼毒天地,甚至引發了三界之戰。


  也就是在那次遠古大戰之後,道家趁勢而起,修建南天門,與西天佛家劃界而治。


  修羅之亂后,當時的佛家三大佛祖才定下了嚴酷戒律,經義轉為內部流傳,唯有經過心性考核的佛家弟子才可正大光明的通讀經義。


  雖說伴隨著歲月流逝,心性考核已經名存實亡,但戒律畢竟是戒律,江流既然觸犯,清仁也無法隨意為他開脫。


  江流雖低眉順目,但卻也一直觀察著清仁,見對方眼中的善意逐漸消退,又化為了平常的淡漠,江流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浮現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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