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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半生為半生

  界空域。

  已經踏入森林的徐清沐和王帥,明顯感到有些不一樣的壓迫感。自從踏入林地開始,徐清沐體內的龍氣就彷彿受到了特殊力量的禁錮一般,在體內運行的極為滯頓。像是受到了莫名力量影響,連心智都有些低沉。

  這片森林,便是劍靈說的「土域」,裡面大多數是土屬性的煞獸。

  兩人還未走出多遠,便看見一隻土黃色老鼠一般的生物,蹲在地上大口咀嚼著什麼。雖然說是老鼠模樣,體型卻大如豬狗,那根有手指粗的尾巴來回擺動,顯得粗壯有力。

  看著眼前的煞獸,王帥心思活絡起來:「徐清沐,看樣子這隻煞獸的能力應當不強,不如,就拿它練練手?」

  徐清沐也有些意動,點點頭道:「注意,打不過就撤!」

  兩人慢慢向前靠近,離了不過二十丈左右的地方才停下腳步:「弱水領域:冰矛!」

  徐清沐的背後出現一根巨大的冰藍色長矛,對著那老鼠一般的煞獸便突刺過去。那煞獸躲閃不及,直接被穿了個透心涼,一命嗚呼。

  「這.……也太弱了吧?」

  王帥撓撓頭,顯然有些不敢相信,看著眼前已經死掉的煞獸,一時間有些捉摸不定。他可是吃過那蚯蚓怪獸的虧,差點被生吞進腹中。

  徐清沐的弱水領域已經將那具老鼠的屍體覆蓋,水中游曳的怖拉修張開血口,那黑龍一口咬中煞獸的屍體,煞獸體內的龍氣被吸出,儘管很少,可還是聊勝於無。

  隨著黑龍游回體內,徐清沐的神闕氣府中,又多了些龍氣。

  真有!

  徐清沐有些開心,看來那劍靈所說果然不假,在這方界空域中,每個煞獸的體內或多或少都存在著龍氣!

  直到看著那煞獸死去,王帥才壯起膽子向前走去,踢了兩腳一動不動的煞獸,撇撇嘴道:「我還以為你們有多麼強大,看來,也不過如此嘛!還不需要本大爺出.……」

  「小心!」

  王帥還沒有說完話,徐清沐的劍已經斬了過去。在王帥身後,猛然探出一個巨大的虎頭,張開猩紅獠牙,對著王帥就咬了過去。

  劍氣撞上老虎的牙齒,長約七八寸的獠牙斷裂,那頭老虎也被劈的后飛,眼見眼前人如此強大,也顧不得上前再度攻擊,而是轉頭就跑。

  這個時候,王帥才有些膽戰心驚的回過頭,確認身後並無危險后,拍了拍胸脯,顯然受了驚嚇。

  「媽的,這些處在暗處的東西!」

  幾個閃身,王帥便站在了徐清沐後面:「還是你比較可靠!」

  徐清沐有些無奈,這王帥似乎又更加有些無腦了起來,難道是仙人遺蛻的原因?不再考慮,徐清沐上前查看那具煞獸的屍體,蹲下去用手捏了捏,有些有溫度,顯然與青蓮空間的蛇妖,並不是同一種生物,這些生物可是實打實的有血有肉的活體。

  難怪李誠儒說,這界空域經過這麼些年的進化,有的已經進化出了靈智來。

  依舊躲在徐清沐身後的王帥探出腦袋:「有什麼發現沒?」

  徐清沐捏了捏手上的鮮血,開口道:「這些煞獸,與我們浩然天下的動物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活體生物。也就是說,這界空域中,甚至可能有與我們人類相似的智慧生物。」

  王帥眼睛亮了:「也有母的?」

  徐清沐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點頭道:「極有可能。」

  「走,進森林深處!」

  王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搖晃著雙臂,從徐清沐背後露出頭,向著森林深處走去。沒等走上兩三步,便有巨大的獸吼聲傳來,聲似牛哞,卻有些驚天動地。

  「額……還是你走前面吧。」

  王帥再次縮回頭,連忙躲在徐清沐的身後,有些怯意。聽著那牛哞的方向,顯得極為不自然。

  徐清沐也聽到了那巨大的牛哞聲,似乎也有些驚疑,這聲音,絕對是體型巨大生物,這般聲音,聽著便有些恐怖。可想到劍靈說的那修補登仙橋的材料,必然是靠近中心區域,如果真是這巨大生物守護之物,現在即使再怕,又能如何?

