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親傳弟子
「江流兒,你雖不是刻意竊讀經文,但未經寺廟高層許可便擅自修鍊,與我佛家戒律相悖,按照寺規……」清仁說到這裡,略微遲疑了一下才是接著道:「……我現在便廢了你的靈台,待方丈師兄回來后交由他處置。」
聽聞清仁並沒有傷害江流性命的意思,玄德不由皺了皺眉,但他也知道這估計是清仁的極限了,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待江流修為一廢,取他性命同樣是易如反掌!
這在眾人看來寬宏大量的處置,卻是讓江流的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
廢我靈台?
開什麼玩笑!
在這處處危機的天地,若是沒有了自保之力,恐怕生不如死。
看著步步逼近的清仁,江流深吸一口氣,暗暗聚集了靈台內所有的神識之力,同時藏在袖中的十八枚白銅也是蓄勢待發!
他自知不是清仁的一合之敵,但事到如今,唯有拚命搏出一線生機了。
只是讓江流臉色更加難看的是,玄德似乎察覺到了江流遊離的目光,似不經意挪動了兩步,卻是隱隱封鎖了江流的退路。
見無望逃脫,江流眼神中閃過一抹狠色,乾脆是將氣機悄然轉移到了玄德的方向,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就算玄德修為比他高,但在沒有刻意防備之下,也不可能盡數躲過自己的十八枚白銅。
清仁雖步履緩慢,但實際上卻極快,只是片刻功夫便已經來到了江流面前,手掌輕飄飄抬起,朝江流天靈蓋印了下去。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廢人靈台乃是罪惡之事,清仁打了個佛號,但下手卻是沒有絲毫遲疑。
千鈞一髮之際,江流正準備全力爆發,鼻尖卻是突然鑽進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香味。
江流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藏於袖中的雙手也遲疑了一下。
下一刻,一隻晶瑩剔透如玉的手掌憑空出現在了江流天靈蓋上,截住了清仁的手掌。
兩隻手毫無煙火氣的碰撞了一下,隨後清仁便是臉色微變,「咄咄」的退了幾步,不解的看向了站在江流身側的那道身影:「師妹?」
一切都發生的極快,直到清仁出聲的時候,文殊堂內的眾弟子才發現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來人身穿月白色僧袍,那寬大的僧袍卻也掩不住她修長的身材,她頭戴僧帽,臉上掩蓋著一層輕紗,一雙深邃如星空的雙眸,讓人看不到盡頭,卻又有無限遐想。
在場眾弟子即便沒有見過她,但聽到清仁那「師妹」的稱呼,也明白了眼前站立的是何人,畢竟這偌大凈土寺,就只有這麼一個女性。
「見過清妙師叔!」玄德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躬身合十道。
其他弟子也趕緊行禮,神色甚至比見到清仁的時候還要恭謹一些。
這倒不僅僅是因為清妙比清仁修為更高,最大的原因還是清妙執掌著藏經閣,那號稱凈土寺命脈所在的地方。
江流卻是在聞見那香味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清妙的存在,畢竟那天后山所發生的事情太過刻骨銘心,江流早就把清妙的體香給牢牢記了下來。
江流心底倒是指望過黑山突然出現救他一命,卻沒想到出現的竟然是清妙。
江流偷偷側眼看去,雖然清妙遮的嚴實,但白皙的脖頸仍舊裸露在外,那隱約的體香也是從那裡傳來。
清妙淡淡瞥了一眼江流,做賊心虛的江流頓時一驚,連忙垂下頭去。
「清妙見過師兄!」清妙雙手合十,沖清仁行了一禮。
清仁看看江流,又看看清妙,疑惑道:「師妹,你方才出手救他是為何?」
清妙沉默了一下,隨後淡淡道:「敢問師兄,你又為何要廢他靈台?」
「此子乃是一個苦行僧,平日專司侍奉文殊堂,今日被玄德撞見他竊讀經文,私自修鍊,所以我才是出手懲戒。」清仁說道。
清妙點了點頭,「不知師兄是否可以將他交給我處置?」
江流聽得一怔,開始以為清妙是想報復他,但仔細一想,若是如此,清妙又何必救他。
區區一個苦行僧,既然清妙開口了,清仁也沒有多想,正要點頭答應的時候,旁邊卻是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弟子斗膽,請問清妙師叔將江流兒帶走意欲何為?」
卻是玄德見勢不妙開口了,他不可想江流完好無損的從這裡離去。
清妙淡淡掃了一眼玄德,卻是沒有說話的意思,轉身拎住了江流的領子便要騰空而起。
玄德急了,也顧不上觸怒清妙,轉身對清仁行禮道:「師叔,若是今日就讓江流這麼走了,我佛家戒律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清仁見眾人都出聲附和,皺了皺眉還是攔下了清妙,「師妹,此事的確不符合我佛家規矩,師妹想要帶走江流兒,可否有合適的理由?」
見清仁出面,清妙也只得停下腳步,她遲疑了一下說道:「此人和我有些因果,我不能置之不理。」
清仁一怔,修佛道之人最重因果,若無法使因果圓滿,對修行的阻礙極大,聽清妙說的如此嚴重,清仁不由追問道:「是何因果?」
清妙再度沉默了下去。
在場眾人,只有江流心知肚明她在說什麼,但轉念一想此事確實不好張揚,總不能告訴所有人我看光了她的身體吧?
正當江流如此想的時候,清妙卻開口道:「有一日在後山……」
江流打了一個哆嗦,我靠,她還真敢說啊!
「……有一日在後山,我與這江流兒偶遇,見他眉目間隱有佛光,便上前詢問了幾句,對此子悟性極為滿意,見他只是一個苦行僧,便又考校了一番,觀他心性從善,又在佛道上指點了一番,因此,這江流兒勉強算得上我半個弟子。」只聽清妙淡淡道。
聽到清妙的解釋,江流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是有些腹誹,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清妙這番謊話卻是張口即來,看來修為再高的尼姑,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女人啊,對有些東西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
此言一出,文殊堂又是一靜,清妙是何意再清楚不過,連清仁都是滿臉驚異的看著江流。
按照凈土寺規矩,心性考核需「清」字輩僧人主持,清妙平日里雖從不招收弟子,但她同樣有考核資格,現在看來江流完全稱得上是清妙的親傳弟子,修行佛法簡直是再名正言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