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都是下棋人
“都看完了。”唐琴沁自信道，唐尚書見此更是驕傲，身子都坐直了不少，胸口朝前挺了挺。
聞言，寧遠老爺子眉眼不動，開始考核，他先挑選了一些粗略簡單的問題，唐琴沁應對自如，麵色更加自信，眉毛上飛，她側眸略帶些挑釁的看著雲凝雪。
雲凝雪心中冷笑，現在得意似乎還太早了吧。
果然如她心中所想，唐琴沁自認為後麵的問題更加難不倒她了，便開始掉以輕心了，卻不料寧遠老爺子接下來的問題全是生僻的問題。
險險應對了兩個，後麵便吃力不堪，老爺子問的這些她昨晚覺得問題過於刁鑽和生僻便避開沒有去看，沒想到老爺子竟然真的抽了這種問題。
後麵的問題，別說胡亂作答了，唐琴沁隻能咬著嘴唇，雙眸含淚不知如何作答。
唐尚書蹙眉，有些不滿的開口道：“老爺子，您這問題似乎太刁鑽了？”
這次北寧皇沒有阻止，而是略將目光落下，放在自己的大拇板子上，用食指輕輕的摩擦著上麵鳳紋路，不知在想什麽。
寧遠老爺子答道：“老夫剛剛已經問了唐小姐，是否將書全數看完，她既然信誓旦旦，怎會連老夫這點問題都答不起，莫不是剛剛都是誆老夫玩耍的？”
他一出口，便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誆騙便等於不忠不誠！
唐尚書蹙眉沒有回聲，雖然他剛剛開口陛下沒有指責，但並不代表陛下會讓同老爺子爭吵。
“唐尚書，你插什麽嘴，老爺子考試自然有他老人家的想法，其實你能懂的，剛剛夜世子的題可比唐小姐的題難多了，怎麽沒見你仗義言辭啊。”太尉逮住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開口便是嘴炮。
言外之意就是說唐尚書徇私舞弊，為官著，為文官著最忌諱徇私舞弊了，當著陛下的麵你都這樣，那背著陛下豈不是更為嚴重。
“你胡說些什麽！”太尉這冒著扣著大，唐尚書回頭瞪了他一眼，起身朝北寧皇拱手道：“是臣心急了，主要是老爺子問的這幾個問題實在有些刁鑽，就算是我等恐怕回答起來都有些吃力啊！”
北寧皇擺了擺手，“行了，這是老爺子挑徒弟，我們都是旁觀者，少說話，老爺子隻有老爺子的考法。”
權力最大的都這樣說了，其餘人還能說什麽，唐尚書隻能黑這一張坐回去，唐琴沁也是渾渾噩噩的回到座位上。
“下一位。”白生站在一旁喊道。
雲凝雪款款起身，走上前，拜禮抬頭便將白生衝她笑了一下，白生隻有十歲左右，生的白白嫩嫩的，臉頰的嬰兒肥還未褪去，加上他一聲小童裝扮，顯得霎時可愛。
鳳眸含笑，衝他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瞧好落入了某人的眼中，顯得格外刺眼，謝錦熙微靠在椅背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微微收緊。
笑，有什麽好笑啊！白生那小子是欠打了吧！
“你可將雜記看完了？”寧遠老爺子依舊不變的開場白。
雲凝雪搖了搖頭，“沒有。”
話落，場中人的眸光多半落入她身上，有嬉笑嘲諷的，有好奇的，有擔心的。
來拜師的，而且這師還是曾經的帝師，何其尊貴，雲凝雪卻不遵從老爺子的意思，豈不就是看不起之意。
本來心情低落的唐琴沁，瞬間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嘲諷的看著場中身單影隻的女子，你不會很會詠梅嗎？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怎麽將老爺子得罪完。
就憑你還想成為老爺子的徒弟，做夢！
謝錦熙狹眸微蹙，她不是很有意想要成為老爺子的徒弟嗎？如此又是做什麽……
算了，隨她吧，反正他和她現在也沒有關係，謝錦熙將頭扭過去，故作無意的去瞧院中的梨花樹。
在眾人悱惻不斷的手，雲凝雪半響才道：“老爺子的安排的雜記內容多而雜，凝雪自隻沒有那個能力在一日之間記背下所有的內容。
便隻挑選了其中的最喜愛的醫書，細細研讀，雖然不能說精通，但至少說書中的內容是全數閱盡。”
“好。”寧遠老爺子捋著長須道：“一個人懂得取舍，便是最可貴的。”
接下來寧遠老爺子也同剛剛一樣，先挑了幾個簡單的問題，接著便是一些生僻刁鑽的問題，雲凝雪都對答自如，甚至還提出了其中的疑惑，一場測試下來，讓老爺子和顏悅色，中途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雲將軍倒是交了一個好女兒……”寧遠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本想回頭連同雲博樹一起誇讚一下，結果一回頭便瞧著已經打起鼾的某人，剩下的話都被生生憋回了肚子裏。
太尉大人用手捅了捅雲博樹，他猛地跳起來，模模糊糊道：“陛下怎麽樣，考完了嗎？考完了臣回去了。”
說完，才發現周圍不對勁，抬頭見四周的人都望著他，頓時瞪了一眼太尉大人，“你捅我幹什麽！”
見此，北寧皇哈哈大笑，招呼雲博樹坐下，“你啊，莽夫一個，能生出個這麽蕙質蘭心的女兒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
雲博樹挑眉，自豪道：“多謝陛下誇讚，臣的女兒自然了不起。”說完還朝雲凝雪揚了揚眉頭。
要不是場合不對，雲凝雪都想對自己老爹豎起大拇指，真狂！
不過……父親明明知道陛下忌憚雲家，為何還要做事如此張揚？她一直都知道父親在朝中行事乖張，為人處事都極為張揚，要是在上朝有臣子與他不和，他是真的會當場怒懟了人家。
前世她就為此事頗為難道無奈，私下也同父親說過讓他收斂脾氣，但他依舊行事莽撞，就連哥哥要是在朝堂與他政見不合，恐怕都要被他當場抓著打一頓。
可看剛剛陛下的反應……對父親也是頗為縱容……
剛剛寧遠老爺子都說了‘一個人懂得取舍是難得的’，剩下的人都明白了老爺子考核的緣由，便都報了自己最為熟悉的一個雜論。
一番考核考到夕陽落山，老爺子並沒有立馬公布心意人選，今日北寧皇難得出宮，便準備賴在靈蔭居同老爺子下棋。
唐尚書和太尉是文官，風雅的很，這一盤黑白棋在他們眼裏便是暗流湧動，但在武將的雲將軍眼裏，就是黑白棋子一同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