  想到此處,徐清沐看著躲在身後王帥,有些笑意:「走吧,我們只是遠遠看著,等時機成熟,再做決定,可好?」

  王帥點點頭:「去看看也行!」

  兩人一前一後,在開著領域的徐清沐掩護下,慢慢向森林深處前進。 ……

  劍靈告訴的消息,說是這界空域每個獨立的區域,範圍都是極為的大,而且多數都是有煞獸鎮守,兩人小心翼翼,行進半日,依舊看不到中心領域,而是被眼前一條巨大的河流攔住,一眼望不到邊。

  「咋整,飛過去?」王帥左右觀望,就怕再次突然跳出來一個煞獸,他這小心臟,可禁不起再來這麼一次。

  徐清沐左右觀察,看著河邊草木豐茂:「估計想要渡過這條河流,想來短時間內也不可現實。」徐清沐沉思了一會,轉頭相互打量了一番,眼中有些驚喜,指著一處離岸邊不遠處的河邊灣頭,那兒有巨大的石塊作為掩護:「看那,我們將他掏空,作為臨時洞穴,將他們三人接過來,再次作為短暫的營地。」

  王帥看著前方小山般的石塊,心下也有些欣喜:「好,你在這兒掏,我回去接他們回來!」

  兩人一拍即合,一個往回,迅速掉頭而去。

  徐清沐翻手間拿出愁離劍,對著那石塊進行打擊,一時間碎石翻飛,一個能容納的石洞,漸漸形成。

  太陽漸漸西斜。

  等到將近傍晚,王帥一行四人才到了徐清沐已經鑿好的洞穴,不太大,但是剛好能夠容納他們五人居住。白祈和七上分工明確,一個收拾柴火,一個架鍋,不大一會,便在洞內開始了生火做飯。

  徐清沐鑿開的洞穴,入口狹窄,僅供一人可進出。徐清沐看著寬闊的水面,心中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按照劍靈的描述,遇到這河流,說明中心區域必然也不是太遠,因為那些煞獸王,也會到此處來飲水。可要想跨過這河流,造船顯然有些不太可能,水中藏匿無數未知的水中煞獸,萬一遇襲,落入水中變成了待宰羔羊,行此風險,不值當。

  再一個方法,便是飛行過去。

  傳送符籙距離有限,顯然不行。關於飛行,要麼達到十二境以上,便可御劍飛行。要麼學會一品的飛行咒。顯然現在看來,哪一種都不可靠。

  思及此處,徐清沐更有些迷茫。

  突然間,徐清沐靈光一閃,想起了昨日那穿著青衣蘿裙的劍靈小姑娘!

  水柔劍,可是神器,區區載著徐清沐飛過河面,想來也是輕鬆的事情。只是隨即徐清沐再次犯了愁,如何哄騙這劍靈,幫助自己?

  王帥吃飽喝足,看著徐清沐一人在洞口發獃,剔著牙有些意態闌珊:「怎麼,想誰呢?該不會是還在想著林雪那人吧?」

  「沒有,不是在想她。」徐清沐搖搖頭,對於林雪,他說不上來有什麼感覺,原本那種絕望、怨恨、甚至有些詛咒的負面情緒,都隨著時間,變得極為輕描淡寫。過去了,便過去了。

  「想曹彤?」

  還未待徐清沐表示,王帥自顧自的開始了比較:「曹彤對你,那真是沒的說!但是男人嘛,總歸要有自己的想法。說實在的,要是我,我更願意選擇那劉柳。你看看那身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

  王帥抹了下口水。

  「不過還是比不上我的紅鯉,嘿嘿。」

  王家有如此不靠譜的家主,不知是憂,還是喜。

  徐清沐根本沒聽在心上,可突然間眼睛一亮:「你這種評價,只是從外表而論,而我就不認為。」

  「哦?」

  王帥連忙在徐清沐身邊坐下,可能洞口確實有些狹小,王帥邊將徐清沐往外面擠了擠,等待著徐清沐的下文。

  徐清沐聲音提高了些:「我認為,在我遇見的所有人中,水柔娘娘,算是一個.……怎麼說呢,才貌俱全。」王帥撇撇嘴,看著徐清沐有些嫌棄,說的什麼雲里霧裡的。

  驢頭不對馬嘴。

  可徐清沐絲毫不在意,繼續開口:「其次,水柔娘娘的那把水柔劍劍靈,也是我見過最好小姑娘,又活潑,又樂於助人,又儀態大方.……」

  王帥嘴撇的更大了。

  誰人教的這徐清沐如此油嘴滑舌?這般拙劣的演技,傻子才會上當吧?

  「嘻嘻,你看人真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必然幫你!」空中陡然出現一個綠衣小姑娘,拍著胸脯自信的保證道:「別的不說,就沖你這般有眼光,以後有困難,我一定出手!」

  得,傻子來了。

  王帥看著這個年齡確實不大的劍靈,當下也開了口:「小妹妹,你這般可愛,不如教我兩套絕世劍法?」

  小姑娘看了眼有些猥瑣的王帥,嫌棄的瞅了一眼:「你肯定是有事求我,才這般稱讚我!我才不會上當,你看看徐清沐,完全就沒有要求,單純的誇讚我!」

  好吧,這智商,估計也不成事了。王帥收拾了一般,給這傻姑娘讓位置。

  「說罷,有何難事?看我一劍破之!」

  徐清沐顯得有些難為情:「還是不說了吧,老是麻煩你,多不好意思.……」

  小姑娘眉眼一瞪:「說!」

  「.……」

  當下徐清沐將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訴劍靈,如今被困在這河流對岸,沒有辦法肯定是過不去,而要想拿到斷空石,必然是要解決這個最大的問題。

  「嗨,我當什麼事,就沖你這有眼光——走起!」

  劍靈一個揮臂,冰藍色的水柔劍騰空而起,直接飛至徐清沐腳下,隨後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了河對面。

  剛落地的徐清沐心下有些吃驚,不愧是神器,即便沒有主人靈氣的灌入,也依舊強大的很。要是將來自己入了飛升境,用得了這水柔劍,想來一定會強大許多!隨後,徐清沐轉臉看向四周,踏入這邊之後,那種壓迫的感覺愈發濃烈,像是扼住自己氣府一般,靈氣釋放都有些滯怠。

  徐清沐伸出右手,握緊又鬆開,反覆幾次:「為何連我的身體力量都被壓制了一般?」

  「廢話,你以為要取的那枚斷空石,真是界空域中隨隨便便就有的東西?那是上古諸神之戰留下來的神器碎片,經過無數年演化,才有這斷空石!而這斷空石的屬性,便是壓制你體內的靈氣流動,還有.……」

  青衣小姑娘停頓了下:「這斷空石的周圍,一定還有一隻巨大的牛兕看守,當初我與娘娘前來此地時,還是個不大點的小牛犢。」

  劍靈說的輕描淡寫,卻讓徐清沐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小牛犢,現在大概什麼實力了?」徐清沐開口詢問道,心中祈禱:不要飛升境、不要飛升境……

  「飛升境吧。」

  得,怕啥來啥。

  「至少!」

  少年的臉,已經憂鬱了許多。

  「不過不用擔心,想來那小牛兕還能記得我,當初娘娘一劍斬殺它父母的時候,它就在旁邊看著。要不,我去給你說道說道……?」小姑娘一臉認真,居然真的要起身前去,似乎準備為徐清沐講一下香火情。

  可這哪裡是香火情?當著人家面殺了人家父母,現在去談談?徐清沐冷汗迭出,連忙擺手道:「姑奶奶,你可別,我自己來就好.……」

  小姑娘哦了一聲,神情有些落寞。小牛兕還在,可她的娘娘呢?

  塵土無跡。 ——

  皇宮。

  龍椅上。

  已經醒來的蘆三寸有些驚訝:「你還在呢?我睡了多久?」

  徐永恭敬答道:「先生睡了三刻鐘。」

  舒了個懶腰的蘆三寸,有些意態闌珊,走下台階,看著徐永說道:「看在你如此畢恭畢敬的份上,在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徐清沐,已經在了界空域,如果讓他尋得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修補了登仙橋,一舉破十三境輕而易舉,如此一來,你這皇位可還坐的安穩?」

  心思活絡下的徐永,毫不猶豫,俯首而拜:「請先生明示!」

  蘆三寸重新往嘴裡丟了個嶄新的草根,眼睛稍微眯了起來。大殿外的陽光照射進屋內,顯得有些刺眼:「你身邊的那頭王級鬼物,什麼級別了?」

  「回先生,玄階王級。」

  「嗯,不錯不錯,想來在吃上個五百童男童女,便可達到地階王極,到時候,勉強能與那徐清沐一戰。不過,還是必敗。」蘆三寸伸手彈了下徐永的背,那頭一直隱匿在朝中暗處的鬼物便不受控制般,被吸附而來,站在蘆三寸面前,動彈不得。

  徐永一頭冷汗,太強了。

  無知的自己居然還在之前對著蘆三寸起了殺心?現在想來,滿身皆汗。

  「不錯,青冥帝君這一手,當是下的好棋,好棋啊!」

  徐永當然聽不懂,此番這般表現,早已超過了他的理解。青冥帝君?從未聽說過。不過無妨,只要自己當得了一天這天下王朝的天子,萬事皆可不關心。

  蘆三寸笑道:「想不想就此在那界空域中,斬殺那徐清沐?」

  跪在地上的徐永,頭都沒抬,意圖顯然。

  怎麼能不想?斬殺了那徐清沐,這天下王位,自己便可長久而坐!

  「那就.……」蘆三寸抬手一劃,空間便斷裂開來。徐清沐集齊龍氣、過了三關才可見的界空域,便展現在眼前。對著身邊那王級鬼物叱聲道:「.……進去吧!」

  只一個閃身,鬼物便消失不見。

  徐永頭上的汗水,絲毫未減。

  蘆三寸看也不看地上跪著的天下皇帝,雙手負手慢悠悠向大殿門前走去:「再有一次對我動殺心,我便將你祖墳刨出來,鞭屍個五百遍。」

  聲音不大,卻極為震撼人心,以至於地上的徐永,再也沒有直起脊柱。

  似乎想到了什麼,這蘆三寸伸手掏了掏襠,嘴裡咕噥著:「狗日的莫離,早不告訴我這招,還真是……」

  「舒服啊!」

  一腳踏出大殿的蘆三寸,消失不見。徐永抬起頭,眼中早已沒有了輕浮之色,畢恭畢敬對著門外行禮:「恭送先生!」

  那蘆三寸突然探出頭來,將徐永嚇了一跳。

  「嘿嘿,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在背後罵我了。」說罷,丟下手中用來刨土的工具,笑嘻嘻離開。

  「.……」

  徐永不再說話,眼中恐懼更甚。 ——

  回到長安城的李誠儒,當即就去了當地的酒肆打了酒。

  俗話說吃人手短拿人手軟,這蘆三寸,當真是一點道理不講。喝酒不辦事就算了,連那酒壺都給順了去,當真有些讓李誠儒氣憤。

  不過還好,不吃虧。

  怎麼能吃虧?一局賭注,換了一條命,這世間最後一個翻書人的命,可比二兩兌水的杏花酒,值錢的多!

  酒肆夥計手腳極為勤快,連忙將李誠儒的酒壺打滿,還在不停推銷著自家新釀的其他酒水,李誠儒有些不耐煩:「打個酒水,怎麼那麼多話?」

  夥計立馬變了臉,原來是窮鬼!

  手腳也不再勤快,態度也不再溫和,聲音有些僵硬道:「沒錢裝什麼大爺?喏,你的杏花酒!」

  還未待李誠儒伸手,那酒已經被夥計扔了出來,李誠儒伸手接住,差點掉在地上。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有本事讓你家老闆娘出來!」

  夥計臉上的不屑更加濃郁:「就你這乞丐模樣,還想見我們家老闆娘?且不說老闆娘生的風姿綽約,膚白貌美,在這就是那男人心頭好,也是人間百回難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何好意思說出這話來?」

  李誠儒不說話,伸手掏了掏襠。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紅色長裙,臉上有些濃郁胭脂的婦人撩起帘子,探身走了進來:「阿棒,是誰在這大吵大鬧的?不想活啦?」

  被喚作阿棒的小兒,立馬低頭如弓,無比殷勤道:「老闆娘,就是這個人,你看他掏襠的樣子,噁心死我了!」

  「李誠儒?真的是你?」轉過臉來的婦人看著眼前人,似乎無比激動,直接跨過門前的擋板,起著裙子便走到了李誠儒身前,一雙玉手直接抱住老人的胳膊,那男人「心頭好」便在膀子上蹭了兩下。

  李誠儒仔細辨認,才看出眼前這人正是當初尋夫的魏茹芝。

  「幾年不見,越發大.……漂亮了!」

  「討厭死了!說話也不嫌害臊!」魏茹芝捶打了兩下李誠儒,畢竟有過幾個月的相處,一路上相互扶持,又過了這麼久,真可謂是他鄉遇故知,有些興奮在所難免:「宋梓涵呢,那傢伙說要送給我一個大大禮物,怎麼,跑掉了啊?」

  李誠儒斜眼看了看小二,給了個你自己體會的表情:「走,屋裡說!」

  兩人進屋后,這個從沒碰過女人的店小二,眼神中閃爍不定,這個打酒的老人,今晚徹底讓他呆住了。難道老闆娘好這口老的?還是.……

  阿棒伸出手,掏了掏襠。

  差點沒摸到。

  當得知宋梓涵身死時,這個愈發風韻猶存的婦人,嘆了聲氣:「真是.……世道無常啊.……」

  兩人又聊了一番,婦人告訴李誠儒,那日進入邊塞,被好心士兵告知,自己的相公已經回了長安城。於是自己又跟隨回京的隊伍,回了這長安城,可你猜怎麼著?這個負心漢早已娶妻生子,將她給拋棄了!

  婦人低眉垂淚,顯得楚楚可憐,肩膀上下抖動,帶起人間四月天。

  李誠儒也不知怎麼安慰,喝了口酒,突然腦中閃過那段話,也不知合適不合適:

  歸家不點燈,半生為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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